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六章：世界在不斷變化

  世界樹下。

  「你真的不走了嗎？」

  李想看著究極奈克洛茲瑪，「不去其他地方轉轉？」

  

  在他和這位光輝大神相處的極短時間裡，從未感受到後者表現出私慾。

  縱使酋雷姆、捷克羅姆等傳說寶可夢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可究極奈克洛茲瑪活脫脫就像一個電腦程式，出來就是為了釋放光，光放完立馬沉睡。

  與它相比普通奈克洛茲瑪都更像個生物，好歹會跟著本能行動。

  明明擁有穿梭各個時空的力量，卻不加以使用，太浪費了不是。

  能成為人真是太好了啊。

  李想這一刻無比感激那位神秘存在，欲望雖然會招來禍端，卻也是生命精彩的主要原因，一切美好的不美好的都會滋生出來。

  『你也應該品味一下。』

  他看向究極奈克洛茲瑪的眼神中透露著這股意識。

  『……生於斯，死於斯。』

  究極奈克洛茲瑪的聲音很慢，卻不像先前那樣莊嚴的意味很重，眼眸中的慈愛也逐漸消退，變成了一雙近似於烈空坐的平靜目光。

  『魂歸故里，才是我最渴望的。再者……你怎麼知道我沒去轉過呢？』

  它忽然俏皮地眨了眨眼。

  李想一怔，隨後啞然失笑。

  也是，究極奈克洛茲瑪的生命無窮盡，說不定他覺得新鮮的事物，對方已經看膩到不想再看了。

  璀璨的光輝逐漸化作零碎的光點，如同金色的霧氣一般緩緩飛入灰白色的蒼天大樹，就像哲爾尼亞斯融入世界樹一樣，將自己化作大樹的一部分。

  究極大都會已經沒有生物存在了，所有的生物都死於自己的負面欲望，只有李想和究極奈克洛茲瑪逃過一劫。

  但現在，究極奈克洛茲瑪選擇回歸世界初始之樹，與那些嘗試著復甦的生物團聚在一起，以誕生於這個世界的生靈的身份。

  「珍重。」

  李想向世界樹微微彎腰，對不辭辛苦幫忙的究極奈克洛茲瑪獻上最高的敬意。

  終有一日他也會回到這裡，回到一切開始的地方，但那多半是很久以後了，久到現在的他只能想像。

  多一段過往會讓自己發生變化嗎？

  會。

  可也就那麼一點而已，作為人的本質沒有任何動搖。

  他依舊是殷女士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人類娃子，李家多代單傳的獨苗，誰要說他不是人，殷女士非得讓胖翻譯東施喵咬死他們不可。

