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景召受傷,領領徹夜照看(二更)
2024-05-06 23:40:18
作者: 顧南西
商領領的好心情維持到了晚飯後,因為景召還沒有回來。
他給陸女士報了平安。
【飛機晚點】
【一切安好,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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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下了雪,估計要等到明天。」陸女士對商領領說,「你回去洗漱洗漱,早點休息。」
景倩倩被商領領抱在懷裡,貓糧吃撐了,耷拉著眼皮昏昏欲睡。
商領領把景倩倩放進貓窩,跟陸女士說:「你也早點休息。」
互道了晚安後,商領領回到十九樓。她躺在沙發上,動也不想動,就那樣放空著,躺了有半個多小時,才爬起來洗漱。
外面風很大,商領領睡不著,翻來覆去了很久,點開手機一看,已經過了零點。
她下床,套了件開衫,拿上煙和打火機,去了陽台。
樓上不知道是誰家的貓在叫,吵得讓人心煩。她想學詩里憑欄望月,抬著頭看了幾眼,覺得沒意思。
她把煙抽得狠,熟練地吐著一個個煙圈。
第二根快抽完的時候,她聽見了聲音,是從樓下傳來的,像是什麼撞到了門。
不是景見,景見吃完晚飯就回學校了。
商領領把菸頭扔進了盆栽里,簡單漱了一下口,拿了鑰匙出門。
她跑著去了十八樓,因為有腳步聲,1803門前的聲控燈亮了。
她的直覺沒錯,是景召回來了。他坐在地上,靠著門,了無生氣。
「景召。」
他眼睛閉著,被叫也沒有反應。
商領領不敢隨便碰他,蹲下去,湊近了喊他:「景召」
她聞到了消毒水和藥的味道,還有血腥氣。
她想叫救護車,手卻不聽使喚,手機拿不穩當,三個數字被她按得磕磕絆絆。
她心慌得很,不停地叫景召的名字。
景召好久才睜開眼,呼吸很輕很輕,聲音低得在空曠的樓道里都沒有回聲。
「不用去醫院。」
商領領知道,他是個打碎了牙都會連牙帶血咽下去的性子,他骨頭那麼硬,不是撐到了極限,不會倒下。
「不可以,要去。」商領領拿穩手機,把按錯的數字刪掉,重新按。
她袖子被景召扯住了。
「不去醫院。」他額頭都是汗,因為失血的緣故,臉色很蒼白,「你不是學過醫嗎?」
商領領跟他說過,她大學學的是臨床醫學。
「可我不是醫生。」她連叫個救護車都會手抖,怎麼能幫他處理。
景召說得輕巧,明明自己都有氣無力:「沒關係,治不死我。」
還有心思開玩笑,商領領眼睛都急紅了,但到底還是聽了他的,沒叫救護車。
他扶著門,想站起來,可腹部使不上力,也顧不得男女有沒有別,朝商領領伸了手。
「扶我一下。」
商領領調整好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她走近一些,握住景召的手,蹲下一點,用一隻手環住他的腰,讓他把重量壓在自己身上,再慢慢起來。
景召用鑰匙開了門。
房間太遠了,商領領扶著他躺到了沙發上。他手很涼,身上卻很燙,她蹲下,去掀他的衣服。
景召不讓,隔著衣服抓著她的手:「不用看,給我餵點退燒藥就行。」
他這是外傷引起的發燒。
商領領已經看到衣服下擺上的血跡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他不鬆手。
商領領很少這樣板著臉:「你再不鬆手,我去叫陸女士了。」
要是讓陸女士知道了,又要抹眼淚了。
他鬆開手,由著商領領掀開了衣服。他的傷在腹部,已經處理過了,但傷口有點裂開,紗布已經被血滲濕了。
「我去拿醫藥箱。」
商領領忍住一肚子的話,給他蓋上毛毯,起身出去了。
等她拿了藥箱下來,景召躺那已經沒有動靜了,兩鬢和脖子上都是汗。
「景召。」
「景召。」
商領領蹲下,推了推他。
他睜開眼,應了聲:「嗯。」
商領領坐到地毯上,打開藥箱,伸出兩根手指,在景召眼前晃:「這是幾?」
他沒答。
她又把自己的臉湊近:「我是誰?」
他沒有力氣:「商領領。」
還有意識,沒燒傻。
商領領雖然沒有當醫生,但畢竟是臨床醫學出身,有在家裡放醫藥箱的習慣。
沒有醫用手套,她先給自己的手消毒:「用過抗生素了嗎?」
「嗯。」
她擦掉手上的消毒水,搓了搓掌心,等手暖和了,幫景召把紗布取下來:「你燒了多久?」
「挺久的。」
她低著頭,很專注,但因為著急,手指抖得有點不利索:「你是不要命了嗎?」
他一隻手壓著掀上去的衣擺,枕著另一隻手:「要啊。」
沙發有點小,躺不下他,他應該是真沒力氣了,很配合地躺著,一動也不動。
商領領把帶血的紗布用袋子裝著,扔進垃圾桶,所幸血沒有再流。她用鑷子夾著棉球,先處理傷口周邊的殘血,然後重新消炎。
他腹部還有一個傷疤,大概手指那麼長,胸腔附近也有,被衣服遮住了一半。
商領領把目光重新放到他的傷口上,是刀傷,兩指長,縫了很多針。
她要推翻她之前的打算,等以後她和景召在一起,她要想盡辦法絆住他的腳,不讓他出去,不讓他受傷。
她用棉簽蘸上藥:「景召,你把頭轉過去,別看。」
她心理沒那麼強大,她會手抖。
景召配合地閉上眼,看不見她的動作,觸覺好像更敏銳。
她又換了棉球,比棉簽要軟一些,擦一下就輕輕吹一下,整個過程很緩慢,但即使這樣,傷口依然很疼。
她俯身時,發梢落到他身上。
「怎麼受傷的?」她鼻子被堵住,說話聲悶悶的。
景召沒睜開眼:「在荷蘭子的加工廠被人發現了,那裡不讓拍照。」
商領領沒有再問,放下棉球和鑷子,剪了一段醫用紗布,覆在他傷口上,用膠帶粘好。
他左腰內側有一個紋身,半個巴掌大,紋的是一個被鐵鏈鎖著的籠子,這個圖案還是她親手畫的,是她給他打的烙印。
她把他的衣服放下來,拉了拉毯子,蓋到他脖子的位置。
她起身去倒水,兌溫了之後放在桌子上,把退燒藥倒在瓶蓋里。
「張嘴。」
景召睜開眼,見她眼角已經紅了一圈。
「把退燒藥吃了。」
他接過藥和水,混著喝下去:「你回去吧,已經很晚了。」
商領領坐在地毯上,收拾好醫藥箱之後,往前挪了挪,手肘趴到沙發上:「是我留在這兒,還是讓你媽過來?你選一個。」
景召放下杯子,不說話了。
商領領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額頭,很燙手:「如果兩個小時內還沒退燒,我就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