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進來了！

  一分鐘之後，手榴彈腕錶已經佩戴在了手腕上。

  「按下這顆按鈕，就能夠解除佩戴，然後用力地丟出去，明白吧？」

  第一次接觸到這一類東西，陸一鳴感到有點心慌，他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就這樣？有沒有更多的武器？你們總不能只給我一顆手榴彈就讓我去單挑怪物吧，再來點其他武器唄。」

  沉默了片刻，鍾鵬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步槍的話你也不會，拿了也沒用，手槍更加簡單……好吧，雖然它大概率被你給弄丟，拿去吧。」

  「還有這把軍用匕首，也給你了。」

  金莉莉有點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種行為其實是違反紀律的，不過她也沒有說什麼，默默地點了點頭。

  準備好所有的工作後，陸一鳴毅然走出了房間大門，在樓梯中走來走去，等待著詛咒的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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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遠遠跟著一大堆工作者，有的錄像，還有的正拿著一個個小型雷達樣的裝置，不知道在檢查些什麼。

  結果半個小時過去了，無事發生。

  甚至，他還有功夫跑到樓下的小賣部買了一瓶快樂水。

  「那什麼……特殊部門是怎麼樣的？福利待遇怎麼樣？需要什麼工作技能？只要超能力者就可以加入嗎？」陸一鳴隨意地問道。

  他實在是太緊張了，整個身體緊繃，需要一些額外的話題來轉移注意力。

  金莉莉說道：「對比起風險，待遇只能說一般。一年……幾百萬吧。其實最重要的不是福利待遇，而是其他更重要的東西……」

  「如果你能夠在這一次行動中活下來，也能夠獲得一筆不菲的獎金，幾百萬也是有的吧。」

  幾百萬？

  陸一鳴的心臟快速跳動了一下。

  對於剛剛畢業，參加工作只有一年的大學生而言，幾百萬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不過，小命都快丟掉了，想這些也沒有太多意義。

  陸一鳴咽了口唾沫，「什麼是更重要的東西？」

  金莉莉眨了眨眼睛，略有點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個……暫時保密，如果你能夠加入我們，自然會告訴你。」

  「它很重要，無論是對於普通人，還是對於超能力者來說，都能重要……真的很重要，不騙你。」

  「好吧。」

  陸一鳴知道這些特殊部門的工作人員，有著一些保密條約，很多信息不能夠透露，所以也不勉強。

  「……那麼，你們那裡最厲害的超能力者，能夠對付這一類怪物嗎？」

  金莉莉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她回過頭，看了陸一鳴一眼：「我可以告訴你，就算是超能力者，力量都是相當微弱的，直接對抗超自然生命體，都是很困難的。」

  「你不可能像電影裡的那樣，變成萬磁王，操控大量的金屬，扭曲一座大橋，或者像暴風女那樣能夠控制整個地區的天氣，這幾乎不可能做到的。所以，就算是超能力者，很難憑藉自己的力量去對付怪物。」

  「為什麼？」

  她笑說道：「因為有很多很多限制，譬如說能量守恆定律！你用雙手舉起一塊金屬，需要身體中的能量的來支撐這一舉動，使用超能力也同樣如此。」

  「你體能蘊含的生物能量，能夠扭曲一條大橋嗎？自然是遠遠不夠的。」

  「所以當你的超能力鍛鍊到一定程度時，會遇到一道難以逾越的巨大瓶頸。」

  「但是許許多多的怪物，卻不遵循能量守恆定律。雙方有著量級層面的差別，所以如同不藉助槍械，還真的沒辦法單挑。」

  陸一鳴心中暗罵了一句，都已經有超能力了還要遵循什麼能量守恆定律，這不是開玩笑嗎？

  難怪這個部門比想像中的更弱，就算集中了一些超能力者，能夠做的事依舊相當有限。

  金莉莉又說道：「當然了，超能力者的感知能力以及精神力比普通人更強一些。詭異生物的精神攻擊比常規的攻擊手段更加難纏，更加難以抵擋，再加上……」

  突然間，陸一鳴打了個寒顫，感覺周邊的氣溫下降了好幾度！

  耳邊的聲音消失了。

  四周的環境已經發生了變化。

  原先嶄新的牆壁出現了一層晦暗黴菌，仿佛在一瞬間的功夫，經歷了幾十年的時光。

  而原本明亮的光線，也迅速黯淡下來。

  周邊的兩人不見了，身後跟著的一堆工作人員也不見了，他被拉入到一個異空間當中。

  恐懼，出現在陸一鳴臉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從背包中取出一個手電筒，打開燈光，又對著嘴邊的通訊器說道，「我被拉進來了，你們能聽見嗎？」

