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黑巾

  黑衣人的蒙面巾上繪著一個栩栩如生的骷髏，張開大口陰森森地笑著，在夜裡顯得甚至是詭異。

  

  房間裡的溫度再一次地冷卻下來，全因為黑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死亡的氣息。

  古遙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儘管黑衣人的身上並沒沾著分毫的鮮血。

  「你，你是誰？要幹什麼？」

  黑衣人沒有說話，只是雙目大張，一陣藍色的暗光在他雙瞳中亮起：「小子，有沒有見到一個女人？」

  古遙被他冷電似的目光一射，就像被看穿了肉體般，連靈魂都赤裸裸地呈現出來，心內一陣無來由地發虛。黑衣人的話似乎蘊含著某種邪異的魔力，無可抗拒，古遙如墜夢魘之中，迷迷糊糊將便欲將少女藏身此處之事說出來。

  此時一陣寒意從下腹傳來，直透腦門，古遙頓時驚醒過來。

  腹部之處肯定是那把短劍，它的目的之一是驚醒古遙，第二則是威脅。

  古遙很清楚，如果招出少女的話會有什麼後果。

  古遙只能佯裝迷茫，硬著頭皮道：「女人？沒有，我一直在洗澡，沒有見到任何人。這間浴室，能使用的就只有我和老闆費坦……」

  黑衣人沒有起疑，在他的震懾術下，這個小屁孩理應不會說謊。

  浴室除了那個大浴桶之外，別無可遮蔽之物。

  「受傷了跑得還那麼快！」黑衣人冷哼一聲，眼中藍光暴漲，古遙只覺腦子像被尖錐猛刺一下那樣劇痛無比，眼前一黑，遍體發軟，脖子再也無力支撐腦袋，悶哼聲中便往浴桶倒下去。

  臉上感覺到了熱水的暖意，但古遙偏偏無法動彈，腦袋繼續往下沉，不過卻沒到底，而是埋在兩團柔軟的物事中間。

  黑衣人沒有多廢話，轉身便離去。

  少女依然沒有動彈，古遙暗暗叫苦，肺部的氧氣一點點失去，他已有點暈厥。

  若是溺死在浴桶當中，那就真的是倒霉透頂了。

  又過了約二十秒，身體下伸出一隻手，將他推離水面。

  少女躍了出來，她的俏臉紅得簡直要滴血了，咬著下唇惡狠狠地瞪著古遙，手攥得緊緊的，纖指都快泛白了，短劍上冷光流動。

  古遙渾然不知危險逼近，他貪婪地猛吸著空氣。

  能呼吸，他媽的原來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嘶！」

  長長的一聲嘶叫打斷了沉默。

  少女握劍的手鬆了下來，又瞪了古遙兩眼，然後在他身上一拍。

  一陣涼意直衝腦門，古遙打了個冷震，然後他發現手腳能夠動彈了。心內駭然不已，方才那黑衣人使用的究竟是什麼邪術，竟然如此厲害。

  少女指著浴室後方的牆壁：「那邊是馬廝？」

  古遙忙不迭地點頭道：「對，正好是浴室之後。」

  「那就好！」少女很滿意自己的猜測。

  走過去，在牆壁上敲了敲後她道：「嗯，黑鐵石，這間破客棧的建材還滿不錯的嘛。」

  舉起右手，一陣綠幽幽的光芒布滿了她的玉掌，像是活的那樣一吞一吐，顏色時深時淺。

  「鬥氣！」

  古遙吃驚不已，這少女年紀不過與自己差不多，居然就修成了鬥氣，而且修為還不淺。

  初級鬥氣分內含、外發、質化、變異幾種。

  最初的內含階段，使用者只能通過肉體或兵器的直接接觸才能將力量釋放出去；到外發階段時，就能直接發射鬥氣了；質化更進一步，可以讓鬥氣凝結成刀劍盾等實物，或在武器邊緣生成氣刃，由於質化的鬥氣凝聚不散，所以破壞力也更強；踏進最後的變異階段，鬥氣將元素化，由最原始最純粹的無色形態，進化為具備顏色與元素屬性的鬥氣，可以是金木水火土風光明，黑暗等幾種屬性，也可能是更複雜的複合屬性。

  具備屬性的鬥氣不僅僅是看上去更漂亮那麼簡單，更被加持了元素的特質，比如金系鬥氣的堅硬，木系鬥氣的刁鑽，火系鬥氣的高溫，都能讓敵人更難抵擋，複合屬性則具備更玄妙的功效，令人防不勝防。

  從少女的鬥氣顏色來看，至少已達變異階段了。

  在吃驚的同時古遙心裡也大大鬆了口氣，因為他聽說那采陽補陰的女魔頭使用的是黑暗力量，這樣說來兩者不是同一人了。

  這小魔女看上去很兇狠，但還不至於無緣無故便取他人性命。

  少女伸出食中二指，右手上的綠芒全向那裡涌去，她的蔥蔥玉指，竟然變得有些透明了，猶如碧玉，還伸長了近尺，那是鬥氣凝結所致。

  少女的兩指望牆壁點去。

  「嗤！」

  輕響聲中，石粉猛湧出來，古遙看著堅硬如鐵的牆上多了兩個小孔，心內駭然。

  綠芒散去，白芒凝結，在一陣冷寒過後，少女右掌多了數顆冰珠。

  曲指成弓，她以看不清的快速動作將左掌的冰珠連珠炮般從小孔中彈出。

  幾乎是立刻傳來馬嘶，而且這次是一起叫了起來，接著便傳來了凌亂的蹄聲，夾雜了木板斷折，物體倒塌撞地之音。

  想是她以冰珠射馬，讓它們受痛撞破馬廝四處亂竄。

  遠遠的聽得有人在喊：「在那裡，快，別讓她跑了！」

  想是那些黑衣人以為少女借馬逃走，一個個追了過去。

  少女附在小孔旁看了一會，然後噓了口氣道：「暗黑巾那些陰魂不散的笨蛋終於走了。」

  暗黑巾不是一種物品，而是一個組織，殺手組織，龐大的地下殺手組織，只要出得起錢，他們幾乎可以為僱主殺任何人。

  據說他們的可怕，能讓小孩半夜不敢哭泣。

  想起方才竟然面對一個暗黑巾的殺手，古遙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在暗黑巾鮮少會殺目標之外的人，一方面是以為他們殺人是需要報酬的，殺掉不相關的人在暗黑巾認為是一種蝕本行為，所以大多時候都不會傷及無辜者。暗黑巾此舉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儘量少立不必要的仇家，否則惹起群憤的話，就算他們的勢力再大，在卡迪大陸上也無立足之地了。

  古遙有些羨慕，這少女不過與自己一般年紀，但身手卻已經如此了得。而且她還非常聰明，從方才的引敵上就能看得出來。

  她用冰珠作為暗器不是沒有道理的，彈到馬上便會立刻碎開，並且很快化成水漬被蒸發掉，這樣一來，便能儘量避免被人發現是她暗中做的手腳。

  「呼！呼！」

  少女不顧儀態，一屁股地坐了下來。

  表面上看上去輕鬆，但事實上被追捕近兩天，她早已精疲力竭，方才的「碧玉指」，又耗費了不少靈力。

  浴室里恢復了平靜，少女喘了幾口氣，忽地有所警覺，抬起頭，古遙目光灼灼。再往身上看去，少女發現自己的羅衣已被水浸透，緊緊貼在姣好的胴體之上，內衣與裡面的冰肌雪肌都若隱若現了，很是性感。

  她才十六歲，那微微隆起的小饅頭，羞答答地展示著主人的青澀，極為誘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