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諸神意志

  一片混沌的靜止世界中，一個小方桌邊坐著一個白衣女人，無法形容的曼妙多姿，無法兄容的出塵秀麗，只是她端著一隻茶碗正優哉游哉甚至有點竊喜的喝著，看起來有點奇怪。

  「你……」羅本雙眼瞬間紅了起來。

  「怎麼了？為什麼不能是我？」茶碗大神奇怪的看看羅本，「你又使用我的力量，我自然會感覺的到，而且能在這靜止的時間中穿梭的，現在就只有我了，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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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為什麼現在才來！」羅本咆哮著問道。

  「現在才來？」茶碗大神放下茶碗，「這不是正好，我還能再見你一面。」

  羅本怒然指著天空猶如兩頭侵吞世界的巨獸一樣的魔神和光明神說道：「這兩個傢伙已經要將神界毀掉，你作為整個世界的看護者，為什麼不來制止！？」

  「制止？」茶碗大神看了看天空，「沒有必要，這不是我該制止的事。」

  「什麼……」羅本極度震驚的望著她，「你說什麼？當初……你並不是這麼說的。」

  「我知道你指的是黑帝要毀滅神界的事，那的確是不被允許的，因為那超出了他存在本身的極限，破壞了這個世界秩序，但結果是他沒能這麼做，最終你也阻止了他破壞神界大陸的計劃，就在剛剛，不對嗎？」

  「你……一直在看著？」羅本身體開始發抖。

  「是的，這個無聊的世界中，很少能發生像現在這樣有意思的事，我自然一直在留意著。」

  「你……你們……」羅本以手指著茶碗大神怒喝道：「你們這些所謂的神靈簡直沒有人性！！這對你來說……僅僅是很有意思的事嗎？」

  茶碗大神喝了口茶，「是的，對我來說。這是最重要的，你之所以能從時光冰原離開， 不也是因為能讓我看到更多有趣的事嗎？難道現在你才為此感到奇怪？」

  羅本身體晃了晃，「是……的確是，對於你來說，這些的確只是一些有趣的事而已，但是……既然你在意黑帝的舉動，為什麼現在不去阻止光明神和魔神！？難道他們這些神靈就有毀滅這個世界的權利？」

  「是的。」茶碗大神點頭。

  羅本瞬間愕然，「你說……什麼！？」

  「我守護這個世界的秩序，排除一切不合理的東西。但作為掌控這世界最高力量的神靈，他們的確有能力毀滅這個世界，相對的他們也有能力重建一個世界，這是他們這個層次才能做到的事，神靈之間衝突所毀滅的世界曾經有過許多許多。我親眼看到他們毀滅，在親眼看到他們重新建立一個世界。神界……只是這樣過程中的一個很不起眼的存在而已。」

  羅本感到了一股難以名狀的憤怒在心中燃燒。「你只是再說，神靈……有權利決定一切！哪怕是毀滅這個世界，屠殺無數生靈！他們根本不必為任何事而負責，為任何事感到愧疚，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取決於他們的意志，你……是這個意思嗎？」

  「大概。雖然並不準確。」

  羅本怒不可遏，五指向茶碗一抓，空間破碎聲中，茶桌和椅子被強大的空間震波搓成了碎末。

  「憤怒無法解決任何問題。」在羅本身後。茶碗大神依舊坐在一張茶桌前，手中捧著自己的茶碗，「你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就算在這靜止的時間中也無法持續太久，胡亂使用你的力量會令你加速衰亡，我勸你不要白費力氣。」

  憤怒的羅本緩緩轉身，「那麼……你又來到這裡做什麼？」

  「見你最後一面，在未來很久很久的時間裡，或許不會再出現你這樣的異世界靈魂，我也無法再看到任何新奇的事，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在規則運轉，那將是一段無聊的時間，我只有現在還能在你身上體會到一些新奇，而且，我想親眼看一看馬上要發生的事。」

  羅本握緊拳頭，「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當然，在你又一次呼喚我名字的時候我就預料到了一切，這令我很高興，這是我從未見過的景象。」

  「我想……諸神隕落的根本原因，就在於他們根本沒有感情，只是一些強大而狠毒的機器而已！就像魔神和光明神，就像你一樣！」

  「諸神的境界，並非你一個小小的人類可以窺視，我只能說你還無法仰望我們，也無法理解我們。」

  羅本緩緩搖頭，「我不想仰望那樣的神靈，我也不想去理解……我絕對不想變成你們那個樣子！」

  茶碗大神笑著，慢慢喝了口茶，「這是你的遺言嗎？我會好好的記住，這種茶我也留下來，如果說完的話，你該去做你的事了，再耽誤下去……我怕你會前功盡棄。」

  放下茶碗，茶碗大神提醒道：「不要妄圖來傷害我，我只是將我力量的一部分借給你，這力量渺小到我完全可以忽略，但卻已經可以讓你無法承受到崩潰的地步，當然如果只是做一些簡單的事還是足夠的。」

