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紙人

  對我媽說的這個事，我內心是平靜的，因為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這點。

  狐狸怎麼可能會上吊。

  

  事出無常必有妖，這裡面一定是有其它原因的，但是具體發生過什麼，我媽也不清楚。

  不過這麼多年，尤其是我們家遇到的事，以及爺爺跟奶奶的遭遇。

  她跟我爸惡毒一直認定，這裡面是隱藏著什麼的。

  只不過，爺爺當初沒有交代。

  「這兩天咱們家發生這麼多事，我仔細的回憶了一遍，發現你奶奶家的狐仙堂，是在你出生才立的。」

  我媽抬頭看著我，認真的說，「狐仙不是為我們胡家立的，而是為了你！」

  我被我媽這話繞進去了，一時間有些疑惑，「為了我？」

  「你奶奶是想讓你活著，但是這裡面恐怕有其它的代價，當初無意間聽到她說，你從出生就註定是祭品。」

  我媽臉色有些難看，「其實這些事，我也不太懂，但咱們家發生了太多，媽不想瞞著你。」

  我忽然想到了一點，問道，「媽，奶奶臨走的時候有沒有跟你交代過什麼話？」

  我媽坐在椅子上沉思了會，說，「其實，我跟你爸說過這事，我總覺得，你奶奶臨走前就知道了什麼。」

  「在她走的前幾天，我總感覺你奶奶，不知道在顧慮誰……唉！」

  我媽說這話很蹊蹺，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不過你奶奶去世的後，應該是一直擔心你，怕你會出事。」

  奶奶生前是挺疼我的，站在聽到我媽說她臨死前還擔心我，我就一陣愧疚，在她去世後沒能回來看她最後一眼。

  我低著頭，又不由地想到不久前在墳地發生的一幕，看到奶奶站在墳頭，被雷劈散。

  一瞬間，感覺鼻子有些酸酸的，難受的想哭。

  我媽在旁邊沉默了一會，突然問我，「霜兒，他最近有出來過嗎？」

  我知道我媽是指封青冥，雖然她沒有看到過，但是那次遇到過我提及過。

  被我媽一問，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乾脆搖了搖頭，說最近都沒看到。

  見我說沒有，不知道為何，我看到我媽眼神里閃爍過一絲異樣的神采。

  我追問道，「媽，你問這個幹嘛？」

  我媽猶豫了好一會兒，但還是搖了搖頭，「今天晚上你太累了，睡吧，媽不打攪你了。」

  說完，我媽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我盯著我媽的背影，直到她關門，忍不住皺眉，因為今天總覺得我媽有點怪怪的。

  想到剛開始另外一個我，心裡不由的一跳。

  難不成，她跟我媽說了什麼？

  看來，得找個時間單獨跟我媽說一下。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看得出來我爸媽其實也挺恐懼的，屋子裡的燈亮堂堂的全開著。

  我又一個人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一陣，屋子裡靜悄悄的，不知道在我離開去墳地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本來應該在屋子做法的瘸腳六出去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我心裡有些擔憂。

  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太多了，讓我心身彼倦，迷迷糊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這幾天神經一直緊繃著，屋子裡一丁點風吹草動就能讓我驚醒，沒過兩小時就被堂屋一陣響動驚醒。

  這時村里已經雞鳴，櫥窗外的天微亮，掛在牆上的擺鐘顯示已經五更天了。

  我起來的時候眼睛有些腫痛，渾身就跟快散架似的無力，但是打開房門，看到了瘸腳六剛回來。

  他蓬頭垢面的，身上穿的衣服都扯破了，渾身透露出一股深深地疲憊，在桌子旁給自己倒了一大碗水喝下，大口大口喘息著。

  看到他渾身狼狽，我好奇的問他昨晚幹什麼去了。

  瘸腳六看了我一眼，有氣無力的坐在椅子上，「昨天晚上你去墳地後出了點事。」

  昨晚雖然我媽跟我說了點，但我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看到瘸腳六這幅模樣，心裡更加好奇昨晚我不在後發生的事。

  瘸腳六沒有隱瞞什麼，直言不諱的說，「在你離開後不久，就有東西上門來搗亂，想要破壞布置的局，我讓你父母看守命燈，自己就追了出去。」

  我好奇上門來搗亂的是什麼，問瘸腳六，「是什麼東西，你追上了嗎？」

  瘸腳六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沒有，那老太婆狡猾，給我設了不少陷阱。要不是我本事大，恐怕也回不來了。除了老太婆外，還有個東西從中作梗，那東西化作你的模樣，差點把我騙了！」

  「化作我的模樣？」

  我眼皮子都跳了下，一瞬間想到自己回到屋裡看到的場景。

  看來，我們是被陰了。

  瘸腳六點頭，「要不然，我不可能被擺了一道。」

  我壓下內心升起來的緊張，問道，「你說的老太婆，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為何，在瘸腳六說這話時，我下意識想到了瞎子婆，但我覺得這個事又不太可能。

  因為瞎子婆已經死了。

  這是我親眼看到的，前兩天從瞎子婆家回來後，我就再也沒有如果，後事是村里人安排。

  雖然她幫我們可能另有目的，但是不應該會是她從中作梗，但是我想不出其他人。

  瘸腳六說，「等後來追上去才發現，那是一個紙人。」

  「紙人？」我皺眉。

  瘸腳六點頭道，「確實是個紙人，十分逼真的紙人。表面看起來與常人無異，普通手段也對付不了，是個挺麻煩的東西。要不是我機智，差點回不來。」

  這簡直有點顛覆常理了，怎麼一下紙人又出來了。

  我問瘸腳六，這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一下自己就成了精？

  瘸腳六看我的眼神有點怪，跟我說，從有文獻記載開始，就專門有吃死人飯的行當。

  最邪門的有四個東西，劊子手的刀，仵作的眼睛，扎紙匠的手藝，二皮匠的針線，從事這四個行業的人，稱為四小陰門。

  因為從大清末代，砍頭匠就沒生計，仵作倒是轉了行，可是那些法醫能真學到祖宗傳下來的手藝的基本上是鳳毛麟角。

  至於二皮匠，按照彌勒說的，應該是裁縫的一種，不過這種人不是縫衣服的。

  是古代戰亂，或者被行刑的人多，人都想死了有個全屍，這二皮匠就是專門給死人縫屍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