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 巨面

  「阿利亞？」羅本隱約聽到碧瑞斯女王的話，正驚愕之間，項墜散發出了更為耀眼的白色光芒。

  輕輕的，卻仿佛穿越人的靈魂，仿佛從遙遠的神界傳到自己耳邊的歌聲在羅本的項墜中想了起來。

  鎮魂歌！？

  羅本精神一振，阿利亞奇異的歌聲居然是鎮魂歌的旋律！自己從來都沒有教過她這個！難道說……

  遠處，斷崖上的碧瑞斯女王有點不耐煩的看著天空龐大絕倫的風暴，「這場戰爭，我開始感到厭倦了，果然……安逸的日子過久了，就再也無法成為過去的自己了。」

  「女王姐姐，你怎麼知道安要做什麼呢？」洛西好奇的湊到碧瑞斯女王面前問道。

  碧瑞斯女王瞄了洛西一眼，嘿嘿笑道：「洛西，你還不夠火候，不過稍加努力就可以了，男人的心思很好理解的，特別是這樣好色有愚蠢的傢伙，他無外乎只有兩個性格。」

  洛西頗為緊張，似乎生怕自己說錯了，「就……就是好色……和愚蠢嗎？」

  「啊呀……完全正確！」碧瑞斯女王大笑，「現在……他就在將他的愚蠢毫不吝嗇的展現給別人看，嗯……時間久了，你也就不會為此感到羞恥了。」

  「呃……啊，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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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不要總是給洛西灌輸奇怪的想法！」莎莎走上來立刻將洛西拖走了，並且小聲嘀咕道：「其實除了好色和愚蠢之外，還有別的性格……嗯，我知道，但好色和愚蠢的確有的……」

  「真是天才……」沙羅克靠在碧瑞斯女王身邊的岩石上，望著站在崖邊。雙手抱在身前，閉著雙眼，以無限神聖的姿態詠唱著鎮魂歌的阿利亞，「她是神靈遺忘在這個世界上的某種東西嗎？」

  「她只是個人類小姑娘。」碧瑞斯女王隨意的說道。

  「不過就好像我家弟弟一樣不可思議。」

  「那不是你家弟弟！」碧瑞斯女王微微惱火，「一個老女人，不要用這種噁心的方式接近我的男人，明白了嗎？」

  沙羅克咯咯一笑，「可是沒辦法，他卻很喜歡我這個姐姐，看著我的眼神……真是讓我有點害怕。他要是忽然撲上來的話，我到底該怎麼辦呢？」

  「我會在那之前宰了你的，所以你不必擔心這種情況。」

  「哦，你在妒忌！」

  「我只是在噁心而已。」

  「兩位姐姐不要再吵了，吃些東西。」梅斯端著一個小盤子走了過來。上面放著幾分點心。

  「謝謝！」碧瑞斯女王直接伸出雙手去抓所有的點心，沙羅克也是一樣的心思。兩人的雙手在盤子前抓到一起。頓時互相爭奪起來。

  「呼……這是麻煩的女人。」在不遠處，始終都在關注天空風暴流動情況的芬妮看著爭的面紅耳赤的碧瑞斯女王和沙羅克大為嘆氣。

  「你們家中都是些奇怪的傢伙。」希瓦拉安靜的坐在芬妮身邊，似乎很享受空中急速刮過的風。

  「閉嘴！你才是最奇怪的！還有不要跟著我們好不好，蹭吃蹭喝也不用這麼明顯？」芬妮挑起亮晶晶的眼睛狠狠瞪了渾身金甲的希瓦拉一眼，希瓦拉的鎧甲金光閃閃，金紅色的斑紋看起來雖然奇怪。但看起來的確有些神聖的味道。

