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施法者們的盤算

  星745醫護兵們調配的外敷內用的治傷藥膏、效果好的讓格林感到驚訝，相較而言，那種改進了的、縫合＋繃帶＋藥艙愈傷法到不怎麼顯眼了

  有一名資深治癒師，戰士們總算不用在棺材般的藥艙中躺幾個小時了，一些先前看起來比較猙獰的創傷，也在雙重治癒下迅速穩定、好轉，雖說這類傷想要痊癒還得花些時間，但一場大戰下來，星745仍是能保證全員待戰也是事實

  作為一名大地法師，年輕的赫斯已然能夠完成不僅僅是破壞崩塌的工作，那被炸斷的窄路最終在他的努力下得以修復而在很多人都提議使用懸浮系統來通過那段二十多米長的危險路段時，尼奧卻力排眾議，近乎蠻橫固執的選擇了餓相信赫斯的能力，一輛車、一輛車的緩慢通過

  他說：「我寧肯選擇將這懸浮能力一直保留到抵達宿營地，也不想面對真正的束手無策」

  結果兩個小時後，事實證明尼奧的決定是英明的，黑暗勢力雖然沒有再能發動大規模的騷擾戰，但卻讓另外一段路比先前的那段更加艱險難行而這時，赫斯的術力已經不足以像上回一般將道路完全修補

  車隊停下，尼奧等人在實地勘測後，最後確定了修復幾個重要點，然後啟用了懸浮系統，車隊這才順利通過在這個過程中還消滅了兩支小的、試圖搞破壞的怪物小隊

  對待敵人，尼奧的殘酷和冷血讓同隊的人都感到戰慄，遙對已經逃遠的敵人，他將一名牧魔人活活撕碎，那可不是什麼精怪，而是一名信奉黑暗的人類，還是名女性

  一路磕磕絆絆，等方岩驛在望時，已經是19點左右，好在入夏以來白晝漸長，天黑還要1個小時多些，車隊還有時間從容安排

  方岩驛是大路公路旁的一處驛站，它沒有將自己置身山谷中，是因為這裡地勢確實不錯，從天空俯瞰，其形狀宛如矮人的戰錘，錘柄自然就是惟一的通路即便如此，它還是不能抵擋海量的魔物侵襲，早在半月前，這裡已經遭到血洗，並且一直都沒有再恢復功用

  方岩驛原本有固定人口103口，還有一個中隊的官兵在這裡駐紮，不過現在他們都已經成了魔物的餐點，血液被tian舐乾淨、骨頭渣都沒剩下一粒，只余無數戰鬥的痕跡、以及四下的狼藉和凌亂，敘述著那一夜血戰的慘烈

  

  很快，細節統計了出來水井是完好的，旅店的庫房裡不但有批存糧，還有數桶完好無損的葡萄酒，菜乾、植物油、使用香料，應有盡有，戰士們還發現了一個小型的武器庫，弓弩、闊劍、甲冑，很是不少，另外四下散落的甲冑和武器也不少，收拾保養一下，都能用

  「魔物們顯然只對肉肉感興趣」贊金叉著腰、說著半冷不熱的玩笑話

  可等到瓦魯格接過話，就成了有些缺心眼兒的肯定式：「我也喜歡肉，棒棒肉（腿肉）！嘶哈！說起來就流口水」

  「似乎是一個大便宜」科卡爾雖然長相也很禽獸，卻不似贊金和瓦魯格那麼渾，這或許是因為咒士也是施法者一種的原因，畢竟大多數施法者的智慧都不低

  不僅是贊金他們在，格林、還有星745的幾個在淨化1號邊緣人據點附近的腐蝕之地時任命的伍長也在，他們在等待尼奧的進一步命令

  「確實是個便宜，不過已經是過去式了儘管敵人未必就不會真真假假的將這裡不做任何手腳的讓給我們，但是我們沒有必要冒這個險相比於我們的任務物資，這裡的東西絕對是九牛一毛好了，廢話不多說，我現在命令，不對這裡的物資採取任何措施，包括糧食、軍械甚至財物，誰要多動一根手指頭，被我看到了，5軍棍！安營、吃飯、洗個熱水澡、睡覺，現在執行命令」

  「是！」幾個伍長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應命、下去做事了堅決執行命令，為了養成這個習慣，他們可是沒少挨軍棍，平日訓練時，尼奧給出的命令比這匪夷所思的多

  尼奧轉頭對格林客氣道：「格林大師，用水的事要麻煩你了」

  「不算麻煩，應該的」

  法陣法師們和格林一行都有感於尼奧的命令，不過更讓他們感興趣的是士兵們的執行他們果然做到了，精良的甲冑武器就在那裡，但士兵們視若無睹，最多就是為了宿營扒拉到一邊，像那些地窖、軍械庫之類的，沒有人二次光顧，也沒有人私藏無主的財物，包括小物件都沒有

