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柏韜丫鬟懷孕

  那丫鬟不敢多待，忙帶著飯菜離去了。

  第二天，老太君帶著眾人正在屋裡討論著二夫人的病情，忽然有個丫鬟慌裡慌張的來報告說，章芳華中毒了！

  老太君一聽，忙站起來問道，「什麼情況？」說著，詢問的看向紫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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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菱也是一頭霧水，「我不清楚啊，昨兒個弟妹就說牙疼，並沒有和我們一起吃飯，而是叫送進自己房裡用的，今天我一早就過來了，還沒見過弟妹呢！」

  老太君嘆氣道，「你們母親還沒好，怎麼她又中毒了，我們快去瞧瞧她去吧？可請了太醫了沒有？」

  小丫鬟回道，「奴婢來的時候，已經派人去請了！」

  眾人也不耽擱，帶著眾人便向著芳髓院而去。剛進門就看到一群丫鬟圍在門口嘰嘰喳喳的咬耳朵。

  一個說，「我說咱們少夫人這牙疼病呀，就是給氣得，唉，也是個可憐人！」

  另一個推搡她一把，「胡說什麼，咱們少夫人是怎樣好命的人，那如花似玉的容貌可比紫菱夫人強多了，別看爺現在不寵著她，畢竟是夫妻，說不定日子久了，就有了感情了呢！」

  再一個聲音插進來，「可不是，爺們的感情哪裡就有長久不變的？要我說，等咱們少夫人生個小少爺，這日子就算圓滿了，如今自己個兒沒懷上，倒讓英蓮那小蹄子搶了先，她心裡能不生氣麼！」

  「行了行了，都打起精神來伺候著，別在這裡嚼嘴皮子了，讓主子們聽見了，仔細不扒了你們的皮！」一個穿綠衣服的大丫鬟從屋裡走出來，呵斥道。

  幾人聞言，都忙低頭去幹活，再不敢多言了。

  老太君顯然聽到了之前的那番話，雖然並沒有說什麼，但臉色已經變得很不好看了。

  華月心中暗驚偶然間聽到的消息：那個叫英蓮的丫頭懷孕了？她知道英蓮是柏韜的通房丫鬟，像柏韜這樣的公子哥兒，在成親之前，總是有一兩房通房丫鬟的。若不是柏懿當時裝病示人，想必身邊也有伺候的人。

  這英蓮倒是個十分老實的，並不像大多數丫鬟那樣仗勢欺人，反而對誰都是和和氣氣的，一家子人倒是都能容她。沒想到她竟是個有福氣的，竟然不聲不響的懷上了身孕。

  照府里的規矩，通房丫鬟有了身孕，就可以被抬位成為姨娘。怪不得章芳華好端端的會突然牙疼起來了呢，原來是因為這檔子事兒。

  不過，這件事情她既然已經知道了，竟然還敢瞞著？怪不得老太君生氣呢！

  屋裡，盧太醫已經給章芳華把完了脈，見老太君進來，便回道，「老太君，少夫人是中了夾竹桃之毒，只要儘快將毒素清除，沒什麼大礙。」

  「夾竹桃？」一聽到這個，幾乎兩眼翻白的章芳華猛地翻身坐起來，指著章華月厲聲呵斥道，「是她！是她害我的！」

  眾人一聽，都十分驚訝的看著華月。

  華月一頭霧水，驚訝道，「我、我害你？」

  「不是你還有誰？」章芳華蓬頭垢臉，唇色烏青，模樣十分駭人，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著華月，指著她厲聲道，「就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了上次母親打你的事情對我懷恨在心，藉機報復於我！現在想來，咱們畢竟是姐妹，對我你尚且能這樣，說不定、說不定母親拉肚子也是你害的！」

  老太君頓時沉下臉色來，「到底怎麼回事？」

  華月委屈道，「老祖宗，這事情怎麼能怪我呢？我知道弟妹中了毒心情不好，可是也不能這樣誣賴我呀？弟妹說我害你，可有什麼證據沒有？再說了，母親拉肚子的事情，連太醫都說查不出什麼來，許是半夜睡覺的時候涼著了，這也能怪到我的頭上？難不成是我半夜裡偷偷潛到母親房裡給她掀了被子的麼？！再說了，」華月看一眼眾人，聲音小了下來，賭氣的嘟囔道，「如若弟妹還是不相信，可以到我院子裡去問問，這段時間，我可是一直沒有斷了藥的，難道我有分身術不成！？」

  聽了這話，別人都抿著嘴巴忍著笑極力裝什麼也沒有聽到，老太君卻是撐不住了，狠狠的戳了一下華月的腦門兒，笑罵道，「你這個壞丫頭，怎麼這麼不知羞，什麼話都能說的麼？！」

