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門鎖被換

  顧頌沒能等到她的裴梓言回來。

  

  半個月過得很快。

  裴梓言走之前和她交代過回來的航班時間，不用篩查，恰好那天從美國那飛回來的航班只有一個。

  但偏偏這時剛好趕上尹欣預產期到了。

  在產房外焦急這邊又要想著那邊。

  還有產房外同樣焦急的顧誠，顧頌還從來沒有見過他為什麼事情慌了神，永遠都只會在尹欣的事情上才會這樣。

  產房外站著不少人，竹櫻，陶玲季邵，王秘書都在。

  焦急等待的同時，顧頌竟無意幻想起，如果現在裴梓言在她身邊的話，他們以後會不會也會像這樣。

  大概是會的吧。

  「哥，欣姐姐會平安的。」

  顧頌不知道能做些什麼。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產房裡依舊沒有傳來什麼消息。

  顧誠坐在產房外的椅子上，雙手握著拳，緊張得隔著短袖顧頌都能隱隱約約看見他緊繃的肱二頭肌，偶爾顧誠還會站起來焦急的踱著步伐。

  大概等待的心情就是這樣的，時間仿佛度日如年，一點激動，一點心跳，然後再摻雜一點按捺不住。

  不知道等了多久，產房裡終於傳來了消息，但並不是好消息。

  「孕婦大出血，急需輸血，你們在場的人有人血型相符合嗎？」

  顧誠整個人都愣了一下，慌了神色，猛地抬手抓住醫生的肩膀，「尹欣她不會有事吧。」

  「先生，你先冷靜，孕婦現在需要輸血。」

  季邵上前把顧誠拉開，「誠哥誠哥。」

  「我，我，我和欣姐姐的血型是一樣的。」顧頌立馬站了出來，她現在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成年了嗎？」

  顧頌老實地搖了搖頭。

  醫生一臉為難，「那不行啊，你還在生長期，很容易影響身體健康，造成發育不良的，你們還有人和孕婦的血型一樣嗎？」

  「醫生姐姐，就抽我的吧，救人要緊，我沒事的，救救欣姐姐。」

  「行吧，你跟我到那邊做個登記，你的監護人也要一起過來。」

  抽完血，顧頌覺得還好，最主要的還是尹欣，一大群人站在產房外等著醫生出來。

  終於，醫生再一次出來了，這次她的神情變得有所好轉，大大地鬆了口氣。

  「是對龍鳳胎，大人小孩兒都平安。」

  產房外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

  機場人流熙攘，顧頌就坐在機場出口的椅子上背單詞，等下機的人流。

  尹欣平安出了產房顧頌就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幸好還沒有過航班時間，她剛才抽了血，什麼東西都沒有吃，感覺胸口有點悶。

  沒一會兒，下機口的人突然多起來，顧頌收了本子站起身，沒有走近，依舊遠遠地望著，神色如常。

  直到人流換了一波又一波，顧頌才發現忘記了時間，她低頭看了眼手機，時間早過了。

  她像個記錯班機的路人，背上包從機場離開，這天的天氣意外晴朗，沒下雨也無雲。

  顧頌眼睛一股熱流竄過，澀澀的感覺涌了上來，她抬頭望著天空，把眼淚憋了回去。

  似乎沒等到那個人是情理之中的事。

  顧頌從機場回來又去了裴梓言的公寓。

  野貓見了她遠遠地喵了幾聲。它們不親近人，不會湊過來蹭你腳腕，卻聲聲叫的人心癢。

  超過24小時找不到人，應該可以立案……

  顧頌坐電梯上去，拿鑰匙開門，十一點以後指紋鎖便定時關閉了，只有鑰匙才能進來。指紋能錄好幾個，鑰匙卻只有兩把。

  顧頌突然一滯。

  鑰匙還沒扎進孔里，在前方停住。

  換鎖了……

  她皺著眉看了眼門牌號，並沒有走錯樓層。

  這個門鎖，沒有鑰匙孔，設定的密碼鎖也沒有按時關閉。

  顧頌咽了口口水，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退回電梯門裡，電梯門關上了，顧頌依舊站在原處，沒有按樓層，也沒有出去。

  她又撥了裴梓言的電話。

  除了呼出音什麼都沒變，打不通，仍舊打不通。

  她走出電梯試著敲門，無人應。

  不知道是抽了血還是怎麼了，顧頌回家的時候每走一步腳下都變得越來越沉重。

  回到家的顧頌踩著黑進了臥室，一米八的床只趟一個人還挺涼，顧頌便靠在床旁，拉開落地窗的帘子，窗外的夜色便闖進來。

  天仰頭望為數不多的星，找不到月亮躲到哪片雲下。

  沒喝酒，沒刷題，只是曲著膝蓋，把自己埋在臂彎里只露出一雙眼睛，能看看窗外霓虹。

  那一晚顧頌在床上躺了許久才入眠，她想，出個國他媽還得換個鎖……真是防火防盜。

  但裴梓言他為什麼要換鎖。

  是回國了嗎？

  還是要分手？

  顧頌這小腦袋瓜子想不明白。

  她只想見到她的裴梓言。

  現在立刻馬上就想見到他。

  耳畔隱約能聽到鳥啼鳴，顧頌睜眼，晨間微岡卷薄霧，將發梢吹起。

  她盯著窗外發了神，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等到她再醒過來的時候，窗外天氣陰沉，分不清是晨曦未啟，還薄暮已落，一片壓抑的灰。

  開著窗，卻沒有一點點的風。

  雪白床鋪上蜷縮著一個瘦弱的女生，發尾微微凌亂，和被子一起掩著蒼白的臉色。

  睫羽輕顫著，像將折翅的蝶。

  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撫摸自己的臉，極溫柔熟練地，將自己從如同束縛般的被單里撈起。

  「蠢蛋，怎麼還在睡覺？我回來了。」

  顧頌猛地睜開眼，她看見了裴梓言。

  一身灰色西裝三件套，褚蘭色的緞面斜紋領帶，朗正俊逸，衣角糅雜著黃桷蘭混合頹靡灰燼的冷調香。

  她看著他，驚喜不已，手腳並用地圈住這個人，「你終於回來啦！裴梓言，你走了好久，我好想你，但是我都不敢在信息里說想你，我怕影響你在美國的工作，你回來真好！」

  淡淡的吻落在她鬢角，裴梓言說：「我也想你了，怎麼不吃飯？故意讓我擔心，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吃不好，睡不好，可能是你不在，我太想你了。」

  顧頌的眼睛一刻都無法從他身上離開，她的裴梓言真好看，滿身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