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章 蘿莉一枝花

  馬空成手裡端著個紙杯，掌心感受著開水的滾燙的灼熱，靜靜的聽著縣一中的會計一句一句敘說著昨天下班時的情景，跟前面談話的出納說的沒有什麼差別。

  一中是南湖省重點中學，每年一本上線的人數在永川市都是位列前茅，僅僅只比永川四中差一點，算是省重點中學中的佼佼者。

  

  當然，隨著共和國的經濟形勢越來越好，改革開放的進一步深入，人民的生活水平也進一步提高，孩子們的教育自然就成了家長們心中的頭等大事。因而，大部分家庭的很多開支都用在孩子讀書這個上面。

  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一中的學費也是跟著名聲的鵲起而水漲船高。

  學校有了收入，自然要進一步擴大辦學規模，籌建教師小區這種留住優秀教學人才的措施也是勢在必行的。

  馬空成自然不是對一中學校的種種措施產生了疑慮，他只是奇怪為何小偷消息這麼靈敏，一中這邊剛剛收集資建房的款子，那邊就有了消息而且能準確的趁著款項還在財務室的保險柜里，登堂入室從而一舉得手。

  「為什麼只有一百多萬？我記得一中起碼有二百多教師，你們學校集資建房應該不止這麼點錢？」馬空成低頭喝了口熱水，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會計。

  「前面已經收了一天了，昨天收到的只有三分之一，而且學校的財政還要劃撥一部分款項出來的！」會計抬起頭看了一眼馬空成。

  會計叫張心蘭，人長得很漂亮，一字眉，瓜子臉，豐滿的胸將白色的薄薄的毛衣向上頂起，白皙的脖子上有一顆黑痣。

  說完，她一抬頭迎上了馬空成的目光，突的心頭一震，只感覺到腦海里一片茫然，恍若睡夢中的一般。

  馬空成對於一中的盜竊案極為懷疑，恰恰是剛剛收集資建房的款項的第二天，正好這一天沒有來得及把錢送銀行就被盜了！

  奇怪的是這個小偷也太熟門熟路了，並沒有翻箱倒櫃的找錢，而是直奔保險柜，一般來說第一時間就是看看抽屜里啊等地方有沒有現金，直接動手保險柜的絕對是有內幕消息的人，畢竟保險柜有這麼大一筆錢的時候也不多！

  最奇怪的是小偷居然將保險柜里的錢全都拿走了，一分不留，在看到一大筆錢的情況下多數人驚喜若狂，抓了那種一捆一捆的鈔票在第一時間就跑了，誰還會在意那種零散的錢！

  而這個小偷卻是不慌不忙的將所有的錢，不管面額大小全部一掃而空，而不擔心被人抓住，這就有點費思量了。

  那麼可以肯定的是絕對與內部人員有關，即使不是內部人員作案，也絕對是內外勾結的典型！當然會計和出納就成了馬空成的第一懷疑對象！

  「盜竊國家公共財物的罪名可是不輕的，起碼得判好幾年呢！」馬空成嘴裡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將視線從張心蘭的眼睛移開。

  張心蘭心頭一震，用力搖搖腦袋，只感覺到腦袋昏昏沉沉，馬空成說得話她也沒有聽清楚，只覺得有一種被馬空成看透到心裡的感覺！

  「好了，你出去！」馬空成掏出煙點上一支，輕輕地吸了一口，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剛剛從張心蘭的眼睛裡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王德明似乎也在下班前來過一趟財務室，而且也知道這個現金在財務室里沒有存到銀行，正是他順口的一句就放在財務室的提議，會計和出納這才放心大膽的鎖了門就下班。

