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局勢的改變

  計劃沒有變化快，自古皆然。

  在萬尼烏斯定下搬小板凳看戲的大戰略之後的第三天，馬克曼尼人帶來了一個不怎麼好的消息。

  由於輕敵冒進，先期負責阻擊克拉蘇軍隊的那一萬馬克曼尼人被引到了平原上，並被羅馬人擊潰了。

  七千多馬克曼尼戰士不是被殺死，就是被俘虜，而剩下的兩千來人雖然成功的撤到了森林裡，卻再也沒有阻擊羅馬大軍的能力。

  於是，順著馬克曼尼人所修建的穿過森林的大路，克拉蘇的軍隊只用了一天時間，就穿越了馬克曼尼南部森林，到達了馬克曼尼地區的腹心地帶。

  這一帶有著馬克曼尼地區不多的平原和丘陵，還有幾條並不算寬闊的河流，是馬克曼尼人主要的聚居區——也就是說，轉眼間，剛剛還取得了勝利的馬克曼尼人，就已經面臨了老家遭劫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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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上加霜的是，由於之前馬克曼尼人參與了萬尼烏斯戰球聯賽，為了能夠更好的進行比賽，馬克曼尼人和其它的誓約部族一樣，用寬闊方便的鋪石路網絡連接了所有足夠規模的村鎮。

  這就意味著，在沒有了森林作為屏障之後，除了北方和西方少數森林覆蓋區域之外，馬克曼尼人的絕大多數村鎮都已經直接暴露在克拉蘇大軍面前。

  而讓克拉蘇目前還沒有立即分散大軍襲擊所有馬克曼尼人村莊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已經聚集起來的三萬馬克曼尼戰士——而最後的一萬馬克曼尼戰士，也在和主力部隊的匯合途中。

  「所以，」在簡單的介紹完情況之後，馬克曼尼使節認真的看著萬尼烏斯，「首領希望您能夠立即帶領您的軍隊，加入我們馬克曼尼人的大軍，共同對抗克拉蘇。」

  萬尼烏斯皺起眉，懷疑的看著馬克曼尼人：「你們打算怎麼做？」

  「聚集全部兵力，和克拉蘇展開決戰。」使節斬釘截鐵的宣布道。

  擦……

  萬尼烏斯皺著眉，抓抓頭髮：「我拒絕——這跟說好的不一樣。」

  馬克曼尼使者懷疑的挑起眉毛：「你指什麼？」

  「當初，你們和卡狄人，和我約定的，我不能藉助任何被我自己征服的部族之外的力量——如果我加入你們，領導你們戰勝了克拉蘇，那麼就是違背約定了。」萬尼烏斯一臉的正氣凜然。

  「你領導我們？」馬克曼尼人頓時怒吼起來，「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雖然輸了一仗，但是我們仍有四萬多戰士。而你呢，一萬不到！」

  「如果人多就能打贏，那麼此時凱撒應該只是高盧的一捧枯骨；如果人多就能打贏，那麼條頓和辛布里就不會淪為次等的部族；如果人多就能打贏，那麼我根本就不會嘗試成為日耳曼諸部族之王。」

  說著，萬尼烏斯淡淡一笑：「我知道怎麼戰勝克拉蘇，我也知道怎麼能讓你們在和克拉蘇的戰爭中儘可能的少死人，但是你們不知道——甚至，你們只知道集合起所有人，去和克拉蘇玩命。」

  「我們會贏的！」馬克曼尼使節憤怒的反駁。

  萬尼烏斯攤開手：「如果我同意你的說法，那麼我現在應該在和阿累夷人作戰。可實際上我在這，等著你們失敗後去解決克拉蘇。」

  這種說法足夠明顯，以至於馬克曼尼使者都露出了顯而易見的敵意——事實上，萬尼烏斯認為，如果不是對方的身邊全是自己的小弟，很可能對方已經揮動戰斧撲上來了。

  「你在等著我們馬克曼尼人消耗掉克拉蘇的力量，等我們都流盡鮮血之後，再撿便宜？」

  「你會有這種想法，我就太傷心了。」說著，萬尼烏斯嘆了口氣，擺了擺手，「如果不是你們馬克曼尼人自信能夠對付克拉蘇，甚至自信在對付克拉蘇之後仍有餘力去征服其它部族，我又何必跟你們訂下那種奇怪的約定呢？」

  不給使節反駁的機會，萬尼烏斯接著說：「如果不是和你們訂下那種奇怪的約定，我本來可以集合諸部族的力量作戰，這樣在我指揮下的將是至少七萬精兵，何至於我現在帶著本部不足一萬人的兵力跑過來呢？」…。

  「而既然我已經答應了和你們的約定，自然不能違反。所以我也只能帶著軍隊等在後面，等到你們失敗了再採取行動——否則，我難道不知道人多力量大？我難道不知道和四萬馬克曼尼人一起和克拉蘇作戰可以承受更小的損失？」

  萬尼烏斯的辯解聽起來好像是真的——於是馬克曼尼人的怒火就像來的時候一樣迅速的消失掉了。

  使節懷疑的皺著眉：「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馬克曼尼人敗了，你這點人有信心打敗羅馬人？」

