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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預謀可也!(求訂閱)

2024-05-07 01:12:55 作者: 冥狄z

  大宴開始。

  百官竟皆默不作聲。

  大宴結束,撤去大案上的鼎食後,百官目光隨之一凝。

  但也並沒直接開口。

  僕射周青臣示意了下文通君孔鮒,想讓孔鮒代眾博士發言,以此博得滿堂彩,然則,孔鮒卻倘若未見,毫無開口之念。

  周青臣面色略顯難堪。

  也有些憤然。

  他非是儒家之人,但也素來敬重儒家,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一向喜歡高談闊論的儒家,為何會在這時緘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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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根本就不是儒家的風格。

  也不是孔鮒作風。

  周青臣再次示意了幾眼,孔鮒依舊不為所動,他也是有些惱了,徑直站了起來,主動開口道:

  「陛下,臣有話說。」

  嬴政微微額首道:「說!」

  「啟稟陛下。」周青臣的聲音提的很高,好似要讓所有人聽聞,但也確實如願,殿內百官都抬起了頭。

  周青臣沉聲道:

  「陛下明聖,平定海內,日月所照,莫不賓服。」

  「陛下威德,而今天下安樂,無戰爭之患,已鑄傳萬世之基,然則臣近日聽聞山東郡縣失田嚴重,臣心中驚恐,田地乃百姓生存之根本,豈能任由地方兼併橫行?」

  「臣雖為博士僕射。」

  「亦有一腔忠君報國之熱血。」

  「依臣之見,山東郡縣之所以能兼併橫行,主要原因是山東民眾不知大秦田制,是故失田之民不敢言自家無田,買田富豪則更是直接隱匿不報。」

  「然推廣大秦田制還需很長時日。」

  「但黔首們卻等不起了。」

  「眼下山東郡縣已民不聊生、黔首怨聲載道,若是朝堂再不出手治理,地方恐不日就會生亂,這無疑會打亂陛下的宏圖大略,這是萬萬不能夠的。」

  「陛下豈能為此累及自身?」

  「今長公子提出『使黔首自實田』,不僅能試探地方兼併虛實深淺,也能極大的給地方黔首減負,端的是一條治世良策,臣建議將其推廣至全國。」

  「請陛下明鑑!」

  「彩!」

  其他博士的喝彩聲還沒喊完,四周卻是響起一聲呵斥:「議政之事,乃百官合計國家大政,周青臣你卻公然面諛,何其謬也!」

  一聲指斥,舉殿愕然。

  嬴政把目光看了過去,望著霍然離坐之人,眼中滿是感慨。

  離坐之人正是御史茅焦。

  茅焦起身道:

  「議政乃議國家大政。」

  「百官暢所欲言,各抒己見。」

  「你周青臣以博士之身得以參與朝政,結果不僅不思進取,反倒面諛陛下,阿諛長公子,而且毫無己見,若是朝臣竟皆如此,那這議政豈不成了笑話?」

  「土地兼併的確惡劣。」

  「然大秦田制在此,地方又怎會生亂?」

  「我看分明是有人私心作祟!」

  「故意誇大土地兼併的實情,以此來迷惑朝廷,進而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臣不贊成改田政!」

  話音剛落。

  大殿卻難以安靜下來。

  不少朝臣目光閃動,神色有些凝重。

  「少安勿躁。」

  嬴政叩了叩大案,偌大正殿瞬間肅靜下來。

  「既有爭端,議之便可。」

  「此番朝會本就為商議『田政』。」

  「諸卿可暢所欲言。」

  嬴政話音落下,大殿立即哄嗡起來。

  良久。

  大田令鄭國出列道:

  「啟稟陛下。」

  「臣認為御史茅焦所言不妥。」

  「大秦立國五載,立國之初,民戶未錄,民田未核,錢幣也未理,立國後,朝堂的主要精力用於外防六國復辟,內推各種大政新略。」

  「對地方其實確實涉及較少。」

  「也沒那麼多精力。」

  「是以。」

  「給了地方土地兼併的機會。」

  「這五年內,田產弊案日益增多,地方土地兼併恐已做大,若是如茅焦所言,繼續任其妄為,過不了多久,地方恐就亂了。」

  「臣認為此事已不得不察。」

  「大田令所言,我不敢苟同。」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華阜端然出列道:

  「前面我倒是聽了周青臣所言,他在哪說來說去,也只是提到了地方富豪,卻是隻字不提地方大族,而鄭大田令,你執掌天下田土,五年內更是毫無作為,這豈不是失職?!」

  「你倒是精明。」

  「還提前給自己找了藉口。」

  「說什麼天下初定,創製大事接踵而至,內憂外患俱待處置,所以不適宜對田產動干戈。」

  「那我問你。」

  「霸占地方土地大頭的是那些人?」

  「是六國貴族!」

  「你前面說朝廷精力,主要用於防止六國復辟,但你卻對地方土地兼併默不作聲,這豈不是在坐視六國叛逆做大?這防了個鳥,正是因為你的無作為,六國餘孽才能不斷死灰復燃。」

  「鄭國你愧為大田令!」

  華阜話音落下。

  整個大殿靜的如深山幽谷。

  殿內百官卻如芒在背,面色陰鬱卻不敢吭聲。

  但無一人敢應聲。

  稍許。

  鄭國面不改色道:

  「老夫執掌天下田土,安能不知兼併之害?」

  「之所以不言,非其時也!」

  「你說土地兼併為禍者為六國貴族,此言何其謬也,山東六國各大世族,大多已經遷入咸陽,淪為尋常民戶,何以能插手數百里,甚至上千里之地的土地?」

  「另外。」

  「華御史對兼併毫無了解。」

  「你真以為我沒去調查過地方土地兼併?」

  「你可知調查結果為何?」

  「這些田產弊案一經報官,立即變得晦暗迷離不測,這已經非是個例,諸多牽扯到土地買賣的冤獄,竟皆如此。」

  「這何等可怕。」

  「田產之事,自古第一難題。」

  「我豈會不知?」

  「大秦初立,山東郡縣很多官吏都為原六國官吏,一旦清查,必定會耗費朝廷大量精力,當時朝廷忙於各種大政,根本抽不出身手,而且那時也不容許地方生亂。」

  「田政之事之所以這時爆發。」

  「是有原因的。」

  「經過五年之治,朝廷已理清天下脈絡,現在天下無事,正是處理這些隱憂之時,否則我又豈會上奏,徹查天下郡縣官吏侵占田產之事?」

  鄭國冷哼一聲,鬍鬚飛揚。

  躬身道:

  「啟稟陛下。」

  「土地兼併一事若想根本解決,必須由御史大夫府、治粟內史府和廷尉府三府聯手解決。」

  「御史大夫府職司糾察百官,治粟內史府職司天下農耕,廷尉府職司行作弊案,三府通聯,查勘天下,才能真正根除土地兼併。」

  四下死寂。

  華阜之言,只是讓人陰翳。

  但鄭國所言,卻是讓不少朝臣,額頭冷汗直冒,心頭更是突突亂跳,仿佛要大禍臨頭。

  奉常姚賈起身道:

  「臣有奏。」

  「華御史之言,私心過重。」

  「鄭大田令所言非虛,當時六國初平,天下板蕩未息,各地世族復辟暗潮洶湧,那時動田產兼併牽涉面太廣,很容易讓天下再次陷入到動盪之中,故而有些投鼠忌器。」

  「只是......」

  「鄭國的殷殷之策,臣亦不敢苟同。」

  「天下方定,就這麼大張旗鼓動山東郡縣官吏,這豈不是直接告訴天下大秦要過河拆橋?若是這般,原六國官吏必定人人自危,這豈不是主動把他們推到了大秦對立面。」

  「這才是真正的資敵!」

  「朝廷豈能做這麼短視之事?」

  「這次議的是田政。」

  「田政乃天下第一要政。」

  「自當慎之又慎。」

  「現今山東郡縣土地兼併嚴重,已經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朝廷也到了不得不管的時候,但如何管?如何讓地方不亂?這卻是一個大難事。」

  「正如鄭國所言。」

  「地方土地兼併的問題,在於郡縣官吏跟豪強勾結,或許還有部分世家也牽扯其中,想徹底揭開黑幕,就要對地方徹查,但山東郡縣何其多,豈是一時半載能查清的?」

  「但地方黔首卻等不得了。」

  「再等。」

  「他們就活不下去了。」

  「所以眼下的當務之急,並不是急於去徹底解決土地兼併,而是在給地方黔首活命的機會。」

  「現在春耕在即。」

  「沒有田地,黔首隻能為傭耕。」

  「但他們名頭上是有田地的,這無疑會導致一個惡果,黔首的收成本就看官吏和豪強,現在他們既要養活一家老小,還要上交租稅,這對地方黔首的壓力太大了。」

  「很容易就將其逼上絕路。」

  「到時六國餘孽稍作挑動,把失田之事嫁禍於官府,認為是官府不能整肅黑幕,以至於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到時地方黔首恐會把目標對準官府。」

  「地方一亂。」

  「六國餘孽恐會趁此起事。」

  「禍亂一起,就非一時能平息的了。」

  「甚至於地方黔首還會把六國餘孽認作『王師』,把大秦認作是禍亂天下的根源,這等利賊而不利朝廷之事,朝堂豈能縱容?」

  「所以臣認為田政該動。」

  「只是如何動,臣暫時還沒有眉目。」

  「長公子的建議,在臣看來,預謀可也,但不宜久行。」

  「一切全憑陛下做主。」

  姚賈朝嬴政躬身一禮,坐回到位置上。

  姚賈的話,卻是發人深省。

  當即大殿內的朝臣就紛紛顧盼議論起來,相互探詢著田政該如何變動為好。

  四下喧雜。

  唯有華阜等人目光一沉。

  看著神態自若的姚賈,華阜也是神色微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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