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劍人

  劍無塵捂著臉，不生氣，又一次問道：「什麼賭約？」

  這人脾氣也太好了吧？林楓咋舌，緊接著又想到，可能不是脾氣好，而是心中對年姡有虧欠。

  年姡沉著臉，把林楓和沈清的賭約說了一遍。

  劍無塵聽後，頗為訝異。

  他不禁換位思考，如果他站在林楓的角度上，作為一個沒有背景的爐鼎，敢不敢和沈清賭命。

  不一定不敢。

  但年姡向他許諾，願意傾斜資源培養他的話，估計他也就同意了，不會死抓著賭約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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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劍無塵陷入回憶，想起一張討人厭的帥臉。

  他問年姡：「沈清，是『姓沈的』那人的徒弟？」

  「嗯！」

  年姡突然扭捏作態，滿臉皺紋像雞皮，林楓差點看噦。

  轉頭又想到——姓沈的？

  嗯……這稱呼還成世襲的了是吧？

  劍無塵面無表情，淡淡道：「我認為林楓是對的，既然有了賭約，必須要遵守，尤其你身為合歡宗主，更該以身作則，給弟子們做好表率。」

  「你別在這裡攜私報復。」

  「我沒想報復誰，只是看好林楓。」劍無塵拍了拍林楓的肩膀，說道：「匹夫一怒血濺五步，你做得很好，我願意出手，幫你殺掉沈清。」

  「恩人啊。」林楓抓住劍無塵的手：「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劍無塵。」

  「……」

  哪個劍無塵？

  是他在蟲王面前信誓旦旦保證了，已經死無全屍的那個劍無塵嗎？

  林楓有些心虛。

  劍無塵只想快點弄死沈清，這樣他那個死對頭，唯一留下的徒弟就沒了，一時高興，沒看出林楓情緒不對。

  年姡氣急，又想扇劍無塵。

  但劍無塵這次不讓她打了，大手抓起林楓，快速飛出去，快到一片模糊。

  等林楓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萬蟲崖。

  坑爹啊，他還沒刷夠積分呢！

  「林楓，沈清在哪兒，我們快去讓她遵守賭約。」

  「......劍恩人，我已經輸了。」

  「嗯？」

  劍無塵一愣：「不是說好了，只要活著從萬蟲崖出來就行嗎……」他一下想起來，好像賭約里還有個時間限制呢。

  叫你閉關，叫你閉關！

  腦袋閉傻了吧？

  他腹誹自己兩句，又跟林楓說：「沒事，沈清行為不端，天怒人怨，今日我將她剷除，以謝天怒人怨。」

  「......」

  林楓說不出話來，雖然他同樣希望沈清死一死，但總覺得劍無塵這樣怪怪的。

  這時，年姡追上來。

  「劍無塵，你好歹是個化神期前輩，至於去跟一個小輩計較？我早就說過了，我們兩個的事情，跟沈清的師父無關！」

  她見林楓瞪著眼吃瓜，調用靈氣，直接封閉他的聽覺。

  之後她跟劍無塵吵了什麼，林楓全聽不到了。

  再然後，年姡把他送回魚佑諳的宮殿。

  到宮殿轉了一圈，沒找到魚佑諳，年姡這才想起，自己的徒弟還在萬蟲崖入口呢。

  她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又怕她不在，劍無塵去找沈清麻煩，於是風風火火地離開，看得林楓一臉懵逼。

  所以呢，沈清還死不死了？

  他嘆了口氣，站在窗口，任由陽光鋪在自己身上。

  轉身找了件布衣穿上。

  「林楓！」

  宮殿外，傳來魚佑諳的聲音，林楓尋聲望去，剛回頭，就被她一把抱住，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擁抱片刻，林楓見她眼眶紅紅的，心思更加迷茫。

  想起她一腳把他踹下床，想起她把他抓回來，想起花美麗把他帶走，想起他跟沈清賭命……

  短短數月，發生的太多事情，林楓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幸好，他終於有了變強的資本，總有一天能實現心中的抱負，內視小蟲王，感受到不斷增強的氣血之力，頓時一陣心安。

  「師父喊你去宗主大殿。」魚佑諳環抱著林楓的脖子：「沈清聽說你提前出來，去找師父理論，剛在宗主大殿被打了。」

  她牽著林楓的手往外走，林楓聞言：「誰打的她？」

  「頭髮花白的一個中年男人。」魚佑諳頓了一下，補充道：「我不認識，但感覺挺有氣質的。」

  是劍無塵沒錯了，林楓不知道宗主大殿裡發生了什麼事，胡亂點了點頭，然後加快腳步。

  「走那麼快幹什麼？」魚佑諳臉一黑：「這麼久不見，你不想跟我多待一會兒？也不想想是誰給你求情……」

  林楓一時沒懂「求情」是什麼意思，他怕去晚了，劍無塵就把沈清弄死了啊，不能親眼看仇人飲恨，怪沒勁的……

  「你說句話啊！」魚佑諳捏他的手，滿臉怨氣。

  「嗯。」

  「……」

  「算了，我帶你去吧。」魚佑諳帶著林楓飛上天，向宗主大殿趕去，路上咬牙：「等著吧，晚上再收拾你。」

  -

  年姡閉著眼坐在座位上，兩根手指捏著眉心，眉心還是一個勁地亂跳。

  臉上道道青筋乍起，難以遏制胸中怒氣。

  腳下碎了幾隻茶杯，白瓷滿地，顯然是她的摔碎的。

  她就不該叫劍無塵來的，這個劍種，天天看守劍冢，自己都成賤種了，偏偏還很強，叫人鬱悶又無可奈何。

  劍無塵手持長劍，氣勢凜凜，劍尖直指沈清的喉嚨。

  一臉正派，義正辭嚴。

  「你這妖女，害人不淺，行為不端！我本要替天行道，卻被姡兒阻攔，這才饒你一條性命！」

  「你撿一條狗命，不夾起尾巴苟活，竟敢來要公道？還質問姡兒為何不處置林楓？是要嘗嘗我的劍嗎！」

  「妖女，我劍無塵一生正直，被無數正道修士奉若神明，今天我若由你肆無忌憚，明天將我遺臭萬年！」

  「你識相點，自裁吧。」

  「……」

  沈清跪在地上，神情惶恐，不知道劍無塵為什麼這麼厭惡她。

  「師父，你冷靜點啊。」一個冷峻青年攔在劍無塵身前，臉色黑沉鬱悶，向來知道自家師父不靠譜，但萬萬想不到，今天他會跟一個金丹修士計較。

  「這是怎麼了？」

  吵鬧聲中，林楓和魚佑諳來到大殿，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