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老婆」「老公」
2024-05-06 17:54:44
作者: 蜂蜜加冰
夜空的煙火在時間越過零點之後仍舊還有,真正新春的熱鬧是會持續至深夜的。
但大年初一還得按習俗去燒頭香,所以守歲反而意思到了即可。
所以《春晚》結束後,兩家人便散去休息。
溫煜幫著收拾了餐桌殘局後洗漱完回到臥室時,符橙雀竟也沒睡,坐在床上,手肘支在床沿上托著腮幫子,敞了窗戶看外頭繽紛的夜景,頗為入神。
那焰火未消,間歇綻放,「砰砰」的一聲一聲,少女臉上也隨著光影一收一放而明滅變化著。
她的面前,兩串小燈籠組成的彎彎的橋也泛著紅光搖曳,暖意憑空而來,消解幾分冷冽。
溫煜拉開窗戶想叫,話到嗓子眼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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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盯著小女友看了好一會兒,見她仍舊沒有反應,只好出聲:
「你看啥呢?還不睡?」
「呀!」
窗外頭的少女被這突然一聲嚇得往後一倒,手也抓了窗簾遮擋,待反應過來才瞪著眼睛氣呼呼道:「你這個人怎麼沒有聲音的啊!」
溫煜好笑的拍一拍窗沿,「窗戶我都拉開了,你也沒聽見啊。」
那頭的少女恍然,「是哦!」她吸了吸鼻子,嘿嘿笑一聲:「哎呀,我在看煙花呢……就覺得這樓上看和樓下的不太一樣。」她說話時候,白氣團一攏一攏的逸散。
溫煜咂咂嘴,「確實,畢竟你去年沒看。」
他其實還有半句話沒說:或者講,看風景的心情已全然不同。
曾經的年關里,溫煜這頭的窗戶多半也是不開的。
而那些時光,剛好是能夠讀懂對窗和煙花的年紀。
符橙雀似乎沒有細想,只是點著頭讚許說:「就是,姥姥那邊沒這麼多。」
她頓了一頓,眸子望向溫煜,忽而又道:「而且,你也還沒睡叻,我在等你呢。」
嘶!
情話來得好突然,溫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那兩窗之間的小紅燈籠晃了晃,符橙雀掃過去一眼,揚起臉來就把話題換了:
「明天我們是要去普華寺吧?」
「……」
少女狡黠的笑著,「是不是呀?」
溫煜在書桌前坐下,學著符橙雀此前看景色的姿勢拿手支臉,嘆著氣回答:「是哦,還得早點起。」
符橙雀眼睛亮了一下,「小煜,普華寺的靈不靈呀?」
「我哪知道。」
「你去年不是去了麼,沒許個願嗎?」符橙雀說著有些興奮起來,雙手張開作巨大狀,「那上頭好大好大的許願樹!」
溫煜愣了一下。
牌牌,他還真掛過。
只是他自己覺得,筆下寫得那句算不得願望,可倘若神明真的能夠直抵心中,那麼他寫下「昨日一夢暫別,今朝風月又遇」時心中所念的,大約是完成了的。
沉吟片刻,溫煜笑著點點頭,「也許……還真有點靈。」
「真的呀!那我今年要許願!」
瞅著少女一臉喜滋滋的模樣,溫煜就忍不住揶揄:「你堂堂女帝,也要借佛門的光了是吧?」
符橙雀從床上支棱起來,挺直了腰板雙手叉住,昂頭挺胸:「咋滴!」
又道:「虱子多了身不癢,我去年就借過了,今年再借點,以後一併還啦!」
溫煜「嚯」了一聲,笑道:「你還不起咋辦?到時候人找你麻煩。」
少女叉腰的手慢吞吞放下,眼睛四處望望,突然又叉了回去,目光盯住溫煜,哈哈笑著低聲嚷道:
「軍師,上!咬他們呀!」
「好膽!」
「哈哈哈……」
壓著聲音笑一陣,兩人聲音低了一些。
璀璨的煙花既盛放於夜空,也開在窗玻璃上,兩邊皆是如此,很漂亮。
外頭冷風忽起一陣,吹得符橙雀「啊呀」的輕呼一聲,「顫巍巍」的伏了身子去闔上一點窗。
窗縫小了,人不冷了,她又嘚瑟起來。
吐一口白氣,正打算說點什麼,目光一瞄,瞧見對面少年的模樣卻止住聲。
那面窗框圈出了少年的半身,他歪著腦袋看景色的樣子有些好看,可臉上儘是紅紅的燈籠的光又有些有趣,而嘴角勾出一道細微的弧,少女目光盯住——
他在笑叻。
儘管天氣凜冽,可那笑容洋溢著暖意。
符橙雀心中登時喜滋滋起來。
就是這樣呀!
