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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三百六十六章求方救樹(兩章合一)

2024-11-21 03:58:48 作者: 肆胖子

  這鎮元大仙一聲令下,麾下修成那地仙道果的眾仙紛紛領命。其中還有幾名修為高深者向大仙請命願前往捉拿那孫悟空等人,不過鎮元子沒有同意,只讓他們留守在萬壽山五莊觀中。

  而那鎮元大仙自與那明月、清風縱起祥光,來趕三藏,頃刻間就有千里之遙。這大仙在雲端里向西觀看,不見唐僧。及轉頭向東看時,倒多趕了九百餘里。原來那長老一夜馬不停蹄,卻只行了一百二十里路,想那白馬乃龍馬之身,而三藏麾下三個弟子就目前來說也算的上是高手,所以按照鎮元子所想,他們的速度就算不能朝辭東海,夕晤蒼梧,這一夜的工夫怎麼也可以跑出千里可是沒有想到那三藏凡胎肉體,吃不住快速顛簸,緊趕慢趕一夜時間才不過趕了百餘里,所以大仙的雲頭一縱,倒是趕過了九百餘里。這時仙童指著那三藏道:

  「師父,那路旁樹下坐的是唐僧。」

  大仙一聽點頭道:

  「我已見了。你兩個回去安排下繩索,等我自家拿他。」

  清風等人領命,先行返回萬壽山五莊觀,而後那大仙按落雲頭,搖身一變,變作個行腳全真。你道他怎生模樣——穿一領百衲袍,系一條呂公絛。手搖麈尾,漁鼓輕敲。三耳草鞋登腳下,九陽巾子把頭包。飄飄風滿袖,口唱《月兒高》。只見這鎮元子所化的全真徑直來到樹下,對唐僧高叫道:

  「長老,貧道起手了。」

  那長老見來一道人,雖佛道不同,但敬他是老者,忙忙答禮道:

  「失瞻失瞻」

  

  這時那大仙問道:

  「長老是那方來的?為何在途中打坐?」

  三藏答道:

  「貧僧乃東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經者。路過此間,權為一歇。」

  大仙佯訝道:

  「長老東來,可曾在荒山經過?」

  長老道:

  「不知仙宮是何寶山?」

  那大仙揚聲道:

  「萬壽山五莊觀,便是貧道棲止處。」

  行者聞言,他心中有物的人,忙答道:

  「不曾,不曾我們是打上路來的。」

  那大仙指定笑道:

  「我把你這個潑猴你瞞誰哩?你倒在我觀里,把我人參果樹打倒,你連夜走在此間,還不招認,遮飾什麼?不要走趁早去還我樹來」

  那行者聞言,心中惱怒,掣鐵棒不容分說,望大仙劈頭就打。大仙側身躲過,踏祥光,逕到空中。行者也騰雲,急趕上去。大仙在半空現了本相,你看他怎生打扮——古 頭戴紫金冠,無憂鶴氅穿。履鞋登足下,絲帶束腰間。體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顏。三須飄頷下,鴉瓴迭鬢邊。相迎行者無兵器,止將玉麈手中拈。 那行者沒高沒低的,棍子亂打。

  這大仙把玉麈左遮右擋,想這鎮元大仙的玉麈也非凡品,乃是當年那鎮元子,開萬壽山時,已那地書匯聚四方地脈靈氣滋養那萬壽山和山中的人參果樹,最後以地脈中的開天濁氣凝聚成玉煉成尺余長的手柄,並將四周山脈中的乙木精華凝聚成絲,兩者最後依靠那人參果樹的先天精氣燃成的渾元真火融為一體,最後才形成這玉麈,這玉麈可攻可守守似那樹濤林海連綿不絕,若攻那一擊之下就有千山之重,當是厲害無比。

  只見那鎮元大仙持著玉麈奈了孫悟空兩三回合,這玉麈的須子掃在那金箍棒上沉重無比,直震的猴子虎口哆嗦,而當那須子掃在鐵棒上時,真好像是用削金斬鐵的刀刃在鐵棒上行事,直是火星四濺,使得猴子相信,如果再來這麼幾下,那自己的金箍棒恐怕就會在這玉麈的一抽之下斷成數截。

