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再戰

  第十二個通道，高歡遇上了第二個熟人、風濤。

  風濤身上已經有了幾道傷痕，甚至臉上都多一道長長劍痕，看上去猙獰而兇狠。風濤手上的長刀還在滴血，滿身殺氣，也不知殺了幾個人。

  看到是風濤，高歡放緩腳步。上次風濤和秦恆、朱洪三人對他威脅利誘後，高歡就已經在心中判了此人死刑。能在這裡見面，還真是天從人願。

  風濤雖然討厭，功夫卻紮實的很，他修煉的是夜叉戳魂法。夜叉戳魂法不是單純的武功，而是要以秘法虔誠祈禱，在冥冥中感應一絲夜叉的意念，融合到自己身上。

  夜叉本是地獄道的惡魔，最喜歡凶煞血氣。殺的人越多，殺氣越中，力量越強，心神也會越接近夜叉，修煉到極處，甚至會化身成夜叉，飛天遁地，水火不傷，刀槍難破，術法難傷。要說起來，也是一門極為上乘的秘法。因為能取巧的緣故，在初期更是進步飛快。

  現在的風濤狀如瘋魔，神智有些失常，可力量隱隱間已經突破三階的限制。看到迎面來的是高歡，風濤狂笑不已，「五空，我正到處找你。你要是現在就跪地添我腳趾，我還可以考慮不殺你，只是挖了你的眼睛和舌頭就行了！」

  「白痴！」話音未落，高歡腳下一動，人如幻影般，已經到了風濤身前。烏鐵棍如泰山壓頂般兇猛下砸。

  風濤正在狂笑，就覺眼前一黑。高歡的身影已經籠罩在他的上空。此時的高歡，身上多了一種虎嘯群山懾服萬獸的暴烈兇猛，橫空一棍，其威煞氣勢，讓讓風濤心中一凜，渾身汗毛都豎立起來。原本有些發狂的心，頓時驚醒過來。

  

  吸收了幾個人的血煞之氣，讓風濤的的夜叉戳魂法也突破原有等級，更上一步。危急關頭，風濤渾身血氣猛然炸開，發青的皮膚上筋絡血管全部凸顯出來，整個人瞬間膨脹變大，七尺高的身軀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青黑的軀體就像是真正的夜叉降臨。

  風濤對頭頂上的一棍根本就不躲不架，跨步揮刀，竟然是想和高歡同歸於盡的樣子。可他這一跨步，已經讓過威力最大的棒哨位置，他現在也是施展魔體狀態，挨上高歡一棒肯定死不了，他的長刀卻足以把高歡斬成兩截。

  哪怕是神智有些不清醒，風濤卻有著過人的武學直覺。簡單的應變，卻把自己的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以攻對攻，更讓他的氣勢蠻橫兇殘，懾人心膽。

  高歡對風濤的氣勢毫不在意，雙手一撒放開鐵棍，右腿已經如鞭甩出。第一腿，正踢在風濤持刀的右手上，砰，手骨破碎，長刀和手臂猛然被盪飛開來。

  青龍翻海腿順勢而上，膝蓋、小腹、胸口、脖頸、耳根、太陽穴，剎那間，高歡的右腿如雷轟電掣，在風濤身上接連踢了十一腿。

  啪啪啪的撕裂空氣的銳嘯聲中，一連串的腿影徐徐消散。高歡一手已經重新接過烏鐵棍，靜靜的站在風濤面前，神清氣和，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虛幻。

  風濤渾身麻木，氣散血沸，就像猛然間掉進了火爐，說不出的熾熱痛苦。風濤死死盯著高歡，眼神滿是驚駭痛苦，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高歡，完全顛覆了他心中固有的印象。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會敗在一個廢材手裡，一定是幻覺、幻覺……」風濤怨恨無比的想著。因為神魂中的一絲夜叉神念，那絲怨念居然越來越強。

  「爽了！」高歡滿足的輕嘆口氣。「哈哈……」高歡長笑著轉身而去。剛才出腿時，高歡已經順勢用腿拿到了風濤身上的銅牌。

  風濤掙扎著開合嘴唇，想要罵什麼時，青龍翻海腿的力量由內而外轟然爆發。從小腿一直到頭顱，風濤就像一串鞭炮般，砰砰砰的悶響中，節節炸裂，最後整個人都爆碎成一團飛濺血肉。

  通過照影玉璧，宗門的強者們清楚的看到高歡擊殺風濤的一幕。

  在他們眼中，高歡的力量不值一提。可他擊殺風濤的手法，卻稱的上精妙狠辣。十一腿的陰柔內力震碎風濤的骨節臟腑，偏偏腿上的陰柔內力還有一股凝而不散。

  最後，十一股陰柔內力才串聯龍化作剛猛之力炸裂開來，把風濤炸碎成一團血肉。要說實力，高歡不比風濤高很多。可高歡在力量的使用卻精妙絕倫，更領悟武道真意，氣勢之盛，還沒動手已經是先聲奪人，徹底壓服風濤。

