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也許

  他要自己記住她，即使他忘記了，她也要幫他記的，曾經這樣的愛過若伊。

  想到這裡，若伊眼中的淚水洶湧而出，付希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車內，若伊低低的垂淚，付希予透過後視鏡，看到了若伊流淚，以為她害怕了，忍著自己蒼白的臉色，輕聲的安慰道：「若伊，別哭，會沒事兒的。」

  會嗎？會沒事嗎？她也希望沒事……

  三個人都不再說話，車子朝市中心的醫院疾馳而去。

  ——————————————————————————————————————若伊從沒有這樣見到過付希臣。

  她見到過付希臣生氣的樣子，發怒的樣子，柔情的樣子。

  更多是見到他玩世不恭，嘴角帶著痞痞壞壞笑的樣子。

  一雙微藍的眸子微微的眯著，流光溢彩，眉輕佻著挑著，手掏著褲兜，慵慵懶懶。

  這樣的形象在若伊的心中便是付希臣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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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看著那病床上昏迷的付希臣，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緊緊閉著眸子的樣子，若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葉瀟然早已經來了，付希予和若伊他們進來的時候。

  葉瀟然靜靜的坐在床邊，臉上不悲不喜，甚至都沒有流一滴的眼淚。

  這並不是葉瀟然平日的樣子，平日的葉瀟然，心腸很軟，也很柔弱，可是現在，她的眸痴痴的看著床上的付希臣。

  眸中帶著溫柔，堅定，卻又平靜，靜靜的守著付希臣。

  付希予和若伊走進來的時候，葉瀟然鎮定的回過頭，輕輕的掃了付希予和若伊一眼，輕輕道：「你們來了？」

  「他怎麼樣了？」付希予上前一步，眼中毫不掩飾的關心，俊美的眼眸輕輕的落在付希臣的臉上。

  葉瀟然輕輕的將頭移開，眼神再度的落在付希臣的蒼白如紙的臉上，輕輕的開口：「內出血已經通過手術控制了，也做了ct，核磁共振什麼的，可是，他還是沒有醒。」

  說著，葉瀟然蒼白柔軟的手輕輕的抬起，放在了付希臣的額前，輕輕的撫著那厚厚髮紗布，眼中哀絕，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付希予說。

  「我該阻止他出去的，我怎麼能讓他出去了呢？昨晚，我應該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他的。」她輕輕的呢喃。

  她沒有落一滴的淚，自接到醫院的電話，她除了身子發軟之外，沒有流一滴的淚。

  付希臣，我沒什麼好流淚的，你活著，我就活著，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她就像是一株柔韌的菟絲，毫無自己的性子，也沒有那麼的吸引人，更加吸引不了付希臣。

  可是，她就是依附著付希臣生存的。

  縱然付希臣是喜歡著若伊，縱然她是這樣卑微的愛著付希臣。

  也改變不了這個事情，她就是依附著付希臣的。

  所有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都是因為付希臣。

  若伊站在付希予背後，微微的垂了眉眼，臉色蒼白，讓人看不甚清楚。

  付希予輕輕的拍了拍若伊的肩膀，然後和權叔急急的走了出去，去找付希臣的主治醫生。

  屋內，寂靜的就只剩下付希臣身邊呼吸機的聲音。

  葉瀟然抬起頭，看著站在那裡的若伊，輕輕的開口：「他……他去找你了嗎？」

  聽見葉瀟然的話，若伊輕輕地抬起了頭，眸中滿是愧疚，微微的眯了眼眸，點點頭。

  看見若伊點頭，葉瀟然忽而笑了起來，沒有笑出聲，可是，唇角高高的揚起。

  「對不起。」若伊開口，愧疚萬分。

  都是因為她，葉瀟然才這樣的苦，付希臣才這樣的苦。

  葉瀟然別過頭，淡淡的開口：「不是你的錯，他說了，他會忘記你，所以，才會去機場，想要離開這裡，可是，卻出了這樣的事兒，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怪你。」

  怪的了誰？只能說是造物弄人，只能說是天意如此。

  葉瀟然輕輕的抬起了頭，看著若伊，心中微微的疼。

  這所以的一切誰都沒有錯，付希臣喜歡若伊有錯嗎？

  若伊不喜歡他有錯嗎？

  又或是葉瀟然這樣的喜歡付希臣有錯？

  若伊上前一步，坐在了葉瀟然的對面，床的另一邊。

  抬眸，視線落在床上付希臣的臉上，蒼白的唇，緊閉的眉眼，氧氣罩輕輕的附在那俊美的容顏上。

  只是，此刻，看不見那雙流光溢彩的溢彩的眸子了。

  病房的門外，付希予和醫院醫生的對話隱隱的傳來，聽不甚清楚。

  葉瀟然像是什麼都聽不見一樣，將付希臣的手緊緊的握在手心，眼神痴痴的落在他的臉上。

  「那他到底怎麼樣了？」付希予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戾氣，沉沉的開口，清楚的傳進了屋內。

  若伊轉頭，看到了房門。

  「這個，生命危險是沒有了，只是，大腦有沒有摔傷，只有等他醒過來之後，才能知道了。」

  「你什麼意思？」付希予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醫生雖然有些無奈，可還是硬著頭皮道：「現在檢查他的大腦成像是一切正常的，可是，醒過來之後，有很多種可能。」

  「也許會非常的正常，也許……」

  醫生不再說下去，後面的也許就留下了很多的餘地，也許……

  付希予的聲音不再傳來，門外死一般的寂靜。

  若伊輕輕的回眸，看向了葉瀟然，她好像完全沒有聽見門外的對話。

  亦或是，聽見了完全不在乎。

  也許，太多的也許，可是，不管如何，她都會呆在他的身邊。

  若伊站起身子，不想再看下去，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成今天這個樣子，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做夢一樣。

  她剛剛丟了一個孩子，付希臣就躺在了醫院。

  這世間的事，就這麼的難料嗎？

  要是付希臣能早早的放下心中的執念，這之後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