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敢惹眾怒

2024-04-27 08:27:19 作者: 酒六

  餘妙音說完,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老書記,朝著大隊長點點頭,就先走了。

  余哲更是乾脆,直接問老書記:「我妹妹給陳良宵那騙子請的護工可是三塊錢一天,這夠仁義了吧?不會再要挾我們家要請領導了吧?」

  老書記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他原本還指望大隊長幫忙緩和緩和氣氛,誰知大隊長卻說:「三塊錢?!這麼多錢,夠請三個護工了吧?」

  余哲點頭,「那可不!要是陳良宵不要臉要住個一個月兩個月,我們家就只能賣房賣地了。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攤上陳家這種騙婚還吸血的,要是哪天我們家人死於非命,大隊長你可記得一定要幫我們報警,一定是陳家對我們下毒手了。」

  大隊長鄭重地應了,「一定的。」

  老書記聽著大隊長和余哲一應一和,臉都黑了,乾脆轉身就回家,連個客套都繃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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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書記媳婦:「咋了,不是說去村辦開會嗎?」

  「余家是記恨上了我,怪我在鎮領導來談話的時候,給陳老三他們家撐腰。」

  他本來就是故意給陳老三家撐腰的,誰讓餘妙音害得他的養雞場的雞死了近兩百隻!這幾年賺的錢全虧裡頭了!

  老書記媳婦也記恨餘妙音:「依我看是咱村對外姓人太好了,他們還當自己是個人物了,竟然還給咱甩臉色,慣的他們!

  陳良宵不舉,他爸媽要給他找個媳婦暖床有什麼錯?要怪就怪余家人自己一心想攀高枝,結婚前沒打聽清楚就該受著。難不成還真想離婚?

  咱們村可沒有一個離婚的,若是真離婚了,以後那些女人都有樣學樣,三天兩頭就吵著要離婚,以後日子還過不過了?」

  老書記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他作為一村書記,又經過組織培訓,這些話不好明說。

  「咱們村的風氣,確實不好被帶壞了。如果餘妙音真離婚了,那就只能趕她出去了。」

  余家並不知道老書記已經動了趕她出村的念頭,她回到家後就回屋數錢去了。

  錢越數越少,好不容易數對了,才滿意地扒在錢堆里睡了。

  夢裡,她正給人治病,病人排了長長的一條隊伍,可她一個也把不出脈搏來!把她急出了一頭汗,病人們吶喊著國醫騙人,一個個還拼命地擠上前來推搡她……

  她給直接嚇醒了。

  一摸,一頭汗。

  她果然不是膚淺的人,滿床的錢都沒辦法給她安全感,只有知識才可以!

  她果斷套上羽絨服去敲隔壁余哲的門,余哲還睡得天昏地暗,迷迷瞪瞪地來開門:「音音,出什麼事了?」

  餘妙音一臉默然擠進屋裡,就往余哲的書桌走去:「距離高考就六個多月了,你怎麼還睡得著?!」

  餘妙音挑了一本書丟給余哲,勒令他一起讀書。

  余哲都懵了,天還沒亮就開始讀書,會不會太早了一點?

  可見餘妙音已經捧著一本書看得似模似樣,他只能陪著。

  餘妙音強撐著眼皮隨便翻看了幾眼就打了哈欠,強撐了半個小時趴在桌上就睡著了。

  余哲:……???到底是誰要讀書的?

  所以搞了半天,他是捨命讀書,餘妙音是換個地方睡覺?

  就這般,等余奶奶起來時,竟然看到了大孫子的屋裡傳來了讀書聲。

  余奶奶激動不已,進大孫子的屋裡一看,就見大孫子雙眼熬得通紅,另一邊小孫女頂著書睡得正香……

  「怎麼這麼早起來看書?仔細眼睛熬壞了。」

  余奶奶也就是潦草地關心一下大孫子,壓根不用余哲回答就又道:「音音怎麼也來你屋子裡了,還枕著書頂著書的?」

  余哲打了個哈欠,「音音想考大學,天沒亮就來看書,我只能陪著……」

  「哎喲喂,讀書可費腦子,今天我可得去問問有沒有人去鎮上,讓人幫忙買個豬頭,好給音音補補腦子。」

  余哲眨巴著眼睛,他是不會說音音就看了三分鐘的書倒下就秒睡的。

  總而言之,奶奶你高興就行。

  「不用那麼麻煩,我今天就去買肉,順便問問豬頭賣不賣。」

  余奶奶高興地應了,還讓余哲挑個看著聰明一點的豬頭。

  他不知道聰明點的豬頭怎麼看?!

