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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包下紈素

2024-11-27 02:05:22 作者: 楚風清雪

  一聽夏連恆要楚月吟磕頭認錯,銀輝的臉上露出同情的神色,只不過他同情的人不是楚月吟,而是夏連恆。連對方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就敢叫對方磕頭認錯,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柳青聽了夏連恆的話,神色一凜,倏地拔出腰間的長劍架在夏連恆的脖子上。夏連恆氣焰雖盛,但充其量不過是個手無抓雞之力的公子哥兒,立刻被嚇得渾身發抖。

  楚月吟道:「柳青,不得對夏公子無禮。」

  柳青輕哼一聲,把劍收了回去。夏連恆素來借著父親和姐姐的權勢霸道慣了,不懂得看人眼色做人,還以為楚月吟對他有所忌憚,哪裡知道楚月吟只不過是看在夏知章和夏憐雪的份上,不想與他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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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連恆得瑟地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楚公子是,看在你對本公子還算恭敬有禮,本公子就讓一步,讓紈素陪你一夜,銀兩就由本公子包了。」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楚月吟在心裡暗叱,下意識地瞥了一眼低垂的紗帳,突然想起了上一次在這房中的情景,臉上有了一些動容,神情不再如剛才一般寡淡。她的臉頰透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紅暈,精緻的五官在柔和燈光的照耀下,顯出幾分女兒家的嬌羞態來。

  坐在對面的夏連恆看了,心裡一動,瞬間起了歹意。他咽了一口唾沫,突然伸手緊緊抓住楚月吟放在桌上的柔荑,急急地道:「楚公子,你長得真好看,一點也不比紈素遜色。不如,你跟了本公子。」

  「放肆!」楚月吟狠狠甩開夏連恆的手,騰地站起,怒視著他。她不與他計較,他反倒得寸進尺起來。

  夏連恆站起來,繞過桌子就想抱住楚月吟,突然眼前銀光一閃,柳青的長劍再一次出鞘,橫在夏連恆的身前。夏連恆不敢動了,但還是色心不死,「本公子有錢有勢,你若跟了我,保你一輩子身穿綾羅綢緞,吃香的喝辣的。」

  楚月吟嗤笑一聲,「本公子敬重夏丞相乃藏淵國棟樑之才,為當今皇上左右臂膀,沒想到他的嫡子竟然是一個不學無術、四處惹事生非之人。可惜!可嘆!」

  夏連恆頓時覺得面子掛不住了,「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本公子!你若乖乖跟了本公子,本公子就原諒你的無禮,日後還會寵著你,否則……」

  「否則怎樣?!」楚月吟嫣然一笑,笑他的不自量力。

  這一笑,迷了夏連恆的眼。他呆怔了片刻,越發肯定了把楚月吟收入囊中的想法。他忘記了柳青的長劍,脫口而出,「本公子要把你抓回去做禁臠,夜夜寵幸。」

  楚月吟眯起水眸,冷冷道:「柳青,把他的衣衫剝盡了,交給無影,讓無影把他扔到丞相府大門口。」

  「是。」柳青將長劍收入劍鞘。

  「你敢。」話音未落,夏連恆已經被柳青點了穴,全身動不了了。

  楚月吟走前一步,逼視著夏連恆,「我當然敢。本公子警告你,以後離紈素公子遠一點,要是讓本公子知道你再出現在蓮香館,或是糾纏紈素公子,下一次就不僅僅是丟面子這麼輕的懲罰了。」

  楚月吟揮了揮手,柳青立刻將夏連恆拖了出去,交給了藏身在暗處的無影。無影聽柳青轉述楚月吟的命令,無語地翻了翻白眼,還是遵命行事去了。

  「呵呵!楚公子好手段!」銀輝一直在一旁默默觀戰,此時方鼓掌呵呵笑了起來。

  楚月吟亦淡笑起來,「銀輝公子不敢教訓他,本公子就擅自代勞了。請莫見怪!」

  銀輝悠悠道:「只可惜,楚公子今夜教訓了他,難保他不會再來糾纏紈素。即便他不來了,也會有其他的人覬覦紈素公子的美貌和才情。」

  他說的對。楚月吟思忖了一下,從袖中拿出一迭銀票遞給銀輝,「這裡是一千兩,是本公子包下紈素公子的定金,剩餘的九千兩明日送過來。」

  銀輝不假思索地接過銀票,笑道:「這麼多的銀子可以買下很多小倌了,要知道紈素可是賣藝不賣身的,楚公子包下紈素的話,這些銀子算是打水漂了。」

  「只要本公子覺得這銀兩花得值就行了。」楚月吟淡淡一笑,「不過銀輝公子一定要答應本公子,從此刻開始不再讓紈素公子接客,哪怕只是品茶聽琴,一律不接。本公子不希望再出現像夏連恆這樣的事。」

