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一起娶？

  二夫人正在懷疑華月的用心，就聽見自己一向很聽話的兒子重重的哼了一聲，甩開了華月的手臂，明顯聽不進去她的勸告。

  華月並不覺得尷尬，扶了扶自己被甩開的袖子，淡淡的笑了，柔聲道，「老祖宗，想必是二弟一時之間鑽了牛角尖，不管什麼大事，等想開了就好了。」

  老太君見華月這話，臉上總算是有了一點暖意，隨即又想到此時關乎她的姐姐，這樣看來，竟是侯府愧對華月了。

  老太君道，「華月啊，你這個兄弟從小雖然聽話，但我是知道的，他跟他爹一樣，也是一根筋通到底的，這次好端端的，竟突然說出要退婚的話來！這大婚的日子就要到了，他這個樣子，你說，咱們該怎麼辦啊！」

  華月還沒說話，二夫人冷聲道，「怎麼辦，還能怎麼辦！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說了，我們元原也不是強迫他，他也是一早同意了的。若是到了大婚那天還犯渾，就是綁，也得讓他給我拜堂成親！」

  柏韜原就怒火中燒，此時聽二夫人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更是氣得不輕，怒極反笑道，「好啊，綁著我拜堂？可真是新鮮哪，不知道到時候前來拜賀的親眷們會怎麼說？」

  「你！」二夫人不過就那麼順口一說，誰知道這柏韜今天竟和她槓上了，話頭子接的倒是挺快！

  「再說了，」柏韜斜斜的笑了起來，「拜堂可以綁著我，那麼拜堂之後呢，你也要綁著我入洞房麼？聽說那章二小姐可是個大家閨秀，一個人想必制不住我，那母親是要找兩個身強體壯的家丁來制著我洞房了？想必也是別有衣服呢風味的……」

  「胡言亂語！」這邊柏韜這亂七八糟的瘋話還沒說完，老太君早已聽不下去，從椅子上站起來，拿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著地面，喝道。

  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也不少，此時無論是嫁了人的未出閣的，還是年紀老的年紀小的，聽了柏韜這番大逆不道的話都修的紅著臉狠狠的低著頭，連話也不敢多說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再惹這位小爺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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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韜，再這麼胡言亂語，看我怎麼教訓你！你好歹也是個士族公子，怎的這般出口大逆不道？真是太不成體統！」看著滿屋子尷尬的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的丫鬟婆子們，老太君是真的動了氣，陰沉著臉色呵斥這個讓她不省心的孫子。

  柏韜向來是個最會見風轉舵的，今見老太君生了氣，他心中雖然是害怕的，臉上卻不表現出一星半點兒來，撅了撅嘴巴膩歪到老太君身邊，「老祖宗，孫兒這不是一時著急麼，這馬上就要大婚了，孫兒也是擔心，再不和人家說清楚，到時候鬧的厲害了，孫兒一個大男人皮糙肉厚的沒什麼，受傷害的可是人家章二小姐啊！」

  聽他這麼說，倒是知道為別人著想了，老太君神色緩和了些，嗔怒道，「你這個壞小子！既然不願意，當時為什麼又答應了？！」

  「那……」柏韜梗起脖子來反駁，剛想說，「那時候不是沒遇見我喜歡的人麼」，瞬間就改成了「那時候我不是為了大哥麼！你看我大嫂對我大哥這般維護體貼，是多少男子羨慕眼紅的？這些且先不論，但是娶了我大嫂，我大哥多年的舊疾竟慢慢的好了！可見我大嫂是個福將，和咱們侯府的緣分拆也拆不開。老祖宗，看在孫兒做了這麼大貢獻的份兒上，您就成全了孫兒！」

  老太君素來知道柏韜的性子，雖然他說的頭頭是道，但是她並沒有就這樣相信了他說的話，看了他一會兒，方才笑道，「韜兒，你告訴老祖宗，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退婚，再說那些假話來哄騙我，可就別怪老祖宗不給你做主！」

  一聽老太君這麼說，明顯是要成全他了，柏韜高興的跳起來，猛的抱住老太君的頭，在她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老祖宗，孫兒太愛您啦！」

  二夫人一聽卻大為著急，忙上前阻止，「母親，這萬萬不可啊！這事不光是娶哪個女孩兒的事兒，這要是讓外人知道的，會怎麼看我們？咱們侯府可就成了京城的大笑話了啊！」

  聽二夫人這麼說，老太君想想也是，畢竟這親事訂下這麼久了，當初又是拿柏懿的婚事做前提，如今人家的四姑娘嫁過來了，侯府卻不要二姑娘了，這說白了，不是騙婚麼！

  華月見老太君漸漸皺起來了眉頭，走過去輕聲道，「老太君，這事情關係著我家二姐姐，原不該我說話，可是——」

  她看了柏韜一眼，「雖然我嫁過來之後，與柏懿夫妻和睦，但是當時我不過是個什麼事也做不了主的小丫頭，如果不是侯府拿二姐姐的婚事向我母親施壓，母親是斷斷不會讓我嫁到侯府來的。」