  余哲吃了早飯後,就去了昨日打聽到村子去買豬肉。

  回到家,就見餘妙音揉著發麻的胳膊,「讀書可是苦差事,你還要讀嗎?」

  餘妙音點頭,「我不怕吃苦。」

  剛剛枕著書,可是讓她睡了一個好覺。

  果然,知識就是這麼讓人有安全感。

  為了提高自己的安全感,餘妙音拜託余哲在自己身邊讀書。

  餘妙音灌香腸,余哲就在旁邊兢兢業業地大聲讀書。

  多虧了余哲讀書的功勞,這一晚餘妙音睡得格外踏實。她又變回了人人敬之的大國醫。

  他壓根沒注意到,半夜隔壁的房門開了。

  余哲全副武裝就,鬼鬼祟祟地上了茅房,挑起恭桶就往村里去。

  到了陳家門口,余哲舀起污物就往陳家門上,牆壁上潑。

  第二天一早,村里人醒得格外早,他們是被滿村的臭味給熏醒的。

  陳家被潑糞,偏偏陳家人都不在村里。

  老書記作為陳家的族人,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肯定要通知陳家人。所以當即就讓兒子搭車去了礦場,將人喊回來了。

  陳家大房就算是不想管三房的破事,但是老宅被潑糞,他們自然得回來。

  陳老爺子看到自家大門都被人潑糞,饒是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氣得渾身發抖。

  「是誰幹的!到底是誰跟我們陳家有這麼大的冤讎,要往我們老宅上潑糞!」

  陳老爺子一開口就請老書記徹查潑糞之人!他要潑回去!這太侮辱人了!

  老書記也很為難啊,他盤問了一天了,有人大晚上的偷偷乾的,可那會兒大家都在睡覺,誰都沒看到。

  他雖然也懷疑余家,但是沒證據呀。

  陳老爺子被氣瘋了,「一定是余家人幹的!余哲本來就是混混,干出這種事情來見怪不怪!」

  余哲正在人群中捂著鼻子看熱鬧,「就你們家都快被糞給糊上了,那麼多的糞量我們家三人就算是拉十年也拉不出。」

  余哲剛看到陳家這副鬼樣子也是嚇了一跳。

  他明明就是在大門口和牆上隨便潑了潑,咋一覺醒來就變成糞城堡了。

  陳老爺子覺得自家門庭被辱沒,說什麼也要找出潑糞的!要不然就要報警!

  大隊長可不慣著人,陳老爺子又不是他的族叔,再說他最看不慣陳家族人仗著人多在村里人五人六的,不就是因為這個村子叫陳家村嗎!

  經過這些年外姓村領導的努力,村里已經有一半的外姓人。遲早,他要把村名給改了!

  所以,大隊長毫不留情地數落陳家自作自受,要是換成他是余家人,他第一個去潑糞!

  再說了,他們作為陳家村的村領導,已經調查了一整天,但是誰家都說沒做過,他們這些村領導能怎麼著。

  確實,誰家都沒做過,也就是往外借了一點。

  附近村子的領導人都不是邀功的人,在村子裡用大喇叭幫忙找余哲的人證之外,還讓村民們記得餘妙音的恩情。

  吃了兩天的雞藥,他們的雞死了極少,大多數都救活了,附近的村民就想著給餘妙音送點吃的,不拘是大白菜還是大蘿蔔還是魚蝦,結伴而來但是失望而歸。

  因為,餘妙音剛好去鎮醫院了。

  等附近村子的村民們一打聽,才知道他們的恩情太慘了,被陳家人欺負得死死的。

  然後,大家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潑糞。

  人髒心臟,不配住乾淨的房子!

  陳老爺子不死心,請老書記幫忙召集了陳家族人,誰想陳家族人竟然指責陳老爺子管教不嚴。

  陳家族人雖然團結,但是也不敢惹了眾怒。畢竟昨天附近的村民們上門感謝餘妙音,卻聽說了餘妙音被屈辱成這樣,他們村里人都眼睜睜地看著,大罵他們村村風不行,以後拒絕給陳家村的相親!

