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借刀殺人 （一）

  「妖孽，你來此有何居心？」英松老道仿佛不經意中瞟了一眼，方辰頭頂上的火紅葫蘆，雙眼中流露出一絲精光。口中卻朝狐九妖罵了過去。

  「喲，英松道長何必如此呢？既然道長能來，小女子為何來不得。」狐九妖媚笑道。聲音柔媚，盪人心魄。

  蜀山幾個弟子臉色潮紅，有的甚至嘴角流下一絲瀑布，狼眼中射出一絲紅光。方辰臉色也不由得紅了紅，好半響才停了下來，瞟了一眼狐九妖，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哼！」英松老道到底是修道多年，道心之穩遠不是方辰可以比擬的。一聲冷哼之中，隱約包含道家真言，將蜀山眾弟子從淫慾中驚喜過來，眾弟子見自己狼狽的模樣，臉上躁的通紅，憤怒的眼神一起朝狐九妖望了過去，如果眼神可以替代飛劍的話，恐怕狐九妖早就被這些蜀山弟子射的個透心涼了。

  「貧道聽聞江城清涼山附近有妖孽縱橫，所以才下山走上一遭，好為民除害，免得你這個妖孽危害人間。」英松道長面容清冷，正義凜然。若非原先有華秋前去探路，連方辰都以為英松老道真的是為了斬妖除魔來的。

  「道長，小女子剛才見你殺氣騰騰的，還以為是朝真人來的呢！沒想到居然是衝著小女子來的，真是沒想到道長還是一位正道高手呢！專門是斬妖除魔而來呢！」狐九妖在妖精窩裡打滾多少年，也不知道見過多少勾心鬥角的事情，自然知道英松的底細，一張嘴就噼里啪啦的說了起來，而且將「正道」和「斬妖除魔」兩個詞重重的讀了一遍。

  幾句話將英松躁的臉色通紅，卻又不敢承認。只得乾笑道：「造化真人功德蓋世，在世俗界都有廟宇祭祀，如此之人，貧道尊敬還來不及，豈會有加害之理。倒是你，恐怕目的就不簡單了。要知道像造化真人這樣的大功德者，若是用其血肉凝成舍利子或者其他的寶物，恐怕是妖魔鬼怪一族修煉的上品？」想那英松在清涼山上埋伏了好幾天，自然見識到了那個山神廟，如今見到了寶塔與功德金光，也就知道那所謂的山神就是方辰了。他到底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幾句話連打帶消，不但將自己的形象樹立起來，還醜化了一番狐九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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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你們這群狐狸精最擅長的就是勾引凡人，吸其陽氣，為己所用，當年的你的老祖宗妲己就是這樣，禍亂大商朝綱，葬送了無數生命。不知道你今天來這裡是做什麼？到現在害了多少人？」華秋見剛才自己出醜，如今迫不及待的回擊。

  狐九妖聞言杏眼氣的通紅，狐媚一族是得天寵，只要化形，男的英俊瀟灑，女的美麗多姿。但是修為增長緩慢卻也是事實，所以在妖族是弱小之族，也確實有些狐媚一族採用邪法，采陰補陽或者采陽補陰，甚至吃人內臟，使修為增長迅速，但是那畢竟是有損功德，天劫降時，必遭天譴。但是狐九妖卻不是。自己乃是千年不出的九尾一族，資質甚高，修為增長迅速，哪裡需要采陽補陰。

  「造化真人。貧道以為今日你我可以得一樁大功德了。」英松道長面帶微笑，朝方辰行了一禮，仿佛兩人真的很熟識一樣。

  方辰眉頭一動，故作不知得說道：「真人，此話怎講？」

  英松道長雙眼中金光一動，也不管方辰是真的清楚，還是假的清楚，笑道：「此妖有化神中期修為，貧道聞狐媚一族修為增進緩慢，此女不過四百年狐齡，怎麼可能有此修為，必然是其採用邪法，采陽補陰，食人內臟，才增進的如此之快。此等妖魔，殺之可增無窮功德。我等正道之人，豈能坐觀此等妖魔危害人間，不如，你我合力殺之。所得金丹，就讓與真人，以為如何？」說著就將寶劍取在手中，只要方辰一點頭，就要斬妖除魔。

  方辰掃了狐九妖一眼，忽然稽首道：「此女眉宇未分，顯然是未經人士之人，如何采陽補陰，泥丸上空，雖有妖氣，卻無煞氣，顯然少了殺戮。此等之人，恐非邪惡之徒。貧道乃是鍊氣之人，能有如此功德，乃不分正邪，只論善惡。她雖是妖，但是卻不是惡妖，上天有好生之德，天地之中，萬物生靈之所以存在，必然有其道理。聖人有言大道五十，天演四十九，尚有一，一為造化，一為生機。既然她並非採用邪法，我等鍊氣之人當順天而行，否則圖增殺戮，恐非好事啊！」方辰一席話，不亢不卑，說得在情在理，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眼前之人，我不能殺。

  英松老道哪裡知道方辰油鹽不吃，軟硬不吃。剛才他的一番話只不過是想為自己找個台階下而已。原本前來是殺方辰的，但是方辰功德如此之大，恐怕就是他師傅也不敢親自動手，如此大的功德，被他英松殺了，恐怕莫要說天劫了，弄不好一個人造天劫他都過不了。故此，想殺了妖怪，加深一下彼此之間的關係。至於這妖怪到底是善是惡，卻不是他所考慮的了，想平日所殺的妖怪，沒有幾百，也有幾十了。對於他來說，妖怪就是妖怪，哪裡還需要分什麼善惡。哪裡知道方辰是個只論善惡，不論正邪之人。一句話說得讓英松下手也不是，不下手也不是。

  「嘿嘿，造化真人果真是道德高隆之輩，難怪能享俗人香火。貧道今日算是見識了。」英松面帶冷笑的說道：「只不過造化真人可曾聽說過中山狼的故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中山狼的故事可是讓人記憶猶新啊！真人可千萬莫做了東郭先生。想狐媚一族詭詐善變，真人還是小心為妙。山中多事，貧道告辭了。真人有閒暇，可來我蜀山，貧道掃榻以待。告辭了。」說著狠狠地瞪了狐九妖一眼，飛劍劃破長空，一道長虹朝西南而去。

  方辰望了西南方向一眼，又看了狐九妖一眼，嘆了口氣道：「希望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說著白雲一動，朝別墅中落了過去。狐九妖望了那別墅一眼，臉上現出一絲動人的媚笑，身形一動，也消失在原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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