023章

  因為高燒——我暈倒在吳曉樂的懷中，之後發生了什麼，是小姨告訴我的。

  一個女孩用我的手機打給小姨，在電話里說小楠暈倒了，現在醫院裡治療。小姨趕到後見到了那個女孩，也就是吳曉樂。吳曉樂把事情的緣由都告訴了小姨。

  小姨知道了我頂著高燒，嗑了幾片去痛片，去賭場救趙春陽。她送走吳曉樂回家後，又給麗麗姐打了電話，倆人輪流在醫院照顧我五、六天，一直到出院。

  出院前小姨替我向六隆請了兩周的病假；出院後我只有呆在家裡靜養。

  小姨每天下班回家都做清淡的飲食，說是因為奶奶的高血壓，和醫生說我暫時不適合吃太油膩的食物。

  從來沒有生過病的我，每天呆在家中閒的要命，幸虧王鵬、寶玉、曉威經常給我打個電話，告訴我賤誰滅誰戰隊的訓練情況，和網吧發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嗯——算是有趣吧。王鵬電話里對我說：現在有個大款天天來網吧追吳姐，每天都送花，帶星巴克的咖啡給吳姐。這大款叫孫有權，帶個眼鏡斯斯文文，聽說家裡是個開礦的，有背景。可每回大款送吳姐東西，都被吳姐不冷不淡的拒絕，下班時大款都會開著跑車來網吧門口接吳姐，但是吳姐從來沒坐過她的車。不過這孫有權倒是鐵了心追吳姐，雖然被拒絕，還是每天堅持來網吧，看著都鬧騰。

  吳姐和麗麗姐成了姐們，兩人來家看過我幾回，當著麗麗姐，我沒有問吳姐那個大款的事。吳姐倒是有幾次想說，但是當著麗麗姐的面，又把話咽了回去。

  我的心情很複雜——我希望吳姐好，但又怕說的話不對，傷了吳姐。

  

  聽寶玉說：姜然要組織全市競游高手選拔賽，又聽說盛世年華開始收購市區周邊的網吧，聲勢搞得越來越旺，有點一統江湖的意識。

  周小琴沒有給我打過電話，我時常想起那天離開盛世年華時周小琴看我的眼神，是那麼的不舍，可為什麼她沒有再給我打電話......我很鬧心。

  不過吳曉樂倒是經常給我打電話，我也有事沒事打給她；她的聲音是我聽過最甜的，和她說會話能讓我暫時忘掉煩惱。

  「張浩楠你墨跡啥呢，趕緊把桌子收拾好，要吃晚飯了，快。」

  哎，小姨見我這幾天已經好的差不多，先前照顧我的那溫柔勁——早就飛到爪哇國了。

  「來啦......剛才就說快好了，哪呢？吃碗啊。」

  我把餐廳的桌布鋪平，擺上碗筷，坐在椅子上等了會......小姨還是沒有端來一個菜弄上一盆湯。

  這時奶奶從她房間裡慢悠悠地扶著門走出來，對我說：

  「就知道吃，去廚房幫幫你小姨洗個菜端個碗什麼的。」

  我看著奶奶，知道她身體越來越衰弱，從前每天能打八圈麻將，現在打兩圈就喊乏累了。雖然和她的老姐們還是定期去千山溫泉洗澡，打牌什麼的，可每次玩完回來都要緩幾天——看電視的精力都沒有；吃的也見少；說話的聲音也比幾年前小很多；聽力也變得很弱；就是視力還不錯；什麼事都逃不出奶奶的眼睛。

