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番外之風冥篇-永生相思

  上水失去了仙力，永遠消失在上境之中，而我，倒成了他的接班人

  

  他在臨走之前，將守護聖靈珠的職責託付於我，他說，他已經做足了他所能做的，聖靈珠，只好交給我來保管，他再也無心無力了

  我不想細究他話里的玄機，只看著手中的聖靈珠，眼中一片模糊

  我，風國之皇，人人都道風皇風冥，作為一個男人，俊美無可匹敵，作為一個帝王，治國有方深受百姓愛戴

  我的內侍太監小張子，甚至幾次大膽直言，說，皇上已三十而立，再無子嗣，這天下間原本一心傾慕的女子，都紛紛揣測，皇上是否……是否……

  他是否了三個來回，也沒有道出下一句來，終究不敢在我面前道出那離經叛道的字眼來

  對小張子的這些話，我都是一笑置之

  娶妻生子，普天下男人的願望大致如此，我身為帝王，也不外如是，我也曾想過，與相愛的女子，生一堆孩子，沒事就在花園修修花種種草，看我們的孩子嬉笑玩鬧，那樣一幅如畫卷般美好的場景，我無數次的幻想過……

  但是終究，這一切因為我愛上的人，是慕容長思，而變得無可奈何

  按理，我是長思的表哥，她的娘，曾是我風國最美的如蘭公主，長思從小便出落的異常標誌，長大後，更是數一數二的美人

  不知從何時起，我的腦海里，就只能容下她一個人的身影了……

  不是因為她的長的足夠美，我時常想，即使她有一天變化了容貌，我也一樣會愛她，因為我愛上的長思，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種感覺根深蒂固，從很久之前，到如今現在……

  現在，我一個人站在上境之中，過往一切，好像做了一場長長的，長長的夢，夢醒時分，才發現，我自始至終深愛的，想要守護的那個人，已經不在身邊

  命運總愛捉弄我，先讓她消失了四年，這四年裡，我整顆心，都懸在尋找她之上，沒想到，再見面時，她竟然從一片花海中走來……

  對於她驚人的美貌，我豈會意外？無論是我的夢境中，還是我的回憶里，從不乏這樣的畫面，我的長思，在一片花海中，笑的燦爛，她不停地喚著：「冥哥哥，冥哥哥！」然後提前裙擺，跑向我，有時候連裙擺也來不及提起，一不小心，還會險些摔倒，幸好每次我都眼疾手快，穩穩將她接在壞中，也免得她那一身漂亮衣裙，沾染上泥土塵埃……

  時隔四年，再相見時，哪兒變得不一樣呢？我的長思，臉上那愉悅的笑容不見了，手中也再不是提起裙擺或者挽著我的脖頸，卻是牽著一個長的酷似夜西樓的小男孩

  我想我臉上的神色，怎樣也該如一個染盤一樣，無論我如何抑制，可是再見到我朝思暮想的長思時，真的……控制不住

  我心跳的巨快， 因為我終於看見一樣從未變過的，屬於我的長思的表情，她從看見我開始，目光便在沒有從我身上移開過，是一如從前，那樣一道似會呼喚「冥哥哥」的眼睛，在望向我的那一刻，我的心，便跳動的亂了節拍！

  她向我走來了，在夜西樓走向她的時候，她鬆開了手中的小男孩，也不管夜西樓是何種尷尬慍惱的神色，她就那麼朝我走了過來

  她離我越近，我越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氣息，有些變了，有些沒變……

  我有些亂了，沒有人知道，就在她走向我的這短短十步左右的距離中，我會如此凌亂！

  我望見她眼底的一抹憂傷之色，心下一陣疼惜

  見她站在我面前，好像很想像從前一樣投入我的懷抱，又似有些顧慮，或是隔了四年，她也長大了，不敢再隨意與我擁抱……我的心徹底發疼

  「傻丫頭，不敢喚我冥哥哥了麼？」誰人知，我這一句話中飽含的各種心酸與心痛滋味，又有誰知，要不是顧及她的感受，差一點點，我就要擁她在懷，好好撫慰她眼底受傷的神色，也撫慰我自己那顆想念了她整整四年，幾近死去的心！

