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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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

  李默剛剛走到距離營地還有數百米的地方，就聽到整個營地都喧囂起來，無數人影從屋子裡，作坊里鑽了出來。

  好傢夥，一眼望去，起碼有近千人，這還不算那些沒出來的土人。「怎麼回事？」李默帶著疑惑向幾位放哨的熟悉面孔問好，一邊向營地內走去，直等到小巧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才拉著她的小手急問道：「小巧，怎麼會多了這麼多人？」

  「嗯？少爺你怎麼忘記了？不是你讓龍大哥回去招人的嗎？」小丫頭一見到少爺回來，興奮的如同唧唧喳喳的黃鸝，挽著李默的胳膊不停的解釋：「這裡只是一部分，金礦那裡又開了一個營地，另外我們在河那邊，又發現了兩個金礦，雖然沒有這裡的大，但也建了營地，現在不算土人就有八千，要是算上土人的話，起碼一萬五了！」

  「這麼多！」聽到如此龐大的數字，李默倒吸一口冷氣，就連李福來到身邊和他請安都沒注意到，還是小巧拽了拽他後，才連忙扶起了這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

  「國章呢？」見到自己一直擔心的人力資源瞬間解決，李默差點笑歪了嘴巴，連忙追問，希望見見這個最大的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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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大哥去金礦還沒回來呢！」小巧見少爺回來後，幾乎都在問礦場和別的事情，都沒有正眼看過自己，頓時嘟起了小嘴，狠狠擰了一把李默，一扭頭跑了。

  「嗯？這丫頭怎麼了？」手臂吃痛的李大少爺莫名其妙，只能用眼神求助李福和別人，可老管家卻只是摸摸鬍子，一副高深莫測的微笑，至於其他幾人，更是扭過了頭，一副我沒看到的表情。

  「丫丫呸的！一幫子混蛋！」李默比劃著名中指，鑽進了屋子。

  由於托馬斯要去買地，張順和陳平就去做他的助手，杜大壯需要留在斯卡圭看住船，所以回到營地的也就李默和一起出去的幾人。

  很快，得到消息的龍國章和趙龍等人都回來了，頓時把小屋子擠的滿滿當當，整整八個月的分別，讓所有人都有些激動。

  「龍大哥，你是從哪裡招來的這麼多人？沒有被發現嗎？」一看到龍國章，李默連忙詢問起營地人口突然暴增的問題。

  大半年不見，龍國章顯得黑了很多，不過精神卻格外好，一見到李默詢問，不禁有些得意，摸摸鬍子笑道：「少爺放心，我老龍可不會幹那些拐帶人口的事，這些人都是自願來這裡的，契約我都交給了福伯。」說完，就把自己如何回去，又如何招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龍國章剛回到青島那裡，就聽說秋天時關外鬧了大旱，死了很多人，有些人見沒了活路，紛紛想入關避禍，可朝廷害怕這些流民鬧事，就派官兵們將他們擋在了關外，這些無處可去的人，只得在關隘前臨時住了下來，起碼有十幾萬之眾。

  聽到這個消息，龍國章馬上帶人趕了過去，這才發現關隘上的確是擠滿了人，而且由於官兵不讓入關，天氣又開始轉涼，所以每天都鬧出些事端來。

  於是他立即動手開始招募，開始時並沒有多少人願意來，可隨著天氣越來越冷，糧食也沒了，一些年輕力壯開始動了心思，而且聽說有吃有喝，每月還能拿三兩銀子，便死馬當活馬醫，紛紛簽了勞工契約。

  在招到三千人後，龍國章立即用船趁著大雪封港前，將這些人帶到了這裡，在趙龍的接應下，安頓下來。

  之後，龍國章便繼續南下，前往更遠的福州和南洋招人，將他們一船船的帶了過來，有好幾次，他的船都差點被巡邏的美國軍艦發現，幸好他懸掛的是英國國旗，才避開了對方。

  由於人數眾多，害怕被洋人發現，趙龍和龍國章就將人打散，每次都走些不同的小路，才有了今天營地的盛況。

  至於多出來的好幾千土人，都是趙龍和李強練兵的副產品，尤其是李強，這小子手下如今還不到十人，可被他一鍋端的土人部落起碼有十個，而且還有很多淘金者也遭到了他的黑手，光金沙就繳獲了幾十斤！