  望著天空的風暴，希瓦拉緩緩說道：「這場戰爭，讓我想起很多事情，很多很多……」

  「不要岔開話題啊！你這個蹭吃蹭喝的傢伙！！」

  希瓦拉輕輕的笑了。「我並不是非要跟著你們，只是這樣也沒什麼不可以，而且……我也算欠那個傢伙的人情。」

  「什麼？」芬妮古怪的看看希瓦拉，「你說羅本？人情是怎麼回事？」

  「他說，讓我儘量呆在你的身邊。」

  芬妮頓時張大嘴巴，有點誇張的看了看希瓦拉，「羅本，他這麼說的？」

  「是的，但……為什麼呢？」希瓦拉有點奇怪的看著芬妮，「這裡這麼多人，每一個都是他的親人，難道他特別喜歡你嗎？我想他是要我保護你，但這完全沒有必要，你本身就是異常強大的魔法師了。」

  芬妮頓時支吾起來，「呃……這，誰知道這個笨蛋在想什麼，他總是奇奇怪怪的，討厭的要死……」

  希瓦拉眨眨眼睛，「和你肚子裡的新生兒有關嗎？」

  芬妮頓時一下捂住了希瓦拉的嘴巴，「你……你給我閉嘴！」

  希瓦拉聳聳肩膀，笑了……

  風暴還在持續，地面的魔法師兵團還在苦苦支撐，只是鎮魂歌的詠唱聲已經完全聽不到了，魔法完全被壓制，散發的光芒也越來越弱。

  但是在半空，魔法陣的光芒卻愈發閃亮起來，阿利亞的詠唱聲沒有咒文，但那奇異的歌聲仿佛能洞穿人的靈魂，鎮魂歌的旋律被阿利亞演繹的婉轉絕美，讓羅本驚訝無比的是，阿利亞的歌聲似乎開始帶動天空中風暴流動的節奏，那充滿了對生命的摯愛和對逝者追憶的歌聲仿佛在向無數遊魂傾訴著什麼。

  黑色漩渦中轟轟的響聲在慢慢改變，隱隱間好像在回應阿利亞的歌聲。

  慢慢的，急速旋轉的黑色漩伸出了兩道黑氣，順著金色光柱帶著奇異的嘯聲延伸了下來，隨著黑煙的接近，羅本的耳中仿佛聽到了無數靈魂的吶喊聲，吶喊聲猶如無盡的海潮瞬間將其他聲音吞沒……

  是鎮魂歌！這些魔族的戰士靈魂在吶喊，嘶吼，嚎叫……以鎮魂歌的特有的旋律……

  黑色氣息順著金色光柱撞到了魔法陣上，頓時激起了一片金色的碎光，而黑氣則好像通過金色的魔法陣去往到另外一個世界，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越來越濃厚的黑色氣息從天空順著光柱盤旋而下，很快漫布天空的黑煙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漏斗型，上端幾乎遮蓋整個天空。而下端卻連接在羅本金色魔法陣上。

  風……開始緩和了下來。

  在地上被吹的東倒西歪的魔法師們終於鬆了口氣，迅速再次一起詠唱起鎮魂歌，金色的光芒再次照耀天空。

  濃厚的黑煙瘋狂旋轉著，好似一道巨大的龍捲在金色法陣上扭曲嚎叫，隨著濃煙開始向魔法陣匯集，越來越清晰的奇異聲響開始在天空上呼嘯迴蕩，仿佛是風聲，又好像是風中有什麼東西在嚎叫呼喊，從遠處而來，還沒聽清已經消逝在遠處。就好像……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隨著地面魔法師兵團鎮魂歌再次響起，羅本支撐的金色法陣更加燦爛耀眼，匯集到魔法陣中心的黑色氣息隱隱透出金色的光芒，並且開始慢慢向上延伸，一股柔和安詳的氣息在魔法陣上漸漸釋放出來。

  很快。天空的濃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扭曲壓縮。並飛快的匯集到羅本的金色魔法陣中。遮天蔽日的黑色煙氣急速緊縮著。

  「這個傢伙，難道是要成功了嗎？」遠處的蒙多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哈哈哈！我就知道這個小子絕對會成功的。」

