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露出原形

  「意外？」華月愕然，正要說什麼，柏懿已經提著那隻闖禍的貓進來了，華月看了一眼，這小東西正窩在柏懿的懷裡打瞌睡，一副沒有睡醒的困頓模樣，絲毫沒有闖下禍的自覺。華月笑了笑，叫人把門關上，省的這小東西一會兒跑了出去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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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把它放下來吧！」華月走到柏懿身邊，抬腳踢了踢被放下後趴在地上繼續打瞌睡的貓兒，想叫它清醒過來的樣子。

  眾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柏韜首先沉不住氣，「大嫂，你究竟有什麼證據，快些拿出來，好端端的捉弄這個小畜生幹什麼？」

  老太君也嘆了口氣，「華月丫頭，不要再惹它了，這貓兒懶得出奇，整天睡不醒，快些說正事要緊！」

  華月歪著頭笑了笑，腳尖還在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貓兒的耳朵，笑道，「老祖宗，這麼一隻踢都踢不醒的懶貓，您覺得它會好端端的狂性大發衝撞了人麼？就算是發了狂，那為什麼園子裡到處都是人，他誰都不衝撞，偏偏就衝撞了有身孕的英姨娘呢？」

  眾人聞言怔住，是啊，這隻貓可是出了名的懶，又被老祖宗養的這樣胖，整天除了吃就是睡，連步子也懶得動，性格更是溫順的不得了，怎麼會突然發狂？

  像是響應眾人的懷疑，那貓兒被華月打擾的實在不耐煩，動了動耳朵爬起來，晃悠悠的走了兩步，離華月的腳稍微遠了些，趴在地上繼續睡。

  眾人愕然。

  章芳華心中一驚，忙道，「它不過是個畜生，誰能說清楚它要幹什麼？若是能知道它何時會發狂，早就帶著英姨娘遠遠的躲開了，還會被它衝撞了去？再說了，一隻不懂人事的畜生發了狂，要衝撞人還會挑著那沒懷孕的不成？再者，就算這畜生莫名其妙的發了狂，四妹妹你懂得多，我可是不懂的，好端端的怎麼就能賴到我的身上？依我看，倒是那些心思細膩的人，做了什麼手腳之後，栽贓嫁禍也不是不可能！」

  她這樣一番話下來，不但是為自己開脫，竟然將槍口對準了華月，嫌她知道的多，亂說話，竟是懷疑她做了什麼手腳！

  華月聽了這話還沒什麼，柏懿卻早已冷了一張臉，二話不說抬腳將章芳華踹在地上，冷道，「果然你是個搬弄是非的，侯府怎能容得你這樣的惡婦！」

  芳華不防備被柏懿一腳踹到，一股劇痛襲來，她反應過來之後突然伏地大哭，「老祖宗，怨不得四妹妹這樣有恃無恐的誣陷於我，原來是有大哥在背後為她撐腰。大哥是侯府的世子爺，誰敢違逆，四妹妹還不說什麼就是什麼了？我也不敢開脫，這罪名，不是我的也是我的了。老祖宗，四妹妹這樣仗勢欺人，您可得為孫媳做主呀，老祖宗~~」

  柏懿一聽她這樣顛倒是非黑白，心頭大怒，眉毛一挑，抬腳又要踹上去。

  老太君忙叫身邊的嬤嬤拉住他，喝道，「懿兒！你這是幹什麼？」

  柏懿冷哼道，「這樣的惡婦還敢亂說話，我沒那麼多心思和這樣的人糾纏，索性打的她再不敢亂說！」

  老祖宗走到他面前，「胡鬧！你是橫慣了，憑你怎麼樣也沒有人敢說什麼，可是你媳婦呢？你這樣胡鬧，讓人怎樣說她，不是仗勢欺人又是什麼？有理也變成沒理的了，她還怎樣做人，以後還拿什麼來管著這一府上下？」

  一番話說完，老太君又衝著兩邊的丫鬟道，「怎的這樣沒有眼力見，還不快把你們少夫人扶起來，難道是等著我親自扶麼？」

  芳華一聽這話，也不敢等到丫鬟過來扶，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委委屈屈的站在柏韜的身邊。

  老太君又對她道，「柏懿性子爆，你也別放在心上，若這事真不是你乾的，我斷是要還你清白的，你且別急。」

  芳華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哭泣道，「我這樣說四妹妹，大哥就受不了了，可是四妹妹這樣誣陷我，我心裡的委屈又有誰知道？」說著，幽怨的看了柏韜一眼。

  章芳華說的在理，老太君也說不出什麼來，華月上前，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說道，「如果我錯了，我任憑你發落，可如果我說的不錯呢？」

