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邊牆（一）

  魏剛不用看，光聽就能聽出來，這事孫百戶的聲音，果然是早就算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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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百戶，俺們沒有私鬥，就是在一起比劃比劃，切磋切磋。」魏剛剛想替自己辯解，卻是沒想到那被他打的倒地七八次的鄭奎卻先分辨起來。

  「鄭奎，你個庵攢貨，都被人家打成那樣了，還傻啦唧的替人家說話，你有沒有腦子啊。姓魏的，不管怎麼說，你這就算是私鬥。按軍中戒律，這是要打四十軍棍的。來人啊，把他給我拖下去，執行軍法。」孫百戶自然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的。

  「百戶大人，我說了，俺們這不是私鬥，怎麼還開始冤枉起好人來了，大傢伙都說說，我剛才和這和尚私鬥了嗎？」鄭奎此時卻犟了起來。

  「哦，是啊，百戶大人，我們沒有私鬥，是奎哥和這和尚切磋武藝呢，你也看到了，大家都沒有用什麼兵器。」旁邊的一干人等明顯是為鄭奎馬首是瞻的，所以聽到鄭奎的話後，也都紛紛表態。

  「好，好你個蠻奎子，行，你記著，你給我記著，以後看我怎麼收拾你。」孫百戶明顯的沒有想到，這鄭奎竟然還真能跟他扭著干。

  看到孫百戶扭身離開了這裡，魏剛覺著自己倒是欠了這鄭奎一個人情，於是上前拱手道：「在下倒是要謝謝鄭兄弟仗義執言了。」

  「沒什麼，不過你不要謝我，我真就是來找你切磋的，被你打敗，咱沒什麼說的，誰叫咱學藝不精呢。嘿嘿，倒是沒想到，咱們堡子里現下能有你這樣的高手。哎，我說和尚，你真是少林寺出來的？」

  「呵呵，算是。怎麼，有什麼問題嗎？」魏剛不知道這鄭奎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既然如此，那請受我鄭奎一拜，你這個師傅咱是拜定了，咱長這麼大，就佩服那些有真本事的人。平日這堡子里年輕的都跟俺打遍了，都沒有幾個是俺對手，今日不成想俺卻敗在和尚你手裡。哦，對了，可不能和尚和尚的叫了，敢問大師你貴姓，我這要拜師傅了，怎麼的也不能老這麼和尚和尚的叫，那樣可是不尊敬啊。」鄭奎這個人脾氣倒是憨厚，沒什麼壞心眼子，說的話也是直白。

  這鄭奎的動作倒是嚇了魏剛一跳。剛才還找藉口挑釁，現在立馬就變了模樣，改成要拜自己為師傅了，這變化快的讓魏剛有些受不了。

  「哎，我說奎子，拜師什麼的就算了，好歹都是一個堡子的，你我也是歲數仿佛，以後在一起切磋，你要是想學我剛才那一招，我倒是可以教給你，不過你可別叫我師傅。」魏剛客氣了起來，畢竟那鄭奎身後還跟了一群人，魏剛剛才可是注意到，那些人都是為這鄭奎馬首是瞻的。

  「行，那就當成兄弟來處。俺今年二十三，不知大師你多大。」

  「哦，哈哈，那我可是要比你大了，我二十四，我姓魏，叫魏剛，你以後可以叫我剛子哥。」

  「哦，那還是叫魏大哥，魏大哥，以後咱們就都是兄弟了，有什麼難為的事情，在咱們堡子這個範圍內，就可以找我。別看孫百戶管咱們那堡子，可是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說了算的。……」

  見到那鄭奎憨厚，沒什麼心眼子，魏剛便也很是真誠的跟那鄭奎交上了朋友。他知道，在這個時代，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的多。而且，這鄭奎看來隱約已經成為這堡子里年輕人的翹楚了，自己若是跟他交往時間長了，對於這堡子的情況自然也是能掌握許多的，總好過他要一點點的從老李那裡打聽的好。

