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回溯時空

  「這是什麼樣的地方？」

  肖遠在將意識轉化到弦波之上前，曾經想像過轉換成功後會是什麼樣的情形：或許像他剛進入腦系統是看到的到處充滿了光點，又或者像是曾經的那樣，站立在全黑的無盡虛空，甚至像是站立在世界之外，如鏡中觀花……

  但是肖遠看到的情形和上述都不一樣，當他意識轉化到弦波之上的時候，既沒有看到光點兒，也沒有站立在無盡虛空，這裡的空間並不空曠，無處不在的波動充塞於其中，但是這些波動肖遠卻只能感受得到，卻看不到，他能看到的是另外一些令他感到奇特的場景，這些場景很難用語言描述的圖像，如果非要用語言描述的話，肖遠覺得用幻燈片來描述比較合適，只不過這些幻燈片是真正的三維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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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其中一幅三維圖像中中，肖遠看到了一副定格下來的熟悉圖像，中心系統內巨大的漩渦，以及尚未被著巨大漩渦吞噬的邊緣的漩渦，在某個控制核心中心內他還發現了一道光影，那道光影並沒有具體的形象，但是肖遠卻知道那是他自己，當時他之所以當時能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純粹是一種心理感受，實際上那道沒有形狀的光影才是他在中心系統中的真是樣子。

  「控制漩渦的傢伙在哪裡？」

  肖遠尋找了一下，很快在漩渦的中心位置發現了另一道光影。

  那個光影應該就是控制漩渦的傢伙吧，肖遠推測。

  如同動畫片有一系列連續的圖像快速播放一樣，肖遠能看到的圖像絕不止剛才那一副，在那副圖像前後面，還有更多的圖像，如果將這些圖像用很快的速度播放，將會得到一個動態畫面，而這個畫面正好是他經歷過的場景，當他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切斷了自己與腦系統的連接時，卻因為那情形發生在自己的意識感知之外而一無所獲。

  「這是我剛才所經歷的畫面。」肖遠很容易發現了這樣一件實事，這些畫面序列的終結的地方正是他離開中心系統的那一刻，開端卻向前延伸到了目不可及之處，看不到頭。

  「在我離開後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看不到？」肖遠想到了這個問題，並陷入了沉思。

  「弦，時空的基本組成元素，也可以說是時空的本源。」

  「不僅是空間，還包括時間，都是由弦組成的，將時間和空間分開對待，是不合適的，我們所處的宇宙應該是四維的，在空間的xyz三維之上，還應該有第四維——時間t。」

  肖遠覺得自己抓住了事物的本質。

  「描述宇宙的四維坐標系，應該怎麼建立？」

  想到了這裡，肖遠心中出現幾分明悟，宇宙坐標系並不是簡單的在三維空間的三維坐標之上簡單的增加一個坐標軸，而是要將整個三維空間當成一個整體，某一個時刻的空間就是他眼前看到的一副圖像，將所有的圖像放到時間的坐標軸上，就組成了第四維時間坐標集合。

  這就像一列高速運動的列車，在某一個時刻t0，如果時間停止的話，就能得到當時那一時刻的列車的一個狀態（x0，y0，z0，t0），其中的x0、y0、z0表示的列車的三維空間位置，這個狀態可以用一副三維圖像來表示，當時間進行到下一個時刻t1，又能得到另一副三維圖像（x1，y1，z1，t1），以此類推，將所有時刻的三維圖像串聯起來，得到的就是高速運動的列車在時間與空間中的坐標模型（x，y，z，t），可以將這些坐標稱之為四維時空點。

  「原來是這麼回事。」肖遠明白了自己眼前這些連續的三維圖像的本質，卻又不明白為什麼時間列車在他進入弦波狀態後會停止，「是什麼原因導致了時間的停止？」

  「如果我再回去，時間就可以繼續了？」肖遠又想到這個問題，為了確定究竟是不是這樣，他甚至有了想要親身一試的衝動。

  「該怎麼回去呢？」這同樣是肖遠需要解決的一個問題，要知道他是被吸進來的，並不清楚該怎麼出去。

  「要回去就必須在要回去的時刻建立能夠承載我意識的波動載體。」

  「意識載體在這些四維時空點是已經存在的，就是中心系統中那些承載我意識的數據流，甚至考慮的更遠一些，我未進入中心系統之前的意識承載體，應該是我自己的大腦。」

  思考到這裡，肖遠突然有了一個令他異常興奮的想法：「如果我能任意選擇要回去的時間點，豈不是說我可以穿越時空了！雖然只是意識的穿越，但是這種穿越和之前我的重生有異曲同工之妙，那樣的話或許我能夠改變很多在某個時間點之後犯下的錯誤。」

  「但是該怎麼做，才能讓我的意識重新回到數據流中呢？」肖遠不得不再次考慮這個問題，如果這個問題解決不了，前面的想法再誘人也是徒勞，而且他也不可能一直在這種弦波狀態停留，終究是要回到現實中去的。

