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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鬧劇謝幕

2024-11-18 15:14:07 作者: 賊眉鼠眼

  從某種角度來說,蕭懷遠和方錚是同一種人,這種人貪生怕死,貪財好色,不但小氣,而且愛占小便宜,臉皮極厚,以無恥為榮。

  方錚告訴蕭懷遠他喝的是毒酒後,蕭懷遠充分展現了貪生怕死的性格特點,雖說後來方錚再三跟他保證剛才是開玩笑的,蕭懷遠還是不太放心,他決定接受那位熱心招徠生意的老頭的建議,去旁邊的醫館裡做個全身檢查,以確保他剛才真沒喝毒藥。

  方錚對他表現出來的劣根性很是鄙視,這傢伙平日神神秘秘,看起來顯得高深莫測的樣子,沒成想怕死到這個程度,就這點膽子還當特務,他背後的僱主不管是潘尚書還是太子,都瞎眼了。

  「去,快去做個全身檢查,要仔細的檢查哦……」方錚笑眯眯的攛掇著。

  自稱是醫館大夫的老頭高興得眉開眼笑,「對對對,這位公子請放心,本醫館價錢公道,童叟無欺,有病治病,藥到命除……咳,病除。」

  蕭懷遠面色遲疑的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去了,打發走了滿臉失望之色的老頭,蕭懷遠一屁股坐在方錚旁邊。

  

  「你怎麼不去醫館了?不怕我真在酒里下毒?」方錚笑眯眯的道。

  「不去了,你笑得太瘮人,我懷疑這裡面有陰謀……」蕭懷遠習慣性的執起桌上的酒壺,打算給自己倒酒,接著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面色一變,趕緊將酒壺擱在桌子另一邊,離它遠遠的。

  這小子估計得了酒壺恐懼症了,方錚不懷好意的暗忖。

  「其實我剛剛又救了你一命……」方錚板起臉,一本正經的宣布蕭懷遠欠了他一條人命。

  「哦?此話怎講?」

  「你剛剛打算去的醫館,它還有一個綽號……」方錚睜著眼睛胡說八道。

  蕭懷遠面色凝重道:「什麼綽號?」

  「小西天。」

  「…………」

  兩人坐在酒上聊天打屁,方錚的眼睛卻不住的盯著潘府的大門,心裡有些焦急,長平那丫頭跑進潘府會不會有危險?雖說潘尚書這會兒正在宮裡的御書房跟皇上聊天,可萬一他回來了怎麼辦?如果被他看見公主殿下正在他家打砸搶,就算他不敢拿公主怎樣,跑到皇上面前哭訴告黑狀肯定是免不了的,長平豈不是會倒霉?

  還有溫森,也不知他和影子屬下們成功潛入潘府沒有,如果得不到有價值的情報,那可就白忙活了,萬一他們點兒背被潘府的人逮住,潘尚書肯定會借題發揮,到時自己可就被動了。

  方錚心裡著急,表面卻不敢顯露出來。

  「蕭兄如此之巧的出現在這裡,該不會跟我一樣,特意來看熱鬧的?」方錚皮笑肉不笑的道。

  蕭懷遠假笑道:「好說好說,在下是奉命來向方兄發請柬的……」

  「奉誰的命?」

  「當然是太子殿下。方兄難道忘了?在下在太子府當差啊。」

  「太子殿下請我幹嘛?」方錚心內一凜。

  蕭懷遠湊了上來,輕聲笑道:「本月初九,太子殿下邀請各方官員名士才子,去怡紅園……」

  方錚兩眼一亮,立馬露出淫蕩的笑容,興奮的搓著手道:「……太子殿下請我們逛窯子?」

  要不太子怎麼是未來的國家總瓢把子呢,瞧瞧人家這大手筆……

  蕭懷遠滿頭黑線:「……怡紅園是郊外的一處花園,不是窯子!」…。

  「啊?……呃,喝酒喝酒,嘎嘎……」方錚尷尬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靠!花園就花園,哪個不要臉的淫棍給取個名字叫怡紅園?能怪我想歪嗎?

  「本月初九,太子殿下誠摯邀請右散騎常侍兼忠勇伯方錚方大人,在城外怡紅園與各方官員,名士,才子一起,賞花論詩,共慶盛世,還望方大人屆時撥冗光臨。」蕭懷遠板著臉一字不漏的將太子的話帶到了。

  「沒空。」方錚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迸出了兩個字。這小子拽什麼拽?不就跑個腿帶幾句話麼?板著臉跟個外交部新聞發言人似的,臭德性!