  貼心貼肉的崽剛養成年就改籍貫啦？

  「走吧，我們回家。」

  他對自己的寶可夢們招招手，毫無留念地離開了這個最開始的地方。

  外界。

  究極奈克洛茲瑪的奉獻和暗物質的消亡，又一次為究極大都會喚來了光明。

  碧海藍天，青翠山脈，河流草原。

  缺少的或許只有那些飽含著複雜情緒的生靈。

  不過早晚有一天，它們會重新出現的。

  李想用精靈球收回了絕大部分的寶可夢，謝米和胡帕也塞到了包里，讓這些累得不行的寶可夢好好休息一下。

  輪到超夢時，後者眼巴巴地看著他。

  「你這麼看我幹嘛？「

  他頗有些不解，將面罩調成鏡子看了又看，也沒少個眉毛多張嘴巴啥的。

  『沒什麼。』

  超夢只是笑，主動按了一下對面的那顆精靈球。

  暗物質的核心被毀壞掉後，它體內的黑暗力量也逐漸褪去了。

  雖說這玩意兒對掌握了新超級進化的它來說可有可無，但黑暗超夢的形態終歸是帥氣的，而且還有助於它研究。

  稍稍有些遺憾。

  不過這點情緒很快就被新發現壓了下去。

  正如李想所說，過往經歷的一切是不會變的，它應該對新變化感到高興才是，血脈上有著某種緣由無異於錦上添花。

  當然它也明白現在的李想身上並沒有流著夢幻的血，可該高興還是要高興一下的。

  ……

  究極之洞。

  露奈雅拉並未選擇跟李想他們一起回本世界，半途便與他們說了再見。

  日後有緣再來找他們玩。

  李想記得這傢伙飛走前是這麼說的。

  可惜沒能見到另外一隻索爾迦雷歐，這種寶可夢雖然存在多隻，但好像從不會複數出現，像是故意避讓似的。也不知道應和了哪條天理。

  「先送這傢伙回家吧。」

  他看了看包里的一眾搶奪球。

  有氣場保護的惡食大王是種非常不錯的寶可夢，沒有的就要大打折扣了，每時每刻都在吃不說，正確交流的可能性不高。

  是不折不扣的災獸。

  那這種寶可夢是如何誕生的呢？

  究極大廈。

  李想坐在索爾迦雷歐身上，看著周圍大片大片的廢墟，被高度污染的空氣和水源，隨處可見的垃圾堆，暗道一聲果然。

  「沒有發現任何生命活動的蹤跡。」

  洛托姆忍不住道：「這裡不會和究極大都會一樣——」

  「應該是不一樣的。」

  他搖搖頭，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同樣是人類作死，但終歸有那麼一兩堆人會幸運一點。」

  洛托姆：「怎麼說？」

  「移居了吧，移居到太空。」

  李想從索爾迦雷歐身上跳下來，走進一家可能是便利店的地方，地上滿是烏七八糟的傳單，傳單之上寫著完全看不懂的文字。

  洛托姆懂。

  「啊，居然是真的，這些全是移居的通知傳單啊。」它忽然從裝甲里飛了出來，鑽進一台已經完全廢了的奇怪機器里，又很快飛了出來，帶著一團奇怪的晶片。

  沉默了許久過後，洛托姆唏噓道：「這裡的科技發展好像不比究極大都會差啊。」

  「可以想像。」

  他點點頭，「應該是造成某種污染性的破壞後離開了吧？」

  洛托姆：「確實……你怎麼知道的？夢幻的記憶告訴你的？」

  「屁個夢幻記憶，別想太多，我就記起了我是誰，其他啥都沒有。」李想晦氣地揮揮手，「惡食大王應該是為了解決這個世界的污染而誕生的。」

  眾所周知，GF是一家喜歡埋都市傳說或線索，卻從來不埋的公司。而按照遊戲裡的部分文本，假如大膽猜測的話，幾乎能得出惡食大王由基格爾德轉化而來的答案。

  大自然秩序崩潰後，它也發生了變化。

  當然。

  這只是猜測。

  廢棄的星球和又一種程序化的寶可夢。

  李想不想說什麼了，直接叫醒胡帕讓它幫忙把這些惡食大王送到星球的各地。

  或許哪一天星球的生機恢復了，惡食大王們就會死去吧？

  又或者，像哥斯拉動畫裡的那隻一樣，成為自然秩序的守護者，外來者的噩夢？

  以後有機會過來看看，多半會覺得很有趣。

  他放走了所有的惡食大王，那些傢伙一落地就不辭辛苦地開始吃東西。

  活像一隻只勤勞的小蜜蜂。

  前提是拋開眼前這極度惡劣的環境。

  「人各有命啊。」

  李想拍了拍索爾迦雷歐的背，後者當即打開究極之洞，逃也似的離開這片廢墟。

  雖然它是鋼屬性，不畏懼一般的毒氣或污染，卻也討厭停留在這種糟糕的環境裡。

  送往惡食大王以後，他們的身上就一點包袱也沒有了，開開心心返回本世界。

  日輪祭壇廢墟。

  一頂頂帳篷扎在附近的山崖上，國際警察們儼然已經做好了長期駐紮的準備。

  露天下，一台台奇怪的機器正在運作，時常有人在帳篷之間來來回回，閒得熱鬧異常。

  李想已經離開快一個星期了，期間沒有傳回來任何消息，外界的民眾倒是已然消化了反轉世界存在的事實，可聯盟議會仍舊在等待他的消息。

  究極奈克洛茲瑪他們都看到了，那股神聖的氣息讓他們對這一場救世之戰有了不少信心。

  但……等待回應的心依舊是迫切的。

  天知道多少人覺都睡不好，只為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有些怕死鬼甚至開始建造前往宇宙的諾亞方舟，明明連下一顆宜居星球都沒找到。

