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老蝙蝠的下午茶

  瓊恩-哈特臉上的笑容，幾乎在一瞬間凝固了。

  大腦開始飛速的思索著……

  什麼鬼？

  斯內普邀請他去喝一杯下午茶？

  他怎麼不記得斯內普有喝下午茶的習慣？

  然而達芙妮並沒有給他繼續了解詳情的機會，幾乎就直接轉身逃走了。

  瓊恩看了一眼手錶，現在已經是12點45分了，距離斯內普約定的時間、不到半個小時。

  沒時間可以浪費了，他很清楚面對斯內普時、遲到了的後果。

  瓊恩連忙去了一趟餐廳，胡亂吃了點東西，就急匆匆朝著地下室趕去。

  在下午1點10左右，他已經抵達了斯內普辦公室前，停頓了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氣，瓊恩方才推門而入。

  

  這是一間非常昏暗的小屋，兩側書架上、擺滿了幾百個各式各樣的玻璃片；黏糊糊的動植物標本漂浮在五顏六色的藥劑內。

  這些看起來有些「瘮人」的標本，卻絲毫沒有讓瓊恩-哈特感覺到任何不適、反而有些親切……前世他接觸的什麼人體標本、病變組織標本、寄生蟲標本之類的、比這些要「噁心」的多。

  只是空氣中不再有拿熟悉的福馬林味，讓他感到有些懷念。

  在駐足於一隻雌豬的子宮標本前，仔細觀察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你來早了，哈特先生！」門口處的陰暗處，傳來了西弗勒斯-斯內普冷冰冰的聲音。

  「我很抱歉，教授。」瓊恩連忙收回自己的目光。

  「坐下！」

  隨著斯內普的命令，瓊恩安穩的坐了下來；斯內普也走到了光亮處，坐在了瓊恩對面。

  「你不畏懼它們？」看了一眼那些標本架，斯內普隨口問道。

  「當然！」瓊恩點了點頭，老老實實回答道：「我只是覺得它們很親切，所以多看了幾眼。」

  「親切感嘛？」斯內普蒼白的嘴唇微微抿了抿，然後冰冷的說道：「那很好……哈特，你現在去給我切下一塊五足獸的心臟的一部分下來、標本架上的第六排、第四列。」

  「好的，教授！」瓊恩連忙站起身來，帶上了架子邊放著的一副龍皮手套。爬上了旁邊的凳子，瓊恩瘦小的身軀有些吃力的將那些裝滿暗紅色液體的玻璃瓶搬了下來。

  「這裡面的液體是什麼？」瓊恩好奇的問道。

  「人血！」斯內普陰沉著臉說道：「五足獸是一種能夠大量吸食人血的邪惡神奇生物，它們吸食的血液會保存在心臟里……即使心臟被取出，亦可以不時噴吐出大量人血。」

  「這樣嘛？」瓊恩的臉上沒有任何畏懼或者厭惡，反而充滿了好奇……他已經打開了玻璃瓶：「怪不得能聞到強烈的血腥味呢。」

  斯內普皺了皺眉頭，注視著面前這個矮小的一年級學生，拿著一把二十厘米長的短刀……伸入瓶中，不慌不忙抓住那個血淋淋的心臟，開始切割起來。

  「大概需要多少，斯內普教授？」一邊面不改色的操作著，瓊恩一邊問道。

  「十盎司。」

  五分鐘後，一塊酒杯大小的五足獸的心肌，已經被瓊恩給切了下來，放在鐵盤中、遞到了斯內普面前。

  即使僅是被切割下的一部分，這塊心肌依舊不停地蠕動，往外噴射著血液……整個魔藥課老師的辦公室變得血跡斑斑，瓊恩和斯內普身上也沾染上不少。

  「這樣可以麼，教授？」瓊恩輕聲問道。

  「哼！」老蝙蝠冷哼一聲，然後拿出魔杖輕輕一揮，衣服上和桌面上的血跡被一掃而淨，那塊被切下來的心肌，也飛到了另一個玻璃瓶內。

  「坐下！」斯內普再度命令道。

  瓊恩撇了撇嘴，乖乖的坐了下來。

  ……

  「需要喝點什麼？」老蝙蝠冷冷說道。

  「不了吧……教授……」瓊恩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

  且不說剛剛才經過那麼血腥的場景，現在就喝下午茶讓人有些膩的慌；更不要說誰敢隨意品嘗一位魔藥大師給他提供的飲料。萬一裡面加了點什麼奇怪的東西，豈不是要完蛋。

  好在斯內普也對此沒有再過堅持。

  「我給對角巷的『齊格魔藥材料店』寫了一封信，他們告訴我你在三個多月前，從他們那裡購買了一些雙角獸角粉和非洲樹蛇皮？」斯內普再度問道。

  「是的，教授！」瓊恩毫不意外的回答道。

  「那麼我能知道，你購買這些材料是為了配置什麼藥劑麼？」只聽見斯內普輕蔑的一笑。

  「雙角獸角粉是用來配製緩速藥劑，而非洲樹蛇皮則是配製噩夢湯劑的重要材料！」瓊恩再度平靜的回應道：「我在魔藥課的藥櫃並沒有找到這兩種藥材，所以不得不求助於對角巷。」

  「那都是三四年級學生才能接觸到的魔藥！」斯內普嚴厲的低吼道：「所以，你的配置並沒有成功……對嘛，哈特？」

  「當然不是！」瓊恩的臉上露出一絲畏懼的表情，而後搖了搖頭：「如果我自己判斷沒錯的話，我應該都成功了……兩種藥劑的成品我都放在魔藥課、寫有我名字的那個柜子里。」

  斯內普頓時愣住了，他停頓了片刻，方才開口道：「我會驗證這一點的！」

  「好的，教授。」看著斯內普那黑色的、空洞的眼神，瓊恩毫無畏懼的與他對視著。

  「你確定你沒有說謊麼？」

  「我確定，先生！」

  ……

  大約過了好幾分鐘，西弗勒斯-斯內普挪開了他的目光。

  「我想你應該沒有說謊。」他平靜的說道。

  瓊恩在心中不由暗暗鬆了口氣，做了這麼多的掩飾、動作如此隱秘……果然不是白費努力地。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門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瓊恩與斯內普的對話：

  「我聽說你居然請了一個學生喝下午茶……真是罕見啊，西弗勒斯，沒想到你居然有這種愛好！」

  那歡快的聲音，辨析度極強……

  是吉德羅-洛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