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要有圈子

  羅興邦突然轉變思想，決定對兒子實行放養政策，這不是一時心血來潮，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兒子羅立凡近段時間的表現，他一直看在眼裡，行事沉穩、見識不凡，心性更是不錯，並沒一般少年表現的浮躁不堪。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兒子的不凡之處。在河東之行後，羅興邦詳細詢問了羅立凡其中過程，他便下定決心，今後只要兒子不犯什麼原則性錯誤，自己就儘量少過問，免得過猶不及。

  只是羅立凡不知道這些，他還為父親一下子轉變了這麼多，有些摸不著頭腦呢。只是不管如何，父親同意他申請在家自學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終於不用再為整天呆在學校里浪費時間而煩惱了。

  出了書房，羅立凡開始做母親秦美芬的思想工作，做思想工作前當然要向母親許諾眾多好處才行，這樣才能一舉功成嘛。

  「媽，這次兒子大賺了一筆，準備孝敬孝敬您老。除了翡翠掛件和戒指外，您還想要什麼禮物，儘管開口，兒子馬上給您弄來！」在客廳，羅立凡摟著老媽的肩膀，獻寶似的道。

  「你不是說翡翠都要賣掉的嗎，難道還有些沒賣？」

  「這個當然，好不容易得了這麼件寶貝，總要給老媽您留著些啊。我讓那位港商帶著材料回香港，然後讓他們加工成戒面和掛件，留給老媽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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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沒枉老媽平時疼著你！」秦美芬笑笑，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不過你不用給老媽留著了，這東西太貴重，給老媽留著也沒用，戴出去影響不好。兒子的孝心老媽心領了，你還是準備給將來的媳婦兒留著吧。」

  「老媽不用擔心，這是兒子孝敬您的，再說兒子得到這東西來路很正，誰規定兒子得了好東西不能孝敬老媽了，誰敢這麼說我跟誰急去！」羅立凡咋咋呼呼的叫嚷著。

  「淨胡說八道，都這麼大的人了，說話還咋咋呼呼的，被你老爸知道了准得挨罵！好了，老媽也不在乎這些東西，翡翠看著是挺吸引人的，但不能吃不能喝的，在某些時候恐怕還不如一個饅頭啊！」

  「兒子送給你的，別人也不能說什麼。難得兒子孝順，不能辜負了兒子的一片心意。再說掛件戴在裡面，也不張揚，算不得什麼。」不知何時，羅興邦已經出了書房，站在客廳門口，勸道。「我羅興邦一介男子漢，美芬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卻沒送你一件像樣的禮物，已是心中愧疚……」

  「興邦！」

  羅立凡見此情形，忙見機開溜，離開家前往大成街。父親的新通訊員王勝利就住在這大成街，羅立凡此番出來是找王勝利的。站在王家門口，羅立凡敲了下門，門很快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看上去頗有幾分書卷子氣的男人站在門口，狐疑的看著羅立凡。

  「請問是王勝利同志嗎？」

  「我是！請問你是哪位？」王勝利點頭，看著羅立凡的容貌，心中微微一動。「你是書記的公子羅……羅……」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羅立凡，直接稱呼名字顯然不好，叫羅兄弟，好像太托大了，稱呼同志也不恰當，王勝利有些發急，一下子愣住了。

  這也不怪王勝利，前段日子他還只是個高中老師，雖然被羅興邦選為秘書，悟性也不錯，經過縣委辦的人點撥，很快就能適應新身份。應付一些突發事件，有些經驗不足，就像眼前這樣，如果是一名經驗豐富的秘書，一句羅少就能解決，絕不至於會卡住，如此尷尬。

  羅立凡對此倒不以為意，笑著伸手道：「你好王哥，我叫羅立凡，以後叫名字就行了。王哥怎麼現在才吃飯，新換了工作，很忙吧？」

  「不忙，不忙！羅少請進！」王勝利終於想到一個適當的稱呼，將門完全打開，伸出雙手，跟羅立凡熱情的握了下手後讓於一旁，請羅立凡進屋。

  「王哥，說了直接叫名字就行的！」羅立凡再次糾正王勝利的稱呼，進了屋裡。王勝利一家三口，夫妻兩人還有一個兒子，雙方父母應該沒跟他們住在一起。房子有一廳一臥還有一廚房，三人住著寬敞，一點也不顯擠。羅立凡的突然到訪，也打斷了三人吃飯。

  王勝利的妻子袁儷瑩，跟王勝利差不多年齡，丰姿綽約，知書達理，跟王勝利本在同一所學校教書，直到王勝利被調到縣委辦。袁儷瑩跟羅立凡打過招呼忙去泡茶。王勝利三歲的兒子一直好奇的盯著羅立凡看。