  「餵……有沒有信號？餵？！」

  金莉莉以及鍾鵬倆人也發現了突然消失在身邊的陸一鳴，神情嚴肅。

  後邊穿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來到了陸一鳴消失的位置，拿出一些儀器開始檢測，並作出記錄。

  【C-30981機密檔案記錄。】

  「已定位到信號源。」

  金莉莉皺著眉頭，她發現這個坐標就在她附近，也就是陸一鳴消失的位置。

  「疑似是空間中的某一個特殊節點，正在釋放電磁波信號。」

  「能夠傳出電磁信號的主要原因，是為了對外界傳播特殊信息，更大範圍的傳播詛咒，請所有一線工作人員，做好數據防護措施。」

  當下，陸一鳴手機所傳出的所有數據，都被計算機做了失真處理。

  ……

  天色越來越暗，不多時，外邊的光線已經完全消失了，陸一鳴打開手電筒，昏暗的樓梯間內，只有他一個人。

  他聞到了一股木頭腐爛的氣息。

  可能是因為長久不通風的緣故，這些空氣吸入之後不是很舒服。

  陸一鳴從後邊的背包中取出一個口罩，給自己帶上。

  耳機中響起了一個不男不女的電子合成聲：「陸一鳴先生，你好！我是你的特殊接線員。你能夠聽見這一段語音嗎，探照燈能是否能夠使用？」

  陸一鳴回答道：「能，但是燈光照不了太遠，大概只有七八米。這裡好像有一層迷霧，阻擋了光線。」

  樓梯下方似乎有一個小孩哭泣的聲音，隱隱約約，聽得不太真切。

  這說明他目前的恐懼值並不是太高。

  陸一鳴摸了摸手腕上的定時炸彈，再加上懷裡的這把手槍，心中微微安定。

  「我聽到了小孩在哭。」

  「請你描述一下這個聲音。」

  「聽得不是很清楚，有點尖銳，像是嬰兒的哭鬧，它似乎在求救？」

  「你可以繼續向前方探索，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待在這裡。」

  待在這裡沒有太大的意義，陸一鳴選擇向下看看，主要原因是因為這樣做比較省力氣。

  木質的棕色樓梯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實驗者走了236步階梯，當他到達某一階梯時，一個聲音從監聽設備里被聽見了，這聲音夾雜著抽泣，哽咽，一直重複著「救我」。通過專用儀器的檢測，應該是在300米左右的位置。】

  耳機中的電子合成音道：「我們聽到了這個聲音。距離你目前的位置大約300米。」

  「是嗎……它正在向我接近？我正在恐懼？」

  陸一鳴喃喃自語，任何一個正常人，朝著聲源的方向走路，都會變得越來越警惕……

  特別是，他心中清楚地知道，這玩意是吃人的怪物。

  「如果我將炸彈直接丟下去，能不能把它直接炸死？」

  耳邊的聲音說道：「建議你不要這樣做。如果計劃失敗，它可能會躲起來，你會永遠困在這裡。在異空間中，連空間以及時間都有可能是錯位的，你甚至不應該完全相信我們。」

  【試驗者繼續前進，走了734步階梯，理論上已經達到了聲源的位置，但聲音並沒有過度放大。懷疑其原因是試驗者的心理素質較高，擁有足夠武器後，心中的恐懼並沒有上升太多。】