  士兵們就如同在荒郊野嶺宿營那般，搞定住宿的同時飯已出鍋，吃完飯以後，水已燒開，洗澡，然後換上備用的乾爽衣物，那些汗漬、血漬的衣物，則扔進一種魔能洗衣機中，洗淨、甩干，晾掛

  法師們有不少人都看的一臉黑線，他們確實沒想到，星745出任務時竟然還帶了兩台這樣的機器結果很快發現，遠不止這些，那攻城蜘蛛還馱著微型熔爐和折迭式的工具台，技修士們不僅僅操作儀器，還負責保養甲冑，2伍戰士的甲冑很快便被修復保養了一便，看那麻利的動作、高效的流程，這種活計顯然已經操練了至少幾百遍

  而且晚上執勤的兵士，沒有戰士，是火夫和輜重兵，這點也讓法師們感到很是意外

  埃蘭為此還問尼奧：「你就不怕魔物夜襲？」

  尼奧的回答是：「星745除了2伍戰士，其餘人的槍法都很好」

  實際上不僅槍法好，槍也好尼奧雖然出于謹慎，沒有將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槍械知識教給卡尼托，但在槍械理論方面，卻給予了完善，現在隊裡已經有20條改裝魔能長銃，尼奧稱之為『軌道槍』

  大家並不明白為啥有這古怪的名字，但不妨礙喜歡這種武器威力大、射程遠、射擊頻率高、還有紅寶石激發的射線瞄準裝置，可以說，這種長銃已經能跟目前最昂貴的那類法陣魔力銃媲美，但後者就算有10萬金，也難以買到一把

  吃過了美味可口的晚餐，舒服的洗了熱水澡，大多數戰士們酣然入睡，就連尼奧看上去也是如此當然，實際上他的日常功課排的很慢，每天3小時的優質睡眠已經足夠，且其中半小時還是白晝分2個1刻鐘的時間段進行的

  「今天的課題是？」

  「繼續嘗試公關4號魔性基因」

  「這個不是前天攻破了嗎？」

  「出現反覆，需要從來一遍」

  「明白了」

  尼奧跟南茜之間的簡短對話，意味著修煉的正式開始只不過尼奧現在還處於魔煉的預備階段，他先要將已獲得的魔性基因完成『肉體記憶』的步驟，然後才是將其特性融入身體，隨後再將不需要的那部分排斥掉，過程複雜、艱難而漫長

  用南茜的話說：這是項用一生來進行的修煉，能走到哪一步，很難說！

  而另一方面，這種修煉所帶來的好處是階段性的，對於需要用不斷的強大來武裝自己的尼奧來說，這是個很有吸引力的亮點付出便有收穫，而且是看得見、摸得著的，現實一點講，單是這個，便已經很具價值

  「神經真是粗糙的可以，難道他們就不怕晚上魔物們大舉來襲嗎？」屬於法師們的房間中，埃蘭與其說是抱怨星745眾人的大咧咧，到不如說是在羨慕人家的簡單生活

  窩在長椅角落裡的格林輕輕的撫著額頭，一臉無奈的道：「我們必須承認，我們確實無法像西蒙和他的士兵那樣，該戰就戰，該睡就睡，既然如此，除了冥想，我們能用來打發時間的方法也只剩下巡邏了我想這個工作也可以讓大家心裡都踏實一些熬一下，按照路程，後天下午我們應該能抵達艾達拉」

  「同意，我們完全可以像小組試煉時那樣，至於星745設立的崗哨，無視好了」

  「同意」另外幾人也都表了態，他們確實有些信不過單靠10多個普通士兵，就能成功的完成整個方岩驛的警戒工作

  於是格林安排了值勤，5個人分開時間段守夜

  至於法陣法師們，很有自知之明的看書、閒聊、或者強迫自己睡眠，睡不著就數綿羊普通的模式下的戰鬥對他們來說是非常陌生的，他們甚至可以說比普通人還要缺乏自我防護能力

  『咕……』『嗷……』『嗬嗬……』黑暗中傳來各式各樣的怪異聲響，似遙遠、又似就在附近，一次次觸動著人們的神經恐懼在很多時候就是未知和壓力的結合體，自己心中勾勒出的怪物，才是最能嚇到自己的像這樣的夜晚，無疑便創造出了這樣一種氛圍，得以讓人們感受精神長時間緊繃是個什麼滋味

