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5章 夏日的回憶(十七)
2024-11-21 22:28:16
作者: 三天兩覺
第1225章 夏日的回憶(十七)
邁入學校的大門後,左手邊是一個不算太大的操場,而右手邊……就是教學樓了。
那間教學樓的門看著很眼熟,稍稍走近幾步便可發現,那就是之前他們在「夜間版」的學校內看到過的「出口大門」。
此時,這扇門是開啟的狀態,離著七八米遠時,覺哥和若雨就已經聞見一股血腥味從裡面飄出來了……
「哼……看來這段劇情有點那啥啊。」在進入教學樓前,覺哥出言提醒道,「雖說在限定劇本里戰鬥的部分不算很多,但容錯率反而比正常劇本要低……你可留神啊。」
請記住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無妨。」若雨卻是淡定地回道,「反正我已經把『只有源才能解開的謎題』給解了,接下來就算我掛了也不會影響最終通關的。」她頓了頓,「倒是你自己……應該小心一點。」
兩人對話之際,已然走入了教學樓中。
樓道內的景象看著是很滲人的,如果將兇殺現場的殘忍程度分一下級的話,那眼前的狀況肯定屬於「血流成河級」。
在剛進門的地方,就能看到兩具屍體……而且是兒童的屍體。
不用湊近去看,也可以明顯看出那兩個幼小的身軀上被留下了諸多駭人的傷口,就好似他們在這走廊里被某種野獸給攻擊了一般;他們那極度扭曲的面容,也仿佛在向目擊者訴說著他們死前所遭遇的巨大痛苦和恐懼。
再往裡走,地板上就出現了許多拖行而成的血痕,一路向內延伸而去……
封不覺自然沒有因這些景物而遲疑,他若無其事、大步流星地往裡走著;若雨在看到這些後雖是微皺眉頭,但她也沒說什麼,只是緊跟著覺哥。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第一個拐角處,在這裡,覺哥的腳步卻是停了下來。
「嗯……」封不覺望著牆壁念道,「那個嵌在牆壁里的神龕不見了。」
「這樣才正常吧。」若雨接道,「現實世界中,哪兒會有學校裡面放神龕的。」
「這不是正常不正常的問題……」覺哥接道,「我認為,這個變化意味著兩種可能……其一,我們此前所在的地方,其實整個都是『鬼境』,而這裡,才是現實中的學校;其二,且不說真假,就論時間……我們這會兒所處的地方可能是『過去』的重九小學……所以在這個時間點上,還沒有那個神龕。」
「那有沒有第三種可能……」若雨想了想,再道,「此前我們所見的『神龕』是系統安置的,就好比那個漢諾塔機關一樣,單純是為了製造謎題、推動劇本進程而做出的東西。」
「呵……」聞言,封不覺輕笑一聲,「我倒是希望你說的這種可能是真的,那樣還比較省心……」
「什麼意思?」若雨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什麼,面露疑色地問道。
「你想啊……假如這神龕真是系統為了推動劇本進程安放的、類似於『寶箱』的東西,那它就單純是個道具而已了,沒什麼好研究的。」封不覺應道,「但……假如不是的話,就說明這個神龕、以及神龕里那個詭異的木偶……是關聯著某種劇情的。」
「我懂了……」若雨跟上了覺哥的思路,即刻接道,「你所擔心的事情是……劇本都走到眼下這個階段了,我們仍對那神龕木偶的劇情一無所知,這極有可能是一種隱患。」
「沒錯。」封不覺點頭應了一句,然後轉個身,接著往裡走,「所以我由衷地希望咱們接下來遇到的劇情能把這檔子事兒解釋清楚。」他笑了笑,「如果那個木偶能直接蹦出來,大喝一聲——『老子就是大BOSS,來戰個痛快吧』,那就最好了。」
「嗯。」若雨面無表情地接道,「雖然我認為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幾乎是零,但……祝你如願以償吧。」
