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辛寅事變 （二）

  夜，悄悄地將領在了這片土地上。網..四周的一切都逐漸沉浸在黑暗中。四九城在這個季節，平素也並非如此寂靜，京師中的貴人們或是官老爺們總是要出來聽個小曲，或是到酒樓青樓里玩上一段時間的。但是因為現下京城外邊已經有了那些所謂的反賊，這城裡頭便一切都和原來不一樣了。順天府的衙役和京營的人都是在各條大街上巡邏著，一副大敵降至的樣子。當然，這些所謂的抵抗力量，也就是裝裝樣子罷了。若是能打，他們早就出城和外邊的亂民對戰了。正因為沒有那個膽量，所以只能龜縮在這城裡頭，等著外邊的救援。

  東直門這邊值守的城門軍兵，現下便換成了撤到城裡的京營人馬。京師中的人但凡有一點見識的都是知道這些京營中的人到底頂不頂事。那年在朝鮮的時候，這些京營中的人馬可就是出了大醜的。因為不會釋放火器，把擺在自家軍兵身後的火藥給點著了，接著因為火藥的爆炸，引發了他們的騷亂。原本此時明軍對戰那些倭寇可是占著上風的，結果就因為這些無賴子弟的胡鬧，讓倭國武士們抓著了機會，一下子把明軍給打散了。雖然當時領兵的楊鎬殺了些京營人馬，但是這臭名聲卻是傳了出去。就這些人，平素在京師中欺負一下老實巴交的外地人，或是在市井間耍耍無賴，那倒是能行。讓他們去拼命，去上戰場廝殺。他們保準是第一個撂挑子的。

  不過現下實在是沒有辦法，京師左近，能集中起來的人馬，都是集中到了這裡。雖然京師靠著邊鎮。但是邊鎮那邊也是要防著關外的韃子的。一時間都是抽調不出人馬來。離著最近的薊鎮人馬，也是被那些反賊給打敗了的。所以現下能依靠的還就是這些京營中的人馬了。（!百度搜索可惜太祖成祖皇帝時還是精銳的京營，現下已然腐朽的不成樣子。

  「他麻了個子的，你們猜猜是誰讓俺們兄弟來這裡守城門的，就是韓大棒子那傢伙。他***，就因為俺們兄弟幾個那次贏了他銀錢，他就開始公報私仇，讓俺們這一隊大半夜的在這裡喝涼風。這口氣，我是咽不下去。我說，小六子，回頭找你乾爹說一說這事。我就不信他韓大棒子能有你乾爹官大。這都欺負到你頭上了，這眼睛裡還有沒有人。」

  「我說嘛，***，這不是拿著咱們弟兄不當盤菜嗎。生哥，這場子咱們得找回來。要不。咱們乾脆，現下就拍屁股走人，這狗屁城門，愛誰守誰守。」

  「對。小六，俺聽你的。他***，這就是明擺著欺負人。」

  「哎。先等等，你們先別亂說話。小六子，這事可不是這麼簡單的，我琢磨著這韓大棒子不會就這麼容易跟俺們完事。我琢磨著，這傢伙大概要給咱們哥幾個挖坑呢。你們想一想，按照俺們平時的脾氣，要是知道這事背後有這韓大棒子在搞鬼，你說俺們是不是馬上就不幹了。」

  「生哥，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說出來不就得了嗎。這拐彎抹角的，真是著急死人了。」

  「我就知道你猴急，你們想想啊，這韓大棒子既然知道俺們這脾性，會不會利用這個事，讓俺們故意違反這收城的規矩，然後好到上頭找人擠兌俺們。這要是真說起來，擅離職守可是要掉腦袋的，現下可不是一般時候，咱們這要是真走了，那就是個臨陣脫逃的罪責，到時候怕是俺們腦袋讓人砍了，都是不知道最後到底怎麼死的。」這叫生哥的這麼一分析，眾人都是吃了不小的一驚。…。

  「他***，感情這韓大棒子還玩陰的。那咱們就先跟他耗上，回頭給他挖坑，跟咱們兄弟眼前玩這個，他還嫩了點。生哥，你說，你說俺們該怎麼幹，那就怎麼幹。等過了今晚，弟兄幾個，都記住了，俺們就在直接打到那韓大棒子的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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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對，大頭說的對。這可不能便宜了那韓大棒子。」緊接著圍在一起的四五個軍兵都是這般附和起來。