  聽著眾人的匯報，李默終於長舒口氣，在美國是他就一直擔心，害怕營地被人發現，害怕他們撐不過這個冬天，而現在看來，自己真的是白擔心了，有李福，龍國章，趙龍和李強這些有經驗，又有實力的人在，礦場根本翻不過天了。

  對於一下子多出這麼多人，李默倒不是很擔心了，只要等托馬斯回來，拿到正式的土地所有權證明，那麼這些人完全就可以以勞工的身份長久長住下去。

  和暴增的人口相比，他更擔心的是營地安全，畢竟一下子增加了這麼多人，良莠不齊，難保不出點什麼事情。於是連忙問道：「趙龍，現在你的護衛隊有多少人了？」

  見到少爺詢問，趙龍當然知道少爺在擔心什麼，立即回道：「目前一共是五百人，而且都通過了考驗，忠心方面沒有問題。」說完，還不忘記介紹下李強的情況：「李強那裡現在一共是七個人，不過這小子現在整天帶著他們瞎轉悠，少爺如果想見他的話，看來還要再等幾天！」

  聽到護衛隊此刻已經有五百人了，而且李強還帶出了六個精英，李默頓時點點頭，說道：「看來是要去買一批武器了。」

  「呵呵，少爺放心，我已經買好了，不過還沒有發下去，趙龍說要等您回來再給他們授槍！」龍國章笑道。

  「哦？都是什麼型號的？」李默一聽買好了，害怕龍國章不懂軍火，買到了不合適的，所以立即追問。。

  「都是和現在一樣的毛瑟，一共是兩千支，外加四百箱子彈和一百桶炸藥！」龍國章壓低聲音道。

  「嘶......。」聽到這麼大的數字，李大少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兩千支毛瑟1888，到底是哪個商人有那麼大的手筆？心裡疑惑的同時，眼睛已經看向了龍國章。

  「在廣東時，我遇到個德國商人，是他賣給我的。聽他說，這些槍都是李鴻章大人訂購的，據說是要拿來訓練新兵的。而且我還聽說，這次不僅僅是買槍，還要買下完整的技術和生產線，還有一套最新的88毫米速射炮，好傢夥，可惜福伯給我的錢都用在這些槍上了，要不然也弄幾門來，我看那個洋鬼子還敢來惹我們！」龍國章說完，咂咂嘴巴，顯然對沒有買到大炮心有不甘。

  李默聽完到沒有懷疑，因為大清的確是引進過毛瑟技術和生產線，雖然具體時間他不知道，但大名鼎鼎的漢陽造，還是很熟悉的。

  只是隨著這匹槍枝帶來的消息可以看出，距離甲午之戰已經不遠了！

  見到龍國章一副不甘心的模樣，李默吸了吸鼻子：「錢不是問題，國章要是下次在遇到那個德國人，不妨探探口風，看看我們能不能也弄一套技術和生產線，至於大炮呢，要是他可以弄出來，我也可以買下來！」

  「那太好了，過幾天回去我就去找他！」顯然，在龍國章眼裡，沒有比大炮更讓他興奮地事了，雖說鐵甲艦還遙遙無期，但弄幾門炮往船上一放，也能威風威風不是！

  眼看天色漸漸黑了，李默立刻將自己帶著四艘大船，上千噸物資，還有兩千多萬美金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頓時屋子裡滿是吸氣的聲音，眾人紛紛對視幾眼，這才發現，感情自己剛才賣弄的那些，在少爺面前，連個屁也不是啊！