  蕭懷遠一本正經的表情立馬崩潰,楞楞道:「啊?沒……沒空?」

  方錚很認真的點頭道:「沒空。我有很多事要忙,賞花論詩這種風雅之事,還留給那群文人雅士們玩去。」

  蕭懷遠氣急敗壞道:「可……可太子殿下吩咐過,一定要我把你請到啊!否則不會輕饒我……」

  方錚翻了個白眼:「關我什麼事?」

  「你……你……」蕭懷遠急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最後索性換上一副哀求的表情道:「方兄,你就當救救小弟,去一次,求你了!我若沒請動你,回到太子府會受罰的……太子殿下舉辦的盛會,多少官員名士削尖了腦袋想往裡鑽都鑽不進,你怎能不去湊湊熱鬧呢?這不像你的性格呀。」

  說著蕭懷遠拿出一張請柬遞給方錚:「瞧瞧這請柬,鎦金印花,沉穩大氣,光看請柬就知道這次的盛會是多麼的上檔次,正是為方兄這樣年輕有為,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量身打造的呀……」

  方錚凝目看去,見請柬確實做得堂皇華貴,雅味十足,隱隱還帶著一股幽幽的清香,精美程度絲毫不遜前世的那些企業或婚禮請柬。

  「嗬,光做這請柬,怕是得花不少成本?」方錚感嘆著,太子果然是有錢燒的慌呀。

  蕭懷遠笑道:「那是,太子殿下每年秋天都會舉辦一次這樣的集會,它已成了文壇的盛事,整個華朝的官員名士和才子們,都以能被太子邀請而感到莫大的榮幸。那些有錢無才的富商之流,縱是散盡家財也得不到一張這樣的請柬……」

  蕭懷遠的言下之意,太子給你請柬已經是很看得起你了,你丫就別再矯情,讓我為難了。

  「散盡家財也得不到?」方錚眼睛一亮,商機,無限的商機呀!有錢的老闆不是想進去麼?花一萬兩銀子買一張請柬,想必他們會趨之若騖?

  一把抓住蕭懷遠的衣領,方錚眼中閃爍著金光:「說,你手裡還有多少張請柬?」

  蕭懷遠被方錚猙獰的臉色嚇住了,結結巴巴道:「還……還有幾十張……」

  「把請柬都給我!」方錚惡狠狠道。

  「不行!太子會殺了我!」

  「……哎呀,你就說都被我要去了,我家有幾十口人都想去見見世面呢,太子哥哥不會這么小氣的……」方錚不由分說將手探入蕭懷遠懷裡,搜走了那幾十張請柬。

  「啊……方兄,給我留幾張,我也想拿去賣……」蕭懷遠的聲音透著絕望。

  「一邊去!監守自盜!毫無羞恥!」方錚對他妄圖牟利的骯髒思想很是不齒。

  看著一張張散發著幽香的請柬,方錚嘿嘿直笑,如同看見最親愛的銀票在他面前散發出柔和的光芒,閃閃發亮………。

  …………

  …………

  蕭懷遠垂頭喪氣的離開了,過河拆橋的方大少爺拿到請柬後,像趕蒼蠅似的把他打發走了。蕭懷遠走時如同被人打劫了一般,耷拉著腦袋,夕陽下他的身影顯得蕭然落魄,懨懨無神,如喪考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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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請柬放入懷中收好,方錚摸著下巴做著發財大夢,這時潘府大門隱約傳來吵鬧聲,方錚心中一喜,長平終於要出來了。

  急忙下了,鬼鬼祟祟蹭到潘府門前,卻見長平威風凜凜的雙手叉腰,後面跟著她手下的二百娘子軍,潘府一幹家丁下人遠遠的跟在她們身後,神色驚懼的望著這群貌似嬌小的娘子軍們,如同白天見了鬼似的。

  眾娘子軍神清氣爽,一副剛剛發泄完剩餘精力後的舒爽表情,氣定神閒的跟在長平後面,互相交流著剛才施暴的心得與細節,並就具體的動作要領展開了熱烈的討論與研究……

  一個鼻青臉腫的家丁被潘府的下人們一腳踹了出來,點頭哈腰的送客,就差沒來一句「歡迎下次光臨。」

  方錚苦笑了一下,都說宰相門房七品官,看來此話也不全對,至少得看對象。很顯然,長平頭頂上的公主光環讓她占了大便宜,權勢熏天的潘尚書家中護院眾多,高手如雲,方錚不信區區兩百個娘子軍就能輕易蕩平。多半還是忌憚長平的公主名頭,再加上當家主事的潘尚書不在家,下人們怕打了公主惹禍上身,不敢稍有抵抗,只好任其長驅直入,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了。