  見羅本死死盯著自己，茶碗大神有點無奈，「對於其他的事我並不感興趣，你的執著，你的家人，一切的一切，在你死去之後，一切將重新回歸秩序，我也將尋找新的樂趣，你所做的一切引起什麼後果，那並不是我關心的事。」

  「我關心的，只是新奇的事。」

  羅本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真想讓你們這些神靈徹底的毀滅！這個世界由你們掌控，最終必然會走向滅亡。」

  「存在就會消失，你是這樣，我是這樣，這個世界也是這樣……這就是秩序，僅僅是秩序。」茶碗大神輕輕動眉，又給自己倒了杯茶。

  「好……我明白了。」羅本轉過了身去。「雖然我很遺憾，我沒能為我的家人爭取到最後的希望，但……我依舊可以讓大家安全的活下去，生命只要繼續，就會有奇蹟發生，或許就在未來，或許就在我能影響的一點點因素引導下，這個世界……會有全新的希望。」

  「或許，會是這樣。」

  羅本雙腳離地，慢慢飄上了半空。「你睜大雙眼看清楚，人類也可以創造奇蹟，在不久的將來，在人類今後的歷史中還會有無數的奇蹟發生，總有一天你會無法直視這些奇蹟。總有一天你會為此顫抖和恐懼，總有一天。你的秩序會崩潰消亡。這個世界……會迎來全新的秩序！」

  「那真是值得期待的日子。」茶碗大神望著飄上半空的羅本，眸子裡閃動著奇異的光輝，「我現在很願意見證這第一個奇蹟。」

  輕輕的，茶碗大神將茶碗放到桌上，整個世界顫抖了一下，狂風再次嚎叫。大地隆隆作響，狂暴的閃光與黑色的氣息對撞撕扯，靜止的世界再次陷入了混亂。

  「羅本！」莎莎驚呼一聲，第一時間看到了天空中伸展五彩光翼羅本。

  「停下！」茶碗大神輕輕說了一聲。已經飛上半空，要向羅本衝去的莎莎生生被某種力量凝固在了空氣中。

  「莎莎！」芬妮大吃一驚，撲到莎莎面前發現莎莎被定在半空，猶如石像般僵硬，不由駭然失色。

  所有人忽然發現眼前多了一個坐在茶桌前喝茶的白衣女子，不由震驚無比，現在的情況下出現一個悠閒喝茶的女子簡直怪異到了極限。

  茶碗大神輕輕吹著自己的茶，「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浪費力氣攻擊我，靜靜看看那個傢伙就好，在這之後……你們不會記得我的存在。」

  「我們的茶具……」梅斯愕然發現這個白衣女子桌上的茶具正是自己家中的那一套。

  「啊，我已經按照他的要求，使用客人的茶碗了。」茶碗大神看了看茶盤，似乎在確定自己有沒有弄錯什麼。

  「你到底……」看著被禁錮在低空的莎莎，碧瑞斯女王感到一陣沒來由的緊張。

  「要開始了。」茶碗大神望著天空，輕輕笑了。

  天空上，羅本在狂暴的能量流中勉勵維持著身體的平衡，巨大的光翼緩緩伸展，一面伸展一面擴張，漸漸猶如兩片彩雲在天空鋪張開來。

  「主人……」尼婭淚流滿面，「不要……不要…………」

  「女王姐姐，這是怎麼回事？」洛西驚疑不定用力搖了搖碧瑞斯女王的手臂，碧瑞斯女王臉色凝重無比，一時間答不出話來。

  沙羅克面帶愕然，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弟弟……你到底……」

  茶碗大神面帶笑容，「這……是奇蹟啊！」

  羅本的光翼輕輕的扇動起來……

  狂暴的風嚎叫著，漫天細碎的雲氣隨風流轉，在這麼一個瞬間，風開始改變了方向……

  強大的光明力量和暗黑力量在天空對撞，光明神閃耀的金光和魔神深沉的黑色氣息糾纏撕扯，仿佛要將天空整個撕裂，在這麼一個瞬間，這狂暴的力量忽然間遲鈍了起來……

  巨大的光翼在天空慢慢扇動，仿佛在呼喚什麼，隨著光翼的扇動，風開始以全新的方式鼓盪起來，狂暴的力量開始被導入某種奇異的規則中激盪迴旋，崩碎的大地發出有節奏的巨響，地火衝上天空，呼應著那巨大的光翼般吞吐明滅。

  無數道颶風捲起地面肆虐的沙塵衝上半空，在天空編製成驚人的巨網，龐大到覆蓋天際巨大能量漩渦正在以羅本為中心急速成型。

  在天空激戰不休的魔神和光明神頓時察覺到了這股奇異的力量，耀眼的金色光芒與深沉的黑色氣息迅速互相分離，各自重新凝聚。

  「人類……」光明神的神像首先凝結成型，巨大的神像望著羅本引動的異像不由萬分驚愕。

  「又是這個傢伙。」魔神漆黑的魔像也在天空漸漸成型，在神界和光明神正面衝突，看起來魔神並沒有占到便宜，從魔像凝結的速度來看，似乎剛才的戰鬥中還處於下風。

  「人類，你的任務已經完成。回到你該去的世界中選擇臣服！」光明神的聲音如巨雷般轟響，神像上一道金色光芒激射而來，正中羅本的五彩光翼，金色的光芒狠狠撞在光翼上，激起太陽般耀眼的光芒。