  「既然楚公子花了這麼多銀子包下紈素,這點要求還是可以滿足的。不過,一萬兩隻夠包紈素一年。一年之後,除非楚公子願意用兩萬兩銀子再包紈素一年,否則,紈素便要出來接客,而且不能再做清倌人。楚公子可有異議?」

  「好,一言為定。」楚月吟輕笑出聲,那聲音如黃鶯初啼般清脆悅耳。

  銀輝若有所思地看著楚月吟的水眸,看她今日的行徑,非但沒有做出妒婦常做的落井下石之事,而且還及時伸出援手救紈素於危難之時,難怪公子會那般鍾情於她。

  「楚公子已經包下了紈素,銀輝也就不留在這裡礙楚公子的眼了。楚公子需要什麼,吩咐小廝一聲即可。」銀輝說完轉身離開房間,並且殷勤地緊閉了房門。他攔住正要上樓的柳青,「你家主子吩咐你在外面候著,不要進去打擾。」

  柳青瞥了銀輝一眼,不置可否,噔噔噔上了二樓,來到紈素的房間外輕輕敲響房門,「公子,屬下能否入內?」

  房中傳來楚月吟的聲音,「你在門口候著,沒有本公子的吩咐不要進來。」

  「是。」柳青應了,在門側貼牆站著,凝神聽著房間內的動靜。他不擔心楚月吟會「寵幸」紈素,但不放心紈素這個伎子。

  房中,楚月吟透過輕薄的紗帳,見紈素已經穿戴整齊,正埋頭坐在床榻上,肩頭聳動,似乎正傷心地飲泣。她不由地心中一痛,不禁想到他這是因為被夏連恆欺負而落淚,還是因為皇甫彥的離開而悲戚?

  楚月吟忍不住走近紗帳,喚道:「紈素公子?」裡面的人沒有回應。她又再再喚了一聲,可是紈素依然置若罔聞,只顧沉浸在他自己的情緒里。

  楚月吟輕揚素手,掀開紗帳走了進去,坐在床邊。過了一會兒,她將柔荑放在紈素的肩頭,輕輕搖了搖,安慰道:「紈素公子,不要難過了,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

  紈素沒有抬頭,哽咽道:「你騙我!」

  楚月吟真誠地道:「我真的沒有騙你。」

  「楚公子花這麼多銀子包下紈素,會真的什麼也不想做嗎?」紈素揚高了聲線,帶了幾分指責的口吻。

  紈素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裝,還以為她和夏連恆一樣,包下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床第之歡。可是,就算他願意,她還不肯呢。她的身子是要留給未來的夫君皇甫彥的。

  楚月吟解釋道:「你誤會了。本公子只是想保護你,沒有其他的目的。」

  幫他的原因,一半是因為衝動,另一半卻是因為皇甫彥。她在心中輕嘆,為何明明知道紈素是情敵,就是不忍心見他被人玷.污了身子。

  「真的沒有其他目的?」紈素緩緩抬起頭,一雙美目戲謔地看著楚月吟。

  「沒有。」楚月吟脫口而出,話音未落便怔住了。紈素容光煥發,哪裡有哭泣過的痕跡?不好,中計了!腦海里剛浮現這個念頭,楚月吟突然覺得身子一輕,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置於紈素的身下了。

  「放開我!」楚月吟驚呼,將一雙柔荑用力抵著紈素的胸膛,不讓他俯下身子。

  「噓!」紈素用左手撐著床榻,讓自己與楚月吟隔開一點距離,右手食指壓在楚月吟的櫻唇上,「想看皇甫公子的書信嗎?」

  楚月吟立時心跳如鼓,目光灼灼地看著紈素,「你真的有他的書信?是……是給我的嗎?」

  紈素勾唇邪魅一笑,擺出一副思考的樣子,「你讓我想一想,書信是寫給誰的?」

  楚月吟緊張地看著紈素,彷如在等待著一個決定生死的宣判。等了半晌之後,紈素終於開口了,不料卻是顧左右而言其他。

  「楚公子,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嗎?要說喜歡嘛,你又不想和我同床共枕,要說不喜歡嘛,你又為我出頭,還花一萬兩銀子包下我。你說,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紈素?」紈素一邊說一邊將纖長的手指從楚月吟的唇上移向她的心口。

  楚月吟大驚失色,連忙收回柔荑遮住自己的前胸。紈素的手指便堪堪點在了她柔軟的手背上。

  紈素深深地看了一眼楚月吟,驀地起身,掀開紗帳走了出去。楚月吟鬆了一口氣,連忙下了床榻,沖向房門。

  「不想看書信了嗎?」身後傳來紈素的聲音。

  楚月吟一震,猶豫了一下,把正要拉開房門的手收了回來,深吸一口氣,轉身,緊緊地盯著紈素手裡的書信。

  「過來看。」紈素揚了揚手裡的書信,將它放在桌上,然後坐到一旁點燃了香爐里的薰香。冷冷的梅花香慢慢地充滿了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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