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提醒方校長

2024-04-27 08:28:14 作者: 酒六

  餘妙音填飽了肚子,就去了住院部。

  今天,她收了八個小患兒進來,都不是急症,只需要慢慢治療和調理。

  按她的意思,只需要每天來一趟門診扎扎針,推推拿,吃吃藥就成。但是家屬們生怕搶不到餘妙音的號子,愣是主動要求住院。

  既然人都收進來了,餘妙音自然要上心一點,爭取早日讓人出院。

  齊滄的兒子也被安排進了住院部。

  因為兒科住院的人少,周護士長貼心地一人給安排了一間病房,家屬在陪住的時候也可以睡空病床。

  「今晚我值班,一會兒查完房,你們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閆三年紀大了,也不逞強,立馬應了。這些天,周護士長這些天一直守在住院部,再加上今天忙了這一通也有些遭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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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會兒會安排兩個小護士值班,余醫生你就在休息室里休息,說不定明天還有不少病號。」

  餘妙音點頭,「都不是急症,夜裡能睡一覺的。」

  「走吧,早點查完房,也好早點休息。」

  餘妙音翻出病歷,頭一個就是齊滄的兒子齊思楷。

  閆三小聲地道:「師父,我打聽清楚了,齊滄是跟著父母下放到我們縣的,他父母沒等平/反人就沒了,齊滄因為結婚了也沒辦法回原籍。但是因為齊滄在被下放前就是個大學生,受家庭連累下放到咱們縣,因為平/反了就被城裡的無線電一廠給接收了。

  齊滄因為專業知識過硬,已經是無線電一廠的總工程師,還分了房子了,收了好幾個徒弟。」

  餘妙音也忍不住八卦,「齊滄專業能力強,但是被家庭拖累,無線電的領導就沒想著給他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閆三:「怎麼沒介紹?喏,這回不是介紹了一個黃花閨女,人一看已經住進了齊家領了證了,就覺得自己地位穩了,就開始虐/待孩子了。聽說小齊崽子的頭上的傷就是被那個惡女人給弄去的。」

  「明知道嫁到齊滄是要做後媽的,既然接受不了就不該同意這門婚事,那後來呢?」

  閆三小聲地道:「離婚了。後來再有領導介紹對象,齊滄都不敢要了,領導沒辦法就只能給齊滄安排了一個保姆,照顧孩子。」

  「那保姆呢?齊滄家裡還有個女兒,是他哥嫂的女兒,他哥嫂也在那時候沒了。」

  餘妙音聽完,已經不知道說什麼。

  這人,咋就命苦成這樣。

  餘妙音收拾了心情,帶著閆三和周護士長去查房。

  齊滄正在給兒子餵粥,小齊崽子退了燒後,精神頭也好了。

  餘妙音逗弄了小傢伙一陣,小傢伙扎著大眼睛巴巴地看著餘妙音,表情痴呆,也不開口。

  周護士長在兒科見慣了孩子,看到小齊崽子依舊忍不住心軟得一塌糊塗,因為小傢伙實在是長得太漂亮了。

  齊滄雖然鬍子拉碴,但是看得出來,他長得挺俊,又有讀書人的涵養。想來,他老婆長得也不差。

  餘妙音與齊滄道:「小崽子是因為一個月前從樓梯摔下來,後腦勺著地而昏迷。先後在縣醫院、市醫院搶救,經過西醫治療病情好轉,但是就是不能開口說話,是吧?」

  齊滄哽咽著點頭:「所有的檢查單子我都帶來了,我幾乎跑遍了市裡的所有醫院。他們都說是顱腦挫傷,人摔傻了。都讓我認命算了……」

  齊滄說著淚水就開始決堤,他怎麼願意認命,他的兒子才三歲,他認命了,兒子就傻了。他如何對得起拼死將兒子生下來的老婆。

  「別急,別急——」

  餘妙音將手帕遞給了齊滄,「我既然收了小崽子,就一定會想辦法讓他恢復健康。」

  餘妙音又給小崽子做了一番檢查,因為小崽子反應木訥,光是檢查就廢了不少功夫。

  「你看他的舌苔青黯,再結合脈象看,就是腦子裡有血瘀。血瘀壓迫經絡,可能就導致了失語症。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活血通竅,祛痰疏絡。