  「他媽的，果然像隊長說的，這幫雜種，正面干不過，就連陰的，叫個毛啊！」一名守夜的士兵說著縮了縮脖子，今夜並不算冷，但各種聲響確實讓人感覺慎得慌

  「它們也就是在黑暗中窮叫喚，有本事過線，老子一槍打爆它的頭！」另一名士兵說著拍了怕手中的槍

  「嗯，哥們兒的槍法也不差，敢來就讓它們嘗嘗花生米」……

  巴博提著魔法燈，緩步從不遠處走過，兩名士兵的對話他聽到了，這讓他意識到，西蒙?風行者確實不是普通的大塊頭，而是有著很細膩的思想，他是算準了黑暗勢力今夜不會真箇動手，而只是不停的騷擾，好讓對手精疲力竭，這才有了此一番布置

  「很奇怪，他憑什麼如此篤定呢？」在換崗的時候，他和埃蘭小聲嘀咕這個問題

  「不知道，不過看的出來，他們很相信自己的隊友，而且確實有所準備」

  的確，正如埃蘭所言，星745是有所準備的在尼奧的授意下，他們一直都在按照自己的方法來想辦法武裝自己，不僅僅是修改武器防具他們創造了一種魔法裝置，名字叫陽光發射筒，這種物件是典型的機械、魔法混合產物，它可以發射出類似法師不滅明焰的光球，在光球在預設位置自燃燒，其光照範圍如同一支超大號的火把，雖然它不似真的不滅明焰亮那麼久，卻足以讓光亮持續整個夜晚，而且這種光的本質跟光雷一樣，是火元素和光元素的結合，對於沒有防護的黑暗生物而言，它的光芒堪比霧化硫酸

  一入夜，星745便派人發射這種光球，將以方岩驛為中心，向外300米的整個區域全部照亮，恐怕就是在百里外，也可以清晰的看到這邊宛如群星落地的光亮景象

  招搖，真的是非常招搖，埃蘭仿佛看到，無數魔物在向這個方向匯聚，它們躲在黑暗中窺伺營地的一舉一動，並且看的清清楚楚，它們在等待，等待足夠的力量，以完成一次突襲

  「隊長說了敵明我暗不適合用在魔物身上」

  埃蘭也聽到了星745守夜士兵們的悄悄話，他們都是兩個一組，一共5組，其中伍長負責巡查監督就聽那士兵繼續道：「在黑暗中，魔物即便不如我們在白天時的視野，也差不了太多所以它們根本不怕黑，而是怕太亮，咱們這照明球的光亮度可不是隨便制定的，這裡邊有說道的對於大多數魔物而言，200米內看這光球，就相當於咱們盯著中午的太陽看你想想，這麼多的太陽，看的眼暈不？所以，它們只要敢進入區域，就是半瞎」

  「那不和暈了頭的野豬一個德性？標準的移動靶隊長真有辦法！我就沒聽說其他隊能像咱們這樣，星744和星743的士兵傷亡率都挺高，新兵訓練那會兒的懷特你還記得？」

  「嗯，記得，仗著身強體壯，還欺負過老子」

  「戰死了你想想，那傢伙可是咱們這批新兵中有數的厲害人」

  「可憐孩子，運道不好，沒跟對人老子還準備等練成了隊長說的『盲狙』之後，去找場子呢！」……

  埃蘭不知道『盲狙』是個什麼概念，但他能感覺的出來，星745的向心力那不是一般的強正像格林說的那樣，他們由頭嗜血的狼王，那是他們的榜樣，如果是真把這些兵當火夫和輜重兵看，那就大錯特錯了他們的戰鬥意志已經非常強烈，而且埃蘭能感覺的到，這還僅僅是個開始

  「嗯嗯，這支隊伍是挺有點意思，打成立時就是」同樣是換崗，當埃蘭跟妮談起她的所見所聞時，妮便將她打聽到的一些情況告訴了埃蘭最後總結道：「星745成立時的種種特別，初時被很多人背後稱作譁眾取寵，但後來僅是因為一次蜘蛛叢林事件便使得大部分這類聲音銷聲匿跡，而1號據點附近的山谷淨化任務更是讓人在嫉妒之餘感慨這支隊伍確實有那麼兩下」

  「那麼，我們不妨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待問題假如，這種風格、這種能力、一直保持下去，會怎樣？」

  「風格？能力？你是說？出人意料？」埃蘭微微蹙著眉

  妮笑道：「你的說法顯然還不夠大膽，不過表達的意思倒也差不多今天下午，我看到的是整整22名6級以上的搏殺者，這顯然與我之前跟你說的星745挑選的是兵中之渣有所違背這確實是出人意料，但僅僅是這樣嗎？將之前發生的情況都加入進來，並歸納呢？會得到怎樣的一個詞組來形容？」

  埃蘭帶著幾分揶揄道：「該不會是『奇蹟』？你給他們的評價太高了奇蹟如果屢屢上演，那就不是奇蹟了」

  「說的對但如果總是以一種低估的眼光去看待他們所做到的堂皇之事，那麼稱之為一個又一個『奇蹟』，又有什麼錯呢？」

  「低估？不能這麼說？除非你獲得的資料中所描述的、都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