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親上了
2024-05-06 23:38:38
作者: 顧南西
吃晚飯的時候,陸常安女士看到景召戴的手錶了。
飯後,她神秘兮兮地把景河東拉到一邊。
「咱們召寶又把那個舊手錶戴上了。」
景河東是個大老粗,看不出古怪:「戴舊錶怎麼了?」
陸女士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胳膊:「你個榆木腦袋!光我給召寶買的手錶就有一抽屜,也沒見他戴過幾回,反而是那塊舊錶,他修了又修,當寶貝似的。」
景河東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可能咱家召寶戀舊。」
「以前的事他都不記得,戀哪門子的舊。」
景召是陸女士「撿」來的,在七年前,當時他受了重傷,昏迷了好幾天,醒來後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受的傷。
陸女士就撒了點謊,白白得了個兒子。
他身上只有兩樣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一個紋身,還有一塊手錶。
陸女士猜想:「會不會是因為他想找親生父母,所以一直留著那塊表?」
景河東附議:「有可能。」
「可不能讓他找到。」他那個親媽……
陸女士惆悵無比啊。
惆悵完,她抱起景倩倩,去樓下遛貓。
小區裡有一塊很大的空地,跳舞運動的人不少,遛貓遛狗遛彎遛孫子的也不少。陸女士抱著景倩倩,跟牌友們聊家常。
景倩倩偶爾喵嗚一聲,眼皮懶懶地耷拉著,對這花花世界不屑一顧。
陸女士正和秀荷聊到紅珍家的小叔子出櫃的事,就看見商領領騎著電動車回來了。
陸女士立馬撇下秀荷:「領領。」
商領領先把車停在一邊,過去打招呼:「晚上好。」
高貴的景倩倩抬起眼皮瞧了一眼。
「你這是才回來?」
商領領的馬尾辮松垮垮的,勞累了一天的樣子:「嗯,今天館裡有點忙。」
「晚飯呢,吃了嗎?」
「還沒有,我等會兒叫外賣吃。」
她白天修復了兩具遺體,現在沒什麼胃口。
熱心市民陸女士:「外賣多不健康,你先上去歇著,我讓老景給你弄點吃的。」
「我吃外賣就可以了。」小姑娘很懂事地婉拒,「不麻煩你們了。」
給未來兒媳婦做頓飯怎麼會麻煩呢?
陸女士擺手:「不麻煩,很快的。」她隨即就給景河東打電話,「老景,幹嘛呢。」
景河東說在看新聞聯播。
「別看了,你給領領弄點吃的。」
景河東關掉電視:「你問問她想吃什麼?」
陸女士轉頭問商領領:「想吃什麼?」
商領領不好再拒絕,回話說:「都可以的,有什麼煮什麼。」
好會體貼人。
陸女士對小姑娘的好感度又蹭蹭漲了一波,現在這種不挑食、好養活的女孩子不多了。
好養活?
那是陸女士沒有見過商小魔頭切牛排的樣子。
牛排煎老了一點點,小魔頭也不發火,把廚師叫過來,當著他的面切,慢條斯理地切,一塊牛排硬是切出了分屍的既視感。
廚師都要崩潰了。
扯遠了。
景河東給商領領做了一碗海鮮面,她嘴甜,把面誇得天上有地下無,景河東樂得又給她蒸了一碗配了獨家秘方的蒸蛋。
飯後,商領領要去洗碗。
陸女士大手一揮:「洗什麼碗,女孩子的手哪能碰洗潔精。」
景河東都不用叫,自覺地去收碗抹桌子。
陸女士洗了兩盤水果,拉著商領領一起追劇,最近有個仙俠劇大火,講的是一條紅鯉魚統領神妖魔三界的故事,是個大女主劇。
進GG的時候,陸女士問商領領:「演鯉魚那個演員叫什麼明來著?」
「明悅兮。」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陸女士酸溜溜地說,「我家召寶給她拍過照,當時還上了熱搜來著。」召寶都沒給她拍過呢。
商領領不說話了,很失落的樣子。
陸女士早看出來了她的小女兒心思,趕緊安慰:「你別信營銷號寫的那些,召寶才不喜歡她。」
陸女士不喜歡這條鯉魚精,當時景召前腳剛給鯉魚精拍完封面,營銷號就鋪天蓋地地造謠,說鯉魚精對景召來說是不一樣的存在,鯉魚精也不闢謠,還好幾次在公眾場合下提了景召。
陸女士當時都氣死了,覺得就是這個鯉魚精在蹭熱度,她家大寶貝才不會喜歡鯉魚精。
「他跟你說的嗎?」小姑娘睜著烏黑透亮的一雙眼,在期待什麼,「說他不喜歡她。」
陸女士看見她那雙乾淨得好像藏不住一點心事的眼睛,都恨不得把家裡的大寶貝打包送給她。
「我猜的。」景召從來不跟陸女士談論異性。
商領領看上去更加失落了。
陸女士把大寶貝打包送給她的欲望也更加強烈了:「領領,吃草莓。」
「哦。」
她拿了顆草莓,小口小口地咬著,明顯心不在焉。
陸女士決定抵制鯉魚精的電視劇,於是換了台,然後靈機一動:「草莓甜不甜?」
商領領像一隻提不起勁來的鵪鶉:「甜。」
哪有甜甜的戀愛甜喲。
「這麼多咱們也吃不完。」陸女士分出來半盤,口氣就很淡定,假裝她不是故意的,「你把這些送去給召寶吃吧。」
商領領終於笑了:「好的。」
陸女士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
1803的門沒鎖,是景見回來了,他在浴室里洗澡。商領領敲了門,等了幾秒才進去。
她穿著拖鞋,腳步聲很輕。
「景召。」
沒有人應她。
景召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陸女士說,他今天去臨市採風了,奔波了一整天。
商領領站在沙發後面,看了他很久。
他還是閉著眼,一點防備都沒有,劉海被他蹭亂了,遮蓋住了額頭,這樣比平時睜眼的時候乖順了很多。
鎖在商領領心頭的那隻惡魔在蠢蠢欲動,在叫囂著:快吃掉他。
她腳步挪動,輕輕地走過去,然後放下手裡的盤子,蹲下來,兩隻手抱著膝蓋,身體往前傾。
客廳的燈沒開,玄關的光漏進來,把影子投在地上,一雙人影越靠越近。
她屏住呼吸,把唇壓在了他唇上。
偷到了,她的獵物。
「咔噠。」
景見開了浴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