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安然到京 彰
2024-11-29 14:15:49
作者: 清若七
有了熟悉路線的白朮在旁幫襯,他們一路倒也並不窘迫,夏若對每次停駐的店家都會留心眼,先拿銀針試了才敢放心讓他們吃
白朮瞅著她笑,「以前倒沒這麼多講究,放心著,萬一中毒了,還有你白朮姐在呢」
請記住𝐛𝐚𝐧𝐱𝐢𝐚𝐛𝐚.𝐜𝐨𝐦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夏若倒不覺得自己是多此一舉,「出門在外,凡事都要小心」
夜裡睡著也總靜不下心,明明是入眠了,卻又偏偏進了紛雜古怪的夢境,連刻意埋在記憶角落的顧樹言都於夢裡翩然登場
他與林顯季面目猙獰地俯視自己,如羅剎一般惡狠狠地眼露凶光,「你這回可休想逃了……」
她欲大喊,卻被叩門聲驚醒,「阿若?該起床出發啦」
驀地睜開眼來,背上額頂儘是虛汗,她聽白朮的聲音還在門外,震得頭皮疼得很,忙緊著應道,「嗯,我這就來了,你們先下樓去用早膳」
話音未落,門外噗哧一聲笑,「還早膳呢,這裡可不是你王府」
「白朮姐老是愛笑話人,」夏若饒是剛起床性子淡,也被她笑得不禁有點新鮮勁來,「仔細待會我不揭了你的皮」
待下得樓去,白朮和阿力已是對坐著動筷了,夏若坐下時只覺他二人氣氛有些怪,去看阿力,他埋頭用調羹舀著白粥,一張小臉通紅,不禁抬手去探,「阿力怎麼了,莫不是夜裡著涼現在發熱了罷?」
白朮咽了口鹹菜搖頭道,「這小子在我坐著的時候還好好的呢,發熱也不是這樣的」
夏若睨著阿力笑道,「這孩子還小,許是沒見過白朮姐這樣好看的人,羞得臉都快燃起來了」
本是無心的一句話,阿力卻騰地一下將臉抬起瞅了白朮半晌,隨即又扎得更深,一張臉已是不是用剛才的紅可以衡量比較的了
白朮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悠悠地放下筷,「阿若,你說我家裡的那位,可不是還盼著我早些回去呢,這一別多日,我真真想念得緊,得趕緊得快趕路,莫要被哪處躥出來的狐狸精迷得不著邊了」
夏若也頷首笑著,「也是,白朮姐的心上人出塵脫俗,我看連狐狸精都得被他迷了去」
白朮吃吃一笑,似極讚許地嗔怪夏若道,「就你嘴貧,還不快些喝粥,都要涼了」
夏若再去看阿力時,果真見他臉色漸漸褪去紅暈,卻是猝不及防轉至慘白兮兮的樣子,心裡不住咯噔了幾聲,清了嗓子道,「白朮姐,我記得上京城中倒是有不少姐妹極久未見面了,屆時由你替我發幾張帖子請她們來府上做客可好?」
白朮心知她在擔心阿力,也接道,「自然好了,那些窈窕女子,便是我見了,都恨不得重投作男兒身呢」
夏若巧笑倩兮轉過去問,「阿力,你都喜歡些什麼姑娘呢,說來給阿姊聽,阿姊以後就幫你留意著」
少年垂臉靜默了一會,慢慢抬起一張白臉來極勉強地一笑,「我年紀還小,阿姊這話說得太早了」
之後三人俱是無話,默默行路至傍晚時分,歷經了三日的行程終告結束,馬車進上京城之前白朮已是將令牌給了守衛查看,夏若看阿力靜坐在馬車內一言不發,再不像之前找白朮去說話,心裡有些疼他如此懂事,遂摸了摸他鬢角道,「眼界放開些,除開白朮姐,還有許多這樣好的女子的」
阿力眯眼一笑,又點點頭靠近夏若懷裡,悶著聲音道,「嗯」
夏若輕聲嘆了口氣,也無能為力,再看白朮裹著輕裘在車外身形未動,將馬車趕得飛快,風掀起簾卷陣陣,路人影長憧憧,無端生了蕭索詭異
她思及林嗣墨並不在京中,驀地出聲道,「白朮姐,先別回王府,去你若仙齋住一晚,待明日通知了安伯再行相商」
白朮姐也未多問,揮鞭便調轉了馬轡,索性街道上行人極少,倒也只是紛紛躲避,阿力卻起身問道,「阿姊這些年都是在京中的王府裡頭?」
「嗯,當時得逢皇子垂憐救起了我,」夏若頓了語氣,想著該如何說明才更為合理,「我便留在王府,反正也不多我一人添雙碗筷」