  正當那孫悟空覺得再堅持下去恐怕有不好的結果,正準備想個法子逃走的時候,那鎮元子似乎也有些不耐煩了,不願再與猴子僵持下去,就使一個袖裡乾坤的手段,在雲端里把袍袖迎風輕輕的一展,只見那原本不大的袖子刷地前來,好似鋪天蓋地,不知是袖子變大了,還是三藏他們變小了,只一下就把四僧連馬一袖子籠住。這八戒見狀叫道:…。

  「不好了我們都裝在釭袴里了」

  行者道:

  「呆子,不是釭袴,我們被他籠在衣袖中哩。」

  八戒道:

  「這個不打緊,等我一頓釘鈀,築他個窟窿,脫將下去,只說他不小心,籠不牢,吊的了罷。」

  只見那呆子使鈀亂築,那裡築得動?手捻著雖然是個軟的,築起來就比鐵還硬。那大仙一袖子收了三藏等人,就轉祥雲,徑落五莊觀坐下,叫徒弟拿繩來。眾小仙一一伺候。你看他從袖子裡,卻象撮傀儡一般,把唐僧拿出,縛在正殿檐柱上。又拿出他三個,每一根柱上,綁了一個。將馬也拿出拴在庭下,與他些草料,行李拋在廊下。又道:

  「徒弟,這和尚是出家人,不可用刀槍,不可加鐵鉞,且與我取出皮鞭來,打他一頓,與我人參果出氣」

  眾仙即忙取出一條鞭,不是什麼牛皮、羊皮、麂皮、犢皮的,原來是龍皮做的七星鞭,著水浸在那裡。令一個有力量的小仙,把鞭執定道:

  「師父,先打那個?」

  那大仙道:

  「唐三藏做大不尊,先打他。」

  行者聞言,心中暗道:

  「我那老和尚不禁打,假若一頓鞭打壞了啊,卻不是我造的業?」

  他忍不住開言道:

  「先生差了。偷果子是我,吃果子是我,推倒樹也是我,怎麼不先打我,打他做甚?」

  大仙笑道:

  「這潑猴倒言語膂烈。這等便先打他。」

  小仙問:

  「打多少?」

  大仙道:

  「照依果數,打三十鞭。」

  那小仙輪鞭就打。行者恐仙家法大,睜圓眼瞅定,看他打那裡。原來打腿,行者就把腰扭一扭,叫聲「變」變作兩條熟鐵腿,看他怎麼打。那小仙一下一下的,打了三十,天早向午了。大仙又吩咐道:

  「還該打三藏訓教不嚴,縱放頑徒撒潑。」

  那仙又輪鞭來打。行者道:

  「先生又差了。偷果子時,我師父不知,他在殿上與你二童講話,是我兄弟們做的勾當。縱是有教訓不嚴之罪,我為弟子的,也當替打,再打我罷。」

  大仙笑道:

  「這潑猴,雖是狡猾奸頑,卻倒也有些孝意。既這等,還打他罷。」

  小仙又打了三十。行者低頭看看,兩隻腿似明鏡一般,通打亮了,更不知些疼癢。此時天色將晚,大仙道:

  「且把鞭子浸在水裡,待明朝再拷打他。」

  小仙且收鞭去浸,各各歸房。晚齋已畢,盡皆安寢不題。這時那長老淚眼雙垂,怨他三個徒弟道:

  「你等闖出禍來,卻帶累我在此受罪,這是怎的起?」

  行者道:

  「且休報怨,打便先打我,你又不曾吃打,倒轉嗟呀怎的?」

  唐僧道:

  「雖然不曾打,卻也綁得身上疼哩。」

  沙僧道:

  「師父,還有陪綁的在這裡哩。」

  行者道:

  「都莫要嚷,再停會兒走路。」

  八戒道:

  「哥哥又弄虛頭了。這裡麻繩噴水,緊緊的綁著,還比關在殿上被你使解鎖法搠開門走哩」

  行者笑道:

  「不是誇口說,那怕他三股的麻繩噴上了水,就是碗粗的棕纜,也只好當秋風」

  正話處,早已萬籟無聲,正是天街人靜。好行者,把身子小一小,脫下索來道:

  「師父去啞」

  沙僧慌了道:

  「哥哥,也救我們一救」

  行者道:

  「悄言,悄言」

  他卻解了三藏,放下八戒、沙僧,整束了褊衫,扣背了馬匹,廊下拿了行李,一齊出了觀門。又教八戒:

  「你去把那崖邊柳樹伐四顆來。」八戒道:

  「要他怎的?」

  行者道:

  「有用處,快快取來」

  那呆子有些夯力,走了去,一嘴一顆,就拱了四顆,一抱抱來。行者將枝梢折了,將兄弟二人復進去,將原繩照舊綁在柱上。那大聖念動咒語,咬破舌尖,將血噴在樹上,叫:「變」一根變作長老,一根變作自身,那兩根變作沙僧、八戒,都變得容貌一般,相貌皆同,問他也就說話,叫名也就答應。他兩個卻才放開步,趕上師父。這一夜依舊馬不停蹄,躲離了五莊觀。只走到天明,那長老在馬上搖樁打盹,行者見了,叫道:…。

  「師父不濟出家人怎的這般辛苦?我老孫千夜不眠,也不曉得睏倦。且下馬來,莫教走路的人,看見笑你,權在山坡下藏風聚氣處,歇歇再走。」

  不說他師徒在路暫住。且說那大仙,天明起來,吃了早齋,出在殿上,教拿鞭來:

  「今日卻該打唐三藏了。」

  那小仙輪著鞭,望唐僧道:

  「打你哩。」

  那柳樹也應道:「打麼。」桌球打了三十。輪過鞭來,對八戒道:「打你哩。」那柳樹也應道:「打麼。」及打沙僧,也應道「打麼。」及打到行者,那行者在路,偶然打個寒噤道:「不好了」三藏問道:「怎麼說?」行者道:

  「我將四顆柳樹變作我師徒四眾,我只說他昨日打了我兩頓,今日想不打了。卻又打我的化身,所以我真身打噤,收了法罷。」那行者慌忙念咒收法。你看那些道童害怕,丟了皮鞭,報導:

  「師父啊,為頭打的是大唐和尚,這一會打的都是柳樹之根」

  大仙聞言,呵呵冷笑,夸不盡道:

  「孫行者,真是一個好猴王曾聞他大鬧天宮,布地網天羅,拿他不住,果有此理。你走了便也罷,卻怎麼綁些柳樹在此,冒名頂替?決莫饒他,趕去來」

  那大仙說聲趕,縱起雲頭,往西一望,只見那和尚挑包策馬,正然走路。大仙低下雲頭,叫聲:

  「孫行者,往那裡走還我人參樹來」

  八戒聽見道:

  「罷了對頭又來了」

  行者道:

  「師父,且把善字兒包起,讓我們使些兇惡,一髮結果了他,脫身去罷。」

  唐僧聞言,戰戰兢兢,未曾答應。沙僧掣寶杖,八戒舉釘鈀,大聖使鐵棒,一齊上前,把大仙圍住在空中,亂打亂築。這場惡鬥,有詩為證,詩曰:悟空不識鎮元仙,與世同君妙更玄。三件神兵施猛烈,一根麈尾自飄然。左遮右擋隨來往,後架前迎任轉旋。夜去朝來難脫體,淹留何日到西天他兄弟三眾,各舉神兵,一齊攻打,那大仙只把蠅帚兒演架。那裡有半個時辰,他將袍袖一展,依然將四僧一馬並行李,一袖籠去,返雲頭,又到觀里。眾仙接著,仙師坐於殿上,卻又在袖兒里一個個搬出,將唐僧綁在階下矮槐樹上,八戒、沙僧各綁在兩邊樹上。將行者捆倒,行者道:

  「想是調問哩。」

  不一時,捆綁停當,教把長頭布取十匹來。行者笑道:

  「八戒這先生好意思,拿出布來與我們做中袖哩減省些兒,做個一口中罷了。」

  那小仙將家機布搬將出來。大仙道:

  「把唐三藏、豬八戒、沙和尚都使布裹了」

  眾仙一齊上前裹了。行者笑道:

  「好,好,好夾活兒就大殮了」

  須臾,纏裹已畢,又教拿出漆來。眾仙即忙取了些自收自曬的生熟漆,把他三個布裹的漆了,渾身俱裹漆,上留著頭臉在外。八戒道:

  「先生,上頭倒不打緊,只是下面還留孔兒,我們好出恭。」

  那大仙又教把大鍋抬出來。行者笑道:

  「八戒,造化抬出鍋來,想是煮飯我們吃哩。」

  八戒道:

  「也罷了,讓我們吃些飯兒,做個飽死的鬼也好看。」

  那眾仙果抬出一口大鍋支在階下。大仙叫架起乾柴,發起烈火,教:

  「把清油熬上一鍋,燒得滾了,將孫行者下油鍋扎他一紮,與我人參樹報仇」

  行者聞言暗喜道:

  「正可老孫之意。這一向不曾洗澡,有些兒皮膚燥癢,好歹蕩蕩,足感盛情。」

  頃刻間,那油鍋將滾。大聖卻又留心,恐他仙法難參,油鍋里難做手腳,急回頭四顧,只見那台下東邊是一座日規台,西邊是一個石獅子。行者將身一縱,滾到西邊,咬破舌尖,把石獅子噴了一口,叫聲:「變」變作他本身模樣,也這般捆作一團。他卻出了元神,起在雲端里,低頭看著道士。只見那小仙報導:…。

  「師父,油鍋滾透了。」

  大仙教「把孫行者抬下去」四個仙童抬不動,八個來,也抬不動,又加四個,也抬不動。眾仙道:

  「這猴子戀土難移,小自小,倒也結實。」

  想那修成地仙之體的鎮元子的弟子當然不會幹這種體力活,要乾的也是那些粗修道法,不過才摸到引氣入體之門的小道童,當然搬不動這鎮元子用來鎮壓一處地氣的石獅子,所以卻教二十個小仙,才扛將起來,往鍋里一摜,烹的響了一聲,濺起些滾油點子,把那小道士們臉上燙了幾個燎漿大泡只聽得燒火的小童喊道:

  「鍋漏了,鍋漏了」

  說不了,油漏得罄盡,鍋底打破,原來是一個石獅子放在裡面。大仙大怒道:

  「這個潑猴,著然無禮教他當面做了手腳你走了便罷,怎麼又搗了我的灶?這潑猴枉自也拿他不住,就拿住他,也似摶砂弄汞,捉影捕風。罷,罷,罷饒他去罷。且將唐三藏解下,另換新鍋,把他扎一紮,與人參樹報報仇罷。」

  那小仙真箇動手,拆解布漆。行者在半空里聽得明白,他想著:

  「師父不濟,他若到了油鍋里,一滾就死,二滾就焦,到三五滾,他就弄做個稀爛的和尚了我還去救他一救。」

  好大聖,按落雲頭,上前叉手道:

  「莫要拆壞了布漆,我來下油鍋了。」

  那大仙怒罵道:

  「你這猢猴怎麼弄手段搗了我的灶?」

  行者笑道:

  「你遇著我就該倒灶,干我甚事?我才自也要領你些油湯油水之愛,但只是大小便急了,若在鍋里開風,恐怕污了你的熟油,不好調菜吃,如今大小便通乾淨了,才好下鍋。不要扎我師父,還來扎我。」

  那大仙聞言,呵呵冷笑,走出殿來,一把扯住。行者道:

  「我也知道你的本事,我也聞得你的英名,只是你今番越理欺心,縱有騰那,脫不得我手。我就和你講到西天,見了你那佛祖,也少不得還我人參果樹。你莫弄神通」

  行者笑道:

  「你這先生好小家子樣若要樹活,有甚疑難早說這話,可不省了一場爭競?」

  大仙道:

  「不爭競,我肯善自饒你?」

  行者道:

  「你解了我師父,我還你一顆活樹如何?」

  大仙道:

  「你若有此神通,醫得樹活,我便放你等走」

  那行者點頭道:

  「不打緊,放了他們,老孫管教還你活樹。」

  大仙諒他走不脫,即命解放了三藏、八戒、沙僧。沙僧道:

  「師父啊,不知師兄搗得是什麼鬼哩。」

  八戒道:

  「什麼鬼這叫做當面人情鬼樹死了,又可醫得活?他弄個光皮散兒好看,者著求醫治樹,單單了脫身走路,還顧得你和我哩」

  三藏道:

  「他決不敢撒了我們,我們問他那裡求醫去。」

  遂叫道:

  「悟空,你怎麼哄了仙長,解放我等?」

  行者道:

  「老孫是真言實語,怎麼哄他?」

  三藏道:

  「你往何處去求方?」

  行者道:

  「古人云,方從海上來。我今要上東洋大海,遍游三島十洲,訪問仙翁聖老,求一個起死回生之法,管教醫得他樹活。」

  三藏道:

  「此去幾時可回?」

  行者道:

  「只消三日。」

  三藏道:

  「既如此,就依你說,與你三日之限。三日裡來便罷,若三日之外不來,我就念那話兒經了。」

  行者道:

  「遵命,遵命。」

  你看他急整虎皮裙,出門來對大仙道:

  「先生放心,我就去就來。你卻要好生伏侍我師父,逐日家三茶六飯,不可欠缺。若少了些兒,老孫回來和你算帳,先搗塌你的鍋底。衣服禳了,與他漿洗漿洗。臉兒黃了些兒,我不要;若瘦了些兒,不出門。」

  那大仙道:

  「你去,你去,定不教他忍餓。」

  好猴王,急縱筋斗雲,別了五莊觀,徑上東洋大海。在半空中,快如掣電,疾如流星,早到蓬萊仙境。按雲頭,仔細觀看,真箇好去處有詩為證,詩曰:大地仙鄉列聖曹,蓬萊分合鎮波濤。瑤台影蘸天心冷,巨闕光浮海面高。五色煙霞含玉籟,九霄星月射金鰲。西池王母常來此,奉祝三仙幾次桃。…。

  這邊那猴子到了蓬萊仙境,那鎮元子就安排三藏去休息,卻留下那豬八戒和沙和尚兩人,仍就用漆布裹了立在院中,那三藏原本想要求鎮元子將豬八戒和沙和尚兩人一併放了,卻被那小童強行推到了另外的一處院中,這時那豬八戒見鎮元子讓周圍的仙童退出了院子,只是自己與沙僧和鎮元子三人在,便笑著對沙僧道:

  「沙師弟既然沒有外人了,那就不用再演戲了,這老倌的漆布裹了還真叫一個難受,是時候活動活動手腳了,我倆不過吃他一個果子就出這樣手段折磨我等,這老倌當真小氣」

  這豬八戒話音剛落就聽見僕僕兩聲響,就見那裹著豬八戒與沙僧兩人的漆布就爆裂四散開來,紛紛揚揚,好象飄雪一般落得滿院子都是,而那豬八戒和沙僧卻衣衫不亂的立在當場,這時那鎮元子笑道:

  「元帥和將軍脫身出來便是,何苦弄亂老道的院子」

  說完那鎮元子大袖一擺,那散落在院子當中的漆布碎片就消失不見,這時那沙僧道:

  「想不到,想不到堂堂的地仙之主,鎮元大仙,演起戲來當真是一把好手,不過這故事也編的是那麼希奇,就憑孫悟空一區區的太乙金仙,靠著一根金箍棒就可以把你成道之物,天地靈根的人參果樹給推倒,當真不可思議,想當今世界上真正能夠毀了這人參果樹的除了諸位聖人,別無他人了,其他人就算那靈山的如來,天庭的諸位陛下要在你萬壽山中弄下一根人參果樹的樹枝也不可能,你這理由當真拙劣,也就只能騙騙那修行見識不足的孫猴子了」

  這鎮元子一聽沙僧這麼一說,苦笑道:

  「捲簾大將何須這樣挖苦老道,想老道也與你星宿海的三位祖師也算有同門之誼,怎麼將軍也不知道尊老,這樣刻薄,可有損那將軍的威名」

  這時那豬八戒插嘴道:

  「刻薄,這還是好的,我看你老倌就是一肚子花花腸子,就憑你的本事還看不住猴子,卻任憑他弄出那麼多的手段,還有當真當我沒有看出來麼,你讓那手下道士用七星龍皮鞭抽那猴子的原由,想那猴子在五行山下被如來用五行之氣鎮壓,又命人對猴子讓他渴飲銅汁,飢餐鐵丸,封了他周身的竅穴,使得那猴子日後就算取經成功,也只是法力大進,卻不長道行,絕了得道的可能,到頭來卻是成為靈山的一個護法神將罷了,而你卻又用七星龍皮鞭將猴子的竅穴打通,這分明是向猴子的老師賣好,老倌你這樣兩頭討好,可不是長久之計」

  這鎮元子此時卻一臉無奈道:

  「天蓬元帥說話也是這麼不客氣,想老道的萬壽山地處西牛賀洲,這西牛賀洲乃是佛門所在之地,老道如此行事實在是無奈之舉,剛才讓兩位貴客受苦了,老道里巷奉茶以謝」

  這鎮元子說完,就將那豬八戒和沙僧二人迎到內宅不提,再說那孫悟空到了蓬萊仙境,這行者看不盡仙景,逕入蓬萊。正然走處,見白雲洞外,松陰之下,有三個老兒圍棋,觀局者是壽星,對局者是福星、祿星。行者上前叫道:

  「老弟們,作揖了。」

  那三星見了,拂退棋枰,回禮道:

  「大聖何來?」

  行者道:

  「特來尋你們耍子。」

  壽星道:

  「我聞大聖棄道從釋,脫性命保護唐僧往西天取經,遂日奔波山路,那些兒得閒,卻來耍子?」

  行者道:

  「實不瞞列位說,老孫因往西方,行在半路,有些兒阻滯,特來小事欲干,不知肯否?」福星道:「是甚地方?是何阻滯?乞為明示,吾好裁處。」

  行者道:

  「因路過萬壽山五莊觀有阻。」

  三老驚訝道:

  「五莊觀是鎮元大仙的仙宮。你莫不是把他人參果偷吃了」

  行者笑道:

  「偷吃了能值什麼?」

  三老道:

  「你這猴子,不知好歹。那果子聞一聞,活三百六十歲;吃一個,活四萬七千年,叫做萬壽草還丹。我們的道,不及他多矣他得之甚易,就可與天齊壽。我們還要養精、鍊氣、存神,調和龍虎,捉坎填離,不知費多少工夫。你怎麼說他的能值甚緊?天下只有此種靈根」…。

  行者道:

  「靈根,靈根我已弄了他個斷根哩」

  三老驚道:

  「怎的斷根?」

  行者道:

  「我們前日在他觀里,那大仙不在家,只有兩個小童,接待了我師父,卻將兩個人參果奉與我師。我師不認得,只說是三朝未滿的孩童,再三不吃。那童子就拿去吃了,不曾讓得我們。是老孫就去偷了他三個,我三兄弟吃了。那童子不知高低,賊前賊後的罵個不住。是老孫惱了,把他樹打了一棍,推倒在地,樹上果子全無,椏開葉落,根出枝傷,已枯死了。不想那童子關住我們,又被老孫扭開鎖走了。次日清晨,那先生回家趕來,問答間,語言不和,遂與他賭鬥,被他閃一閃,把袍袖展開,一袖子都籠去了。繩纏索綁,拷問鞭敲,就打了一日。是夜又逃了,他又趕上,依舊籠去。他身無寸鐵,只是把個塵尾遮架,我兄弟這等三般兵器,莫想打得著他。這一番仍舊擺布,將布裹漆了我師父與兩師弟,卻將我下油鍋。我又做了個脫身本事走了,把他鍋都打破。他見拿我不住,盡有幾分醋我。是我又與他好講,教他放了我師父、師弟,我與他醫樹管活,兩家才得安寧。我想著方從海上來,故此特遊仙境,訪三位老弟,有甚醫樹的方兒,傳我一個,急救唐僧脫苦。」

  三星聞言,互望一眼,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那心中也悶道:

  「你這猴兒,全不識人。那鎮元子乃地仙之祖,我等乃神仙之宗。你雖得了天仙,還是太乙散數,未入真流,你怎麼脫得他手?若是大聖打殺了走獸飛禽,蜾蟲鱗長,只用我黍米之丹,可以救活。那人參果乃仙木之根,如何醫治?沒方,沒方。」

  那行者見說無方,卻就眉峰雙鎖,額蹙千痕。福星道:

  「大聖,此處無方,他處或有,怎麼就生煩惱?」

  行者道:

  「無方別訪,果然容易,就是游遍海角天涯,轉透三十六天亦是小可。只是我那唐長老法嚴量窄,止與了我三日期限。三日以外不到,他就要念那《緊箍兒咒》哩。」

  三星笑道:

  「好,好,好若不是這個法兒拘束你,你又鑽天了。」

  壽星道:

  「大聖放心,不須煩惱。那大仙雖稱上輩,卻也與我等有識。一則久別,不曾拜望;二來是大聖的人情。如今我三人同去望他一望,就與你道達此情,教那唐和尚莫念《緊箍兒咒》,休說三日五日,只等你求得方來,我們才別。」行者道:感激,感激就請三位老弟行行,我去也。」

  大聖辭別三星不題。卻說這三星駕起祥光,即往五莊觀而來。那觀中合眾人等,忽聽得長天鶴唳,原來是三老光臨。但見那——盈空藹藹祥光簇,霄漢紛紛香馥郁。彩霧千條護羽衣,輕雲一朵擎仙足。青鸞飛,丹鳳篔,袖引香風滿地撲。拄杖懸龍喜笑生,皓髯垂玉胸前拂。童顏歡悅更無憂,壯體雄威多有福。執星籌,添海屋,腰掛葫蘆並寶籙。萬紀千旬福壽長,十洲三島隨緣宿。常來世上送千祥,每向人間增百福。概乾坤,榮福祿,福壽無疆今喜得。三老乘祥謁大仙,福堂和氣皆無極。

  那仙童看見,即忙報導:

  「師父,海上三星來了。」

  鎮元子正與唐僧師弟閒敘,聞報即降階奉迎。這三星先見了鎮元子,行了一禮,而後見了沙僧忙行禮道:

  「見過少將軍」

  那沙僧忙擺手道:

  「三位免禮」

  你道為何那三星對沙僧如此恭敬,原來那福祿壽三星,原本是不存在的,他們的職權原是由那天庭的財部和出身闡教的南極長生大帝掌管,但是由於這天庭的財部和南極長生大帝事物逐漸增多,所以就決定再分出一絲權柄,於是就由玉帝照准,這財部正神趙公明,和那南極長生大帝就將這權柄神力凝結而出,上交於玉帝,而後玉帝去星宿海求了周宇,那周宇用這權柄神力結合福祿壽三星星力最終點化出了這福祿壽三星,由於這福祿壽三星乃是以財部正神趙公明,和那南極長生大帝的權柄神力為根,所以樣貌與這二位相象,而這福祿壽三星又是周宇點化而出,算得上是星宿海中之人,所以對於那身為星宿海第三代嫡傳弟子的沙僧如此的恭敬。這時那八戒見了壽星,近前扯住,笑道:…。

  「你這肉頭老兒,許久不見,還是這般脫灑,帽兒也不帶個來。」

  遂把自家一個僧帽,撲的套在他頭上,撲著手呵呵大笑道:

  「好,好,好真是加冠進祿也」

  那壽星將帽子摜了罵道:

  「你這個夯貨,老大不知高低」

  八戒道:

  「我不是夯貨,你等真是奴才」

  福星道:

  「你倒是個夯貨,反敢罵人是奴才」

  八戒又笑道:

  「既不是人家奴才,好道叫做添壽、添福、添祿?」

  那三藏喝退了八戒,急整衣拜了三星。那三星以晚輩之禮見了大仙,方才敘坐。坐定,祿星道:

  「我們一向久闊尊顏,有失恭敬,今因孫大聖攪擾仙山,特來相見。」

  大仙道:

  「孫行者到蓬萊去的?」

  壽星道:

  「是,因為傷了大仙的丹樹,他來我處求方醫治,我輩無方,他又到別處求訪,但恐違了聖僧三日之限,要念《緊箍兒咒》。我輩一來奉拜,二來討個寬限。」

  三藏聞言,連聲應道:

  「不敢念,不敢念。」

  正說處,八戒又跑進來,扯住福星,要討果子吃。他去袖裡亂摸,腰裡亂吞,不住的揭他衣服搜檢。三藏笑道:

  「那八戒是什麼規矩」

  八戒道:

  「不是沒規矩,此叫做番番是福。」

  三藏又叱令出去。那呆子出門,瞅著福星,眼不轉睛的發狠,福星道:

  「夯貨我那裡惱了你來,你這等恨我?」

  八戒道:

  「不是恨你,這叫回頭望福。」

  那呆子出得門來,只見一個小童,拿了四把茶匙,方去尋鍾取果看茶,被他一把奪過,跑上殿,拿著小磬兒,用手亂敲亂打,兩頭玩耍。大仙道:

  「這個和尚,越發不尊重了」

  八戒笑道:

  「不是不尊重,這叫做四時吉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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