  都是武人，彼此之間一旦打開了隔膜，便很快熟識起來，魏剛還把剛才那對付鄭奎的招數教給了鄭奎。對於這種近身快速的搏擊，還有擊打準確部位的散打手段，鄭奎等人是不曾知曉的。魏剛一旦講解起來，倒是讓這一大幫子年輕人都立刻湊了過來，想弄明白這其中有那些訣竅。這樣幾次下倆，到晚上吃飯的時候，魏剛居然跟這鄭奎已經變得非常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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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在遼陽城中李家的大宅子裡，遼鎮總兵李成梁卻正在和下邊的人說話。

  「三小子，這次你領著人馬出去，只要不犯大毛病，功勞應該是不會少的。邊牆外現下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土蠻部落里的馬和牛羊都沒有上膘，那些土蠻自然要忙活放牧，不會想到我們這個時候會出邊牆。老大現下在宣府那邊已經是總兵了，老二也是個副總兵了，現下你還是個參將，這次出去，拿些首級回來，報到朝廷那邊，一個副總兵的位置應該是跑不掉的。李寧，這次你跟著老三出去，還有承訓。三小子，你自己身邊也應該有個五六百的親兵了，李寧手下有個一二百，承訓身下有個一二百，湊夠一千還是夠了的。加上各個堡子湊過來的，六七千人該是有了，這邊糧草我都給你準備好了，那邊盤子都踩好了，你小子要是再打不明白，那我可就沒什麼說的了。」李成梁此時已經年過六旬，不過這些年大明的邊鎮之中，武功最盛的便是他鎮守的遼鎮了，朝廷的封賞是年年都有的，也因此雖然他年過六十，但這臉面卻是榮光，不似六旬老翁，身子骨也是硬朗，說話還算中氣十足。

  「爹爹放心，諸事都已經準備妥當，只等著孩子給您回來報功便是。土蠻的那個部落，上次就要端掉，卻是嫌棄他們小，這次便是沒什麼問題的，他們那個部落，男女老人孩子加一起才三四千，咱們這次打他們，兩倍的兵力，應該沒有問題的。」說這番話的，便是李成梁嘴裡的三小子，李如梅。

  說起來，這李如梅倒是沒多少武將的模樣，反倒是和大明關內的文臣士子差不多的打扮。用他自己的話說，這叫儒將。

  不過儒將不儒將的，別人是不知道的，但是他的家丁親兵卻是知道的，這李三公子，更多的時候，倒是看不起自己武人的身份，反倒是常常學著那些文人士子。吟詩作對什麼的，倒是能顯擺兩下子。

  「老爺放心，有我們兄弟跟著，保准三少爺沒什麼問題，土蠻的那個小部落，嘿嘿，要說起來，都是不夠俺老祖塞牙縫的。」說這話的便是李成梁曾經的親衛，現下也算是遼陽中衛的一個副總兵。

  李成梁這些年在遼鎮也是根系愈來愈深，昔年身邊的親兵什麼的哦，現下都是外放出去，成為各處堡子抑或是衛所的參將游擊或是副總兵什麼的。遼鎮經過李成梁二十多年的經營，從上到下，不說似鐵桶一般，但也是差不多了。讀書人有門生故吏，這武人自然也是有家丁親兵的。遼鎮孤懸關外，不設巡撫，軍政大致都是遼鎮總兵李成梁一個人說了算，所以這些年要是還沒經營到這般模樣，反倒是要讓人嘲笑了。

  事情說完了，李成梁揮了揮手，李如梅便退出了屋子，那李寧和祖承訓自然也是跟著出去了，屋裡邊就剩下李成梁和他的老管家

  「老爺，這次朝廷那邊小的已經打點好了，只要三少爺這邊不出事，那邊肯定有人給咱們搖旗吶喊。只是小的有句心裡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又不是外人，直說就是。」

  ps:呵呵，昨天雖然沒有去過洋鬼子的節日，但是在家裡卻是睡了一天，今天把昨天的也給發了，呵呵，以後也是每天一章，沒有辦法，四斗米還有工作，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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