  我只是伸手撫摸上了她的頭髮，一如她小時候，他會撫摸著她的髮絲，期待她抬眸，莞爾一笑……

  她是記得了，不然，她的臉上，怎會顯現出那樣難以自制，感動不已的表情呢？

  如願了……當她口中喚著「冥哥哥」，撲進我的懷抱中來的時候，我承認，直到這一刻，我的心才算真正活過來了……

  我更承認，撫摸她頭髮的舉動，就是為了滿足此刻的私心……

  長思，我真的想念你太長時間了

  「記得有人說過，若太過思念一個人，頭髮就會變捲曲，長思就是這樣的嗎？」望著她一頭捲曲的髮絲，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我猜測，長思消失的這四年裡，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慕容家的女兒，如果成年後沒有死亡，那必定終身只與青燈古佛相伴，絕不會像長思這樣，手中牽著一個年歲剛好的孩童出現……那個孩子，無端端給我的感覺，那就是長思的孩子

  她笑了，笑的很美很美，眼中閃動著璀璨無比的寶石般的光澤，讓我無暇再去細想，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只要她能像現在這樣對著我笑就好……這個要求是不是很小很小？

  當那個酷似夜西樓的小男孩擋在我與她中間，口中喊著：「放開我娘親！」的時候，我才如夢初醒

  我不得不再次細看我面前站著的長思

  我在乎的，不是她已經有了孩子，而是，關於慕容家那一條殘酷的規則……

  長思，你還是你，我知道，即使那無可改變的慕容家的上古神力會起作用，但是你永遠都是我的長思

  直發也好，捲髮也罷，有孩子也好，沒孩子也罷，這些都不是我所在乎的

  我在乎的，就是像現在這樣，你我能比肩同立，你能夠喚我一聲冥哥哥，然後撲進我的懷裡……

  其實，在看見夜西樓向你走去的那一刻起，我在乎的，就又多了一樣，我其實很在乎，你身邊，有個夜西樓……

  當我看見他望向你時，眼眸中那無可替代的神采時，我就知道，我錯過的，何止是你那四年的光陰，我錯過的，還有與你相伴，白首齊眉的誓言……

  長思，我從未給過你任何誓言，卻傻到在那一次，聽見你說：「冥哥哥，別對我好，我愛的人是西樓，這一生，都只屬於他一個人……」

  我居然對你說，若你願，我便永世愛你，若你不願，我只永生相思我希望自己會是那雪花愛上的大地，但如果不是，我就做那天空的一片雲，為雪花遮擋著太陽……

  呵呵，長思， 你可知這世上最傻的人，莫過於你的冥哥哥，為雪花遮擋太陽，沒有關係，可是那永生相思呢？你的冥哥哥該怎麼辦？

  失而復得，一次又一次，縱使我知道，自從在夜府，再見到你的那一次起，你已經不算是原本的慕容長思，可是有什麼辦法？我知道你就是她，替代她也好，與她合二為一也好，我眼中的看見的就是你，可你為何要愛上夜西樓呢？

  你在受盡傷痛折磨，僅剩枯槁面容，依然選擇消失之後，我的心，在一起冰封了起來……

  我甚至自暴自棄的想，是不是我一直太過好了，以至於讓你感覺不到我的愛意？又或者覺得承受這份愛，會太累，所以你不敢靠近，讓我幾次失去你？

  在你說出，冥哥哥，你的長思已成滄海的時候，我就該明白，你的心，已經與我遠離……

  我若再固執找回，也只會是你魂不守舍，形容死去的模樣……我深知這樣的痛苦，怎會捨得讓你嘗到這樣的滋味呢？

  長思啊長思，冥哥哥愛你，錯在愛的太深

  在這上境之中，我要守候你永生永世，對你的思念，抑永無止盡……

  過往一幕一幕，我忘不掉，就讓這些陪著我，這些或歡笑，或苦痛之中，都有你的身影……我也就不寂寞了

  相思就好

  對了，只顧著我自己的傷痛，忘記了我還替另一個傷痛之人做的一件額外之事

  那變幻成一顆珠子大小的結界之中，是魔尊心愛的女人我已促成了魔尊與她之間的相遇，因為魔尊的這才場痴戀，讓我想到自己，既然我已經全無可能，為何不成全他呢？

  魔尊沒有歷經聖靈珠這場浩劫，也未曾鑄成大錯，所以他才會有一次重生的機會他已去往梵妮所在的時空，也是叫做「風姬兒」的長思生活過的時空，投胎轉世，這一晃的功夫，恐怕已經到了兩人該相會的時候了

  魔尊，他比自己要幸福的多……

  「梵妮，去，回到屬於你的世界去，魔尊已在那兒等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