阿力一雙黑眸於暗處閃爍發亮,異常惹人注意地興奮道,「便是上陣將北狄王上打得落下馬來的那位皇子殿下麼?」他說完又一把握住夏若的手,「阿姊怎不早些和我說,原來竟還可以見上一面呢!」
夏若見他一掃方才的頹氣,也是高興道,「等他帶軍得勝歸朝,你想見他多少面都由你,」她點點他額頭,「還有一位小將軍與你年紀相仿,已經上陣殺敵了呢,你將來就同他學功夫好了」
阿力忙不迭點頭,也不知他聽進了多少,理智都似乎全被能一見戰神的喜悅給沖得一絲不剩
「阿若,到了,」白朮已是站得端直掀開簾來,「也不知師父吃過晚飯沒有,趕緊的,興許還能趕上晚飯」
夏若忙拉了阿力躬身出去,等白朮栓好馬韁後,一同進了若仙齋的宅院
似有極長的時間未來這裡,夏若心頭總有股悵然若失的情緒充盈著,正跟著白朮身後進了用飯的正廳,又聽見白淵離一如以往清雋的聲音有些吃驚且急切道,「你們竟是毫髮無傷地回來了?!」
夏若見白淵離滿臉焦灼,竟是負手不住地踱步,忙走上前去,也無暇介紹身後的阿力,「白師父何出此言?路途中我們的確是遇見了盤查的官兵,卻也只是單純地查,並未要出手傷人」
「你莫不是還未回王府?」白淵離以手相擊似十分高興,「我還以為你是躲過了王府里的京郊畿守衛……」
白朮在旁默不作聲,夏若看得出他們有意不與對方開口,卻也想不了如此多,「為何會有京郊畿?能調動那些兵士的,也只有聖上與和王了,」她恨恨叫道,「又是那林顯季出陰招了不成!」
「四殿下上月底便回來了,先是入宮與聖上請旨出征,且又遞了你的因病告假的摺子,殿下本來讓我住進熙王府去觀察形勢,免得和王有舉動時難以招架,」白淵離有些急地說著,「可那時白朮剛與我傳書,我驚異她竟尚在之時必是要在若仙齋等著她的,故而殿下便讓安伯放出你得了風寒的病重消息,之後又帶了杜左將軍的幾千精兵去赴戰場」
「可林顯季怎麼能任意調動京郊畿去熙王府?!」夏若柳眉倒豎,氣得不輕,「我雖聽白朮姐說聖上病重,他莫不是以為就可於京中胡作非為了罷?!」
「聽安伯來信說,和王日日都要去探望你,」白淵離看了夏若幾眼若有所思,「可次次都是無功而返,他便讓人於聖上面前挑唆,說是你被殿下困在了王府,朝廷重臣性命攸關之事,他自然有理由向聖上請了京郊畿的調兵符,就在前幾日,白朮去北狄接你的那天晚上,他帶兵將熙王府圍得嚴嚴實實水泄不通」
「他當真是全不把旁人放在眼裡!」夏若氣得拂袖一掌拍在身旁的桌案上,阿力忙將她的手抓來捂住,簡直比自己還肉疼道,「莫生氣,手疼不疼?」
白淵離這才注意到夏若身後還有個少年,蹙眉道,「殿下雖近段時間不在京中,可阿若你也……你也不能隨意帶男子回來啊……」
白朮姐終於開口道,「這是阿若失散的弟弟,此次把他找回來了」
夏若因念及阿力並不知她親生父母另有其人一事,忙附著道,「的確,也是機緣巧合竟被我遇著了,」她將阿力推至身前攬著他的肩道,「阿力,這是白師父,懸壺濟世治病救人的醫者,快拜見下」
阿力忙躬身作揖道,「小輩不才,見過白師父」
白淵離扶了他起來,「不必多禮,你既是阿若的弟弟,有時間多來走動也是好的」
夏若在旁苦笑了聲,「白師父,阿力先托您在這照顧著,我此時必須回府一趟,」她眸中烈焰灼灼,抿緊了嘴恨恨道,「我倒看那林顯季能把我怎樣!」
白淵離忙道,「不可輕舉妄動,若是你出了事情,只怕消息傳至殿下耳中,他上陣都不安心了」
阿力也忙抓住她的手喊道,「說好了要保護阿姊的,你若要去也必是我跟著你」
白淵離又安慰道,「他包圍王府也有好幾日了,當時是什麼樣現在也還是什麼樣,並未死傷一人,你們先用了晚飯再說,靜觀其變」
三人依話坐了,白淵離叫小廝去廚房端了熱飯菜來,「好在白朮熟悉路線,不然恐怕要明日才能到上京」
夏若見白朮不回話,有些尷尬地笑著道,「還真是多虧了白朮姐,路上還讓一對兵馬退散了呢」
白淵離神色一緊,朝著白朮問,「你們還遇到了兵馬?可有傷著?」
白朮依舊吃著,也不開口,夏若只得又接著道,「白朮姐會使毒呢,把那群為難我們的人都放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