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馬西利亞人的降服

  通常來說，攻城戰只有兩種方式，要麼血腥殘酷，要麼枯燥乏味——當然，有的時候也可能是即血腥殘酷又枯燥乏味的。如果一個將領不體恤部下的安危，不在乎戰士的性命，那麼他就很可能把攻城戰變得血腥殘酷——數勇士舉著盾牌，咆哮著扛著梯子頂著箭雨衝鋒，一波又一波的死在半路上，之後好不容易把梯子架上城牆，爬上去和敵人展開肉搏戰，最後幾經爭奪奪取城牆，進而奪取城市。這樣一個過程里，只要防守方有足夠的投射武器，那麼攻擊方往往僅僅在衝鋒的路上就要付出十分之一甚至更多的生命——這樣的戰鬥打上三五場，一支軍隊基本上也就報銷了。而反過來，如果一個將領愛惜戰士們的生命，不希望戰士們毫意義的白白犧牲，那麼他就會做好充分的準備工作，然後再攻城。這個時候，巨大的盾車、堅固的攻城塔、強勁有力的弩炮、水泄不通的圍城工事等一切這名將領能夠想到的攻城器械和工事都會出現在城牆之外。之後，在各種防護設施的保護下，攻擊方基本可以視防守方的投射器具，安全的靠近敵人的城牆——之後論是拆城門、挖牆腳還是爬牆跟，都會變得簡單和安全得多——當然，也僅僅只是相對於前一種攻城方式簡單和安全得多。不過，在此之前，在準備攻城器械和工事的時候，整個過程就會變成一場令人疲憊的勞作。艱苦而且乏味。而萬尼烏斯本人。毫疑問是個非常愛惜士卒性命的人——相對的，這也就是說，他不太愛惜士兵們的體力。因此，他毫不猶豫的把攻城戰變成了一場枯燥乏味的苦力工作——其中有技術含量的由工程部隊完成，沒技術含量的由日耳曼戰士和高盧奴隸共同完成。數千名高盧奴隸晝夜不停的開挖壕溝，用了三天時間挖掘出三條壕溝，兩條分別指向馬西利亞城門兩側，第三條則指向城門附近的一個棱堡——萬尼烏斯的意圖是同時在三個地方挖牆腳，即可以削弱敵人的防衛實力，也可以打開城門。據說。當初羅馬人攻擊馬西利亞的時候，是通過建造堅固的護廊，之後通過在海港方向發動攻擊吸引守軍注意的同時，利用滾木將護廊進到城下。並在護廊下開始挖牆腳的方式摧毀了一個棱堡，並導致了馬西利亞人的第一次投降。毫疑問，羅馬人的做法更加迅速便捷。但問題在於日耳曼人並沒有海軍，萬尼烏斯也不想浪費部下的生命在靠近海港的方向佯攻。而且，那種只有一段的護廊，從長期效用上來看並沒有壕溝可靠。在高盧奴隸挖掘壕溝期間，馬西利亞人也發動了三次出擊，卻三次都被攻城磚塔上的弓箭手以及等在外面的高盧騎兵打了回去，並且死了許多人——當然，在城牆上的弩炮的打擊下。高盧騎兵也死了幾十人。意識到他們很難阻止日耳曼人的工程作業，同時意識到日耳曼人所掌握的攻城技術並不比羅馬人差之後，馬西利亞人慌了神。當初圍攻馬西利亞的不過是三個羅馬軍團，滿打滿算也不到兩萬人，修建圍城工事足足用了幾個月時間，而眼下在馬西利亞城外的卻是十幾萬人，而且只用了不足一個月就完成了圍城工事。雖然敵人沒有海軍，不能徹底的圍困馬西利亞，但眼下羅馬人的軍隊要麼遠在小亞細亞還沒回來，要麼就在西班牙清剿龐培餘黨。要麼就要包圍義大利本省，根本沒時間來拯救這些孤立援的馬西利亞人。而且，儘管已經過去了幾年時間，但馬西利亞城終究仍舊沒能恢復到凱撒圍攻之前的盛況，軍力人手也遠遠不如當時。兩下相較。所有人都意識到，他們想要繼續抵抗日耳曼人的大軍。是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了。議員們和首領們商議了一陣之後，便派了快船，前往義大利和西班牙，向羅馬和凱撒說明情況——他們面對數十萬日耳曼野蠻人和他們的盟友的圍攻，勢孤力單，不能抵抗，而羅馬人的援助又遲遲不到，為了避免因為長期抵抗而導致野蠻人對城市的屠戮，他們只能選擇投降。派出使節向羅馬告知馬西利亞的陷落之後，議員們又派出使節，打著儀仗出城，前往萬尼烏斯的營壘要求談判——這一次他們所派出的，是個修辭學的博士，地地道道的馬西利亞人，而不是粗野的阿爾比西人。然而，這一次，這位修辭學博士的學識和口才都沒能派上用場。得知馬西利亞城前來求饒之後，萬尼烏斯壓根就沒見這位博士，直接叫卡羅去替自己傳話——原本萬尼烏斯是希望恢復馬西利人的獨立地位，並且和馬西利亞人並肩作戰的，但馬西利亞人寧願和他交戰，也不肯接受他的友誼，那麼就要承受這種愚蠢選擇所造成的後果。儘管萬尼烏斯把話說得很嚇人，但實際上萬尼烏斯開出的條件卻很寬裕——馬西利亞人可以繼續保持自治，但要提供糧秣物資和武器裝備；馬西利亞人需要每年向他繳納稅款，數額是羅馬人的一半；馬西利亞人需要為萬尼烏斯服兵役，當然萬尼烏斯會給他們發薪水；馬西利亞人要讓出部分港口和城市讓日耳曼人駐軍，當然萬尼烏斯會為此付出一筆錢並保護他們的安全——除此之外，唯一稱得上苛刻的一條就是，馬西利亞人需要交出所有的投射器具。這到不是由於萬尼烏斯大發慈悲或者被太陽曬昏了頭。實際上，這恰恰是萬尼烏斯經過深思熟慮得出的方案。如果馬西利亞人堅持頑抗到底，萬尼烏斯就可以毫不留情的攻進城市，徹底的征服這裡。但馬西利亞人選擇了投降，那麼他就不能這麼幹了。一來要考慮到以後其它地區的看法，二來萬尼烏斯也很擔心——馬西利亞人顯而易見已經意識到他們守不住了，如果自己不給他們一條活路，他們很可能依靠海軍逃跑。雖然海軍不可能把所有人都運走，但只要把學者、技工都運走，就足夠讓萬尼烏斯好好哭一陣子了。如果臨走的時候人家再把那些投射器具一把火燒掉……