  「哦，您坐沙發看會電視吧，今晚中國好聲音決賽了。」

  我站起來扶著奶奶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調到浙江台，又把遙控器交給奶奶。

  「遇到GG就換台，別死心眼等著劉歡老師。」

  說完，我穿過餐廳，躡手躡腳打開廚房的門縫往裡看。只見裡面小姨正忙得歡實，燃氣罩上蒸鍋里冒著熱氣，不知道裡面是什麼。小姨正在切菜，弄的噹噹直響。

  我偷偷地進去，打槍的不要，剛要伸手嚇小姨一跳。

  「去冰箱裡拿兩頭蒜。」

  小姨穿著吊帶涼衫圍著圍裙背對著我，突然說出這麼一句，倒是嚇了我一跳。

  「你背後有眼睛嗎！？」

  我來到小姨背後，撥開她的秀髮，露出嫩白修長的脖頸。

  「嗯，眼睛倒是沒有，就是小姨你好像又瘦了點。」

  小姨繼續切她的蔬菜，頭也不回地說：

  「快去拿蒜，在冰箱裡的第二格上。」

  我見小姨不惜搭理我，只好沒趣的打開冰箱拿出蒜頭剝了幾瓣，放到菜板子上——看上面全是蔬菜，就問小姨：

  「怎麼又是小白菜、圓蔥、蘆筍、西紅柿的，家裡都一個星期沒沾上葷腥了！怎麼不做幾個肉菜。」

  小姨放下手頭的活，扒拉開我，到冰箱裡取了幾個雞蛋遞給我。

  「最近奶奶高血壓，吃這些對身體有好處。快把雞蛋攪勻，一會蒸個雞蛋膏。」

  小姨說完繼續收拾菜板子上沒切完的蔬菜。

  我磕開雞蛋，打到碗裡，一面攪拌著雞蛋，一面說：

  「剛才打開冰箱裡面什麼都有，魚蝦肉的，看得我都饞死了，求你了小姨，就做幾個唄。」

  「生的也能給你饞成那樣，看你那點出息，才幾天不吃肉就受不了。醫生說你應該多吃蔬菜，別天天飲料當涼水那么喝，見有肉吃就沒夠！」

  小姨說完，從我手裡接過打好的雞蛋碗，往裡撒了點鹽巴，雞精，又攪拌一會才放到蒸鍋里。我見小姨心情不錯，又求她做點好吃的。

  小姨笑著說：「你有本事就自己做，不然就吃生的，反正今晚還是照舊。」說完，擰燃氣開火，放上鍋，加好油，準備炒菜。

  見小姨根本不理我，知道今晚又吃不上肉菜，急得我到小姨身後繼續墨跡她。

  「就做個肉菜被，求你了，不然一會的碗筷我洗還不行嗎。」

  小姨背對著我，嗤地一笑說：「都多大了，還磨你小姨，不用看就能猜出你那死樣子，為了吃肉連碗筷都願意洗，這得饞成啥樣。一邊去，今晚就不做，看你能怎麼地。」

  聽小姨這樣嘲弄我，氣得我一邊伸手從她後面抱住她，一面說：

  「本來不吃也沒什麼，但是小姨你還嘲笑我，這就不行！」

  小姨也不惜的掙脫，知道我也不敢做什麼，笑著說：「那你能把你小姨怎麼地。」

  聽小姨完全不慣我毛病，我只好說：「既然你都嘲笑我了，就必須給我補償，做個肉菜吃。」

  小姨一邊把燃氣關小，一面說：「今天就不做，有種你就吃了你小姨。」

  我心裡知道小姨是故意這樣說，就知道我不敢把她怎麼地。我要不做點什麼，那不是完全輸給了小姨，今後我在家裡豈不是一點權力都沒有，這怎麼行。

  「哎我！這可是小姨你說的，」

  說完我張開嘴，看著小姨的肩膀，輕輕咬下去，感覺她肩膀微微抖動一下，知道是有點痛，但是見小姨沒有責罵我的意識，還是背對著我繼續炒菜。我又稍稍加了點咬勁。

  「哎呦！」

  聽小姨痛出聲來，慌得我連忙張開嘴——見她白嫩的肩膀上，已經被我咬出一圈粉紅的牙印。

  小姨扭頭看了看肩膀的牙印，氣得罵我：

  「好你個臭小楠，幾天沒吃葷的，就要吃你小姨，你個沒良心的，虧我對你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