  【目前已經在樓梯中走了半個小時，超出了以往的試驗人員。】

  「我的心跳速度越來越快了，你們能夠監控到吧？」

  「我們可以監控到，請不要擔心。」

  隨著時間的流逝，陸一鳴感覺自己的神經正在一點一點地緊繃，他情不自禁地開始沒話找話，尋找一定的心理安慰。

  突然間，他感覺自己踩到了一團軟軟的東西。

  猛地跳了起來，往後退了一步。

  低頭一看，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幻覺嗎？」

  但經歷這一次的一驚一乍，那個該死的聲音開始快速接近。

  「通過專用儀器的檢測，聲源距離你大約40米。陸一鳴先生，冷靜一點。」

  「拜託，你們這樣說，我會更加恐慌的！」

  陸一鳴用力地抓了一把頭髮，努力讓自己變得冷靜。

  走到一個拐角處，發現牆壁上畫著一個奇奇怪怪的塗鴉，這些紅色的線條組成了一個人臉，沒有眼睛、鼻子與嘴巴。

  但陸一鳴卻感覺這張人臉正幽幽地盯著他看。

  一股奇怪的冰冷感從心中升騰而起，讓他手腳顫抖，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喂，接線員！我在這一面牆上發現了一個塗鴉……我感覺它在盯著我？有點奇怪。」

  「請你描述一下塗鴉的樣子。」

  「你們在監控中看不到？」陸一鳴用手指移動了一下胸口的微型攝像頭，對準了那一副塗鴉。

  耳機中的聲音依舊平靜地說道：「很抱歉，我們看到的圖像都是失真數據，請你描述一下塗鴉的樣子。」

  這幅塗鴉實在是太奇怪了，心中的恐慌感越來越強。陸一鳴身體停頓了一下，深呼吸，但還是情不自禁地冒著冷汗，渾身的雞皮疙瘩冒了出來。

  「額……沒有眼睛、鼻子與嘴巴，紅色的線條，很簡單的圖像，但是很奇怪……我覺得它好像在動？不不，它是靜止的。」

  「它又動了？！」

  他的聲音勃然變大，「我艹……這他媽是什麼東西！干！滾開！」

  陸一鳴驚恐地看到，這個奇怪的塗鴉，居然從牆壁上飄了過來，就像是一股氣體，鑽進了他的腦海中！

  巨大的恐慌如同一陣又一陣地潮水，湧向他的心靈。

  陸一鳴當即發動了自己的超能力，他將自己的一道意念附身於手機當中。

  當下里，他產生了一種半是驚恐半是冷靜的混亂狀態：本體正在產生極度的恐懼，渾身的血液循環迅速加快，心跳加速！

  但手機中的這道意念，還能保持冷靜。

  陸一鳴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對著耳機大叫道：「我……我出現幻覺了！」

  「請你描述一下這種幻覺。」

  他斷斷續續地說道：「……牆壁上的塗鴉鑽進了我的身體內……我變成了它的一部分，有點渴望被吃掉？」

  「這種幻覺太奇怪了，但我知道它是幻覺……」

  「幻覺變得嚴重了……我越來越渴望成為它的一部分，想要被吃掉……我……好像在笑，身體正在失去控制……兩條腿自己動彈起來了？！」

  陸一鳴的聲音充滿了恐慌，斷斷續續的。

  「……我的身體正在向下飛奔！」

  「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限！」

  「有一個聲音……」

  【實驗者正在與超自然生命體C-30981快速接近，人工智慧辨別出了非常明確的「救我……救我」的聲音。按照資料庫中的人體聲音辨認，並不存在此人。】

  【雙方的距離正在快速拉近……40米……30米……20米……】

  這個時候陸一鳴的喉嚨已經不能夠說話。

  但他附身在手機中的這一道意念，依舊在模仿本體上傳資料：「距離聲源的位置越來越近了，大概還有20米……15米……我……看到了一隻血紅色的眼珠……它正在盯著我！我……我……馬上就要到達底部了，最下邊似乎有一個池塘……媽的，好臭。這玩意想要吃掉我！」

  「……幻覺又出現了，我們馬上就要融為一體！我好像非常喜歡這種感覺！」

  「怪物的模樣是………」

  「干！真以為老子是嚇大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