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大智若愚

  嘭嘭嘭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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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道悶響傳來，隨後幾道身影從煙塵中飛出，咚咚咚地落在地上，一動不動。

  阿黒看得仔細，這幾道身影全部是他派來的人，他們全部七竅流血而死，像是被巨力震碎了內臟，就連那兩位武徒也是嘴角流血，神色萎靡，雖然沒有馬上死去，卻也離死不遠。

  「媽的，好疼！」

  煙塵中，賀玄的聲音傳來，隨後他狼狽地從煙塵之中走出，嘴角青了一小塊，一人面對兩位武徒，他大意下也中了對方一拳。

  阿旺此刻驚呆了，像是看見鬼一樣的看著賀玄。

  「怎麼可能！你你......你不是廢材麼？難道，你......」

  賀玄撫摸著下巴，皺眉朝著阿黒走來，懶散的眼神恢復了睿智，如同夜晚的星空一般深邃。

  「對，我又能修煉了。柳城的天才，歸來了！但，你是不可能將這個秘密說出去的。」

  賀玄奪過阿黒手中的匕首，嘴角依舊咧開一抹笑，這笑怎麼看怎麼嗜血。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善報予天？愛恨情仇愁與冤，天道不公何為天。殺殺殺殺殺殺殺！」

  手起刀落，鮮血橫飛，慘叫響徹荒野。賀玄扔掉手中匕首，灑脫離去。

  ……

  夜晚，賀家，賀無敵臉色不怎麼好看：「玄兒呢？」

  「他在房間裡修煉。怎麼了，你黑著一個臉。」蔣夢茹開口。

  「爹，你找我？」修煉剛剛結束的賀玄一打開房門便聽見賀無敵的聲音。

  「恩，玄兒，我找你的確有事情。你過來，我們兩父子出去談談。」

  不多時，屋頂上，兩父子並肩而坐，抬頭望著明月。

  「爹，你有什麼話就說。」賀玄懶散地躺下身看著明月發呆，良久才開口。

  來到這個世界快要一個月了，儘管他很努力地扮演賀玄這個角色，心裡卻總有一份孤寂和落寞。這個世界，無人懂他。他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只不過，這份孤寂和落寞，他從來沒有表示出來。

  「玄兒，最近門市怎麼樣？」賀無敵嘆了口氣，終於是問出了想知道的問題。

  賀玄淡淡一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道：「爹，我們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坐在屋頂聊天了。」

  賀無敵一震，隨後點了點頭。

  賀玄忽然坐起，眼神之中的懶散消失無蹤，一雙黑色眸子深邃得可怕，釋放出陣陣精光。他盯著賀無敵，道：「爹，你覺得現在的我有什麼變化？」

  賀無敵明顯沒有適應賀玄的變化：「現在的你很精明，給人一種看不透的感覺。同方才的懶散隨意有很大的不同。」

  「那父親覺得一個精明的人容易讓人提防，還是一個懶散的人容易讓人提防。」

  「自然是懶散的人。玄兒你的意思是。」賀無敵像是明白了賀玄的用意。

  「爹，你放心。玄兒並不傻，更不會讓你失望。記得很久以前，也是在這屋頂上，玄兒對你說過，天下雖大，卻總有一天會留下我賀家之名，留下我賀玄之名。以前的我是這樣說，現在的我同樣是這樣說。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賀玄黑色的眸子眺望遠方，心似乎已經飛了出去。他話中以前的我，現在的我，只有他自己明白是什麼意思。

  昔日殺神震驚天下，得到殺神傳承的他，豈能讓殺神失望，讓自己失望？

  「玄兒，既然這樣，那門市的事情？」賀無敵此刻同阿旺一樣，越來越覺得看不透賀玄，他自然知道賀玄這幾日的所作所為。

  「爹。我知道門市的情況不容樂觀，而我又大肆揮霍門市的資金，算是雪上添霜，說不定會讓門市垮掉，被其餘兩大家族收購。但，爹，你應該相信我。這樣做自然有我的目的。上次不是說到內奸嗎？這一次，我就要內奸主動現行！也快了。三天後不是洛達叔叔大婚之日嗎？那一日，內奸就會顯形。」賀玄嘴角微笑，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這才是真正的運籌帷幄，比起柳自強高深了不知道多少倍。…。

  「玄兒，不是為父不相信你，是二伯父三伯父，甚至你爺爺他......」

  「爹，我知道你的壓力也不小。但請一定要撐住。這計劃到最後一步了。」

  「好，為父相信你！」賀無敵一笑，拍了拍賀玄的肩膀，欣慰道，「你比以前更加成熟，不像以前那般鋒芒畢露了。很好很好。哈哈。」

  兩父子勾肩搭背，一同仰望明月。同他們一起仰望明月的還有柳自強，不過他並不是有雅興賞月，而是仰頭一聲怒吼！隨後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下神色萎靡的阿黒，他的身體因為憤怒在顫抖。