  而這個細節，會計和出納兩個人都沒有跟馬空成說出來！

  也許，有必要在學生群中去走訪一下，看看王德明整個人平日裡的為人了，很顯然，王德明有很大的嫌疑！

  「馬隊長，情況了解得怎麼樣？我們的失竊的款子能追回來不？學校的老師聽說了這個消息都鬧騰開啦！」王德明推開門走了進來，張心蘭迷迷糊糊的走了出去，連他的話都沒有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還是那樣，我一會再去學校里轉一轉，看看地形。」馬空成不動聲色的抽了口煙，心中突然一動：「王校長，如果這錢款追不回來你們怎麼辦？這是多少老師們的心血啊！」

  「是啊，多少老師的一輩子的心血啊！」王德明感嘆了一聲掏出一支煙點上：「總不能叫財務室的那兩個工作人員來賠，他們幹上十輩子也賠不起啊！」

  「這也是我工作上的失誤啊！」王德明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似乎還在為這件事情煩惱不已：「實在不行的話，只能先由學校的財務上墊資了，然後再慢慢的想辦法解決，那邊都已經開工了，總不能因為資金的事情又耽擱下來，那樣的話，年底老師們就住不進新房了！」

  「我校長，我想去學校里轉一轉，畢竟有是十年沒有來一中啦，也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樣子了？」馬空成放下左手裡端著的紙杯，掐滅了右手指尖的香菸長身而起。

  「馬隊長，要不我陪你在學校裡面逛一逛？」王德明對於馬空成這個刑警隊長也是出身一中很有的自豪的樣子。

  「不用了，王校長你先去安撫一下你的那幫老師，可別耽誤了孩子們的課程！」馬空成淡淡一笑，拒絕了王德明的陪同提議，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此刻，正是上課期間，校園裡人比較清靜，偶爾有一兩個老師的嗓門比較大，也瞬息間就又歸於平靜。

  馬空成行走於校園間的樹下，看著一棟棟拔地而起的教學樓很是感慨了一番，學校已經不是十年前的那個學校，自己也同樣不是十年前那個意興飛揚的學生了！

  「好了，下面分組練習！」操場上傳來鏗鏘有力的聲音。。

  馬空成抬頭一看，原來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中的校內籃球場邊，一個身材高大的體育老師正在教學生體育課，上課的內容應該是籃球課。

  男女同學分成兩組，分別練習，看著衣袂飛揚青春靚麗的女孩子在球場上奔跑，馬空成的心情頓時歡悅起來。

  卻將當中的一個女孩子衣袖挽起，露出白嫩的小手臂生拙的拍著籃球向籃板前運動，她的頭髮有點長，小小的胸部也發育了起來，宛若兩朵未曾盛開的蓓蕾一般！

  這時候，一個身材彪悍的學生突然從一邊竄過來去搶她手中的籃球，她的手一抬，籃球擦著那胖女生的臉頰就投向籃板。

  胖女生臉龐吃痛，卻沒有搶到球狠狠的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女孩向一邊跌了出去，白嫩的手臂在水泥地板一擦，擦破了一絲血跡，淚水不由自主的從臉上滑落下來！