  華月轉身，緩緩的環視了一圈眾人，揚聲道，「我請相公帶這隻貓兒來可不是來逗趣兒的！大家都看到了這貓兒的情形了吧？」說完，神秘的一笑，轉身走進內室去了。

  眾人都疑惑不已，柏韜問柏懿，「哥，嫂子這是搞什麼名堂呢？」

  柏懿搖頭，他也不知道。方才他剛帶著柏平將那隻貓帶回景初院不久，華月就派人去了，他也想知道華月如何憑藉一隻貓就查證出這事情與章芳華有關，便親自送了來，到現在也是一頭霧水，沒有看明白。

  不多時，華月便出來了，依舊是面帶微笑的樣子。只是裙角卻濕了一片，眾人疑惑間，她已經緩緩走到了那隻貓跟前。驚奇的是這隻剛才踢都踢不醒的懶貓卻倏然來了精神，搖著尾巴圍著華月直打轉兒不說，還一個勁兒的向她身上撲！

  眾人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華月抬眼看著章芳華，「你還有什麼話說？」

  章芳華一臉驚慌之色，失措的向後退了幾步，搖頭辯解道，「我、我不知道，別問我，和我沒有關係！我不知道——」

  「華月，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太君也看出了端倪，相信了華月的話。，只是她依舊不明白，華月是如何讓這貓兒改變的，這件事情又與章芳華有什麼關係？看她的衣服濕了一塊，難不成這就是原因？

  華月也不再繼續賣關子，先將老太君扶到椅子上坐下，才揚聲解釋道，「大家一定好奇我為什麼把衣服弄濕了。其實你們有所不知，我這衣服上沾的，是英姨娘日常所飲用的茶水。這種茶水有養胃的功效，特別是對抑制孕婦市場出現的反胃症狀十分有效。只是——」

  華月踢開還在圍著自己亂轉的貓，繼續道，「這種植物很少見，一般生長在西域一帶，咱們中原倒是很少見，也並不是沒有的。這種植物會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氣味，人聞不出來，可是對貓，卻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這話不用解釋，她腳下明顯十分亢奮的貓兒便是最好的證明。

  「這貓兒聞到這種氣味會出現幻覺，情緒亢奮，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來。英姨娘慣常喝這種茶，身上已經帶上了這種特殊的味道，是以今天貓兒一聞到，才發了狂性，撲到英姨娘身邊，英姨娘不防備，才被嚇到的。其實，英姨娘身上已經有了這種味道，咱們家裡又養著貓，天長日久總會碰上的。所以我說，今天也並不是一個偶然。」

  「是她！這茶葉是芳華夫人送給我們姨娘的！」之前那個提水倒茶的丫頭這才明白過來，指著章芳華控訴道，「前些日子我們姨娘因為有了身孕的緣故，總是胃口不好，吃不了多少東西不說，還經常噁心嘔吐的，弄得整個人也沒有精神。那天偶然被芳華夫人知道了，她就讓人送來一些茶葉，說是能養胃。英姨娘喝了之後果然管用，便每天都喝一些，誰知道——」

  小丫鬟說不下去了，只是氣得直喘氣，臉漲的通紅。

  「是你！」柏韜一把抓住了章芳華的領子將她踢了起來，「大哥說你是個不安分的額，果然不錯！你這才嫁過來幾天！不說好好的做你的女工，整天就知道挖空了心思的怎麼害人！早知道你是這麼個東西，我打死也不肯讓你進我的柏家的門！」說完，一把將章芳華仍在地上，「來人——」

  看著柏韜狠厲的神色，章芳華嚇得渾身顫抖，臉色蒼白如紙慘無人色慌忙爬到老太君腳邊，「老祖宗救我——」

  一抬頭，卻看到老太君無比失望陰沉的臉色，「芳華啊，我實在是沒有想到，章大人那樣正直的一個人，怎麼養出你這樣的女兒？一個還沒出生的孩子，你怎麼下的去手？先是你四妹妹，現在又是個孩子，我們柏家欠了你什麼，要你這麼折騰？」

  章芳華一聽，心中更是害怕，慌忙哭道，「老祖宗，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不是我送的茶，是——」說著怔了怔，馬上轉過頭指著自己身後的小丫鬟，「是她！是這個死丫頭乾的，她背著我給英姨娘送的茶，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那小丫鬟頓時跪在地上磕頭哭道，「奴婢冤枉呀，少夫人，你怎麼能推到我頭上來呢，明明是你說——」

  「住嘴！」章芳華猛地轉身撲上去扇了那丫頭一個耳光，「你還敢狡辯，是你說你哥哥種的這種藥草，說是看不過英蓮被抬成姨娘之後趾高氣昂的樣子要教訓她，我都呵斥過你的，誰知道你竟然瞞著我做出這種事情來，——」

  說著又忙爬回老太君身邊，「老祖宗，老祖宗給我做主呀，真的不是我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