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女生的友誼

  教室里太黑，裴梓言都沒反應過來，少女就已經撞上了。

  「疼——」顧頌捂著頭頂，齜牙咧嘴地靠在裴梓言的腿上。

  裴梓言環著小姑娘的腰肢，「我看看。」

  顧頌心裡罵了這張桌子一百遍，乖乖地趴在他腿上不動了。

  這真是上天給她下的戰書。

  「撞到哪兒了？」裴梓言沉著嗓音問她。

  顧頌用手按了按被撞到的那塊額頭，用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撒嬌開口：「這兒，老疼了。」

  這一句，說得裴梓言心都快化了，用手幫她揉著撞疼的地方。

  那邊的男生發出一陣吃瓜的笑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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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頌忍不住發聲問：「你們班主任還沒走啊？我腿都酸了。」

  裴梓言剛想開口，剛才還在前面看電影的時雅突然過來了，雙手抱著肩膀搓了搓，向裴梓言開口：「阿言，我有點兒冷，你帶校服外套了嗎？」

  「沒帶。」裴梓言答。

  正當時雅以為他真的還帶時，他又像是故意的，從身旁的書包里抽出校服蓋在顧頌的腦袋上。

  周圍本來就已經夠黑了，一件校服鋪天蓋地撲下來，直接完全遮住了顧頌的視線，她有些氣憤地扯開校服，握緊拳頭錘了一下裴梓言的大腿根，「你有病吧。」

  時雅這才發現裴梓言身前還趴著一個少女。

  「阿言……」

  裴梓言抬頭，面無表情地問她：「還有事麼？」

  他剛才的舉動像是在告訴她：我有校服，不借，你冷，又不關我的事。

  「阿言……」時雅又嬌滴滴地喚了一聲裴梓言的名字 「你就這麼不待見我嗎？是不是今天任何人找你借校服，你都會借，除了我。」

  裴梓言懶洋洋地開口，回答地很乾脆，「不是，別把你自己看得太重了，你現在在我這兒並不特別。」

  時雅噎了一下，把積攢在心裡很久的話說了出來：「那她顧頌就特別了嗎？一個插足別人感情的小三，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後來者居上就可以了嗎？憑什麼？」

  裴梓言眼眸一瞬間冷了下來，眸子裡帶著警告的意味，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他憋了一口氣，「滾。」

  教室里不少的同學都不看電影了，紛紛轉過頭來吃瓜。

  「雅妹兒，雅妹兒，別鬧了，我這兒有校服借給你。」

  「是啊，雅妹兒，別鬧了，這樣對大家都好。」

  謝瀟宇和陳帆他們過來勸人。

  顧頌也扯了下裴梓言的衣角，「裴梓言，別，你再不讓我起來，我腿都麻了。」

  時雅抿唇吸了吸鼻子，眼淚從眼角滾落，帶著餘溫的眼淚滴到了手背上，但她卻感覺涼得刺骨，涼得刺心。

  方芷杏看不下去，過來拽住時雅就拉她出去，「你跟我出來。」

  時雅被方芷杏拉著到了走廊盡頭的女廁所，裡面沒有其他人，方芷杏粗魯地捏著時雅的手腕，鬆手一甩。

  時雅猝不及防地撞到了牆上，磕得她背脊一陣痛感傳來，但遠遠抵不過她心裡的疼。她此時此刻後悔死了，要是當初沒有轉學離開，沒有向裴梓言提分手，是不是就不會再有顧頌的出現了。

  「瞧瞧你這點兒出息！」方芷杏十分大度地從包里摸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疊好，遞給時雅，「為了個裴梓言至於麼？」

  時雅邊擦眼淚邊忍不住抽噎，「怎麼不至於了……你當初還不是因為一個裴梓言和我絕交了嗎？看我就跟看見仇人似的。」

  「我那是……」方芷杏頓了頓，又改了口，「那不一樣！而且，也沒見你主動開找我啊，那能怪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死要面子。」

  時雅本來是處於悲傷的狀態，花著臉都被方芷杏的一句話給逗笑了。

  「你笑什麼笑，我現在說得很嚴肅好不好！」方芷杏沒好氣地瞥了一眼時雅。

  時雅嘟起嘴，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擦掉，現在才感覺到背脊撞在牆上的痛感，還有被方芷杏拽疼的手腕，「你下手能不能輕點兒！我的手腕和背都好疼！」

  「你活該！」方芷杏哼了一聲。

  時雅又覺得十分委屈，沒繃住，眼淚又嘩嘩嘩地落了下來，這次比剛才來得還要猛烈，不停地往外冒眼淚。

  方芷杏嘆了口氣，竟對她冒不起火來，重新拿了張紙巾，還貼心地幫她擦掉眼淚，「哭什麼啊？為了裴梓言不值得，要想開了，他現在已經有了自己喜歡的人，再纏著他的話，說得難聽了那就是犯賤，又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們非要圍著一個裴梓言轉，他算什麼，別因為他影響了自己的心情。」

  說完，方芷杏從包里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支就要用火點了吸，她幾乎都沒反應過來，嘴上咬著的煙，被時雅一把奪走，咻地一下扔到最近的垃圾桶里，劃出一道美麗弧線。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抽菸？以前不是聞到煙味就覺得嗆嗎？」

  方芷杏扁嘴哼了聲，「習慣了。」

  其實，她根本不喜歡抽菸。

  現在也沒習慣，就是覺得會抽菸才能融入那些小團體，才能離裴梓言更近點兒，她才學的。

  但那都是以前了，她現在也想通了，何必為了誰取悅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畢竟高中生活也只有這三年。

  方芷杏乾脆把手上的煙盒和打火機也一併丟進了垃圾桶，自然而然地挽過時雅的手，「算了，不抽了，也該戒了。一會兒放學我們去買奶茶。」

  時雅點頭笑了，耳根無緣無故竟然有些泛紅，「好！」

  女生的友誼就是如此。

  ……

  晚自習下課。

  學生們都喜歡在附近的街上閒逛，書店畫具店奶茶店的燈光明亮如晝，塞滿整條街，冬季已經很少能看到校服的身影，香樟樹間拉著彩燈，一閃一閃，不少的少男少女穿梭其中。

  談戀愛的手拉手，沒談戀愛的捧杯奶茶也是不錯的。

  顧頌今天讓司機王叔不用過來接她們，一放學她就拉著初棲去排隊買奶茶。排了好久，兩人抱著奶茶和雞米花，離開店裡的暖氣，寒風撲面，兩個小姑娘立刻縮起脖子相望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