  「王哥，嫂子，你們先吃飯別管我！」羅立凡接過茶後向夫妻兩人道。

  王勝利推辭不過，匆匆扒了幾口飯，便放下了飯碗，袁儷瑩收了碗筷，帶著三歲兒子進了廚房，估計孩子沒吃飽。

  「王哥，真不好意思，打攪了你們吃飯！」

  「沒有的事兒，我們也吃得差不多了，就小孩子麻煩點，調皮搗蛋的，吃飯不安份。立凡，吸菸不？」

  「來一根也好，不過王哥可不能跟我爸說哦，要不然准挨他刮。」羅立凡笑著接過王勝利遞來的香菸，一句話解了王勝利的尷尬，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跟王勝利打好關係，是羅立凡此行的目的，王勝利所處的位置非同小可，羅立凡想要與其交往，平時也好盯著點。一心要扶父親羅興邦上位的羅立凡，絕對不許有人成為父親的阻礙，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這個沒什麼好說的。

  兩人天南地北的聊了一陣，羅立凡發現王勝利的知識面很廣，很能容易和他找到共同的話題，說話也有條理，聽起來不覺得累。目前的情況來說，羅立凡對王勝利還是比較滿意的。將來會如何還不得而知，先前王勝利只是個中學教師，坐上縣委大秘位置時間還不長。人往往會隨著屁股下的位置變化而想法也會改變。

  「王哥，公安局那邊怎麼樣？」聊著聊著，羅立凡突然轉變了話題。自金石臨身亡，羅興邦對公安局的控制力度小了許多，後來關東黃又被免職接受調查，新任政法委書記馮富全從地區空降下來，依舊兼了公安局局長之位。顧國民想插手公安局，馮富全也想爭奪控制權，至於羅興邦就更不用說了。但隨著羅興邦拿下財政局後，他將公安局一些位置作為利益交換，放了出去，讓顧國民和馮富全去搶。羅興邦對公安局的控制力度稍顯弱了些，本來作為縣直幾個強勢部門的公安局是縣委書記必爭的。

  王勝利微微驚訝，不知羅立凡怎麼會對這些問題感興趣，「常務副局長鍾志勇同志多次向書記匯報工作了。」

  常務副局長麼？在馮富全兼著公安局局長的情況下，拿下一個常務副局長倒是不錯的選擇。羅立凡暗自點頭，便讓王勝利將鍾志勇的情況介紹一下。經王勝利的介紹，羅立凡對鍾志勇有了大概的了解，鍾志勇原是縣局治安大隊隊長，羅興邦接任縣委書記後被提為副局長，關東黃被免職，馮富全兼任公安局局長，鍾志勇又成為常務副局長，協助馮富全處理公安局日常事務。鍾志勇四十五歲，有一子一女，女兒去年考上大學，其子高中畢業後沒能考上大學，現為公安局開車，屬於臨時工。

  「王哥，鍾志勇同志的孩子你認不認識，為人怎麼樣？」羅立凡聽了王勝利的詳細介紹後，思考了下，問。

  「這個我也不認識，因此談不上了解。如果立凡想要見他的話，我可以安排！」

  「暫時不用，明天我要回學校一趟，等回來後再說吧。」羅立凡現在時間安排滿滿的，暫時還沒必要跟鍾志勇的兒子接觸。

  見時間差不多，羅立凡起身告辭，離開了王勝利家。羅立凡沒急著回縣委常委大院，買了兩條煙一瓶茅台，用黑色方便袋一裝，拎著前往地委副秘書長陳輝建家登門拜訪了。敲開陳家門，正好陳輝建在家裡，這不是羅立凡運氣好，而是事先打聽清楚了的。或許對陳輝建來說，這次上門有些突兀，不過羅立凡不管這些，這次登門拜訪的理由很充分，是感謝陳輝建來了。當初羅興邦被限制在地委招待所，羅立凡巧遇陳輝建，鼓動三寸不爛之舌，讓其向地區行署專員李進賢傳話。

  地區目前雖然人心惶惶，先前有副專員萬廣生和地區公安局副局長陳克強被免職，可過去幾天後又沒了動靜，省里好像對懷中地區的調整意見還沒達成一致。項時周沒離開懷中地區，李進賢也未能如願以償的更進一步，許多人都在等，陳輝建也不例外。一旦李進賢成為地區一把手，他陳輝建很有可能憑著羅興邦一事的傳話而再進一步。

  陳輝建沒想到羅立凡會在這個時候上門來，實在有些摸不著頭腦。而自從兩人寒暄過後，羅立凡便東拉西扯的，始終沒什麼重點，更讓他傷腦筋。

  羅立凡今天上門基本是來認認門的，為今後上門方便打下良好基礎。除此之外，他還有點點想法，先後見王勝利和陳輝建，他要形成一個圈子，一個以他為核心的圈子，這個圈子最終的目的是為了他父親羅興邦上位而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