  萬尼烏斯攤開雙手，淡淡一笑：「你看我象是會帶著自己最後的弟兄前來送命的人嗎？」

  「你會怎麼打？」萬尼烏斯鎮定自若的態度讓使節也不免對他能夠戰勝克拉蘇產生了一些信心，進而向萬尼烏斯請教起來。

  還能怎麼打？當然是等你們和克拉蘇火拼過後，精疲力盡的時候坐收漁翁之利啊。就算馬克曼尼人再怎麼差勁，四萬人的軍隊，就算不能拼掉克拉蘇一兩萬人，讓克拉蘇的人精疲力盡總是能做到的。

  但是這話一出口，以後馬克曼尼人就不可能成為附屬了，只能成為仇人，還是那種世仇。

  所以，萬尼烏斯諱莫如深的笑了笑：「我說過，我是得到神靈特別喜愛的人——我能用的法子，你們馬克曼尼人，不能用。告訴你也白搭。」

  看到馬克曼尼使節一臉失望的樣子，萬尼烏斯稍微動了那麼一點點惻隱之心。

  而更重要的是，萬尼烏斯突然想到，雖然自己想要藉助馬克曼尼人的血來削弱克拉蘇，但並沒有必要把馬克曼尼人的老幼婦孺也牽扯進去——老幼婦孺除了為克拉蘇提供更多戰利品之外，並沒有別的用處，而對自己來說，那些小毛孩子也許過幾年就會是合格的戰士。

  所以，萬尼烏斯決定給對方一些提點：「不過，我對你們到是有些建議。」

  「什麼建議？」聽到這話，馬克曼尼使節頓時精神一振——儘管並不願意承認對方真的比自己人高一等，但這幾年裡萬尼烏斯所創造的奇蹟卻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說爺們槍訓練方法只是錦上添花，而萬尼烏斯戰球比賽則是娛樂活動的話，那麼農作物增產的諸多辦法，就真的稱得上神跡了——這也使得馬克曼尼人對萬尼烏斯多少有些敬畏，和期待。

  「不要和羅馬人做正面決戰。」這種建議對自己到底好不好，萬尼烏斯想得不是很明白——但確信無疑的是，馬克曼尼人拖延得越長久，對克拉蘇的消耗就越大，而將來馬克曼尼人敗下陣來的時候，自己打敗克拉蘇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小，「將你們的軍隊分散開來，躲藏在樹林裡，封鎖克拉蘇回去羅馬的道路，切斷他從本土獲得補給的途徑——這正是你們最擅長的事情。」

  「同時，將你們在平原里的所有村鎮全部毀棄，不要留下一粒糧食和一頭牛羊。讓老人、女人和孩子帶上所有的牲畜立即向北進入森林。進入森林後離開大道，進入森林深處，在難以前行的密林和沼澤地中隱藏起來，直到戰爭結束。」

  聽到這一連串的命令，馬克曼尼使節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你是認為我們無法正面戰勝克拉蘇？」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老被問這種問題，就算萬尼烏斯的脾氣象他穿越前那麼好，他也會來氣，更何況穿越了這麼多年，萬尼烏斯的脾氣已經越來越接近一個日耳曼人了，「如果我覺得你們能打敗克拉蘇，我還在這呆著幹什麼？如果你覺得你們能打敗克拉蘇，你還和我廢什麼話？」

  突然被萬尼烏斯怒吼，使節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隨後，使節懷疑的表示抗議：「但是，照你的辦法，我們今年的收成就全沒了，牲畜也會損失很多。」

  「如果你們不這麼做，那麼克拉蘇完全可以把他的軍隊分成三部分，每部分兩萬人，分別朝三個方向進軍。而你們只有四萬人，只能看住他兩支部隊——第三支部隊就可以毫無阻礙的洗劫你們所有的村鎮——到時候不止是今年的收成和牲畜，你們的女人和孩子也會成為克拉蘇的戰利品。」

  「哦。」馬克曼尼使節信服的點頭。

  然後，就在萬尼烏斯欣慰的認為對方終於會按照自己的意思把自己的指點完全的交代給馬克曼尼諸部首領的時候，馬克曼尼人突然醒悟過來似的：「不對！你不是認為我們無法戰勝克拉蘇嗎？你的意思是，即便我們按照你的指點去做了，也無法戰勝克拉蘇？」

  「對。」萬尼烏斯認真的點頭：「我從來都不認為你們能戰勝克拉蘇，哪怕是你們完全按照我的指點做也好。我只是幫助你們儘可能的減少損失而已。」

  等到將信將疑的馬克曼尼使節在護衛的擁簇下離開，奧維尼婭才帶著明顯的疑惑開口：「他們會照你說的做嗎？」

  萬尼烏斯聳聳肩：「恐怕不會。不過，那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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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沒存稿，雖然工作忙，但是，今天依舊要雙更。

  所以，如果大家有在看，麻煩抽點時間到書評區踩兩腳，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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