  胖女生還猶有不甘嘴裡罵罵咧咧的走了過去：「騷貨，**說馬空成是你的哥哥啊，你叫她來啊！老娘一逼夾死他！」

  女生嗚咽著抬起頭來，伸手擦掉眼眶裡的淚珠：「不許你罵我哥哥！」

  馬空成一愣，卻沒有想到這女孩正是自己那次教訓趙全光的時候的那個小姑娘杜艷婷！那個叫自己哥哥的小女孩。

  「妹妹！你怎麼摔倒了？」馬空成苦笑一聲，女生拌嘴他這麼個大男人自然不好插進去一腳，不過找她來問問王德明的為人，應該是個不錯的人選，起碼她不會騙自己。

  「哎呀，還真的有情哥哥啊！」胖女生大大咧咧的亂噴，轉頭看見馬空成一身警服，圓圓的臉蛋立即一片慘白，雖然她認識幾個學校的混混學生，見到了真的警察就有點心虛了。

  「哥，你來看我啦？」杜艷婷伸手擦掉眼角的淚水，掙扎著要爬起來，只是她剛剛被撞飛了出來摔在地上，扭了腳脖子了。

  「別動，我扶你起來！」馬空成趕緊走過去將她攙扶起來，她的身軀靠在馬空成的手臂上，胸前那微微發育的一雙椒乳微微的摩擦著馬空成的手臂，令他生出一絲罪惡的感覺來。

  杜艷婷一副暴雨後的梨花般的模樣，令馬空成心裡微微生疼，小丫頭性格孱弱，只怕平日裡也沒少受欺侮，就是十年前馬空成自己在學校讀書的時候，也有不少的學生加入流氓團伙的，現在只怕更甚了。

  「你們給我聽清楚了，我是馬空成現在是縣公安局的刑警隊長，杜艷婷是我的妹妹，誰他媽要敢欺侮她，我絕對不放過他！」

  整個班級的學生全部都停了下來，轉頭看著馬空成，他們這才明白原來杜艷婷平日裡說馬空成是他哥哥不是撒謊，這不，人家哥哥來看她了呢。

  那個胖女生更是瑟瑟發抖，她平常跟那些混混學生混得多了，聽得多了馬空成的故事，最近他一槍擊斃了豹子王敏仲更是聲名大震，卻沒有想到杜艷婷居然真的是他的妹妹！

  「怎麼回事？」體育老師走了過來，看到馬空成一身警服微微一愣，隨後大聲向周圍的學生喝問道。

  「老師，我妹妹被人撞傷了腿要請個假，休息一下！」馬空成轉頭看了一眼老師，將杜艷婷扶到一邊。

  「啊，杜艷婷，那你休息一下啊，同學之間打打籃球，沒什麼矛盾的不要放在心上！」老師很善意的看了馬空成一眼，微微一笑：「你是警察？我們學校出什麼事情了，用得著刑警隊的人來？」

  「也沒事，就是你們學校被偷了，報警了，我們自然要來看一看了！」馬空成轉身扶起杜艷婷往醫務室走去。

  好在也不是很嚴重，只是扭了一下腳脖子，校醫叮囑杜艷婷這兩天不要做什麼活動，隨即對馬空成的身份好奇起來。

  「早上他們就聽說了財務室被盜了，很多人繳納的集資款被偷了，那些個交了錢的教職員工正急的跳腳呢，一個個叫囔著錢給了學校了，被偷也應該由學校負責。我們王校長怎麼說？」漂亮的女醫生看了一眼馬空成。

  馬空成也知道現在學校肯定都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了，也無所謂保密不保密的，有時候水更渾反而更好。

  「他說先由學校墊付，具體的措施以後再商量！怎麼，你也交錢了？」馬空成正想走訪一下學校的教職員工，聽聽他們的意見。

  「哦，那就行，只要不坑了我的錢就行，我也買了一套三居室的，只是定金就交了十萬塊錢！」女醫生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了學校的措施，聽馬空成這樣說並不吃驚。

  「這錢要是追不回來，你們也甘心？」馬空成奇怪的問。

  「肯定追不回來的，還不是餵了那隻餓狼，進了他的嘴還能吐得出來！不過，學校有的是錢，隨便弄出個一二百萬來填上就好了！」她似乎意有所指，給了馬空成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肯定是那個出納乾的，誰不知道她跟那禿頂的老傢伙有一腿？」旁邊一個男醫生突然插了一句。

  禿頂的老傢伙？馬空成一愣，隨即想起來王德明的額頭上漸漸見頂了，內心不由得一笑：「這個不好說，我們警察辦案，最需要的是講究證據的！」

  馬空成扶著杜艷婷出了醫務室，走到一棵樹下的石凳上坐下，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杜艷婷：「妹子，怎麼不說話了？」

  「就知道你不是好心來看我的，原來你是來辦案的啊！」小嘴一撅，小臉刷的就拉了夏利。

  「妹子，不是哥不來看你，哥是這兩天才調到城裡來的，今天就接著辦案的機會來看你啊。那什麼案子不案子的也沒啥好辦的，哥來看你是真的，還特意找到你上體育課的操場看你打球，結果，沒見你打球就看見你被人撞飛了！」。