  但這光芒卻迅速黯淡下去，羅本那五彩的光翼卻毫髮無傷，反而散發出剛才沒有的金色光芒。

  「吸收了我的力量！？」光明神大吃一驚，「怎麼可能……」

  「大氣在震動。」魔神渾厚的聲音中多了幾分疑問，「這是什麼力量……竟然能引動這個世界的自然之力？」

  「人類，難道你想在現在放棄你得到的一切嗎？我以神靈的名義命令你退下。否則……」

  沉默的羅本終於開口，打斷神王的話，「一個神棍，還是被戳破底細的神棍，說話就不要那樣再令人感到發笑了。」

  「哈哈哈哈……」魔神的笑聲在天空迴響。「看來，我多了一個幫手。」

  「你。也一樣……你們這些神靈才是這個世界動亂的根源。眾神的隕落或者只是必然，而你們，也不再存活下來。」

  「唔……難道說你準備同時和我們對抗？」魔神的笑聲中多了一絲詫異。

  「這並非是對抗……而是懲戒！」羅本咬緊牙關，「沒有你們……這個世界一定會安寧很多！」

  「人類，看來……你要放棄生命的權利，那麼一切將要……」

  「閉嘴。你這個神棍……」羅本輕輕搖頭，「在這最後的時刻，我一點都不想再聽你這些廢話。」

  「羅本！」驚聲疾呼中，半空中一道黑光落了下來。

  克里克震驚無比的看著全身燃燒著五色光芒的羅本。「你……你在做什麼，這光翼是怎麼回事？」

  「啊……克里克，真是太好了。」羅本望著眼前的克里克，開心的笑了，「我覺得，還是金髮的你更漂亮一點。」

  「什麼……你說什麼？」克里克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時候羅本還會說這樣的事。

  一層金色光芒忽然從克里克的身體中滲出，飛快的吞噬克里克周身黑色的氣息，克里克悶哼一聲，全身頓時僵硬在原地，雙目愕然圓整，仿佛被蒸發的水汽，無數黑色光芒從克里克身體中飛速流出，消散在半空之中，金色的光芒在她身上越來越亮，仿佛克里克每一寸皮膚都在散發著金色光芒。

  克里克淡金色的短髮正在急速重新變為飽滿的金黃色。

  「你……你在干……什麼？」克里克感到渾身強大而熟悉的力量在翻騰，驚愕的難以置信。

  「克里克，記住你是人類的事實，但就算是人類一樣可以掌握神聖力量，今後你的生命將由自己掌握……」

  「你……」克里克伸出手，極力向羅本抓去。

  「永別了！」羅本輕輕搖頭，克里克在一聲大叫中已經被一股力量拽下了地面，眨眼間消失在半空。

  「羅本……你，要走了嗎？」羅本背後傳來另一個聲音。

  羅本微微一怔，之後不由輕輕笑了，「抱歉，牙……看來我沒辦法再陪你喝酒聊天了，那些關於生命至理的問題，或許你要再找一個人討論才行。」

  牙沉默了一陣，「我能為你做什麼嗎？」

  「神王沒有出現，今後……你要小心他！」

  「神王……」牙點點頭，聲音滿是傷感，「謝謝……我的朋友，我期待我們再見的時候。」

  「或許，不會再見了……」

  「我會期待的奇蹟……你總是能帶來那樣的奇蹟。」

  「好……」羅本苦笑，「不過……這次的時間或許會長一些，請耐心等待。」

  「我知道了，我的朋友。」

  「對了，叫蒙多去找洛西，他不去的話，就用刀子逼著他去！」

  牙微微沉默了一下，「有機會，我會的……」

  「謝謝。」

  「再見，我的朋友。」羅本的背後再無聲息。

  長嘆一聲，羅本感到胸中一片曠然舒暢，人的生命到底什麼樣子才算具有價值，如果這個問題要自己回答的話，或許就是在為自己愛著的人們犧牲時可以無怨無悔，就是自己最大的價值……

  抬起頭，望著天空中龐大的光明神像與魔神像，羅本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你們似乎很喜歡看人聊天，我本以為你們會迫不及待的殺過來，怎麼……害怕了嗎？」

  光明神和魔神都忽然沉默了起來。

  羅本微微冷笑，「還是說……剛才克里克神聖力量的重新甦醒讓你們感到了什麼。」

  雙手在身前捏成了一個古怪的法印，仰望天空的太陽，羅本緩緩搖頭，「一切都太遲了，今天一切都該結束了，或許在未來還會有混亂和恐懼，但……不會再有你們肆意擺布生命的事情發生。」

  「殺了他！」光明神猛然間一聲大吼，天地震動，魔神也是一聲怒嘯，兩位古代神靈巨大的神像仿佛兩隻遮蔽天空的巨獸向羅本撲了過來。

  手捏法印，望著天空的驕陽，羅本念動了這個世界上已經無人知曉的咒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