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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勸降

2024-11-19 14:57:06 作者: 樓主大大

  廣陵郡一處密林,一支八百餘人的隊伍正在過腳裸深的泥濘中艱難掙扎。

  這伙袁術軍多數衣衫襤褸、嘴唇乾裂、形容枯槁,牽著戰馬艱難的行軍,唯有那一雙雙幽深的眼眸,能感覺到他們的不凡之處。

  隊伍的最前頭,一名身材修長,雙眉入鬢的將軍,他光潔白皙的臉龐上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冷酷的色澤;那一雙眼睛似在思索,時不時嶄露出漠然的光澤。

  只是他的甲袍已被污泥沾染,渾身污濁不堪,隨風搖曳的細雨吹打撫刮在他的臉頰上,令他的心情很是不好,猶如這陰霾的天氣一般,似欲發作。

  他們就是從山陽關而來的高謹騎軍,占領山陽關之後,高謹知道時間不多,令所有人換上了袁術軍的衣甲,便繼續向南行進,誰曾想到,天公不作美,連續幾日的行軍中,都是細雨相伴,就連這道路亦泥濘起來,再加上一路並沒有遇到敵人,高謹等人儘量繞過城鎮,一時得不到糧草的補充,就連戰馬亦有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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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奈之下,只能下馬步行,若是在一個月前,這支騎軍或者早已不堪忍受,可是現在,只要高謹還在,他們就能忍受下去。

  高謹擦了臉上的濕漉,向于禁、橋蕤道:「必須找個地方進行休整,淮中,前方是哪座城池?」

  淮中是橋蕤的表字,橋蕤道:「再往前,便過了徐州,前方三十里是揚州九江郡的鐘離城。」

  高謹點了點頭:「壽春據鍾離有多遠?」

  橋蕤道:「鍾離乃是壽春門戶,相距不過三十里。」

  高謹抖擻精神,道:「趁機攻破鍾離,在鍾離進行休整,隨後向壽春出發,拿下壽春!」

  于禁道:「不若直襲壽春,兵貴神速,若是消息走漏,壽春的袁術軍有了防備,恐城池久攻難下。

  袁術軍的騎兵發現沒有沒有走泗水關,必然會發現我們南進的意圖,若是所料不差,應當已追擊而來了,若是在他們抵達之前未及時攻取壽春,便再無回天之力了。」

  高謹沉吟不決,望著身邊衣衫襤褸的軍卒們疲憊不堪的在身邊艱難行進,皺眉道:「只怕到了壽春,我們也沒有力氣發起奇襲,將士們尚還能堅持,可是戰馬已經很久沒有餵足馬料……」他皺著眉,看著天邊的陰霾,心情落入谷底。

  橋蕤道:「將軍,鍾離城守將李豐乃是某的同鄉,平素某與他關係最密,不若讓某去鍾離走一趟,看能否將其勸降,若是李豐稱降,我們便可兵不血刃拿下鍾離,稍微休憩之後再奪取壽春。」

  高謹深望了橋蕤一眼:「你可有把握?」

  橋蕤苦笑道:「只有五成把握。」

  高謹遲疑未決,沉吟半晌道:「讓淮中去鍾離冒險,實在不是我的心愿,眼下只能寄望淮中了。」

  橋蕤向高謹重重的行了個禮,道:「將軍,願我們在鍾離再見,橋蕤去了。」

  高謹打起精神,朝著騎眾們鼓舞道:「將士們,加把勁,再往前走便是鍾離,只要我們趕到那裡,便可進行休整。」

  于禁很快明白了高謹的用心,亦是扯起嗓子吼道:「鍾離就在前面,沒有幾里地了!香噴噴的肥肉,熱騰騰的美酒,還有溫暖的火塘,正等著我們呢,咬緊牙關,一會就到了!」

  在于禁不遺餘力地鼓動和求生欲望的支撐下,騎眾們終于振作起來,加快了腳步。

  ………………………………………………

  夜深人靜,鍾離城的縣衙後院裡,守將李豐悠然轉醒,今日不知是什麼緣故,他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令他夙夜難寐輾轉難眠。他披著一件袍子,命人點起了油燈,上了酒菜,獨自自飲自酌。

  他是廬江人,亦算是袁術帳下一員悍將,只是這一次袁術出征,卻令他坐守鍾離。他自持有些勇力,如此建功的大好機會,卻沒有他的份,令他很是不忿。

  他飲下一尊溫酒,甚覺得苦澀難當,想及徐州的大戰,不由嘆了口氣。

  「將軍。」府中一名心腹低聲在門外呼喚。

  「是何人半夜在此喧譁?」李豐的怒氣正要發作,呵斥道。

  門外那人道:「橋蕤橋將軍來了,要見將軍。」

  「淮中!」李豐滿臉狐疑,道:「他不是在東海嗎,為何來了這裡,莫非有主公的將令?」

  門外那人道:「應當不是,橋蕤將軍是趁夜悄然入城的,只說與將軍有要事相商,並未提及主公。」

  李豐道:「請淮中進來。」

  「且慢!」李豐不待那人應諾,又道:「叫人多備些酒菜,府中的閒雜人等也不許他們靠近。」

  「喏!」

  片刻之後,橋蕤按劍輕車熟路的進了李豐的廂房,李豐見到橋蕤,眼睛一亮,連忙避席相迎:「淮中,是什麼事如此心急火燎,快,請入席就坐。」

  二人對坐在食案上,李豐親自為橋蕤添了酒,道:「許久未見,淮中消瘦了。」

  橋蕤臉色鄭重的道:「今日有要事要和你相商,你我情同手足是不是?」

  李豐點點頭:「當年主公征討黃巾餘孽,某被一支黃巾賊圍住,若不是淮中及時來救,哪還會有某的今日,淮中不必有顧忌,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橋蕤道:「實不相瞞,橋蕤如今已棄袁術轉投了下邳的高謹。」

  「啊!」李豐一時訝然,手中的杯盞咣當落地,一雙銅鈴大眼不可置信的望著橋蕤:「淮中,你這是……」

  橋蕤苦苦嘆息:「某被呂布軍俘虜,一念之差,向他們稱降了。」

  李豐臉色忽明忽暗:「淮中此來,莫非是說降於某?」

  橋蕤不敢去看李豐,垂頭道:「不錯!」

  二人默然對坐,仿佛雕像一般各懷著心事。

  「淮中,若某去想主公求情,求他寬恕你的罪過,你能否留在鍾離?」李豐狠狠的喝下一種酒,透明的液體進入腹中,化為一團火熱。

  橋蕤搖頭:「實不相瞞,當時我也曾想過,只要入了鍾離,呂布軍能奈我何,只是……哎…」他重重嘆氣:「只是某來時,高謹竟無一絲疑心,我雖是新降於他,他卻對我信任有加,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就是袁術,恐怕也不會如此待我……」

  「我先叛袁術,若是再叛高謹,還有什麼面目再立於世間。此次我來,便是受高謹之託,前來勸降於你……」他隨後變得坦然起來:「勸降的話便不說了,是殺我去給袁術報功,還是開門舉降,一切全憑你的心意。」

  李豐此時仿佛走在了十字路口,他的選擇並不多,要嘛殺橋蕤,要嘛投降,若是不降而私放了橋蕤,此事若是泄露出去那也是殺頭之罪。李豐苦笑一聲,顫顫的手按住了腰間的劍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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