  至於華月給柏懿過毒的事情，這府里上下哪裡還有不知道的？華月哪一天喝藥，就是告訴別人，她和柏懿那什麼了，這樣明目張胆的說出來，一眾的丫鬟婆子妯娌媳婦們都羞紅了臉。

  華月羞惱的跺腳，「我、我這不是著急嘛！弟妹怎麼能這樣誣賴我呢？我不過是個弱女子，平時雖潑辣了些，到底是個沒見識的婦人，怎麼能受得了這樣的罪名，老祖宗您可不能怪我！」

  老太君被她這樣一鬧，心裡的怒氣去了大半，笑道，「就你是個嘴巴不饒人的霸王，誰敢誣賴你？老祖宗幫你問問，」說著轉頭看向章芳華，「芳華，你可有什麼證據嗎？」

  章芳華見老太君竟然還給華月撐腰，心裡更加氣憤，強硬到、道，「是她告訴我的丫鬟讓我用夾竹桃的葉子緩解牙痛，我本以為她是一片好心，便用了，沒想到……沒想到她這樣狠毒的心思，原來那夾竹桃的鴨子竟然是有毒的！她這是、她這是想要毒死我呀！」

  華月一聽頓時愕然，還沒等她為自己辯解，就聽見老太君重重的冷哼一聲，說道，「我就說不讓你瞎操心，就說人家不領情，看吧，不但不領你的情，反而你倒是成了害人的人了！」這話分明是對華月說的，章芳華一時之間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又聽老太君說道，「這事兒我清楚，你可是冤枉了華月了。她分明是聽你的丫鬟說你牙痛，順口一提懿兒牙痛的時候用過夾竹桃的葉子，可沒有建議你也用。再說，我還聽見她說這葉子不能吞下去，也不能弄破。至於有沒有毒，太醫不是還在外面麼？叫他進來問一問。」

  果然叫進太醫來一問，這夾竹桃的葉子的確是有毒的。「只是對於治療牙疼，也是非常有效的，只是需要注意，千萬不要弄破了沾到它的汁液就沒有問題的！」

  老太君聽這話，臉色更加不悅，吩咐道，「好了，趕緊去煎藥吧，你也是，既然身子不適，就別亂想那麼多，好好歇著吧！連生病了也不肯安生，和你那個不省心的婆婆一個樣！」

  章芳華一聽這話，頓時臉上訕訕的，正好丫鬟端了藥進來，她也不敢再吵著牙疼了，安安靜靜的喝了藥。

  老太君慢悠悠的說道，「聽說，英蓮那丫頭有了孕了？」

  章芳華一頓，強笑道，「是啊，我也是剛知道這事兒，原本想著立刻去報告老祖宗的，可是我不爭氣，這牙疼起來就沒個完，什麼也顧不上了，連這麼大的事情也給耽誤了，都是孫媳該死！」

  老太君聽她這陰陽怪氣的話，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哼道，「既然如此，咱們家裡也是有規矩的，況且英蓮那個丫頭原本在我身邊的時候就是個極好的，正因為她好我才給了韜兒，如今有了孕，也是她的造化大，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正好她是個家生丫頭，也不像外面的那許多麻煩事兒，趕明兒個到幾個長輩面前敬了茶磕了頭，也就算抬了位了。」

  說著，老太君又看著紫菱，「我可跟你們說在前面，那孩子肚子裡的，可是我們侯府的根苗！我不管你們心裡痛快不痛快，誰也不能給我傷害到一星半點兒！若是有了差錯，我可饒不了你們！」

  紫菱哼哼兩聲，「老祖宗放心，這事兒我心裡必然是有氣的，不過這事兒終究是我嫁過來之前發生的，我也怪不著誰。您放心，我縱然再大的氣性，只照著您那惹人氣的孫子撒，才不會對著個沒出生的孩子下黑手呢，我紫菱還不屑做那等事兒！況且，說到底，那還是我相公的孩子！」

  老祖宗滿意的點點頭，「嗯，我就喜歡這實話。不過，男人三妻四妾原也是應當的，你縱然生氣韜兒，也該有分寸些，不要鬧過了頭！」

  「知道，知道。」

  過了幾日，老太君見院子裡的桃花開的好，正好種種跡象表明，英姨娘肚子裡懷的是個男孩兒，老太君更是高興，便要在園子裡舉行宴會，請各家的夫人小姐們來賞桃花。

  安遠侯府的桃花是京城出了名的好，又正值氣候溫暖微風和煦，大家都願意出門走一走，因此今天來的人還真是不少。

  難得杜曉風也來了，華月便跟她找了個僻靜處說話，說到她定下來的親事，杜曉風倒是極為滿意的。這也是，杜曉風一向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如果不是她自己願意，那麼這門親事是不可能定下的。

  「世子夫人？」兩人說這話，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自繁花從中傳出來。

  華月循聲望去，只見一襲素白的雲衫緩緩從一株桃花樹後面轉出來，那人烏髮黑眸，桃花覆肩，淺笑淡淡的看著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