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斷臂舒天豪，妖獸武道蟹

  不知過了多久，水天交接之處，出現了幾個船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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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艘艦隊。

  一艘旗艦，四艘分艦，軍艦上旌旗飄揚，戰鼓兵戈重重陣陣。軍艦上海員各個都體格雄壯，行動之間，雷厲風行，透露出一股彪悍勇武的氣息。

  白羽信天翁一個漂亮的滑翔，如一道白色標槍，準確地投向旗艦上的一處房間。

  這是船長室。

  一位中年男人，正在書桌前查看著海圖，忽然聽到動靜，側頭一看。

  信天翁靈巧至極地穿過圓形的窗戶，落到特意為它準備的支架上。

  「有軍中密信？」中年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光，走到信天翁的面前，接過後者吐出來的竹筒。

  打開竹筒，展開書信。

  半晌後，這位中年男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驚奇和欣慰之色。

  「楚雲，你不愧是我的兒子。第一次殺敵，居然能做到如此程度，實在是驚艷至極！好，好得很。」

  這位中年男子，正是舒家島島主舒天豪。

  他穿著一身樸素的衣裳，身材魁梧，屹立如山。眼神深邃，氣勢沉穩。雙鬢已經斑白，最為惹人注意的，卻是他的左袖。空空蕩蕩，隨風飄揚。

  他已失去了左臂，唯剩下右臂。

  獨臂，滄桑。

  「不是我不顧及你的感受，而是玉不琢不成器啊，楚雲，總有一天你會理解義父我的。舒大、舒二就是被寵溺壞了，舒家島交給他們只怕要沒落。你雖然是我的義子，不過我從來都把你當做親生兒女對待。好好成長，茁壯成長，你在我心中是最為滿意的繼承人選。」

  舒天豪鄭重地將書信收好，他面容平靜，心中卻是激盪。

  楚雲的表現，讓他感到分外欣慰和驚喜。沒有辜負他一直以來，暗中的關照，心血的傾注。

  望子成龍，是父母心中自然而然的期盼。

  楚雲沒有讓舒天豪失望，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超出了後者的料想。

  正感懷著，就在這時，忽然有人稟告：「報——！前方忽然出現一股海盜，勢力未名。」

  舒天豪眼神一凝，眼中電芒一閃，冷笑一聲：「居然敢逡巡在我舒家島的海域，膽子不小。揚帆起航，全軍備戰！」

  「報——！已探查出海盜身份，對方升著黑狼血睛旗，是殘狼海盜團！」不多時，又有軍情稟告上來。

  「殘狼？哼！真以為我舒天豪老了嗎？吹響號角，戰鬥！」隨著舒天豪低吼一聲，旗艦一馬當先，向海盜團衝殺而去。四艘分艦，則緊縮其後，戰意橫空，殺氣騰騰。

  一場激烈的海戰，打響了……

  同時，鹽場莊園迎來了一位魁梧的男子。

  這個男子體格彪悍，人高馬大，美中不足的卻是他的腦袋，比常人要大一號。原本軒梧雄壯的氣質，因此被影響，顯得有些怪異。

  正是武大頭。

  「你去稟告紅槍百夫長，就說武大頭拜訪。」他瓮聲瓮氣地對值守大門的莊園僕從道。

  僕從並不認識他，盯著他的大頭看了一陣，這才道：「我家紅槍莊主不在莊內，壯漢你稍待，待我稟告楚雲少爺去。」

  「好。」

  武大頭也不擅闖，立在門口，心中卻在暗自打氣：「人們常說舒夫人如何刻薄，對待楚雲少爺如何的惡毒。唉，果真是流言可畏啊，舒夫人哪有他們說得那麼壞？楚雲少爺少不更事，性格倔強，但是和島主、島主夫人卻是一家人。我大頭雖然是個外人，但是此事涉及到島主，為報島主的救命之恩，我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促成此事！」

  他性格耿直，一根筋，此時已經被舒夫人迷惑。也不想想這諸星群島上有一句流傳甚廣的古老諺語，叫做——無風不起浪。

  「楚雲少爺，叫你過去呢。」片刻後，奴僕回來將武大頭接引到演武場。

  演武場不大，但是刀槍斧鉞十八般兵器俱全。武大頭也曾經來過，演武場周圍是一圈青石假山，他雖然被阻礙了視線，但在老遠就聽見一個少年特有的嗓音。。

  「小丹火，射！」

  「火蓮護甲，起。」

  「縱躍術，跳到左邊的青石上。」

  ……

  聲音清脆響亮，朝氣蓬勃，字正腔圓。卻又透出一股沉穩果斷的氣息，武大頭聽在耳里，就覺得心中不自覺地舒坦。

  這聲音，讓他想起島主舒天豪，頓時更增添此行的決心。

  「我雖然和楚雲少爺接觸得很少，但是為了島主，做這些事情是應該的。」

  想到這裡，他的步伐下意識地加快，轉過拐角，他只覺得眼前一亮。

  「好一個少年郎！」

  只見演武場中央，一位清秀少年，衣衫樸素，白面紅唇，身姿筆挺。他雙臂環抱在胸，張口一道道命令。

  在他的面前，是一頭雪白的火狐。不住地地騰挪跳躍，發動小丹火、縱躍術、火蓮護甲三種基礎道法。靈秀而又神駿。

  「啊，楚雲少爺到底是長大了。」武大頭在心中感慨一聲，他大楚雲十歲，平常時忠於職守，也很少看見楚雲。

  如今一看，忽然覺得楚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和他印象中，那位沉默寡言，總是靜立在一旁的抑鬱少年，完全不符合了。

