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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恆毅高中】

2024-11-26 17:09:32 作者: 得閒讀書

  恆毅高中是一所教會私立學校,建校歷史很短,坐落於新莊鎮上。

  新莊鎮就是後來的台北縣新莊市,居住的多是外來移民,區域經濟不太發達。王梓鈞走在其街道上,有種漫步80年代大陸小縣城的感覺。

  提著厚厚的行囊上車,他的左臂依舊打著石膏,不過已經不用時刻用繃帶選在脖子上了。

  人力三輪車快速地行使著,路過一所學校時王梓鈞的眼睛突然一亮――金陵女中!此時此刻,日後的萬人迷林清霞正在這所學校念高二。四年前,鄧麗君亦是從這所學校的初中部休學,專職從事歌唱事業。

  對於這所中學,王梓鈞當初查資料的時候可是久仰得很啊。

  「先生,恆毅高中到了!」車夫打斷了王梓鈞的沉思。

  到了?這麼快!

  王梓鈞有些無語,自己的學校居然和林清霞的女中在同一條街上,距離還不到兩公里,日後出門買瓶可樂估計都能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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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梓鈞舀著介紹信到校長室報導。這位有些禿頂的校長瞥了眼他手臂的石膏,也沒問什麼,便讓他去見某某老師辦手續。

  由於是寄宿,辦完手續後王梓鈞又去領到了宿舍的鑰匙。

  提著行囊,王梓鈞漫步在春日的校園裡,花香鳥鳴,讓他多日來的煩躁心情一下子得到舒展。看著那些打球、散步、看書的男生女生,王梓鈞發覺自己頹喪疲憊的心也活躍了起來。

  穿越不是想像中那麼令人興奮的,雖然王梓鈞穿越前父母早就因車禍過世,孑然一身沒有牽掛,但一下子突然回到了幾十年前,還是讓他有一些恐慌。

  七十年代的台灣雖然政治氣氛比大陸好許多,但因為發表了某種言論,個把人突然失蹤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同學,學生宿舍怎麼走?」王梓鈞攔住一個懷裡抱了一堆零食的小胖子。

  胖子大概身高一米六左右,肥頭大耳、皮膚白淨,眼睛虛虛地眯成一條縫。王梓鈞突然竄過來,把他嚇得往後一退,懷裡的零食也掉了一些下來。

  王梓鈞見他發愣,繼續問道:「同學你好,請問學生宿舍怎麼走?」

  此時已經開學兩個多月,小胖子見王梓鈞手裡舀著包袱,問道:「你是轉學過來的新生嗎?」

  王梓鈞亮了亮手裡的行囊,笑著說:「是啊,我叫王梓鈞。」

  小胖子見王梓鈞似乎性格不賴,也高興地說:「我叫孫希弼,我帶你去宿舍。」

  恆毅高中的校區並不大,很快就到了宿舍區,兩人才發現他們居然是室友。

  孫希弼很熱情地打開房門,收拾著裡面凌亂的雜物。

  宿舍里是兩張雙層床,可以睡四個人,不過現在只住了兩個,其他的鋪位都堆放著東西。

  「梓鈞,你來了可真好,總算有伴了。」孫希弼殷勤地幫王梓鈞整理著床鋪。

  王梓鈞指著另一個鋪面說:「這不是還有一個同學嗎?」

  孫希弼停下來,警覺地看了一下門外,小聲地說:「這人是大湖仔,一學期就回宿舍一兩次。」

  王梓鈞點頭表示明白。

  所謂的大湖仔,即是台中那邊大湖幫的成員。

  一邊混社會一邊讀書,這個時候還是比較流行的。台灣黑.道教父陳啟禮讀中學的時候,就是騎著單車去上學,等避過父母的耳目,就把單車一扔,搭火車去跟幫會的兄弟匯合。

  這時候的混混並不像日後那樣壞,他們最初走這條道並不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出名,他們只是單純地抱在一起不受人欺負而已。

  隨著**南撤,幾百萬人突然塞到這個巴掌大的島嶼上,各種矛盾橫生。除了經濟問題外,最大的矛盾便是本地土著對外省人的敵視。

  陳啟禮晚年接受記者採訪時曾說:「當初我讀小學的時候,整個班級就我一個外省人。最開始是幾個本地學生欺負我,其他人遇到這種情況多半就忍了,可是我性格比較硬,別人打我我就一定要打回來。於是後來發展到整個班級、整個年級的學生來打我。那個時候的放學鈴聲,對我來說就像是拳擊台的開賽鈴聲一樣,一響起來就是打架的開始。後來稍微大一點,我們這些外省學生便聰明了,經常一幫人抱成團,漸漸地就成了幫會……」。

  所以說,除了傳統角頭外,台灣那個時候的幫會多是這樣無意識間起來的。幫會中人遍布各行各業,有不少日後娛樂圈、科技界、政壇、軍隊、文壇的著名人物,都是幫會出身。以至於後來形成了台灣獨特的黑金政治,君不見一個台灣大佬死後,靈堂上最中央的花圈全是政商界、娛樂圈名人贈送?著名導演侯孝賢和四海幫前幫主蔡冠倫就是兒女親家;那個後來牢底坐穿的阿扁,80年代初不過是竹聯幫老大陳啟禮的辯護律師;就連台灣三大黑.幫之一天道盟,都是阿扁在坐牢的時候為本地角頭策劃組建的。

  像後來的著名影視製作人吳敦(把賈靜雯捧紅那位,兩人曾經鬧過緋聞),轉行之前乃是竹聯幫總護法,除了陳啟禮,竹聯幫就他最大;又比如旅美太空博士王贛駿,這個第一位到太空操作自己設計的實驗載荷專家、唯一一位乘坐挑戰者號太空梭的亞洲人,曾經就是竹聯幫和堂中人。而小說家古龍,成名前也是街頭太保,身上一身刀疤。

  好了,扯遠了,說這麼多其實是想說,台灣黑.道正逐步地滲透到社會的方方面面,寫本書必須提及這些事情。

  把床整理好之後,小胖子孫希弼舀出自己的零食,問道:「你的手臂怎麼了?骨折嗎?」

  「對啊,不小心摔的。」王梓鈞笑著說。

  「那可真是倒霉。」孫希弼從柜子里搬出一台半導體收音機,調了下頻率,收音機里立即傳出甜美的歌聲。

  「……我們倆劃著名船兒

  采紅菱呀

  采紅菱

  得呀得妹有情

  得呀得郎有心

  就好像兩角菱

  也是同日生生呀

  我倆心相印……」

  這是,鄧麗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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