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一劍沖地

  一劍沖天剛要說話，忽然被風蕭蕭搶先一步道：「如果你要給我說什麼『進攻是最強的防守』，那我鄙視你！」

  一劍沖天被一句話給嗆了回來，他的確是準備拿這句話當作開頭。而他的表情也是顯而易見的告訴風蕭蕭，風蕭蕭這一句話是正中要害了。

  風蕭蕭一臉得意，流月也是暗中偷笑。一劍沖天略遲疑了一下後道：「嗯，我不說那句，但我絕對還是那個意思，既然你都理解，我就不用廢話了！」

  風蕭蕭道：「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現在應該和你一起去進行最強的防守？」

  一劍沖天反問他道：「難道不應該嗎？」

  

  風蕭蕭躊躇，問流月道：「你覺得呢？」

  流月道：「我覺得最近真的是很空虛，很寂寞，很無聊！的確是到了找些事乾的時候了！」

  一劍沖天非常會心地笑了一下，風蕭蕭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人賣了一樣。他望著流月道：「你剛才告訴飛雲說你要考慮，這麼快就考慮好了？」

  一劍沖天笑道：「我也是這麼答覆他的，雖然主意已定，那也要看看局勢啊！所以話還是不要說得太滿的好！」

  這回輪到流月會心地一笑了。風蕭蕭覺得自己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

  流月道：「你和阿風應該算是現在江湖上最大牌的兩個中立高手了，飛雲拉完了你倆，還要……」

  一劍沖天打斷他道：「還有一個人！」

  流月驚道：「誰？」

  風蕭蕭也道：「無痕嗎？他不能算，他就算是你啊！」

  一劍沖天道：「當然不是他，是我從哪裡來！」

  風蕭蕭和流月忽然一起倒吸涼氣，一劍沖天奇怪道：「你們怎麼了！」

  風蕭蕭道：「你是說飛雲還要去找我從哪裡來！」

  一劍沖天道：「他的確和我提到了這個意思，現在兩人說不定已經坐在一起了！」

  風蕭蕭想到了一個成語：自投羅網！流月也想到了一個成語：引狼入室。

  我從哪裡來他們可就是以消滅飛龍山莊為目的啊！飛雲現在自己上門去求助，不是自己送上門去是什麼！我從哪裡來，他會怎麼利用這個自動掉到嘴裡的餡餅呢？

  一劍沖天看出兩人神色有異，再度急切地追問：「出什麼事了？」

  風蕭蕭緩緩地道：「我們倆剛剛發現了一個驚天的大陰謀！」風蕭蕭特意強調了「驚天」兩個字。

  一劍沖天用目光代替嘴來發問。

  風蕭蕭極享受地對流月道：「你來說！」

  流月白了他一眼，這傢伙居然利用自己來填補他的虛榮。流月腦中浮現中港台片中，犯罪分子氣焰囂張地對審訊人員說：「這是我的律師，有什麼問題和他談！」

  心中雖有不滿，但此時一劍沖天渴求的目光已經望向自己，流月覺得自己不應該和風蕭蕭一般見識，於是張口把一劍東來的計劃又復敘了一遍。剛剛聽風蕭蕭分析過，記憶還算猶新。

  風蕭蕭坐在一旁假模假式地玩起了茶道，仿若未聞。但每當流月說得有一點遺漏或是偏差時，他都會及時地糾正。但在一劍沖天耳里，他是在風蕭蕭的無數次打斷中聽完了事件的全過程。他波瀾不驚的表情下流露出對風蕭蕭的憤怒。

  風蕭蕭依舊是一臉得色。

  流月此時連幹了三杯涼茶，正在倒第四杯。

  一劍沖天平息了一下怒火，開始思考，一邊想一邊道：「看不出釋手洗還真有魄力，想得出這樣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計劃！看來這個江湖除了我還是有很多有才幹的人！」

  流月的第四杯茶直接噴了出去，風蕭蕭卻早就已經習慣了一劍沖天這樣的表現。此時的一劍沖天居然非常憨厚地笑了笑。

  他繼續道：「這事是一劍東來和飛龍山莊的恩怨了，我是不會幹涉的，你們要怎麼做你們自己看著辦。總之這次驚風那伙人，我是搞定了！你們也一起來！就把你和驚風的恩怨一次性來個了斷嘛！」一劍沖天最後一句是衝著風蕭蕭來的，他覺得風蕭蕭的意志似乎還不夠堅定。

  末了又道：「上次被埋伏的時候，奪寶奇謀好像也來參與了啊？嗯！看看這次要不要順便把他也擺平了！」

  驚風、奪寶奇謀，這都是江湖上超一流的高手了，但在一劍沖天口中說來輕鬆之極，似乎只要他下定了決定，收拾這些人就像拈死螞蟻一樣容易。一劍沖天當然是真才實料的，但也不至於揮一揮衣袖就把這麼多牛b的高手都抹乾淨？這難道就是一名高手應有的自信？風蕭蕭默默地想著。不過這個自信，好像有點過分了？在結合一劍沖天的毛病，很顯然，這不是自信，而是自大。