說話間,他倆又朝里走了一段,來到了生物教室和二年B班之間的那段走廊。
此時,這兩個教室的門都是開著的,且生物教室里隱隱有聲音傳出。
因此,覺哥和若雨皆朝那生物教室里看了一眼,結果,他們看到了這樣一幅景象——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或者說……男屍,仰面朝天地躺在實驗台上;他的胸腔是開著的、幾根肋骨像是花瓣般綻著,其內臟和血污則已流了滿桌滿地。
還有一個看上去七八歲大的小男孩兒,正跪坐在屍體的腹部,手持著一把鉗子和一把小刀,埋頭進行著一些類似木工活兒的工作;看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樂在其中。
「這個……是沢田吧。」封不覺只用了一秒就認出了實驗台上的小男孩兒在「那張合影」上出現過。
不過,覺哥並沒有用肯定的語氣說眼前這個百分之百就是沢田,因為那張合影上並沒有寫名字,而成年版的二年A班學生都被玩家載入了、在玩家們的眼中看起來就成了彼此的樣子,所以無法用成年後的相貌和童年的對照作為參考。這就導致了……玩家們可以確認除了鈴木和野口之外的四個男生分別是冨樫、沢田、山田和渡邊,但具體誰是誰,卻是分不出來的……
「這一幕……難道是曾經發生過的現實?」另一方面,若雨對生物教室里的狀況還是比較吃驚的,她問這個問題時,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
「嗯……這的確有點說不通。」封不覺這邊,則已經開始往技術性的角度去考慮這個問題了,「即使我們可以用『沢田八歲時就是個發了瘋的變態殺人狂』來解釋動機,但客觀來說……他要完成這次犯罪確是非常困難的;哪怕他能成功毒殺生物老師,但憑他一個八歲孩子的力量……又是怎麼把屍體搬到實驗台上的呢?難道生物老師是主動躺上去讓他解剖的?」
不管看待問題的角度有何種偏差……他們倆的疑問,皆在三秒之後就得到了解答。
那一刻,覺哥和若雨的餘光同時瞥見了走廊遠處有一道移動的影子,於是,兩人雙雙轉頭望去,看到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正用單手拖著一具成年人的屍體,緩緩從廁所里走了出來。
「三千院同學力氣挺大的嘛。」就算是在這種時刻,封不覺還是能用輕鬆的語氣玩笑道,「這步履輕快的單手拖屍之姿,不禁讓我想起了三角頭(寂靜嶺中的一種怪物)兄台,當然了……二者的身形差了好多倍。」
和男生們的情況一樣,合影上的三名女生具體誰是誰,同樣是無法分辨的;而覺哥之所以推測這個孩子是三千院,是因為他認出了被拖行的那具屍體正是音樂老師……
「這些孩子……」若雨還是挺正經的,她沒有接覺哥的玩笑,只是肅然言道,「……八成是被什麼東西給附身了吧?」
「也可能是被某種強大的邪物給控制住了。」封不覺接道,「總之……我們接著看下去便是,不出意外的話……在這段劇情後,那個控制他們的傢伙就會現身了。」
覺哥顯然對噩夢劇本的套路熟得很,他也逐漸意識到了眼前這些是類似「死亡片段重現」的橋段,只不過這段內容不是以CG的形式、而是以一種「代入式旁觀」的方法去呈現的。
「走吧,咱們再看看其他房間裡的情況。」待三千院拖著那具女屍進了音樂教室後,封不覺回頭看了若雨一眼,示意她跟上自己。
「我們……」若雨猶豫了一下,又朝生物教室里看了一眼,「……不管管嗎?」
「都是『已經發生的事情』了,沒什麼好管的。」封不覺回道,「這段劇情就是要讓我們『看』的,我們也該慶幸……只需要『看』就行,因為我覺得要『打』的話未必能贏……」
這麼說著,他已朝前走去了。
若雨思索了兩秒,也沒再說什麼,默默地跟上了覺哥。
長話短說……