  可以說，風濤和高歡根本不在一個層次。所以，才會死的慘烈近乎華麗。

  火鳳妙瑩目光閃動，高歡的手段讓她感覺很有趣。自語道：「現在，我也看好五空了。」

  任雲飛和鍾君兩個人雖然還沒有失態，臉色卻也不怎麼好。高歡居然還會青龍翻海腿，真是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可法相已經都教了，這時候再抱怨也是於事無補。對於妙瑩的話，只做聽不見。其他長老雖然也對高歡的手段感到驚嘆，卻不方便出聲。

  法相一向沉默，只有玉蝶君回道：「五空還真是充滿驚喜。不太習慣用鞭啊，師妹，血影鞭就送你好了。」

  妙瑩點頭道：「也好，我用三才火雲環和你換。」

  鍾君臉色更沉，玉蝶君和妙瑩已經把血影鞭視作囊中之物，真讓他氣的要吐血。七階靈器也不是輸不起，卻受不了這個氣。鍾君奈何不了玉蝶君和妙瑩，看照影玉屏上的高歡卻越來越不順眼，恨不能一掌拍死。

  通道中，高歡繼續高歌猛進，又接連橫掃了四位對手後。突然，高歡心中一動，急進的身形一緩，在一處通道口處停下腳步。

  從這個通道口看，裡面的空間十分寬闊。一眼望過去，其中空無一人。高歡卻能感覺到那裡的元氣有著反常的聚集。

  在二階境界停留十年之久，讓高歡領悟了武道中一羽不能加、一蠅不能落的空明境界。六感也因此敏銳無比，任何一點細微的不對，他都能輕易的覺察出來。

  晉級武道第三階境界後，高歡對於元氣的感應也變得非常敏感。通道口處元氣的反常變化，雖然細微，卻有著一種獨特的規律，絕不是正常天地元氣混沌散布的狀態。

  一個術者，正躲在這裡。高歡立即做出判斷。高歡擊殺過一位四階術者，可不是說他能就此無視四階以下的術者。

  能成為術者，最低也要能感應元氣。也就是說，等階最低的術者也要在三階以上。術者擅長術法，以自身的神識結合天地元氣，組成複雜的結構，釋放術法。

  術者能修習的法術種類繁多，能夠組合出的法術也是難以估測。對上一個未知的術者，還是在對方有所準備下，武者就很難取勝。

  上次，要是那個四階執法術者做好準備，而且雙方拉開距離，就是有兩個、三個高歡，也是被殺的命運。

  入室弟子中，三階術者有三人，除了飛雪外，另兩個分別是九幽幻魔劍岳真、飛狐葉釵。

  九幽幻魔劍岳真術法精湛，九幽幻魔似虛如幻，玄妙的很。不可能死守某處。對方，只能是飛狐葉釵。

  另一個可能，就是其他的入室弟子晉級成術者。但這種可能性很低。術者和武者不同，晉級後，需要很多的材料不斷聯繫，才能熟練施法。一個施法緩慢的術者，和武者在狹小空間對戰，就直接認輸好了。

  猜到對方可能是飛狐葉釵，高歡更不敢大意。那個女孩狐媚漂亮，心思卻是詭詐難測。也是玄武堂首座玉蝶君的弟子，修煉的是靈狐九變。

  嚴格來說，靈狐九變在低階時，很難直接迷惑別人。大多是用各種幻術來輔助戰鬥。高歡聽過飛雪解說幾個術者的特點，對此印象頗深。

  高歡心念電閃，腳下卻不停，一直走到通道口處，只差一步就邁出去時，猛然一跺腳。高歡一身的功夫大半都在腿上，此時力量勃發，剛猛無匹的力量順著地面傳導出去，就像是地震了一般，地面連帶四周石壁都搖晃了一下。

  強橫的力量，也把早埋好兩個簡單法陣激發出來，元氣的閃耀出強烈刺目的光芒後，逐漸消散。

  一個是明光陣，另一個高歡就不認識了。明光陣沒有多少威力，只是釋放強光，能刺的人睜不開眼睛。七階以下的武者，最重要的感官都是眼睛。一旦眼睛受到刺激失去作用，就會陷入極大的被動。

  只有七階以上的武者可以憑藉無處不在的罡力，感應天地萬物，不受六感的局限。

  高歡一腳破了對方布置好的兩個法陣，順勢沖了進去，卻沒看到埋伏的術者。

  剛才爆發的法陣，讓元氣變化紊亂，也掩飾了其他的元氣變化。高歡心中一動，猛然轉身回頭向上看。石壁上方，一個黑衣女孩正貼在那裡，身影看起來有些飄渺虛幻，如同一道虛影一般。看到高歡，還有心情對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