就是這樣的,就如她今晚對著天空,對著自己定下的那個目標一樣,她就是想要看到溫煜的笑臉,要很多,要更多!
「小煜呀。」
女孩忽而出聲。
「嗯?」
「其實我剛剛就許了願望。」
「什麼時候?」
「樓下。」
「放煙花那會兒?」
「對。」
「什麼願?」
符橙雀笑容燦爛起來,小臉煞是嬌俏,她憨聲道:「不可以說呀。願望不可以說的,如果實現了,你會很開心的。」
溫煜指了指自己,「和我有關?」
符橙雀點點頭。
溫煜笑了笑,也道:「很巧,我也許了一個願望。」
「也剛剛?」
「對的,而且,和你有關,和我們有關。」他道。
對窗的少女眨著眼睛,半晌,莞爾一笑。
她沒再追問,溫煜也沒繼續說,眼前飄落的白色的結晶同時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下雪了呀!」
「嚯,這雪花真大啊。今年可真冷。」
「哈哈哈,下的好哇!小煜,要是過幾天雪再大一點,叫小瓜她們來打雪仗玩好不好?」
「可以!天時地利與人和,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此時不黃袍加身更待何時?」
「你!你居然不跟我一邊!你才說過愛我!」
「這……君有召,某必勤王!」
「哇,什麼牆頭草!」
「哈哈哈……」
屋外風起,簌簌雪落。
大年初一的雪來得很合適。
煙花和春節的漂亮和熱鬧仍舊如前年,但青梅和竹馬啟開不舍闔上的窗戶卻和此前截然不同。
一年年年年如是,一秒秒秒秒不同。
念著明天,也——
盼著未來。
……
大年初一之後再未下過雪,整個江城都在化雪。
雪融時溫度很低,北面的風掠過長江,夾雜水汽拂面,冷冽刺骨,稍稍一吹就能把人的臉凍得發白。
可貓貓坂本不怕,它蹲在窗台低頭望著樓下的動靜——
大年初五,上午,舅舅一家子登門拜年。
姥姥一併來,這是春節前就說好的,也是老人家執意的。
符橙雀原本還有些擔心姥姥的身體,可當她和溫煜迎接時聽見老人家叫嚷她的名字,以及一邊快步靠近一邊昂著頭中氣十足的罵某個中年老男人「當真不曉事,接什麼接,用得著接嗎?害你們挨凍!」後,這份擔憂也伴一聲開開心心的「姥姥呀」煙消雲散了。
天雖寒,可老人家紅光滿面,氣色極佳……
罵人還特凶。
拜年的流程早已熟稔,進門、說些喜慶話、紅包來回一遞,大家都更加開心。
老人家的到來讓溫符二家瞬間又熱鬧起來。
不光是兩邊的父母們忙裡忙外的準備十幾個人的午飯,軍師女帝也全程陪著老祖宗聊天,老人家想要啥給啥,想問啥問啥,知無不答。吃飯時,持筷左右照顧。軍師夾菜,女帝便笑容滿面的喊姥姥吃;女帝添水,軍師也應著一些姥姥的話。
兩人哄著老人,父母們照顧著大人孩子。
總之……
老少開心,賓客盡歡!