之後的十分鐘裡,兩人把學校上下都看了一遍。除了校長室對面的倉庫門、以及那個秘密酒窖的入口是關閉狀態之外,其他門都是開啟著的,而那些開啟著的房間內的場景也是類似的——簡單地說,就是二年A班的某個學生,正在用十分殘忍的手法愉悅地處理著屍體。
那些屍體有成年人的、也有孩童的……有完整的、也有殘缺的……
無論如何,一圈兜下來之後,基本可以確定——學校里的活人,只剩下了七個。
而那七人,正是玩家們所扮演的六名二年A班成員、以及班長渡邊。
「我明白了……」十分鐘後,探查完了二樓,重新回到一樓走廊的封不覺若有所思地念道,「通過這段劇情,我們掌握了兩項很重要的信息。」
「一是將合影上那些孩子的名字和臉一一對應了起來。」若雨接過他的話道,「二是了解了這間學校里曾發生過這樣一場屠殺,且兇手正是我們扮演的那些人物。」
「正確。」封不覺打了個響指,再道,「那麼問題來了……當年這七個小煞星,是如何逃脫法律制裁的?還有……操控他們的東西,又是什麼呢?」
就在覺哥這句話出口之時,忽然……
「是『它』。」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回應了封不覺。
覺哥和若雨循聲望去,只見……在那走廊的拐角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人影。
「你是……」封不覺認出了那個男人,正是此前站在操場上的那位。
「我叫冢本翔太,是一名陰陽師。」冢本回道。
「哦。」封不覺隨口應道,「這樣啊……是你把我們弄到這裡來的?」
「是的。」冢本回道,「以我目前的力量……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什麼叫目前的力量?」封不覺道,「這究竟是什麼狀況,你能不能解釋一下?」
「也許在你們聽來會很難接受,不過……還請你們相信我……」冢本回道,「剛才你們看到的這些情景,全都是曾經發生過的現實,我知道你們已經不記得了……但……」
「我們相信。」封不覺打斷了對方,非常冷靜地言道,「你接著說。」
「呃……」冢本倒是有些愣了,「事……事情是這樣的……此刻,你們真正的肉身其實都在二年A班的教室里;但你們靈魂被『它』帶入了幻境中。」
「你是說……」若雨接道,「我們之前所在的那個空間,也是幻境?」
「對!」冢本應道,「你們此前所在的重九小學、現在所在的重九小學……皆是『它』製造的幻境;它是想利用你們的靈魂……再次解開他的封印。」
「哦?怎麼個利用法?」封不覺道。
「你們在『那邊』的時候,看到神龕了吧?」冢本問道。
「看到了。」覺哥的回答簡明扼要。
「那神龕是我的師父所製造的封印。」冢本接道。
「封印什麼?它?那麼『它』具體是個啥呢?你師父又是誰?」覺哥又接連問了幾個問題。
「這就說來話長了……」冢本回道。
「沒事,你慢慢說,我們不急。」封不覺道。
冢本點點頭,思索片刻,開口道:「事情……還得從二十六年前說起……」
他的敘述開始了,最初的那一段描述,和另一邊的那個「冢本」所說的一樣,只不多他並沒有說覺哥他們是「鬼」。
而在說完了有關「它」以及「520慘案」的事情後,這個冢本再道:「慘案發生後,警視廳的高層秘密找到了我的師父——奈良法師,讓他來處理這間學校里的邪物,也就是……『它』。
「雖然……我的師父道行很高,但『它』實在是太可怕了……
「除靈的那晚,師父一進入這間學校,便發現『它』的強大遠超自己所想,以自己的力量無法將其消滅;但那時想走也走不脫了,於是,師父只能拼盡全力將『它』就地封印。
「那晚之後,不到五十歲的師父一夜白頭,他那件世傳的『晴明狩衣』也被邪力所染,最後被他給燒了……
「此後,師父一直隱居在廟裡,全心教導我們這些弟子,沒有再外出除靈。直到,二十年後的一個夜裡……
「那晚,他忽然把我和師兄們全都召集到榻前,對我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