  「不許你說！」杜艷婷小臉一紅，粉拳不停的砸向馬空成的手臂：「誰說這案子不用辦了，這麼簡單的案子誰都能辦好，就你說沒啥好辦的，整個學校誰不知道出納陳莉是王德明的老情人！」

  出納就叫陳莉，一個半老徐娘，不過這王德明怎麼就這種眼光？馬空成想起那張撲滿了粉塵的老臉，心裡忍不住想要嘔吐了。

  「怎麼，這王德明在學校名聲不好？」馬空成掏出一支煙點燃，假裝不經意的問道。

  「那當然了，那個老淫棍，整天就在高中部那些女生多的地方出沒，整個學校的女生沒有一個喜歡他的。仗著李清是他的姐夫在學校胡作非為，還聽說有個師姐被他弄大了肚子，後來自己退學了。」小丫頭頗有點憤憤不平的樣子。

  即使小丫頭說的是真的，這些就算是證明了王德明的人品低劣，卻不表示他就是財務室盜竊案件的策劃人，退一步說就算是他是策劃人，也要證據來證明！

  「你們學校都知道他是李清的妹夫？」馬空成納悶了，按說這王德明要低調點才好啊，就算是李清真的一手遮天，也總有失手的一天啊，李清總不可能永遠都一手遮天啊，總有退休的時候，那時候難道他就不怕被人清算？

  馬空成想起李山川親自送皮萬長來陽縣上任的事情，想來市委也是知道李清在陽縣勢力真的可以說一手遮天了。

  只怕市委也是用這種方式表達對陽縣局勢的關切，那麼接下來李清如果聰明的話就應該低調做人了，倘若再一味跋扈下去，他唯一的結局就是調離，畢竟這天下還是黨的，不是他李清一個人的！

  心中突然一動，是不是王德明知道李清的好日子不長了這才鋌而走險的弄一票，畢竟一百多萬可不是個小數目，而且，似乎他剛剛也說起了先由學校墊資！

  只要不是牽扯到學校里眾多教職員工的利益，他們最多也就在嘴邊嘮叨一下而已，再說了沒有證據的事情說了又如何。

  看來，現在最緊要的是找到證據證明才行，從這撬門開鎖的老辣手段來看，絕對不會是王德明一個高中校長可以做得出來的！

  「怎麼不知道？李清的兒子隔三差五的開著車跑到學校里來調戲女同學，整個學校誰人不知？而且王德明的兒子也時不時穿著名牌，開著小車，就他當校長那一個月兩千塊錢的工資？」

  馬空成一愣，不過過去十年難道當年名震南湖的陽縣第一中學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了！曾幾何時，莘莘學子們談論起一中就是一臉的艷羨的情況，就這麼成為了回憶里的一道風景？

  他的臉色漸漸的凝重起來，雖然現在沒有證據表明是王德明乾的，但是王德明有很大的嫌疑，尤其是是馬空成從張蘭心的眼睛裡看到的他最後時間出現在財務室的一幕，他必然有逃脫不了的嫌疑，只是目前沒有任何證據罷了。

  這會兒，馬空成突然有點後悔了，當時沒有用特異功能去看一看那個出納的眼睛，只是想到她那一張撲滿了脂粉的臉龐，他實在是鼓不起勇氣去面對那雙眼睛。

  只希望孫南江他們能查出個結果來！否則的話，就算真的能從王德明的眼睛裡看出點什麼來，沒有證據也是沒用的。

  「妹妹，走，我送你到教室去！」馬空成長身而起，冷不防驚起草叢中的一隻老鼠來，它倏地鑽了出來，匍匐在地警惕的看著馬空成兩人。

  馬空成的心中突然一動，打草驚蛇，也許會是個不錯的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