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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恩威並施,妙計安出!(求訂閱)

2024-05-07 01:12:38 作者: 冥狄z

  嬴政神色凝重道:

  「所以你建議實行無為而治。」

  「但正如你所言,土地兼併是實打實存在的。」

  「這事朝堂已經知道,現在朝臣的心思,我也可以稟告給始皇,知道這麼多事情,難道就不能對他們進行反制嗎?」

  秦落衡遲疑了一下。

  

  搖頭道:

  「不能。」

  「現在就是在考驗雙方定力。」

  「誰沉不住氣。」

  「誰輸!」

  「現在是那些即得利者沉不住氣,所以他們開始不斷進諫,一旦朝廷開始做出應對,無論是什麼應對,輸的都會是朝廷。」

  「為何?」嬴政不解。

  秦落衡嘆道:

  「長吏身居高位太久了。」

  「再好的政策,都是靠人來執行的。」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朝廷想去解決土地兼併,殊不知,地方就等著朝廷給政策。」

  「無論上面給什麼政策,大與小,好與壞,只要不符合利益,地方就可以對政策做曲解,趁機裹挾大量無知民眾,藉此來抨擊朝堂政策,甚至有些地方還會有意逼反黔首,讓朝廷不得不退步。」

  「以此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算計!」

  「治大國,若烹小鮮。」

  「在道家眼中,治理一個國家不宜翻來覆去,不要動輒擾民,更不要胡亂折騰,有時候什麼都不做,反而效果最好。」

  「做的越多,破綻越多,錯的越多。」

  「大秦一統天下只有數年光景,朝堂對山東郡縣的控制力遠遠不足,山東的地方官員很多還跟六國餘孽有勾結,想讓他們老實的去推行政策,基本不太現實。」

  「朝堂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

  嬴政漠然。

  秦落衡其實沒有說錯。

  朝堂對山東郡縣控制力的確不足。

  不然他也不會興修直道,多次勞師動眾的東巡、北巡了,為的不就是威懾天下,讓各地宵小不敢輕舉妄動嗎?

  但......

  毫無動作真的可行嗎?

  嬴政心中存疑。

  他沉聲道:

  「按你所說。」

  「朝堂的確可以靜觀其變。」

  「而且隨著時間推移,地方法律也會越來越普及,但地方世族和豪強恐怕也會越發坐不住,到時他們若反了呢?」

  「朝堂對山東郡縣控制力不足。」

  「若是某地出現叛亂,山東其他郡縣必定會生出心思,到時六國餘孽也聞風而起,天下不就又陷入到戰亂之中,大秦數代君王勵精圖治,這才得以天下一統,放任自流,豈不意味著前功盡棄?」

  「這如何能行?」

  秦落衡深吸口氣。

  緩緩道:

  「我的確建議無為而治。」

  「但無為而治並不意味著什麼都不做。」

  「繼續放任自流,地方的確會生亂,這是顯而易見的。」

  「山東各地實行了數百年的私有制,哪有那麼容易改制?地方上的阻力無比的大,而且很容易造成反覆,想要真的實現改制,只能進行大刀闊斧的革新!」

  「光靠普法,就想扭轉觀念,談何容易?」

  「現今大秦的田制為『新』,山東各地的舊田制為『舊』,想快速的實現以舊換新,註定只能走暴力路線。」

  「民眾質樸單純。」

  「很容易受到世族豪強的蠱惑。」

  「無論朝廷怎麼做,其實都免不了流血事件。」

  「既然如此。」

  「那就長痛不如短痛。」

  「讓血的教訓,讓民眾知道,大秦的田制是怎樣的。」

  「那如果天下反呢?」嬴政問道。

  秦落衡漠然道:

  「那就再橫掃一遍天下。」

  「當年六國尚在,大秦依舊能東出函谷,橫掃天下,現在只剩一些六國餘孽,大秦又有何懼之?」

  「若是大秦在數年之內,軍隊就腐化到難堪重任。」

  「那大秦當亡!」

  聽到秦落衡的話,嬴政也是大笑。

  額首道:

  「說的不錯。」

  「當年六國合縱伐秦,大秦都毫無在意,現在只剩一些餘孽,大秦又豈有怕的道理?」

  「他們敢反,大秦就敢滅!」

  「他們要是敢復國,大秦就敢去滅國!」

  「大不了。」

  「殺到六國空無一人!」

  秦落衡眼皮一跳。

  尷尬道:

  「這不至於。」

  「我就那麼隨口一說。」

  「我的無為而治,其實是謀而後動。」

  「只要朝廷拖得足夠久,一定會有地方世族豪強按耐不住的,到時朝廷直接派縣尉、郡尉去平亂就可以了,而在平亂時,主要針對地方的世族豪強。」

  「平亂不是為了殺人。」

  「而是為了拿到世族手中的契券。」

  「商君當年有徙木立信,朝堂可效仿於民間立信。」

  「把這些契券當眾燒了!」

  「然後由官府重新給地方黔首分發田地,同時讓法官和法吏到場宣講大秦田制,讓土地公有的政策深入人心。」

  「再則。」

  「這邊的做法,一旦傳出,一定會引起其他郡縣恐慌,正所謂『亂世用重典』,但在我看來,也應當『行重賞』。」

  「朝廷當對第一個平亂的郡縣重賞。」

  「首功者當直接晉升入朝!」

  「地方動盪的時候,最能顯現官吏能力。」

  「而且......」

  「這也是地方官吏的大考!」

  「山東郡縣的官吏很多都蛇鼠兩端。」

  「一邊當著大秦的官吏,另一邊卻跟六國餘孽糾纏不清,這次的地方動亂,也是在逼他們做選擇。」

  「選秦!」

  「還是選六國!」

  聽著秦落衡滔滔話語,嬴政眼中露出一抹異色。

  他完全沒有想過,秦落衡能把這事想得這麼透、想得這麼深,秦落衡知道這件事,也不過半個時辰,但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不僅看出了問題所在,還想到了解決之法。

  他著眼的還不是解決一個問題。

  而是多個問題。

  土地、民心、官吏。

  凡是牽扯進去的,他都考慮到了。

  考慮的無比周全細緻。

  甚至於。

  他自認自己短時都想不到這麼深。

  更令他驚奇的是。

  秦落衡沒學過權謀之術,但他的一言一行,卻是充滿了權謀。

  殺世族豪強立威,再到燒、發契券於民間立信。

  這明顯是恩威並施!

  再則。

  通過地方平亂,檢測官吏對朝廷忠心與否,同時也檢驗這些官吏的能力強弱,對其中能力上佳又對大秦忠心的官吏予以加官進爵。

  這無疑是恩。

  對那些蛇鼠兩端、陽奉陰違、能力不足的官吏,予以廢免。

  這無疑是威。

  一拉一打,不僅確立了朝廷威信,也讓原本擔心前途的地方官吏看到了晉升的希望,這對大秦的好處顯而易見。

  另外。

  打擊地方世族豪強,無疑是在削弱六國餘孽。

  地方平亂,平的不僅是世族豪強動亂,也是在平六國餘孽之亂。

  地方官吏到時只有兩種選擇,要麼選擇徹底倒向大秦,跟六國餘孽做切割,要麼選擇作亂,徹底倒向六國餘孽。

  除此之外。

  沒有第三種選擇。

  因為......

  地方最大的世族豪強就是六國餘孽。

  地方官吏想平亂,就必須拿六國餘孽開刀,不動六國餘孽,地方黔首早晚會鬧事,到時他們再想做切割,也為時已晚了。

  這才是真正的大考。

  考得過。

  一路加官進爵。

  考不過。

  當場被廢免。

  如果真按秦落衡的想法施行,不僅土地問題得到了徹底解決,還解決了原六國官吏的提拔廢免問題,以及六國餘孽猖獗的問題。

  這才是真正的一勞永逸。

  於國於民皆利!

  嬴政欣慰的點點頭,隨即看著秦落衡,好奇道:「你說的這些舉措都不錯,我會把這些想法告訴始皇,不過,這些舉措真的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秦落衡自得道:

  「這自然。」

  「我一貫認為朝廷大政確立後,除非真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不然就不要輕易去改變,若是真的決意要變,那就當速戰速決,以雷霆萬鈞之勢迅速改掉。」

  「國家大政非是兒戲。」

  「猶豫不決,只會適得其反。」

  「但若說真是我個人想到的,其實也未必,長吏前面也聽到了,我說的於民立信,源於商君的徙木立信,而燒契券這些,來源於孟嘗君的焚契市義。」

  「至於重賞官吏。」

  「則來源於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我雖然過往熟讀的是道家典籍,但其他百家學說亦有涉獵,應該算是博採各家之說見長,以『兼儒墨,合名法,於百家之道無不貫通』。」

  「集百家之學為我所用。」

  「在國家大政方面,我還是推崇無為而治。」

  「......」

  聞言。

  嬴政臉上笑意漸漸僵住。

  眼中還閃過了一抹沒來由的厭惡。

  秦落衡說的這番話,他曾在另一個人嘴裡聽到過。

  那人叫呂不韋!

  秦落衡沒有察覺到嬴政臉色的變化,還頗為自得的賣弄起自己的博學,嬴政沒有去打斷,只是在一旁靜靜的聽著。

  聽完。

  就面不改色的坐回到躺椅上。

  此後再無言語。

  秦落衡只當嬴政累了,也沒有去打擾,自顧自的看起了識字教材《倉頡篇》,不時還在習字簡上寫下幾個生僻字。

  很快。

  就到了飯點。

  秦落衡起身,去到後廚,做起了午餐。

  這時。

  嬴政睜開眼,眼中閃過一抹冷色。

  他想起了當年呂不韋力薦《呂氏春秋》時說的話。

  呂不韋說:

  「《呂氏春秋》備采天下六百餘年為政之成敗得失,以王道統合諸家治國學說,以義兵、寬政為兩大軸心,其宗旨在於緩和自商君以來之峻急秦法,使國法平和,民眾富庶。」

  「非法、非墨、非儒、非道。亦法、亦墨、亦儒、亦道。」

  「非百家之說,但集百家之學。」

  「可稱為雜家!」

  「......」

  良久。

  嬴政才冷聲道:

  「呂不韋你當真就這麼陰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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