  只是不知待會兒潘尚書回家,看到滿府的淒涼景象,會有怎樣一番雷霆大怒了。長平這惹禍丫頭估計也輕鬆不了,皇上一定會重重懲罰。

  板著俏臉英姿颯爽的長平一見到方錚便馬上換了表情,甜甜的笑著朝方錚跑過來,像只蝴蝶般蹁躚。

  「你怎麼來啦?」長平笑顏如花,她似乎沒覺得自己在惹禍,——帶兵攻打當朝一品尚書府,嘖嘖,瞧這份膽色。

  方錚笑道:「老婆在幹壞事,老公當然得站在外面給她望風啦。」

  長平嘟著嘴道:「我哪裡幹壞事了?這事兒都是姓潘的一家子惹出來的,我當然得上門跟他們理論理論。」

  方錚指著門口橫七豎八躺著呻吟的潘府護院,好笑的道:「你管這種方式叫『理論』?」

  長平四下瞅了一眼,也覺得有點不太好意思:「……他們不跟我講理,我就只好不跟他們講理了,等到他們被我打得想跟我講理時,我忽然又不太想跟他們講理了……」

  瞧瞧,我找了多好一老婆呀。能用委屈的語氣講出侵略者行徑的人,這世上能有幾個?

  方錚高興的誇讚道:「……回去看你父皇怎麼收拾你。」

  長平滿不在乎的撇撇嘴,然後高興的邀功道:「我們費盡力氣終於在裡面找到了潘陶……」

  「然後呢?」方錚心一提,長平該不會像建寧公主對待吳應熊那樣,一刀把那小子給閹了?

  長平笑得很得意:「我們把那小子暴打了一頓,然後我就問他,你老爹要給你找一個我這樣的老婆,你敢要嗎?」。

  沒閹了他就好,方錚一顆心放下了,忍不住笑道:「他怎麼說?」

  長平笑得花枝亂顫,軟若無力的倚在方錚身上,喘息著道:「那小子嚇壞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噁心死了,邊哭還邊說:『我願自盡』……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方錚也哈哈大笑,潘尚書向皇上求親,肯定是出於他自己的某種政治目的,可他那熊兒子潘陶招誰惹誰了?無緣無故挨頓打,真夠冤的……

  方錚看了看天色,忽然臉色一變,急道:「快快快,咱們趕緊閃人,一會兒潘尚書回來看見咱們站在他家門口,還不得被氣死?」

  長平也是一驚,趕緊附和:「對對對,咱們快走。」

  一行人在潘府家丁下人們畢恭畢敬的目送下揚長而去,揮一揮衣袖,只留下一地傷員……

  回宮的路上。

  方錚擔心道:「你回去得做好心理準備啊,這事兒潘尚書肯定會連夜進宮告狀,你父皇會狠狠罰你的,搞不好會打你屁股,我明日進宮幫你求求情,興許會好一點。」

  長平一皺鼻子:「不用,父皇才捨不得打我呢,頂多罰我不准出宮,反正我嫁你之前就已經被禁足了,無所謂。」

  合著這丫頭是想好了後果才出來惹事兒的,我這老婆也不是完全沒腦子嘛,她這是摸准了皇上的脈啊。皇宮裡養出來的人,哪有真正傻的?

  依依不捨的告別後,方錚獨自回了府。

  他現在的心情很好,長平今日這一出大鬧潘府後,估計潘尚書已經絕了向皇上求親的心思,從一開始潘尚書便在這場鬧劇中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雖不知他存著何種目的出來攪局,但他可能沒料到自己與長平居然會配合得如此默契,而且長平不按牌理出牌,也狠狠給了他當頭一棒。

  這場鬧劇,也該謝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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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所料,第二天,有消息傳來。潘尚書向皇上表示願意成全方錚與長平,退出搶親的鬧劇,黯然鞠躬下台。可是老潘回府後得知自己家被公主掃蕩得一塌糊塗,並且還打傷他的兒子和幾十個家丁護院後,老潘暴跳如雷,腳不沾地兒的立馬又進了宮,向皇上告了狀。

  皇上把長平叫到御書房,當著潘尚書的面狠狠責罵了她一通,並勒令她成親之前不得踏出宮門半步。潘尚書無可奈何的忍下了這口氣,畢竟長平是公主之尊,他敢讓皇上打她板子嗎?