  就在這一片暗流涌動之中，李想回來了。

  從究極之洞裡出來的他第一時間連通國際警察的通訊頻道，告訴他們暗物質已經消亡，惡食大王軍團也得到了妥善的處理。

  營地里當即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

  顯然國際警察們還是很信任他的，完全相信了他的說辭，沒有半點質疑。

  當然。

  並非所有人都這樣，因此李想必須再去聯盟議會一趟，讓其他人徹底放下心。這也有助於世界的和平及穩定，省得有人藉機搞事情。

  儘管本世界有聯盟壓著，但與反轉世界逐步深入接觸，天曉得會不會有別的事情發生。還有能打開究極之洞的機器，科技有時候未必能造福他人。

  不過李想也不至於被害妄想症到覺得未來一定是黑暗的。

  畢竟本世界的主流文化依舊積極向上。

  聯盟的存在估計是其他幾個究極世界都沒有的東西，所以搞不好將暗物質一勞永逸的辦法，也能在這個世界得到解決。

  再不濟。

  超夢也會為此努力，它可是誕生於人類、寶可夢及暗物質三種事物。

  而因他的歸來，聯盟會議很快便再度召開。

  他依舊作為宣講者，一邊述說與暗物質決戰的部分情況，一邊回答下方議員的問題。

  流程漫長且繁瑣。

  畢竟很多細節無法透露，但一向過不了聖火檢驗的超夢能過了，再加上一些經洛托姆刪改的影視資料呈現出來後，大部分人都相信了暗物質滅亡這個事實。

  小部分仍有疑惑，因為很多值得考究的地方，李想以個人隱私為由，沒能給予令人完全信服的回應。

  可世界上怎會有十全十美的事物？

  於是。

  【暗物質】事件被聯盟徹底封檔，歸攏到機密檔案庫里，直至這玩意兒再現身的那天，重新拿出來作為案例，來讓那時候的人們思考解決辦法。

  李想自由了。

  哪怕從來沒有不自由過。

  ……

  霧都大。

  李想出去拯救世界的時候，這裡在緊張地籌備著秋季賽。

  今年的賽季他一次都沒出過面，大家卻早已習慣了這種情況，外校的人樂於頭上少了座大山，本校隊員開心在自己多了上場的機會。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坐在板凳上加油的。

  李想的不參與，一定程度上使得更多人擁有了參與的可能，因此別看粉絲們怨聲載道，校隊裡對他的評價就沒有下去過。

  校隊整體實力上來後，學校對他的不參與也沒有任何怨言了。

  而在這種情況下，李想果斷選擇了放小朋友們一條生路。

  他去申請提前畢業了。

  青少賽六連冠確實空前絕後，但說實話熾焰咆哮虎它們欺負小朋友已經欺負煩了，李想也不需要這個名頭，來為自己的身份添磚加瓦。

  早早畢業把舞台留給其他年輕人吧。

  宋桀等人對此沒有任何意見，他們已經決定畢業後前往曙光俱樂部，自然不會產生太多離別的悲傷情緒。

  李想離開後，青少賽個人單打想必也會變得正常許多，能讓更多的人提起幹勁向前沖——這是事實，壓力帶來動力得看是多大的壓力。

  只是考慮到隊內其他人的看法，這件事大家暫時沒有聲張，更沒有外傳。

  僅有小部分人知道，霧都大的頂樑柱已經在悄然之間抽身而「退」了。嗯……目前其實還沒退，名字還在地區級的青少賽名單上，他要跟隊上台領獎的。

  走完最後的流程。

  而當秋季賽結束三個名額瓜分的不久後，青少賽的觀眾們才發現出征名單上少了個關鍵的人物。

  這件事引起了小範圍的關注，但很快就被反轉世界的新聞給撲滅，下半年以來，與反轉世界有關的信息頻頻登上熱搜，無數民眾都在關心著隔壁的世界。

  有人猜想聯盟是不是要對隔壁發起戰爭，又有人猜想雙方的貿易活動什麼時候能夠擴散到民間，許多人已經急著想衝到異界去撿錢了。

  但絕大部分人，關注的還是反轉世界的風土人情，擁有怎樣的大環境和社會構成等基礎事宜。

  全異色這點也暴露了出來，對部分異色收集癖患者造成了強烈的衝擊。

  一些持有異色寶可夢妄圖高價售賣的寶可夢販子，也開始匆忙出貨了，避免反轉世界的異色寶可夢衝擊他們的市場。

  大批大批的寶可夢獵人妄圖偷渡到反轉世界掙大錢。

  一時間。

  整個世界陷入了某種異界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