非常團圓!
這頓午飯,是三個家庭的大型合家歡。
飯後眾人聚集閒談不久,各自散開。兩家父母們廚房洗碗收拾,舅舅則帶著家人孩子去附近逛街,符家客廳獨留姥姥和陪同的溫煜、符橙雀兩人。
老人家是有一些話要說的,大家似乎都知道。
串門的奶牛貓一步一步扭動著逐漸滾圓的身軀優雅走到老人腳邊,明明見得不多,卻似乎很熟絡蹭了蹭姥姥褲腳,仰頭輕輕「喵嗚」一聲。
姥姥低頭瞧著坂本,慈眉善目的笑道:「噢喲,這貓,養得可真真好,回頭生崽了送一隻來抓耗子。」
一旁的符橙雀哈哈大笑,「姥姥呀,公的!」接著用兩指做了一個剪刀的動作,「而且早就噶啦!」
姥姥瞪大眼睛,「生不了?」
「生不了!」
「怪可惜的。」老人家嘆一聲,「沒個崽,也沒個伴兒,誒,怪可憐的。」
這一聲嘆息不輕也不重,那呼出的白霧團,瞬息出現又馬上逸散。
老人隨即也沒了話語,看著貓貓從她身旁離開跳到陽台去,蹲在那兒向樓下張望,也不知道看些什麼東西。姥姥也順勢看著白亮的天空,沉默不言。
歡樂的氣氛陡然一變,符橙雀急了。
她拿眼神去瞄溫煜,指望能言善辯的軍師能說點什麼喜慶場面話,好讓姥姥不囿於回憶里。
可溫煜還沒想出什麼合適的話,老人家倒是先一步回過神。
她和藹的笑一笑,左右看看兩人,目光定在符橙雀的脖頸處,緩聲問道:「巧兒啊,墜子……你們都戴著呢?」
「戴著叻、戴著叻!」符橙雀點頭應著,趕忙把墜子拽了出來。
姥姥又去看溫煜。
溫煜也一邊說著「沒摘下來過,洗澡都戴著」一邊提溜出來。
玉墜子光亮如新,左右仍是一對。
見物什都好好的戴在兩人身上,老人面上的笑容更盛。她左右摸一摸,又小心翼翼的塞回衣領里,拍一拍壓好,做完才放心的重新搭上自己的拐杖。
陽台處的貓貓躍到地板,扭著身子躺下,尾巴悠悠擺動,無憂無慮的樣子。
姥姥的視線再度被吸引,但這次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轉頭喊:「巧兒、小煜。」
兩人望著她。
姥姥問:「你們談得可順利著沒?吵過架麼?」
符橙雀望一望小竹馬,臉上微微赧紅,輕輕搖頭。
溫煜輕笑一聲,應道:「姥姥,順著呢,吵架倒是沒有。」
另一頭的少女一聽這話,又跳起來告狀:「不對,溫煜他老欺負我!」
溫煜大笑反問:「我咋欺負你了?」
問的好突然,少女最近腦子裡都是節日的幸福時光,這一問讓她一時根本想不起哪裡被欺負,只能支支吾吾哼唧:「就就……就有……就是……嘴上欺負我,鬥嘴都是他贏!」
姥姥心明眼亮,見此情形反而愈發舒悅地笑起來:「吵兩句也沒事兒,一輩子那麼長,哪裡事事順心遂意,吵兩句沒事兒。但可記著,有好事得先記掛著人,只要胳膊肘莫朝外,心總是齊的。」
老人家睨向外孫女,姑娘吃了視線,嘿嘿一笑。
姥姥頓一頓,又道:「……其實說長也不長,這一晃眼,你們也大了。巧兒媽我記著還丁點大呢,泥巴地上跑,覺著也就昨天的事,可仔細看看,巧兒……還有小煜你都到了嫁娶的年紀了。誒。」