  流月此時道：「說起奪寶奇謀，不知道這次他會站在哪邊呢？」

  一劍沖天道：「這人也真是奇怪，鼎鼎有名的高手，堂堂一幫之主，還是金錢幫這樣的大幫，怎麼一直弄得像是飛龍山莊的下屬一樣！」一劍沖天的口氣里毫不掩飾對奪寶奇謀的鄙夷。

  風蕭蕭道：「奪寶奇謀就看他站哪邊，如果是飛雲這邊就先放他一馬，如果是驚風那邊就順手拿下怎麼樣？」

  流月和一劍沖天點頭。千里之外的奪寶奇謀如果知道風蕭蕭他們把他當作一團廢紙一樣隨便就決定了他的命運，還在他的名字前面加上了「順便」、「隨手」等毫不重視的形容，不知會做何感想。

  風蕭蕭又提出問題：「飛雲這邊都忙活上了，驚風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他既然蓄意已久，對這一天應該是早有準備的？」

  一劍沖天道：「他一直以來的積攢就是準備，現在就是實力上的硬碰硬！飛雲現在是明顯的實力不濟，才不得不低聲下氣地求人。飛龍山莊『風花雪月』四大高手，一個已經離幫，餘下三個里有兩個一起叛變，光這就足夠震動了。浪翻那三個你們又說是釋手洗那邊的，風雨飄搖、毒陽子已經明確是驚風那邊，剩下的高手已經沒幾個了，就這幾個，本身已經不是『天殺』那邊高手的對手，而飛雲還不知道這幾人是不是足夠自己信任。嘖嘖嘖！這形式，真是太不利了！」。

  一劍沖天替飛雲連連感嘆。流月臉上也露出悲哀的神色，飛龍山莊當初就是飛雲加上他們四人一手建立起來的，說沒感情那絕對是假的。誰知道到了今時今日，居然會落得這翻田地。這難道就是物極必衰的道理嗎？飛雲現在的處境，可以用眾判親離來形容，但這卻並不是他的錯，如果說有，也只能怪他看錯了人。

  一劍沖天忽然起身道：「這事就這樣！咱們再聯繫，無痕那邊我和他說就行了，逍遙他們如果也想做點什麼的話也不妨招呼一下，畢竟人多力量大嘛！」一劍沖天說著，哈哈一笑道：「我閃了！」

  說罷，一劍沖天縱身就朝窗外竄去。第一高手，就是有不走樓梯的嗜好。

  就在他半截身子已經竄到窗外時，風蕭蕭的一條右臂突然閃電般的伸出。並沒有太多的動作，只是搭到了窗檻上，向外看起了風景。

  窗檻上多了風蕭蕭一條胳膊，等於一下子就高出了一截。而一劍沖天的腳背，正巧就勾在了風蕭蕭的右臂上。是兩個腳背一起，可見一劍沖天這一竄的動作有多少標準，兩條的腿的高度都是完全一樣的。

  一股大力從一劍沖天的腳背上傳來，風蕭蕭咬牙堅持。不僅堅持，為了防止一劍沖天應變神速，風蕭蕭還將手臂略微向上抬了一抬。

  這一抬已是多餘，因為一劍沖天的腳背已經離開了他的手臂。筆直凌空的一劍沖天，突然一個標準的單槓大環繞動作，直朝下盪去。只不過，運動員用手抓單槓，而他，是用腳在勾單槓，而且，他的腳已經離開了「單槓」。

  一聲巨響，風蕭蕭幾乎感覺整個茶樓都受到了震動。江湖第一高手一劍沖天，此時頭下腳上，和風蕭蕭的茶樓一個非常親密的接觸。而且由於他飛出的動作實在筆直，此時的接觸也是盡了他身體的最大可能面積。

  接觸的一瞬間似乎有了一個小小的停頓，但一劍沖天立刻受到茶樓給他的彈力。他那筆直的造型已經不復存在，一劍沖天四肢扭曲，像是一個破爛的風箏。

  而這一彈，也讓風蕭蕭的計劃發生了偏漏。他顯然是動畫片看多了，以為一劍沖天這一撞後會帖在牆上，然後再慢慢悠悠地滑下。哪知真實的一幕根本不是這樣，由於這一彈發生的位移，風蕭蕭抓向他腳腕的手卻抓在了他的腳上。但風蕭蕭心頭還是一喜，到底還是抓住了。

  但隨即感覺手上的力量越來越輕，風蕭蕭正感奇怪，卻看到一劍沖天與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但他還沒有來及越來越小，就已經摔到了街道上。

  風蕭蕭的手上，此時抓著一劍沖天右腳上的靴子。

  風蕭蕭本來是想讓一劍沖天表演一個倒掛金鐘，順便讓他因為自己的相救而感恩帶德。可嘆人算不如天算，還是出了此意外。

  流月大驚失色地移駕窗前。風蕭蕭剛才的胳膊一伸實在巧妙，外人看來就像是一劍沖天飛出去了，風蕭蕭跟著趴到窗上看似的。誰也想不到他這一伸竟然後發先至，讓自己的胳膊在一劍沖天的雙腳出窗前的一剎那攔了上去。

  一劍沖天此時摔在街上不知死活。流月大叫著：「怎麼了」。

  風蕭蕭聳聳了肩，一臉無奈道：「一劍沖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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