  所以,第一療程我就開了7劑藥,配合針灸。一般來說,情況會大大好轉。」

  齊滄千恩萬謝,餘妙音擺手:「該謝你自己,是你自己沒想過要放棄。」

  齊滄抱著兒子送餘妙音幾人到病房門口,周護士長叮囑道:「我們醫院的藥房只能抓藥,煎藥可能還要你自己想辦法……」

  接下來的幾個小朋友還算配合,餘妙音的查房進度也快了不少。

  到最後一個陳大丫時,湊巧岳瑛來了。

  陳父試圖在公眾場所強/奸屈寡婦被抓,案子一直在取證階段。

  陳良宵給陳父花大價錢找了個律師,目的就是怕陳父坐牢影響他和他兒子的未來。

  在徵求了屈寡婦意見後,餘妙音請岳瑛幫忙打聽案子的進展。

  「你們最好還是有個心理準備,陳國順很可能被無罪釋放。」

  屈寡婦深吸一口氣,搓了一把臉。「我早知道的……」陳國順沒占了她什麼便宜,又不是早些年嚴打的時候,陳父怎麼可能會坐牢。

  陳國順的律師咬死了當時屈寡婦當時沒有呼救,陳父也咬死了默認二人是情侶關係,還說屈寡婦還曾跟著他一起出去野戰……

  因為屈寡婦之前的舉動,醫院裡有不少人看到她跟陳國順舉止親昵。還有屈寡婦在村裡的名聲不好聽,剛好辦理此案的法/官是個喪偶的中年男人……陳國順最多被關個十天半個月就會被放出來。

  屈寡婦落寞地笑了笑,「我這人從來運氣都不好,陳國順能被關十天半月的我已經滿足了。」

  陳大丫摟住了屈寡婦的胳膊,「媽,誰說你的運氣不好?你被奶奶他們趕出來,但是有陳奶奶給你房子住啊,你看我要死了,余姨姨就出來救我了……要我說,我們的運氣可真太好了,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屈寡婦念著「逢凶化吉」這四個字,淚流滿面。

  「是是是,我們運氣最好了,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岳瑛摸了摸陳大丫的腦袋,「小姑娘真懂事,又機靈。屈嫂子,你就等著享福吧。」

  屈寡婦狠狠點頭。

  餘妙音在一旁沒說話,他們的國家如今百廢待興,再過十年二十年,律法也會隨著時間慢慢完善。這些作惡的,終有一天會自食惡果。

  餘妙音拍了拍屈寡婦肩膀,「我已經跟梁書記說好了,等你和大丫回去的時候,給你們在合作社裡安排一份活,往後有什麼委屈就大大方方說出來,合作社都會給你撐腰。」

  從陳大丫的病房裡出來,餘妙音親自送岳瑛到醫院門口。

  岳瑛雖然人在單位,但是也已經聽說今天縣一院被擠爆的事情。

  她雖然早聽章舅舅說餘妙音治好了他的頑疾,但是一直沒有往心裡去,總覺得餘妙音就是運氣好,剛好余父留下來的書中有類似的案例。

  她從來沒想過,餘妙音醫術竟然這般好,好到了百餘人搶號的地步。

  一路上,岳瑛吞吞吐吐。

  「嫂子,你也想要找我看病嗎?」

  岳瑛一愣,「這麼明顯嗎?」

  餘妙音點頭,「你一個大忙人能大晚上抽空來醫院,一定是有事。」

  岳瑛訕訕一笑,被餘妙音戳破了也不再扭捏。

  「我跟阿紹結婚好幾年一直沒要上孩子,我只要出差就會去看醫生,藥吃了不少,但是一直沒懷上。」

  岳瑛頓了頓,「音音,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不孕不育,如果不能的話也沒關係的,可能我的子女緣還沒到……」

  餘妙音見岳瑛一個女強人都快哭出來了,忙道:「能看,只是我這兩天可能有些忙,等忙過這一陣可以嗎?而且看不孕不育是要夫妻兩個一起的,你江家大表哥約個都有空的時間,我給你們檢查檢查。」