  有正在說親的陳家族人忍不住埋怨陳老爺子沒把兒子孫子教好,今天一大早就有媒婆上門來說,別村的拒絕與他們相親。

  其他人一聽,這可不得了,一個個都勸陳老爺子吃了這個啞巴虧。

  陳老爺子沒忍住,又被自家族人給氣暈了過去。

  陳家老宅變成了這樣,老書記只能讓陳國泰父子幾人將陳老爺子送到他家休息片刻。

  這回,老書記的兒子兒媳也有意見了,生怕陳老爺子一把年紀暈著暈著就蓋白布了。老書記沒辦法,只能請陳家將陳老爺子抬回家。

  陳家老大陳國泰無法,只能拜託老書記再收留一兩個小時,自己領著兒子媳婦去清掃家中。

  他們憋著一口氣,將家門口的的土全給翻了個底朝天。

  沾了人類肥料的全翻到了地底下,餘妙音經過的時候,還格外好心地指點了幾句:「這些地方可要好好標記一下,來年可以在這裡種菜,長勢一定非常——好!!!」

  陳國泰剛晉升為後勤副主任,還想著改日風風光光回到村里顯擺一番,到時候跟村人吹吹牛皮,收穫一大堆羨慕的眼神。沒想到,他堂堂一後勤副主任竟然是回村來挖糞刷糞的!

  他快要氣吐血了,在心裡將三房的罵了個狗血噴頭。

  誰想,餘妙音竟然還敢溜達過來看好戲,竟然還敢指揮他們!

  「阿宵媳婦!你跟阿宵只要沒離婚,陳家就是你的家!陳家如今遭難,你應該也出一份力!」

  餘妙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陳家人的根子裡可真擅長洗腦。

  陳國泰沒想到餘妙音竟然連遮掩也不願意做的,「那你是來看我們陳家笑話的?」

  「不,我是來抬嫁妝的!陳家既然把謀財害命寫到了臉上了,我怕我再在你們陳家待下去,我哪天死了也不知道。」

  餘妙音話落,余哲就吆喝著帶著他的好兄弟來了。

  陳國泰氣得頭髮暈,他竟然在余哲的好兄弟中看到了自己的好侄子陳今弛!

  一定眼花了,一定是他眼花了,陳今弛就算是再怎麼不著調那也應該分得清親疏遠近。

  余哲帶了五六個人踩著陳家剛翻好的土,徑直入了陳家,踹開了新房,將餘妙音的嫁妝全給搬走了。

  然後就剩下一間空蕩蕩的屋子,只角落裡有一個舊木箱,裡頭裝著陳良宵那縫了又縫的舊衣服。

  「草,真他娘的瞎了眼。敢情陳家娶媳婦就出了陳良宵一個人?還是一個廢品。」

  余哲罵罵咧咧地扛著餘妙音的梳妝檯往外走,他的好兄弟們跟上。

  陳國泰看到落在最後的扛椅子的那人,「阿弛!你怎麼——怎麼也幫著外人搬東西!」

  面對陳國泰的質問,陳今弛答得十分光棍,「看不見嗎?我幫阿哲搬東西。」

  陳國泰氣得心肝脾肺疼,「阿弛,你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你怎麼能幫著別人來欺辱我們陳家!」

  陳今弛:「大伯你可別亂說話,我又沒往自家潑糞,我就是幫忙搬個家咋算是欺辱呢?」

  陳國泰見陳今弛一副拎不清的小混混模樣,擺擺手讓他趕緊滾,他要是有這種兒子他早給掐死在搖籃里了。

  陳今弛麻溜地滾了,這麼臭的陳家他也一點都不想待。幸虧,他哄了他奶在鎮醫院裡,還給她弄了張病床,至少今晚睡得是好的。

  等他到了余家時,還沒進門就聽到餘妙音脆生生地道:「二虎哥,小黑哥,你們把這個桌子放在這邊牆角。大海哥,阿華哥,木柜子就放在桌子上吧。」

  陳今弛扛著椅子也跟著一腳邁進了餘妙音的屋子。

  一腳剛落地。

  餘妙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陳二哥,你別進來!那兩把椅子放在堂屋就好了。」

  陳今弛舌尖頂了頂腮幫子。

  挺行。

  叫別人都是暱稱加個哥,到他這兒卻還是跟著就要下崗的前夫哥叫的。

  餘妙音沒聽到陳今弛的回應,還茫然回頭看了他一眼。

  「陳二哥?」

  陳今弛扛著椅子轉身就走。

  他會稀罕別人叫他「阿弛哥」,簡直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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