嫁娶,一個不管是對於符橙雀還是溫煜而言都有些臉熱的詞彙。
而毫無疑問——
嫁的人是符橙雀,娶的人是溫煜。
少年的目光越過老人的身體阻擋,瞧向了自己的小女友,那邊的少女意識到這份注視也看過來。
溫煜沖她擠擠眼睛,以口型複述道:「嫁娶」。
符橙雀面紅耳赤的對他皺一皺鼻子。
居中的老人家調整了一下拐杖的位置,杖尖輕輕戳一下地面,發出「哚」地一聲,暫停二人的眼神交流。
姥姥再度左右看看,收了目光,道:「你們爸媽的態度姥姥心裡門兒清,同他們去問,他們也只說得問問你們,真真是沒譜的家長。也好,姥姥今天問清楚,後面才好作打算。」
老人家停了一停,置開拐杖,拉著兩人到她跟前蹲下,再將二人的手疊在一起,手心相對,十指虛扣:
「巧兒啊。」
「啊?」
「還有小煜。」
「姥姥。」
「姥姥問你們,你們需得認認真真的回答姥姥,」老人臉上的褶皺緊了一些,略帶銳利的目光在面前的少年少女臉上轉了兩遍,凝聲問:「時間先不談,你們兩個可願意把親談定,把婚訂下?」
……
訂婚。
當從和溫煜成為情侶的那一天起,符橙雀不是沒有想過這個事情,甚至於,偶爾會幻想。
可當姥姥將這事情真問出來,這事推至眼前,她心中的情緒又複雜起來。
問「願意不願意」,符橙雀覺得自己不好回答,可她很高興呀,高興的想要蹦躂起來,她的心臟咚咚咚的胡亂的跳動,她想要大喊大叫,到外面快樂的捏雪球四處亂丟,總之——
瘋癲一下!!!
啊!!
訂婚呀!
對於訂婚結婚,她會有一丟丟的怕,但那個人是溫煜的話,她不怕。
和小煜,從青梅竹馬走到親密無間的戀人,再從戀人步上紅毯,談婚論嫁,多好呀!多棒呀!
她想啊,很想很想!
那樣誰都會羨慕的,小瓜會羨慕,靈靈會羨慕,小敏也會羨慕她!還有其他人,天底下的女孩子都會羨慕她的!
小煜超棒,是最好的竹馬,也是最好的男朋友,更是……最好的丈夫。
所以,特別高興!
可是……也慌張啊!
特別慌張!!!
符橙雀感覺這一瞬間心口嘔住,一股緊張噎在那裡,她大氣不敢出,眼睛卻偷偷去看溫煜,看自己的男友——那邊的少年也擰著眉,目光閃動。
他在想什麼呢?
他會想什麼呢?
在認真思考訂婚的意義嗎?或者訂婚以後的生活?
妻子和丈夫……的生活!?
嘿嘿嘿……
啊呀,會覺得她幼稚,她不夠聰敏,總之不夠格成為他的新娘嗎?哇,這樣想的話可得狠狠教訓他一頓叻!
倘若他拒絕……
嘶!
溫煜,我的竹馬呀,你會答應和我訂婚嗎?
——我們兩個,訂婚,好不好呀?
少女又望向自己的男朋友,小臉緊張。
訂婚。
訂婚啊。
這既是最世俗的事情可也是最浪漫的事情了。
也已不知道是溫煜心中何時出現的「計劃」了,是上輩子,亦或者是這輩子的某一個節點,當他和小青梅的平行線重新相交,這事自然而然的就列在了人生籌備里。
他是想和符橙雀訂婚,不——結婚,都很想,很想很想!