  「我們要再次評估他和我們結盟的誠意。」科尼爾緊皺眉頭。

  「當然。」牙輕輕笑了，「我想我們可以證明他是不僅是合格的，而且是個出色的盟友。」

  「那……那是什麼？」克里克望著天空，忽然臉色慢慢蒼白。

  「嗯？這是什麼鬼東西？」蒙多眼神一縮。神色凝重起來。

  天空的黑煙已經消失大半，魔族的空間門再次顯露出來，但現在的空間門已經和最初神族看到的完全不同。

  看起來橫跨半個天際的巨大空間門上出現了一個龐大的面孔。

  閃爍著姿色雷光的漆黑空間門，一副巨大到無法想像的面孔似乎正藏在空間門中。碩大的蒼白色眼睛仿佛天空連綿的蒼雲。

  「這……這又是什麼，魔族……到底在做什麼？」見此情景，牙臉上顏色盡失。

  「這是……某種生命嗎？」臉色陰沉的科尼爾現在也變了臉色，一臉駭然的望著天空。

  羅本眼前是一片金色的光芒，再向上是翻滾的黑色漩渦，自然看不到天空的景象，現在的情形讓羅本十分欣慰，不只是能解除這黑煙的困擾，更多的，羅本是在為魔族戰士的靈魂可以以神族的魔法安撫而感到欣慰。

  天空黑色漩渦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向羅本這邊匯集的速度也是有增無減，開始的時候還僅僅是肉眼可見的縮小，最後簡直就好像是裊裊菸絲般在半空瘋狂的扭動旋轉。

  眼前霍然一亮，羅本終於發現所有的黑煙都被新進了魔法陣中，心中忍不住歡呼一聲。

  「阿利亞！謝謝！這次我準備給你……啊！！這是什麼？」羅本正想送點阿利亞喜歡的東西給她作為禮物，猛然間看到頭頂那巨大的空間門中駭人的景象不由腦門頓時出了一層冷汗。

  黑煙全部消失了，風也停歇了下來，那龐大的空間門緩緩旋轉，漆黑的入口中巨大無比的面孔凝望著神界，那情景……說不出的恐怖。

  慢慢的，空間門中一到白色的痕跡忽然出現，並且緩慢的擴張，擴張……

  羅本差點嚇的三魂出竅，那分明是一張嘴巴！

  這是活物！？

  無論如何羅本都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曾經自己也見到過異世界那些簡直讓人無法理解的龐大生命，但無論是外域中深海中潛藏的巨大魔獸，還是黑暗之門中只露出過一隻利爪的巨魔……所有的一切都無法和現在這個東西相比。

  如果……如果這張面孔配上一個和人類等比例的身軀的話，那麼……飛在上萬米高空魔獸只是環繞在它的腿彎而已……

  這東西怎麼可能存在？

  羅本簡直無法想像這種東西在地面上直立起來會是什麼效果，這已經不是這個世界上該存在的生命等級了，巨龍這種算上巨大的尾巴可以長達幾百米，甚至上千米的龐然大物在這個東西面前只能算是大一點的螞蟻！

  這絕對不會是神、人、魔三界存在的東西，絕對不會是！

  羅本盯著半空的異像，腦子裡忽然間轉的飛快。這東西既然不是這個世界上的東西，那麼……只可能是虛無空間中某些奇異的生靈，這巨大的空間門難道成了它窺視這裡的窗戶！

  可魔族是怎麼回事？魔族明明通過空間門入侵，如果空間門被這樣碩大的東西堵住，那麼……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魔族的舉動！這東西……是魔族弄來的？

  羅本感到口乾舌燥。

  慢慢的，空間門內好像世界裂縫一樣的巨大嘴巴慢慢合了起來，那雙駭人的巨眼也慢慢合攏，消失……空間門又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安靜……詭異……

  羅本傻傻的瞪著天空，忽然回過神來。一聲怪叫中向遠處飛去。

  這一生中，羅本覺得這是自己飛的最快的一次，直衝到遠處觀戰的幾位戰神面前，羅本一把抓住了克里克的雙肩，激動無比的叫道：「那是什麼東西！是什麼？你是戰神！你知道的！」