  變得自信，沉穩，有魄力，給人希望。

  楚雲是島主的義子，能有這樣的轉變，武大頭心中也覺得高興、開心。

  他走入演武場，剛想開口，說明來意。這時楚雲已經轉過頭，看向他，首先開口道：「是大頭啊，你的妖獸隨身帶著了麼？」

  「啊，帶、帶著了。」楚雲隨意淡然的語氣，讓武大頭一愣，也有些不舒服。

  「大頭」這樣的稱呼，一般只有島主如此稱呼他。他身為舒家城守將，就是舒夫人也得敬稱他為武將軍。如今卻被一位13歲的少年，稱呼「大頭」。

  楚雲淡淡一笑，不待他說話，又繼續道：「老爹常說，我家的大頭，最是忠心耿直。把舒家城交給他來防守，我即使在外巡海，也覺得很放心。」

  楚雲口中的「老爹」，自然便是指他的義父舒天豪。

  武大頭聞言，立時渾身一顫，心中頓時充斥著喜悅和感動。他就像一個突然當面接受到讚賞的害羞孩子，聲音顫抖，臉色微紅，結結巴巴地道：「這，這島主說這話，真是讓我大頭慚愧、慚愧啊。」

  楚雲眉頭一揚：「有什麼慚愧的？難道我老爹說得不對？我也認為很對的嘛！大頭你這些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值得讚賞。」

  「不不不，島主怎麼會有不對的地方呢。屬下，屬下……」武大頭神情有些慌亂，眼睛連眨，已經對楚雲自稱「屬下」了。

  「嗯。」楚雲點點頭，重生的他身上獨有的氣質，已經超越了他這個年齡層次。讓武大頭不自覺地就忽略掉他的真實年齡。

  「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呢。你的妖獸帶了沒啊？」楚雲皺起眉頭。

  武大頭忙道：「帶了，帶了。」

  「這就好。」楚雲一拍手，「我正好缺少陪練，你的妖獸武道蟹，應該有56年的修為了？你喚它出來，用水彈道法，攻擊我的妖獸。記住聽我的命令，什麼時候叫停，你才可以停手，明白嗎？」

  「明，明白。」武大頭一陣眨眼，從懷中掏出一隻仙囊。黑黝黝的皮面，紅色的繩扣，明顯是軍中的格調。

  他打開仙囊口袋，頓時一道火紅色的光，飛射而出。落在地上，化成一頭耕牛大小的大海蟹。

  這頭大海蟹，全身火紅色，背甲上有一個天然的黑色紋路，描繪出一個「武」字。一雙大螯，如巨型剪刀，能輕易間絞碎鋼鐵。

  盤踞在演武場上，如磐石一般，帶著牢不可破的氣勢。

  正是武大頭的妖獸——武道蟹。

  「大頭，水彈每隔10息發射一次。」楚雲囑咐著。

  「好。」武大頭一口答應下來。本來他此次來，就擔負著指導楚雲戰鬥的任務。現在楚雲自己要求訓練，他決定先靜觀其變。若是效果不好，再用自己的方法也不遲。

  然而，隨著訓練進行不到一刻鐘，武大頭心中的疑慮就土崩瓦解，轟然消散!

  他被天狐的絕高悟性，驚呆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成長速度如此之快的妖獸。

  水彈的發射頻率，幾乎每一刻鐘，都在改變提升。

  從10息一次，到8息，到5息，再到1息一次。剛開始只是熟悉這種訓練方式，因此提高的程度還不大。但是到了後來，提升幅度越來越大，而那隻變異的火狐居然仍舊遊刃有餘！

  這是什麼樣的資質？幾乎可以記載在史冊上的，若是公布出來，將會引發轟動。

  不過遺憾吶，這只是一頭變異的妖獸啊！

  武大頭驚嘆之餘，也在可惜。變異的妖獸，註定活不長久。

  好半天之後，楚雲終於叫停。天狐氣喘吁吁，顯然已經累了。不過在看到楚雲拿出香噴噴的蛋殼時，它立馬精神陡振。小嘴張合之間，將蛋殼咬得咔崩作響。

  武大頭趁此機會，將懷中裝載著固本丹的丹瓶，拿了出來。並說明來意。

  「哦，舒夫人送我的固本丹？」楚雲眼中光芒一閃，發出意味莫名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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