他想要看到父母臉上的喜悅的光彩,他們是很喜歡符橙雀的,這個鄰家的姑娘,他們實實在在的念叨了許多年,倘若有朝一日進門,一定皆大歡喜。
他想要小青梅過來,從虛幻的相框裡走到他的現實之中,從遙不可及的對窗邁進他的世界,同他看一個窗戶里的風景。
他更想要看到小青梅穿上婚紗,紅色的,或者純潔的白色,乾脆兩樣都來一遍吧!然後在眾人的目光之中慢慢走向自己,那個時刻,世界唯有他們,也終將只剩下他們!
啊,他最想要符橙雀成為他的妻子!
他等了許多年。
溫煜忽然覺得,他沒什麼可猶豫的。
他抬起頭來。
老人家注意到了少年的動作,她期待地望過去,又問道:「小煜,你先說。可願意?」
溫煜歪頭去看小青梅,少女原本偷瞄他,見他轉臉登時嚇得垂下腦袋,雙頰赤紅愈加清晰可見。
他輕輕一笑,定住心中激盪,再度對上老人家審視的目光,重重點頭:
「姥姥,我想和巧兒訂婚。」
身旁的少女猛然抬頭,眉眼裡光芒閃爍。
姥姥笑著點點頭,又看向外孫女。
符橙雀慌忙低下腦殼殼,可她心臟咚咚咚跳呀,像鼓,猛烈而狂放的敲擊著!她聽到了,清楚而明白的聽見了——
小煜……他答應叻!
他答應了啊!
他答應了!
他願意!
願意!!!
我……
我也!
老人的聲音適時出現,「巧兒,你呢。」
少女抬了抬眸子,瞄一眼小男友,又看看姥姥,腦袋輕輕一點;「嗯!」
願意呀,很願意!
姥姥的笑聲陡然而起,欣慰之中頗有些激動。
她一面絮叨著「我就說可以我就說可以。真真登對,就該是一對夫妻!」,一面又說「這事得安排了,但也急不得你們還小。等下我同你們爸媽說說去,你們莫管,姥姥來操辦……誒!現在就去!」
說著,急惶惶起身離開。
前面才說大,這會兒又說小,可女帝軍師在老祖宗面前能說什麼?
還不都得應下。
開心的應下!
二人一邊小心著老人身體跟著一些,一面互相的偷瞧,那原本放著的雙手倒是沒分開,反而從虛扣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乾脆而直接的十指相扣
攥得很緊,並且,越來越緊。
等老人進了廚房,四面再無一個人,溫煜輕輕捏了捏小青梅的手回到客廳,等到她面紅紅的看過來,笑吟吟的小聲喊:
「老婆。」
符橙雀頓時瞪大了眼睛,滿目慌張,手上掙脫不開,人走不掉,只能氣憋憋地道:「瞎喊什麼呀!」
「可以喊了。」
「呸!」
溫煜湊近小青梅的臉,「該你了。」
少女慌張後退一步,「什麼?」
「喊我。」
「不行!」
「為啥?」
「還早!」
「不早了,等好多年了,想提前聽。」
「……」
「叫嘛。」
「……」
「老婆?」
少女睜大眼眸同小男友對視,可旋即又羞得別開臉。
冬日的午後出了太陽,難得有些暖意,她撿來的貓貓趴在地板上曬太陽。廚房裡傳來了一些驚呼,但很快又沉寂,身後溫煜的呼吸淺淺的,卻也能夠聽見,令她安心。
少女繼而望向屋外,只覺得天空澄淨一片,世界溫暖。
小竹馬嘰嘰喳喳,得寸進尺,她心中既欣喜又害羞。想逃卻又逃不掉,一如和竹馬少年發生的一切,都將她和他牢牢的鎖定在一起了。
罷遼,小小的提前一下,也是可以的……
半晌,望著天空的女孩轉了臉,低著頭,她聲如蚊蚋卻又乾脆的呢喃出聲:
「老公呀……」
溫煜的世界,完全明亮了。
他輕笑起來,提聲應道:
「老婆,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