  克里克被羅本抓住肩膀晃的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也，你先放手！」

  羅本雙眼血絲密布。「這是怎麼回事？那麼大傢伙到底是什麼？魔族從前難道沒有動用過這樣的東西嗎？你快告訴我！」

  一柄劍閃電般刺到了羅本喉嚨前。卻被從羅本背後伸來的一隻手精準的捏住了劍鋒。

  「科尼爾，不要這樣……」牙捏著劍鋒，皺眉的搖頭。

  科尼爾臉色顯得極為陰沉，「他該先放開克里克。」

  羅本這才反應過來，看著一臉不知所措已經化為無限怒火的克里克愣了一下，瞟了一眼自己喉嚨前的劍。趕忙放開了克里克，「抱歉，我……我有點……」

  牙輕輕將科尼爾的劍鋒彈了回去，「羅本。你不知道那是什麼嗎？」

  羅本猛的轉身，「牙，你知道！？」

  「不，我不知道。」牙的回答讓羅本的心情一下跌到了谷底，「你……也不知道？」

  牙仰望天空，平靜的說道：「歷次大戰，遮掩的東西都沒有出現過，在更加古老的一些記載中也沒有類似的描述，我也曾去過一些奇怪的地方，見過許多奇怪的東西，但……我們的這個世界似乎不該有這樣龐大的生命才對。」

  「當然不會有！」羅本激動的無以復加，「你想過你的神跡之地對這個東西來說只是一個稍大點的遊樂場嗎？大海只是它泡腳的地方而已！」

  牙緊皺眉頭，「的確，這個世界不該存在這樣的東西，可是……難道那並非是真正的活物？」

  羅本眼角抽動一下，「相信我……那絕對是的！絕對是活的，我用我的命來擔保，我感覺的到！它在看地面上的魔法師部隊！」

  「嗯……或許我們應該查找一下資料，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我們也不敢保證完全知曉，況且……」牙望著空間門有些憂慮的說道，「那東西居然在空間門裡，弄不好……真的並非我們世界的生命，可魔族到底是怎麼弄來了這樣的東西呢？」

  「無論如何，必須搞明白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如果它從空間門裡出來的話……」羅本吞了吞口水，但願……這東西只會溫和的叫兩聲然後跑到什麼地方去睡覺，否則的話……」

  牙想了想，「我想……現在的確該放棄包圍圈了，雖然現在魔族的動向依舊很模糊，但顯然他們有了我們完全無法理解的行動，我們之前的做法一定會被針對性的攻擊，我們必須改變戰略才行。」

  這一次沒人反對，克里克和科尼爾都選擇了沉默。

  看了幾人一眼，牙點頭說道：「立刻統籌自己的部隊，我們合兵在一起，之後……再商議對策！」

  誰也沒多說話，迅速各自離去，準備整合自己的部隊。

  羅本並沒有自己的軍隊，直接跟著克里克離開。

  「你這個該死的東西不要跟著我！」克里克忽然回過身來。

  羅本苦笑，「我的家人一直是和你的部隊一起行動的，我不跟著你跟著誰。」

  克里克怒哼一聲，「每次行動都會帶來新的麻煩，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魔族的內奸！」

  「或許，不過……」羅本看看天空，「有那樣的東西，根本不必內奸了？」

  「你在魔族得到了那麼多的消息，難道沒有關於那個東西一丁點情報嗎？」

  羅本無力的搖搖頭，「現在看來……我了解的緊緊是一點皮毛的東西。」

  「那個女魔呢？她是魔族，對此也毫不知情嗎？」

  「碧兒的話……那需要我跟著你到你的營地那邊去。」

  克里克的面孔氣的有點扭曲，「真是滿身霉運的混蛋！自從遇到你之後，我就一直沒有交過好運！」

  羅本笑笑，「似乎……的確是這樣，抱歉，不過這次我給你帶來了好消息的！」

  克里克轉身就走，「沒用了，如果不贏得這次戰爭，我不論怎樣都毫無意義！而且……或許從前的克里克的確不該存在了，人類大陸才是我的歸宿……起碼，牙是這麼說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