  鬧劇收場,勉強算是皆大歡喜,除了老潘家那位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打的熊兒子。

  方府內的小院。

  方錚半閉著眼,手執弓箭,弓弦拉成滿月,正在瞄準離他二十步外的箭靶。

  方府眾下人好奇的站在他身後,注視著乾乾淨淨的箭靶,以及箭靶周圍數丈方圓內的地上,密密麻麻插滿的箭支,紛紛對少爺神鬼莫測的箭術表達著崇敬之情。

  上次射兔而不中,令方錚在影子屬下面前丟盡了面子,痛定思痛之下,方大少爺打算苦練箭術,不求百發百中,可……百發一中總行?

  偏偏老天爺不肯給面子,區區二十步的距離,射了不止一百支箭了,箭靶上乾淨得像剛被水洗過一般清潔溜溜,最讓人難堪的是,旁邊還有一群下人用怪怪的眼神看著他,方大少爺為數不多的耐性已快消耗殆盡。

  「……把箭靶搬近點兒,十步距離。」方錚黑著臉吩咐道。

  十步若還不中,方錚覺得自己可以了無遺憾的棄武從文了。明明只是一根劈柴,怎麼雕都雕不出花來的。

  搭箭,拉弓,瞄準。

  「嗖!」

  眾人齊齊側目望去,——箭靶仍然乾乾淨淨。接著便聽到一陣奇怪的叫聲,仿佛某種動物臨死前的掙扎。…。

  方錚嚇得臉色一白,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這話不一定準確,至少方大少爺的箭術就是一個很好的悖論。因為連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射出去的箭會飛到哪個方向,或者誤傷哪個倒霉鬼。

  「誰中箭了?誰中箭了?」方錚急忙四下尋找受害者。

  眾人面面相覷,循聲望去,只見離箭靶數丈之遙的地上,一隻清純可愛的小貓壯烈的倒在血泊之中,身上不偏不倚的插著一支箭……

  我府里什麼時候養了貓?方錚驚奇不已。這也太扯淡了?本少爺明明瞄的是箭靶,為何這隻貓卻倒了霉?

  眾下人馬屁如潮:「少爺神箭。天下無敵!」

  莫名其妙的撓撓頭,方錚很快就釋然了,也許是別家養的貓竄錯地方了,畢竟貓這玩意兒喜歡到處亂跑。

  仰天長笑三聲,方錚坦然的接受了眾下人源源不斷的馬屁之辭,並且受用無比。

  「吾可當『神射手』之名乎?」方錚的語氣狂妄得沒邊兒。

  事情的發展可以用「峰迴路轉」四個字來形容,樂極自會生悲,忘形該當倒霉。方錚忽然聽到突如其來的一聲悲呼:「啊——」

  聲音很耳熟,方錚得意的笑聲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強行止住了,他只覺得忽然間黑雲罩頂,電閃雷鳴,天地之間飛沙走石,狂風亂作,還有無數的球型閃電下餃子似的一個個朝他頭上奔來……

  僵硬的轉動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雙驚懼而悲傷的眼睛,眼中蓄滿了淚水,很快,淚水衝出了眼眶,順著胖乎乎的小臉蛋,一直流到腮邊……

  確定了,不是幻覺,長樂公主那張清純而無辜的小臉,曾無數次出現在方錚的噩夢裡……

  方錚的臉色更蒼白了,那隻倒霉的貓……該不會跟她有什麼關聯?

  顫抖著舉起肉乎乎的小手,指著方錚,小公主的眼中充滿了憤怒和控訴:「你射死了我的貓!」

  方錚驚恐的後退了一步,小公主的語氣讓他很有罪惡感。

  手忙腳亂的將弓箭塞到某個長得像口黑鍋的下人手中,方錚拍了拍手,若無其事的在小公主身前蹲下,柔聲道:「……公主殿下你看錯了,射死你的愛貓的人不是我,是他。」

  小公主的憤怒明顯開始升級:「你不但射死了我的貓,你還栽贓給無辜的人!」

  「…………」

  看,皇宮裡養出來的人,真沒一個傻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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