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興師問罪

  「阿瑜，你…」

  謝母回到院子，看著眼睛哭的紅腫一片的謝瑜，原本的怒氣此刻都化作了心疼，「你真是糊塗，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

  謝瑜低聲啜泣著，「娘，女兒真是一時糊塗，女兒知道錯了，給娘添麻煩了，都是女兒不好。」

  說完她忍不住抹了下眼角的晶瑩，「您為了女兒苦苦哀求表哥，我….我心裡好難受，早知道這樣，女兒寧願去牢里待上三年，也見不得娘您為了我這般，我…嗚嗚嗚….」

  「好了好了。」

  謝母扶著謝瑜坐在椅子上，又拿著帕子給她擦淚，「事情都過去了，下次可別犯糊塗做這樣的事，你是個好孩子，往後不能做這樣害人的事兒，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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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瑜慎重的點頭，「女兒不會，再也不會了，上次我也是一時糊塗，早就後悔了，這些日子折磨的女兒日日寢食難安。」

  「只是爹爹和錦玉如今似乎對女兒失望透頂，我…我要怎麼辦才好？」

  謝母想到夫君的態度，心中也是沒底，而自家兒子似乎是真生氣了，嘴上卻安慰著，「你爹和弟弟他們就是一時在氣頭上，等過幾日你去道個歉，也就過去了。」

  母女兩人說話的功夫，院子外頭亂鬨鬨起來，謝母一瞬板了臉，「外頭怎麼回事兒，這麼吵？」

  很快便有婢女小跑著進來，「夫人，是楊老夫人和將軍夫人過來了，奴婢們攔了，說夫人在休息，可實在是攔不住，那將軍夫人連著打傷了幾個下人，硬是帶著楊老夫人闖了進來。」

  楊老夫人和將軍夫人？

  那不就是楊明鈺的祖母和親娘？

  謝瑜一瞬間就沒了聲音，愈發楚楚可憐的看著謝母，這時候過來，肯定是興師問罪的，如今只有娘能護著她。

  謝母也是一瞬間驚的站起身，畢竟自己未出閣之前母親積威甚重，說不畏懼是假的，但是看著女兒如此害怕的依偎在自己身邊，硬是撐起幾分精神，拍了拍謝瑜的後背。

  「別怕，有娘在呢。」

  很快楊老夫人和張氏就到了院子裡，楊老夫人頭髮銀白，身著墨紫色對襟圓袍，戴紅寶石墜子，手裡的拐杖在地上杵了杵，「楊月茹，給我滾出來！」

  謝母掀開帘子帶著謝瑜趕緊從屋裡走了出來，看著快小半年未曾見過的母親楊老夫人，一時間有些恍惚，旋即感受著身上嚴厲的目光，曾經的恐懼瞬間席捲，腰身微彎了幾分。

  「這寒冬臘月的，母親和長嫂怎麼過來了？」

  張氏的目光落在謝瑜身上，恍若實質一般，而楊老夫人則是盯著謝母，二話不說，手中的拐杖直接打在她身上。

  「孽障，你給我跪下！」

  「母親？」

  謝母吃痛，但更多的是震驚，下意識的掃了眼院子內一眾丫鬟婆子，她如今好歹是謝家掌家夫人，母親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她動手？

  楊老夫人卻不管這些，只看著謝母，「你不是為了謝瑜，非要跪下找明軒求情嗎？他是小輩，自然承受不了你這大禮，我這半截入土的老婆子卻行。」

  謝母囁嚅了片刻，旋即掃視眾人，「你們都先下去。」

  很快院子內的下人一走而空，謝母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聲音也軟了下去，「母親，阿瑜她也是一時糊塗做錯了事情，又何苦揪著她的錯處不放？更何況….明鈺她不是沒事兒嗎？」

  唰—

  大夫人手中的長劍出鞘，微微嗡鳴，劍尖直指一旁的謝瑜，朝著謝母道：「什麼叫沒事兒？當時若不是青嫵闖進去，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不是你女兒，你說沒事兒就沒事兒？」

  「我今日是不是挑了謝瑜的手腳筋，再讓大夫給她治好，是不是也叫沒事兒？」

  謝瑜被劍身的寒光晃得刺眼，從腳底升起寒氣，後退數步才穩住身子，「舅母，這是謝府，你收了劍。」

  「你閉嘴！有你說話的份？」

  大夫人眉眼間都是厭惡之色，手中的劍又逼近了幾寸，「小姑，謝夫人，往日裡看在婆母和夫君的面上，你做什麼事情我不與你計較，但是動我兒女不行。」

  「這次的事情，你若是不把謝瑜交出去按《大齊律》處置，給我女兒個說法，我直接斬了她，你信不信？」

  謝母也被氣的不輕，可是為了女兒，也硬生生忍了下去，將謝瑜拉至身後護起來，看著楊老夫人和大夫人。

  「我知道這次的事是阿瑜不對，但是得饒人處且饒人，母親和長嫂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饒了她這一次？」

  說完，她有些哀求的看著楊老夫人，眸光哀戚，「母親，我出嫁這麼多年，從來沒求過你一件事兒，這次當女兒求你了。」

  楊老夫人一把甩開謝母的手，「當初你出嫁，咱們母女就算是恩斷義絕了，你又有什麼臉來求我？這次若不是為了明軒和明鈺，我壓根都不會踏進謝府半步。」

  「至於謝瑜，她害我孫女，我不可能放過她，念在多年母女情分上，你將人送去大理寺，我留你幾分情面，否則我這老婆子就豁出一張臉，到殿前參謝雲州與你楊月茹治家不嚴的罪名。」

  「母親非要如此嗎？」

  謝母看著楊老夫人凌厲的神色，一時間心口微酸，「阿瑜是我女兒，你如今逼著我如此，是要逼死女兒嗎？」

  楊老夫人厲聲打斷謝母的話，「她算你哪門子女兒？青嫵才是你親生女兒，你別忘了就是她白白占了謝家嫡女幾年頭銜。」

  「如今青嫵回來這麼些年，她老老實實的，你留著養在身邊也就罷了，偏要起了禍害人的心思，便也留不得。」

  說完這話，楊老夫人朝著身後帶著粗使嬤嬤道：「去，把謝瑜給我抓起來壓到大理寺去。」

  謝母母雞護崽子一般的將謝瑜擋在身後，眸光死死的盯著上前來的幾人，聲音疾言厲色，「這是謝府，不是將軍府，我看你們誰敢動！」

  說完，她又看向楊老夫人，「您非要如此嗎？不管怎麼說，阿瑜也是我從小養到大的，不似親生卻勝似親生，也算是您嫡親的外孫女兒，楊明鈺您護著，阿瑜你就半點都不管嗎？」

  楊老夫人頓時眉間更加厭惡，「我說我沒有你這個女兒，更別提謝瑜這個冒牌貨，就算嫡親的外孫女兒，那也是謝青嫵，不是她謝瑜。」

  「都愣著做什麼？把謝瑜給我拉走，有什麼事，我老婆子一力承擔。」

  很快，幾個粗使嬤嬤就扣住謝瑜的手臂，將人壓住，楊家的婆子和其他府里的還不一樣，畢竟是將軍府，更多了幾分力氣，壓得謝瑜根本沒法子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