  老太君點點頭，嘆了口氣，「是啊！」這件事侯府做的原就不甚光彩，若說章芳華過了門大家和和氣氣的還好，可現在……

  華月又道，「這是我從我的角度考慮，可是從二弟的角度考慮，我今天才知道，二弟同意和我二姐姐的親事，竟然一切都是為了我相公！老祖宗，且先不說我們姐妹，說句不該說的，二弟與相公不是同母所生，況且相公當時的樣子……他們有隔閡是應當的，誰知，二弟竟能為了哥哥做出這樣的犧牲來！如今柏懿的病好了，我和他也夫妻美滿。若還要二弟為了大哥勉強娶自己不喜歡的女子，真是太委屈他了。」

  見老太君似有所動，華月頓了頓，又道，「縱然二弟迫於家裡的壓力娶了我二姐姐，他不喜歡她，平白生些怨念出來，不但他一輩子心裡不痛快，就是我二姐姐，也斷不願意這樣的。我和相公……也會心安的啊！」

  老太君聽話月說的句句在理，不由得點點頭，柏韜忙點頭應和，「是啊老祖宗，我根本就不喜歡章二小姐，何苦害了人家一生！」

  老太君看著華月，問道，「那……你的意思呢？」

  華月想了想，才說道，「雖然說退婚於我們侯府的名聲不好，但我過日子不能只看名聲啊，但東西不當吃不當喝的，怎麼能為了那些虛名而犧牲了二弟的幸福呢？」

  老太君見華月這般識大體，大為讚賞，笑著點起頭來，忽而又道，「你說這話……難道你知道柏韜喜歡上了什麼人？」

  華月見老太君眼神犀利，也就不隱瞞，抿嘴一笑，「我不知道，老祖宗，不過我猜，二弟和我兒姐姐的親事都這麼久了，他先前一句不願意的話也沒有，如今卻這樣堅決的想要退婚，定時心裡有了中意的女子，不願讓那人受了委屈！」

  老太君詢問的看著柏韜，柏韜竟然破天荒的有些紅了臉，摸摸腦袋倒也不反駁。

  老太君氣的拍他，「我就說你個壞小子不可能無緣無故要退婚，問你你還不說，當我真的好糊弄麼？」

  二夫人見如此，急的不得了，「母親，這事兒萬萬不可呀！一來，如若退了婚，章府必然記仇，華月已經嫁了過來，到時候讓她夾在兩府之間要有多麼為難啊！二來，這件事情無論怎麼說都是咱們理虧，一旦退了婚，咱們侯府的臉面就蕩然無存了！叫侯爺如何在朝中立足？三來，您不知道，他喜歡的那個女子……實在不是個宜室宜家的姑娘啊！若不是為了這種種，柏韜是我的兒子，難道我這個做母親的，還不願趁了他的心意讓他高興麼？」

  老太君仔細思量，忽聽門外一個妖嬈的聲音傳來，「是誰說我的小師妹不是宜室宜家的女子？」

  眾人皆是一驚，轉頭看去，原來是六王爺万俟睿，都忙行禮問安。

  万俟睿道，「剛才是誰那樣說的？本王倒是疑惑的很，小師妹自小和本王親近，說她不好，不是說本王不會教導？或者，本王也有份兒？」

  二夫人早已嚇得站在一邊不敢開口，老太君摸不透万俟睿這似笑非笑的模樣是什麼意思，治好解釋道，「王爺誤會了，我們說的是柏韜喜歡的女子，不是……」

  万俟睿坐在老太君旁邊，笑道，「太君有所不知，二少爺心儀的可不就是我那小師妹麼！雖然她自小得眾人寵愛，規矩上可能不足。但小王保證，她絕對是個單純善良的好女孩兒，昨兒個去見我母后，我母后甚是喜愛，今早已經下懿旨收她為義女，封為紫菱公主了！」

  「啊！」眾人又驚又喜，二夫人縱使心中再不願意，也不敢推辭了。若再是反對，不光兒子不高興，就連六王爺她也一起得罪了！

  可是就這麼算了的話，她心裡還是氣不平，大著膽子道，「可是，咱們侯府是萬萬不能退了章府的親事的，這事兒侯爺也斷斷不會答應！」

  誰料万俟睿邪邪一笑，「這有什麼，一起娶過了不就得了？我師妹是個大度的人，定能體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