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老爺子戰死

  往日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的澧國京城，如今一眼望去，卻全是死屍和廢墟。

  

  爭先恐後想要逃離京城的百姓，誓死抵抗的澧國將士以及靈術師。

  裹著血衣的屍骸七零八落，鮮血染紅了地面，引來食腐的飛鳥盤旋，猶如人間煉獄一般。

  李思檸竭力的抑制住惶恐的心情，找遍了整個雲王府，沒有找到老爺子的屍身，便跑去了屍橫遍野的城中。

  渾身散發著暴戾的陰鶩，漫無目的的尋找著。

  墨淵也在澧國京城，雲老王爺出事兒的消息，便是他告訴的司亦。他被派來支援澧國，卻不想竟然來晚了一步。

  司亦吩咐道，「你將這兩個人帶回聖殿。穿宮裝的是東黎三公主，她應該知道九州人的計劃，務必讓她吐的乾淨。」

  墨淵頷首，立即便將柳然和向希帶回了聖殿。

  司亦跟在李思檸的後面，有不長眼的九州人偷襲她，卻全都被他處理的乾乾淨淨。

  直到皇宮宮門前，李思檸看見雲王府的家僕團團護著一個人誓死戰鬥，她才沖了過去。

  「郡主？」

  雲王府的下人看見李思檸的到來，便像是看見了黎明的曙光一般。

  一直努力的堅持著，可是看見李思檸的那一刻，渾身的防備終於消散了。

  李思檸看著躺在地上的老爺子，一張慈祥的面容似乎還有些不甘心，帶著深深的遺憾，卻永遠都無法再睜開眼睛。

  墓碑一樣沉重的氣息壓在她的心口上，瞳孔壓抑著血戾，隱忍著想要毀滅萬物的衝動。

  連最後一眼，都沒趕上嗎？

  她無力的跪倒在老爺子的身邊，驀然回想起曾經的種種。

  記憶被剖開，似乎遠古的長河突然開了閘口。

  雖然她來到這個身體的時間並不長，可骨子裡對於他的記憶，卻始終是印象很好。

  她自降生以來，第一次能感受到的親情，是老爺子給她的！

  那濃濃隱忍的愛意，她能清楚的感受到。

  旁邊一個少年擦了擦眼角的淚花，「你就是堂姐吧？我是李家旁支一脈，是被爺爺接來京城的李允理。」

  「爺爺臨死前，交代了一番話，讓我傳達給堂姐。」

  李思檸沉默，靜靜的聽著。

  「爺爺說不希望你給他報仇，不希望你帶著仇恨活著。若力所能及，保護澧國是最好。若沒有那個能力，就好好地活下去。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少年言及此有些哽咽，可卻還是生生的忍著，繼續道，「爺爺還說，他已經這個年紀了，即便沒有這一場戰爭，也該去了。」

  「他說他其實很後悔，後悔不該聽你母親的，沒有給你一個幸福的童年。這是他一生的遺憾，他真的很愛你。」

  「啪嗒。」

  淚花，自她的眼中流出。

  如雨簾一般。

  李思檸哽咽，從未擁有過的情緒充斥著她的腦海。

  她緊緊的捂著胸口，無助又狼狽。

  她不懂，不懂這是什麼感覺。

  悲傷嗎？

  難過嗎？還是憤怒？

  司亦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裡，輕輕地順著她的後背。

  一下一下，極有規律。

  似山間清泉，讓李思檸燥郁的心漸漸地平穩下來。

  「轟隆！！！」

  遠處一陣巨響，無數要逃亡的百姓被那些九州人壓在了房屋之下。

  伴隨著猖狂的笑意，以及絕望的求救聲。

  李思檸眸色瞬間陰冷脩寒，「司亦，眼下敵襲已至，你不能繼續待在這兒。」

  司亦神色滿是心疼，「可是我擔心你。」

  李思檸調整好情緒，「我不能遵守我爺爺的話，我一定會給他報仇。但是同樣的，我也會照他所說的那般，守護住澧國。」

  「即便這裡讓我擁有痛苦的經歷，可這裡依舊是我的家國，我不能捨棄我們的家國。」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鎮守住澧國。中州還需要你，你不能繼續留在這兒了。」

  司亦沉默片刻，須臾頷首，「我知道了。我會讓墨淵來澧國，有什麼事兒，你儘管吩咐他。」

  李思檸點了點頭，揚起一個讓他放心的笑容。

  可是司亦怎麼看那笑容，怎麼覺得有些苦澀。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中一般。

  ❀

  「堂姐小心！」李允理看著右方突然有敵人襲擊過來，頓時沖了過去想要抵擋住。

  可是卻見面前忽的站了一個人，瞬間張開一個陣法，將那敵人擊飛，在半空中炸裂開來。

  無數的肉塊鮮血四濺，令人膽顫心驚。

  「堂姐？」

  李思檸沉聲問，「殺了老爺子的人，在哪裡？」

  李允理當即瞭然她是真的不想聽爺爺的話，要給爺爺報仇。

  他未作猶豫，「應該在西城，如今西城那邊的敵人最多，很多靈術師和將士都在那邊迎擊。不過如今怕是也要失守了。」

  「不過我記得那幾個人的臉，我可以去找！但是堂姐，那些人的境界不低，都在靈神的境界！」

  澧國上下，也只出了一個靈神境界的靈術師。那便是威遠侯府世子，也是聖殿的尊主。

  可是這些九州人，動不動就是靈神境界。即便不是靈神境界，也必然是比中州的整體實力高。

  所以才短短時間，各方勢力都開始有失守的地方。

  他們根本不是九州人的對手！

  實力差的太多了！

  但左右也是一死，不如拼盡全力！

  李允理帶著李思檸往西城趕去。

  彼時的西城，已經陷入煉獄。

  老弱婦孺無力戰鬥，絕大多數都被吸取了體內的靈力成了乾屍扔在路邊。

  「堂姐你看！那個在屋檐上的男子，就是殺了爺爺的其中一個人！」

  李允理忽的指著一個人驚呼道。

  遠處，似乎發生了死戰。

  澧國靈術師和九州兩方勢力對上，但瞧著不斷被擊殺的澧國人，不用細想都知道如今澧國占了下風，被九州壓著打。

  「快展開防禦陣法！」其中一個澧國靈術師見著九州要合力攻擊，頓時驚呼道。

  眾人立即張開防禦陣法，可是奈何實力懸殊差距太大，澧國顯然是支撐不住。

  防禦陣法也漸漸開始破裂。

  那屋檐之上的九州人冷笑，猖狂道，「就憑你們這些廢物，還能抵擋得住？早知道你們這麼垃圾，我們就不會派這麼多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