  「告訴我，怎麼回事？你怎麼成為了這個樣子？你說話，你倒是說話啊！」柳自強像是一頭野獸。

  阿黒只是疲憊虛弱地望著柳自強發出啊啊啊的聲音。他全身鮮血，雙手被活活切斷，一對耳朵也消失不見，顯得猙獰不已。

  「啊啊啊啊你媽啊。你倒是說話啊！」

  柳自強本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一下午都在等阿黒的消息，卻沒想到等回來的是阿黒殘廢的身體。賀玄並沒有殺阿黒，只是斬了他的雙手，割了他的耳朵，當然還有舌頭。他要阿旺活著，給柳自強透露一個信息：他賀玄雖然成為了廢體，身邊卻有高手保護。

  可憐的阿黒現在聽不到也說不出口，只能啊啊啊啊胡亂大吼。惹得柳自強暴躁不已，良久才發現阿黒的舌頭被割掉了。氣得更是大叫。

  「賀玄！沒想到你身邊居然還有隱藏的高手，你不殺他，難道又想要嘲諷我的不自量力！你一個廢材，憑什麼？究竟憑什麼！既然搞不跨你。我就先搞垮你賀家的門市！恭喜你成功的惹怒了我，我現在才發現殺了你也是便宜了你。我要搞垮你們賀家！」

  柳自強還真是氣糊塗了，以至於沒有掂量自己有沒有搞垮賀家的力量，因為他不明白，賀家的存在是柳家有意為之，是想讓賀家同洛家相互制約。不過，他若是明白了，他就不是柳自強。

  ……

  一夜無眠，自從能夠修煉之後賀玄就很少睡覺，一直爭分奪秒地修煉，他不想浪費絲毫時間。就連去門市也是如此，這也是為何他每次去門市都不會耽擱太久的原因，他不是懶，反而很勤奮。懶，不過是他的偽裝而已。他深深明白，就算是天才，不勤奮的話也會被蠢才趕上。勤能補拙，這句話有一定的道理。

  一夜過去，賀玄感覺體內鬥氣變得越加精純，速度雖然沒有多大的增長，卻能感覺鬥氣的量又壓縮了許多。

  內視身體，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交錯穿插了密密麻麻地河流，就像天上的繁星一般密密麻麻。

  「這些經脈有許多似乎是人體隱藏的經脈。可惜上輩子我對人體學沒有多大的研究，不了解人的經脈構造。不然在逆轉經脈的時候或許能夠省去很多的麻煩，節約不少時間。」

  站起身體，看了看窗外，朝陽又升了起來，秋季的朝陽照射在身上溫暖無比。

  「今天是個好日子。先出去吃早餐。」

  修者未進入武師，就必須通過吃飯來補充營養，但一旦進入武師，十天半個月不吃飯都沒有問題，進入斗狂之後，吃飯不吃飯都不重要，體內鬥氣能夠提供全身動力。但未到斗狂之前，賀玄還是只能乖乖地進食。

  吃完飯，他又進入房間修煉，對於他在房間裡面做什麼，蔣夢茹和賀無敵一直隻字未提，但是也難免好奇，無奈賀玄將房間完全密封，原本有紙窗的房門，也被他改成了現代化的木門，就是為了防止父母偷窺。

  「已經下午了嗎？應該去門市打一轉了啊，順便看看路上有沒有美女能夠飽眼福。嘖嘖。」霪盪地想著，他停止修煉，出了賀家。今日，是他計劃的最後一筆，他雖然不是先知，卻胸有成竹，他有九層把握讓內奸在後天自動顯形。要說起無間道，他就算不會，前世看的電影也不少。

  賀家所在的門市，依舊可以用慘澹來形容，賀玄第一次來門市的時候，還有不少人在街道上晃動，但最近每次來門市，都能親自見證遊客越來越少，現在在街道上行走的人大多都是路過的，畢竟要去鬧市，就必須經過這裡。

  「大少爺，你來了。」阿旺同往常一樣準時來到路口迎接賀玄。

  「恩，阿旺，最近生意怎麼樣？」

  「大少爺，我想不用我說，你也能夠看到？這段時間無論是丹藥鋪，商鋪，兵器鋪，或者是酒樓的生意都是慘澹無比。入不敷出，大少爺，照這個樣子，不出三日，我們的老本也就吃完了，不少門市很可能被其餘兩大家族收購走。我賀家的產業將縮水五層以上。這五層的產業至少要十年的奮鬥才能夠重新奪回來。甚至永遠都奪不回來了啊。大少爺，可有想到辦法？從你說囤積藥材到現在，柳城一直沒有出現藥材緊缺的現象。」阿旺看上去很著急的樣子，「大少爺，你真的有辦法起死回生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