  而且，萬尼烏斯的仁慈並非全代價的——在和馬西利亞人的盟約里，萬尼烏斯很恥的忽略了對阿爾比西人的處置。

  換句話說，日耳曼人只是和馬西利亞人停戰了，而和阿爾比西人則完全沒那麼回事。

  很實在的博士聽了萬尼烏斯的要求之後，先是目瞪口呆，之後是興高采烈，感激涕零的親吻了卡羅的鎖子甲之後便屁顛屁顛的跑回去向城裡的居民們報告好消息去了。

  

  等到這支使節團回到了馬西利亞城裡後不久，城裡便爆發出一陣陣熱烈的歡呼聲和哭號聲。[

  之後，馬西利亞人便派出了更多的使節，前來要求和萬尼烏斯將具體的條款確定下來。

  對於這種要求，萬尼烏斯也能理解——等到日耳曼人的軍隊開進馬西利亞城之後，馬西利亞人也就再也沒辦法反抗了，總要確保日耳曼人不會立即翻臉才好。

  在馬西利亞人議員們的驚訝和感激中，萬尼烏斯主動將受降儀式的地點設在馬西利亞城門外的空地上，讓雙方的戰士都能看見——當然，馬西利亞城頭的弩炮肯定打不到這裡。

  之後，經過簡單的討論，萬尼烏斯出示了一份由希臘文、日耳曼文和拉丁文三種文字書寫的約定。

  儘管並不認識日耳曼文，但對於希臘文和拉丁文，馬西利亞人毫壓力——在確認了諸多條款之後，馬西利亞人簽訂了條款。

  緊接著，在日耳曼戰士的陪同下，議員們回到了城裡，開始組織人手撤去城牆上的弩炮，搬運出城。

  和弩炮一同被搬運出城的，還有足以武裝一萬人的刀劍槍矛、盾牌皮甲頭盔，以及大量的標槍箭矢——看到這些投射器具和矢石，原本對於萬尼烏斯要求他們不直接攻城而是進行各種苦力修築工作而有不滿的人們頓時再沒了不滿——就憑馬西利亞人的儲備，如果有足夠的人手來使用，那麼準備不充分的進攻者是註定要在城牆下血流成河的。

  另外，馬西利亞人還帶來了一大堆的金銀器皿，作為今年的稅收交給萬尼烏斯——看到馬西利亞人那並不肉疼的表情，萬尼烏斯就知道自己要少了。

  而這些事情都交接完畢之後，萬尼烏斯便派遣擁有水戰經驗的不列顛人和比爾及人進入馬西利亞城，將馬西利亞港口一分為二，開始修建防禦設施，在馬西利亞城裡建設一座小型要塞，以便讓萬尼烏斯在此發展海軍。

  最後，萬尼烏斯才在馬西利亞城開始了新兵徵募工作。

  然而讓萬尼烏斯覺得自己被坑了的是，論是馬西利亞人還是阿爾比西人，都不是騎兵強族——最終，萬尼烏斯從馬西利亞城募集了兩千名輕裝步兵，並把他們混進了高盧人的輔助部隊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