  岳瑛連連感激,「只要音音你願意試試,我跟阿邵隨時都有空的,都聽你安排。」

  送走了岳瑛後,餘妙音回了住院部整理病人的資料。

  等做完這些,她突然想起來,她把方校長給忘了。

  看來,她有必要弄個小本本記一下行程安排了。

  唉,她都還不是大國醫,行程就這麼繁忙。難怪陳今弛想見她,只能半夜驅車來膩歪個一兩個小時。

  忙裡偷空自娛自樂,還挺好,餘妙音沒忍住笑了。

  如餘妙音所料,她在休息室里睡了一個整覺也沒有人來敲門。

  第二天六點,她就去了門診樓開始看診。

  萬幸,今天排隊的人不多,很多都是聽著風聲來湊熱鬧的。

  患兒大多沒什麼問題,餘妙音連藥都不用開,只叮囑幾句平時注意事項就成。

  惹得不少患兒都喊著,「我喜歡這個醫生,不開苦苦的藥,也不用打針……」

  還沒到中午,就已經看完了號子。

  餘妙音偷摸吃了飯,一下班就打算往縣一的家屬院去。

  昨晚上,等她想起來方校長家的小孫女已經晚了,她打算今天早點去跟方校長賠個不是,再給人好好看看。

  閆三一聽餘妙音要出外診,將手裡的工作一丟就要跟上。「師父,休想丟下我!我不會錯過任何一個學習的機會的!」

  餘妙音無法,只能把人捎上。

  閆三也不服老,推出自行車就要載餘妙音,餘妙音哪敢讓他這個老胳膊老腿地蹬自行車,回頭自行車鏈條不斷,閆三的腿給蹬斷了。

  「還是我來騎吧。」

  閆三不肯,別看他老,他可重視尊師重教。「怎麼能讓師父騎車載我,我未免也太不孝了!」

  餘妙音嘆氣:「我知道你孝順,你臉上的皺子都快組成了孝字,你怎麼可能不孝!是我在醫院裡待久了,想要活動活動筋骨,你就別再跟我爭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閆三隻能讓出了車把手。

  餘妙音生怕閆三後悔,等人一坐穩,腳就蹬了出去。

  「做徒弟做到我這個份兒上,可太值了!我何其有幸竟然能讓我師父騎車載我!」

  閆三一路上都在說自己這麼幸運,剛拜師就有這麼多病人送上門來,有這麼多的案例可以讓他學習,光這兩天的病案可抵得上他平時一年……

  近年來因為看中醫的人少,閆三大多時候只能抱著前人留下來的醫案自學。

  可書上得來終覺淺,還是要一個一個把脈感受脈搏變化,才算是真正的成長。

  等到了縣一的家屬院,餘妙音把自行車鎖在了門口,才往方校長家走去。

  「外婆,我餓。」

  「你餓,我也餓。今天要不是你尿床了,我早就煮好麵條了。」

  「外婆,我能不能先吃個香蕉?」

  「不行!我要是又給你吃水果,你爺爺那臉拉得都跟驢一樣。餓也等著,麵條馬上好了。」

  餘妙音聽到廚房裡摔摔打打的聲音,果斷給閆三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就貓在門外,偷聽。

  聶母盛出一碗麵條,吸溜著吃了一大口,又喝了一口湯。

  「外婆,樂樂餓,樂樂也要吃麵條。」

  「急什麼,這麼燙小心燙傷了你。我先嘗嘗味道咸不咸,淡不淡……」

  聶母說著,又吃了兩大口。

  「外婆,樂樂也要嘗嘗咸不咸,淡不淡。」

  「等著!我去給你盛。」聶母轉身就回了廚房,還不忘吸溜著麵條,嘴裡含糊不清地罵著,「餓死鬼投胎,方家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什麼了個這麼個餓死鬼……」

  聶母盛了幾筷子的面出來,讓樂樂自己嘗味兒。

  一歲半的小人兒,連筷子都拿不穩,就用手抓。

  聶母一口一口地往嘴裡塞麵條,還時不時地問一句:「樂樂,外面煮得麵條好吃嗎?味道咸了嗎?淡了嗎?」

  樂樂壓根就看不懂聶母的惡意,「外婆煮的麵條最好吃,樂樂最喜歡吃。」

  「喜歡外婆做的麵條,那以後可要在你爺爺奶奶面前多幫著外婆,外婆才不會被趕走,才能一直給你做麵條。」

  樂樂脆生生地應了,「樂樂永遠永遠跟外婆在一起。」

  聶母捏了捏樂樂的臉,「乖,外婆就跟你一起……」

  聶母轉過身去廚房裡又盛了一碗麵條,嘴裡嘀咕著說著「傻子,方家人也傻,一個丫頭片子還要吃得精細……」

  閆三看得臉都氣紅了,餘妙音拉著閆三,兩人笨拙地退出了方家。

  「這老虔婆太可惡了,明擺著欺負小孩子年紀小又粘她!」

  閆三年紀大了,最見不得這種事情,他擼著袖子就要去跟聶母干一架。

  餘妙音勸著閆三消消氣,「我們衝上去一頓干回頭遭難的還是小娃娃,這種人就算是被我們逮了個正著也能賴皮。我們只能提醒方校長……」

  二人去了隔壁的縣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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