  李默也不管大家的反應，一路顛簸也該好好睡個覺了，可沒等小巧把水端來，就又被李福神神秘秘的拉到了已經擴大了不少的金庫。

  穿過守衛森嚴的通道後，當福伯點亮庫內的煤油燈時，李默差點沒被嚇死，只見一塊塊巨大的金錠，整整齊齊排列在一起，在油燈下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福伯，這……」李默的手都發抖了，要知道他離開時除了大壯送給自己的狗頭金外，已經將金庫搬了個乾乾淨淨，兒這才幾個月啊？居然比離開的時間還多了幾倍，甚至是幾十倍！

  李福對李默的吃驚毫不奇怪，指著巨大的金塊說道：「少爺，這些都是您離開後開採出來的，為了防盜，老奴......，哦，我，是我讓人鑄成了100公斤一塊，這樣即使有人來偷，也拿不動！」想起李雲飛不喜歡他在自稱老奴，李福忙改了改口，繼續說道：「現在這裡一共有48塊。」

  48塊，每塊重達100公斤，那就是整整4800公斤，按照8個月，240天算，那每天就是20公斤。最重要的是，這還是在冬季大雪漫天的情況下開採出來的，如果放在夏季，那不是還得翻一番？

  對於能開採出如此多的黃金，李默倒並不驚奇，因為根據估計，他所圈定的五個大金礦的儲量，起碼有近萬噸儲量。真正讓他驚訝的是，在缺乏機械，缺乏設備，甚至是缺衣少食的大寒冬，能活下去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挖出這麼多黃金呢？

  似乎看出了少爺的疑問，腿有些疼的李福坐在了大金磚上，用力錘了幾下。還沒等他解釋，李默看到後連忙走了過來，關切的問道：「福伯，你的腿怎麼了？」

  李福呵呵一笑：「謝謝少爺關心，都是年後那幾場大雪鬧的，沒事，老毛病了！」說完，拍拍邊上的大號金磚，才呵呵笑道：「這事真還要多謝國章，年前他回去的時候，恰好聽說工部出了失密案，好像是什麼東西被倭寇得去了，老佛爺很生氣，所以很多工部主事都被下了大獄，而且還連累的許多工匠，聽說連江南造船局的好些個人都被抓了起來。

  原來這些人都是要被判流放的，國章聽說後，就取出了我給他的存摺，將老爺存在英國銀行的錢拿了出來，買通了刑部主管，將那些判了處流放的人都買了下來，換成了一些死囚和流浪漢代替他們，一共有兩百多人，加上他們的家眷，共有七百多人，而且都是有手藝的。只可惜來了這裡後，可能是氣候不適應，死了幾個。」

  「哦？那現在他們呢？」聽著李福的話，李默的眼睛猛然亮了起來，一直以來他身邊就缺少真正的技術人員，沒想到龍國章回去一次，就給帶來了兩百人，這可比金子寶貴多了。

  「少爺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沒讓他們上金礦。」李福指了指金磚說道：「那些人來後，我們又在大河那邊又找到了兩個小金窩子，加上他們使了個辦法，說是老祖宗用過的，叫多層開採法，就是在一個礦脈上，同時挖了七八個眼，這下速度就很快了。」

  李雲飛聽著直點頭，不愧專家，中國人開礦的經驗都有上千年歷史了，怎麼可能沒留下一些實用的辦法呢？只是百年動亂失傳了而已。

  聽到李福已經很好的安排了這些人，李默也放下心來，又交代了幾句，關照李福好好照顧這些人，尤其是那個說出多層開採法的，還要加以重賞。

  聽到少爺吩咐，李福連忙點頭，說道：「少爺放心，老奴一定給你辦得好好的！」

  「福伯，您又說錯了！」

  「哦？呵呵。」

  李大少爺抬眼望了望金庫外，雨花密密麻麻的又一次飄灑而下，轉眼整個營地也跟著沉寂下來，有了人，有了黃金，又有了資金，下一步該怎麼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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