  到了這個時候，肖遠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如何解決讓自己重新回去這件事情之上。

  「我是怎麼進來的？」

  肖遠首先想到的是這個問題，當時他將自己在中心系統中的承載數據流刪掉了，以至於意識一時失去了承載體，才最終來到了這裡。

  「如果我將這裡承載意識的弦波平息掉，會不會被某一個四維時空點上我的意識承載體給吸引過去？」

  「這種嘗試太危險了，一旦失敗，真的就萬劫不復了。」

  想到這裡，肖遠不由得苦笑了起來，且又無可奈何，他所作的一切全部是在摸著石頭過河，沒有任何前人經驗可以借鑑，一旦失敗，則萬劫不復，但是明知道如此，卻又不得不冒險，雖然這個空間看起來很玄妙，甚至有種掌控時空的感覺，但是他終究是要回去的，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裡。

  「或許我可以在這裡留一個波動備份，給自己留條退路。」

  肖遠最終覺得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決定在這裡留一個波動備份，如何在這裡留下波動備份，他思索片刻，想到了一個辦法。

  驅動自己的意識，肖遠暫時遠離了那些四維時空序列，來到了一個空曠之處，他要先做一些實驗，嘗試著將自己的意識波動增強，經過嘗試，原本他以為需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做到的事情卻只是在念動的一瞬間就完成了，雖然他並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意識能夠很容易的驅動弦波，但是目的達到了，卻讓他感到驚喜。

  當一塊石頭掉進水裡會是水面產生由內向外的波動，石頭越大，產生的波動幅度越大，波動傳播的有效範圍也就越大，而此刻，肖遠的意識只存在於一個很小的範圍，在這片充滿波動的空間裡，被說成一個點也不為過，當他的意識波動越來越強烈的時候，周圍與他的意識波動相匹配的弦波開始與他的意識產生共振，而且共振範圍越來越大。

  「這感覺真美妙。」一種突如其來的感覺襲上心頭，隨著意識波動的共振範圍越來越大，肖遠突然感到了一陣精神愉悅，這種愉悅感極其強烈，肖遠覺得自己有生以來從未感受過如此強烈的愉悅感，與唐颯歡好達到頂峰爆發的那一瞬間的愉悅感，都不及此刻的十分之一，以至於某一瞬間他就要迷失於其中，不忍離開。

  在那一瞬的迷失產生的時候，肖遠卻驀然驚醒，心中暗道僥倖，若非在腦系統終極改造過程中所經歷的百餘年曆練，他恐怕真的就要迷失了。

  清醒過來之後，肖遠當機立斷，停止了繼續增強精神波動，那種愉悅感慢慢的也消失了，肖遠鬆了口氣，攜帶著驅動意識從共振中心跳了出來，站在那片共振區域之外，觀察了一陣，發現那片區域內由共振引起的波動並沒有消失，甚至沒有因為共振源的離開而減弱。

  「這片區域可以作為我的意識載體使用。」肖遠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因為共振區域內的波動是有他的意識波動共振引起的，與他的意識波動在頻率上完全吻合。

  做出這個載體之後，肖遠並沒有再去做另外一個載體，因為他擔心這種載體做得多了，一旦自己平息掉現有的意識承載波動，剛才製造的波動源一定會對自己的意識產生引力，他可不想再像在中心系統那樣，因為引力源過多對自己的離開造成影響。

  肖遠再次來到四維時空序列前，想著自己究竟要回歸那個時空點，經過一番思考，他最終做出了決定。

  選定具體的四維時空點後，他站在了那個時空點近前，做了與剛才製造共振區相反的舉動，弱化承載意識的弦波強度，隨著弦波強度的逐步減弱，肖遠感到越來越虛弱，以至於到了後來他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睡著。

  「決不能睡，再弱一點兒或許就可以了。」肖遠這樣安慰自己，憑藉著極強的自制力控制著自己保持著心底最後的一絲清明，直到那片清明也越來越弱，到了一個他自己再也無法忍受，馬上就要睡著了程度。

  「難道我的思路是錯誤的！」這一刻，他對自己產生了一絲懷疑，卻沒有停下來，決定做最後一次嘗試，如果還不行就馬上停止弱化，恢復後再想辦法。

  「再弱一點兒吧!」肖遠心中狂吼，弦波在他的意識控制下終於弱化到了一個臨界點。

  肖遠突然覺得自己睡著了，但實際上並沒有睡著，在這種似睡非睡的時刻，曾經在中心系統中刪除承載意識的數據流之後的漂浮感又出現了，與此同時，他感到了數不清的引力吸引他離開，其中最大的一股來自自己距離最近的那個時空點，那裡有一道能夠承載他意識的數據流。

  啵，一聲輕響，肖遠覺得自己又一次突破了一層膜，身體急速下降，很快就與那道數據流結合在了一起，身體的存在感又一次出現了。

  意識回歸之後，肖遠果斷切斷了與中心系統的聯繫，意識回歸腦系統，將腦波頭盔摘了下來。

  呼——，肖遠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晃了晃尚有些昏沉的腦袋，活動一下四肢，突然有一種遠遊有的遊子回歸家鄉的感覺，鼻子一酸，竟然想要落淚，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感懷的時候，因為在原來的時空里，他此刻仍然停留在中心系統之中，不久之後他的意識將會被切斷與自己腦系統的聯繫。

  「來吧，讓我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切斷了我與腦系統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