  「好，要我說啊，咱們今晚上就像大頭說的那樣，先守在這裡，等明天再找那韓大棒子算帳。現下嗎，走，弟兄們，哥領你們去吃湯麵去。看著沒有，那邊那麵館可是還開著呢。先去吃碗大肉麵，熱乎熱乎肚子，然後在喝上幾口，這一晚上咱們也不能虧待了自己。」

  「好好，同去同去。哎，那個老七，你和老八現在這裡站一會，俺們幾個過去後吃完了就找人替你們。放心，生哥不會虧待你們的。」那叫小六的沒等生哥發話，倒是先安排起來了。看來這傢伙在這一隊人馬中也算是能說得上話的。

  於是城門口這裡原本還有**個人，現下呼啦一下子都走了，只剩下這老七和老八，一家拄著個白蠟杆子，靠在城門口，等著別人回來替換他們了。至於城門樓上，此時也是有人的，不過卻不是他們這一隊。

  「哎，我說老七，你們生哥又領著你們出去玩了，這到底是跟著生哥好啊，一天到晚，吃香的喝辣的。哎，***，俺們卻是沒有這個福，也是不敢得瑟。」城下人一走，城上馬上就有人喊了起來，當然喊的對象也是那老七了。

  「嘿，城南大林子，呵呵，你說的是，俺們也就是跟著生哥，這要是跟了別人，哪裡會有這樣的生活。行了大林子，你也別著急，到時候我讓人給你稍點熱酒來。」

  「哎喲，那可先謝了啊。要說還是老七夠意思。」

  這些京營的軍兵如此聊天，卻是沒有注意到靠著城牆的黑暗中，已然有幾把弩箭對準了他們。明天就是四月初一了，此時這黑燈瞎火的，月亮也是沒有多少。城門樓子上雖然點著火盆，但是能照亮的地方也是有限，對於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人，他們卻是根本不知道的。不過那些原本要射出去的弩箭，此時卻是適時的收了回來。

  約莫過了一袋煙的功夫，守在城門口的老七就看到不遠處，從那麵館里晃晃悠悠的走出幾個人來。老七和老八一看就知道是過來替換他們倆的。也不等對方過來，就著急的扛著鐵槍頭子迎了過去。一邊走還一邊叨咕著：「我說，你新來的那個，怎麼這麼長時間，吃多少啊，不就是一碗麵嗎，吃這麼長時間。喝酒了，呵呵，行了行了，趕緊的，該我們哥倆了。這好事也不能不讓俺們哥倆占上一點，哎，回頭你跟城門樓子上的人說一聲，就說我老七回頭給他送一袋子熱酒，我老七說到做到。」

  那過來的幾個人仿佛喝多了一般，搖晃著，只是隱約回答了幾句，離著遠，又是刮著風，也是聽不清楚。但是老七知道那意思，就是替換他和老八，所以也是沒怎麼在意，著急的就跑了過去。迎面走過的時候，他都是沒去看那三個人。此時，一碗熱酒，一碗熱乎乎的大肉麵，已然占據了他大腦的全部。若是這老七留神一下，定會發現這三個人此時手中已然亮出了明晃晃的匕首，只不過因為天黑，他們沒有看到罷了。因為粗心，老七和老八反倒是躲過了一劫。…。

  「城上的，大林哥是！俺們七哥說了，讓俺給你送酒來了，俺這就給你送上去了啊！」等那三個人走到城門下，立馬喊出了這樣的聲音。

  「哎，好好好，上來，哎喲，要不說這老七就是夠意思，兄弟，你和老七挺熟嗎，改天老哥請你喝酒啊。城南那邊，俺大林子也是認識幾個人的，兄弟以後有什麼事，那就只管跟俺大林子說。」送酒的還沒有上去，這叫大林子的在城門樓上就開始喊起來。

  黑暗中什麼都是看的不太清，過了一會兒，大約能有一袋煙的樣子，城門樓上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了。火盆燒的還是那樣旺，但是若是有人仔細看的話，卻會發現剛才那大林子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個人，身材卻是比那大林子高大多了。不過也是穿著和那大林子一般的號服，拄著個白蠟杆子，在那裡站起崗來。

  而此時城下，那叫七哥的卻是不在了，也是聽不到他要火把三的吵吵了，不過城下此時仍舊有人在這城門洞口值守，也是穿著一樣的號服。不過若是仔細看的話，都好像有些不太合身的樣子。

  此時，遠處巡街的例行敲著銅鑼，然後高聲喝起來，小心火燭啊，小心火燭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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