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寧為玉碎

  年姡抬起眼皮，糾結道：「他叫林楓，本座想讓他死在這裡，可是……小諳不想讓他死，而且他毅力非凡……」

  「你想收他為徒？」

  「不。」年姡搖搖頭：「徒弟，我有小諳就夠了，但可以傾斜宗門資源培養林楓。」

  劍無塵點點頭，不再說話。

  許久，他說：「練氣打築基，猶如螻蟻比蟋蟀，其中難處，如登青天，你想培養他，儘快出手救下來吧。」

  年姡糾結著沒動，嘆氣道：「先看他能不能活，如果活不下來，也沒必要花心思培養。」

  兩人正說著，下方戰局，已經出現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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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楓三米多高的龐大身軀，像個小巨人，受撼山訣影響，身上披了一層土黃色泥甲，附著在肌肉上。

  同時還纏繞著一道道血氣，小蛇般在他周身遊走。

  他抓住獨角蟲，使勁往回推，這一次，不論獨角蟲怎麼扇動翅膀，都抵擋不住力量暴增的林楓。

  腳下大地被林楓踩得四分五裂，突然他身體一斜。

  扳倒山！

  他下意識用出這門新得到的武技，渾身力量集中於雙臂，抓著獨角蟲向一側倒去，同時壓到它身上。

  砰！

  地上摔出一個大坑，好像有一座大山壓到了獨角蟲身上，甲殼寸寸崩碎，大量血液噴涌而出，嘶鳴慘叫不止。

  林楓不給它反擊的機會，一道道氣血從他身邊飛旋，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已經在超負荷運轉了。

  死吧！

  雙臂肌肉劇烈膨脹，他雙手合十，跟個小錘子似的捶向獨角蟲。

  轟！

  大地陷落，碎石迸飛，衝擊波向四周擴散。

  獨角蟲腦袋破碎。

  蹬了蹬腿，徹底失去生機。

  【積分+100】

  林楓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感覺腦子很暈，心臟跳的太快，沒辦法維持正常的供氧了。

  再這麼下去，必定會窒息而死。

  還不快停下來！林楓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幻覺了，竟然會對自己的心臟下命令。

  神奇的是，他這每秒跳動一百多次的心臟，還就真停了。

  恢復到正常水準。

  林楓有些不適應，原地休息片刻，才重新站起來，看樣子他的心臟和他的靈根一樣，都被蟲子變異了。

  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一邊想著，他一邊把獨角蟲的屍體收回儲物袋。

  這玩意就無所謂了。

  不是蟲王。

  他扛在肩上出去都行。

  如果魚佑諳跟他要儲物袋，他大可當面把獨角蟲取出來，或者乾脆不取，就當賠給魚佑諳一件軟甲。

  林楓休憩片刻，正要離開，天上飛下來倆人。

  年姡，和一個他不認識的男人。

  男人眼中，帶著詫異。

  劍無塵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林楓居然真的殺了獨角蟲。

  「弟子拜見宗主。」

  「林楓，本座小瞧你了。」年姡意有所指，說的是林楓以練氣九層的修為，強殺築基期獨角蟲的事。

  林楓沒想到，剛剛的戰鬥全都被年姡看到了，一陣後怕。

  幸好剛才沒自殺，不然就泄露不死之身的秘密了，想到這裡，立刻警告自己，實力不夠不能太浪。

  否則被有心人抓去，會被剝皮抽血研究的。

  「狹路相逢勇者勝，弟子只是想活下來而已。」林楓胡亂編個理由，轉開話題：「宗主，兩月之期可到？」

  「你自己不清楚？」

  「崖中無歲月，弟子模糊了。」

  「還差13天。」

  「嗯。」

  林楓點點頭，跟他估摸的差不多：「既然如此，弟子繼續去受罰了。」這裡滿地都是積分，他不想走。

  「不用。」年姡說：「直接隨本座離開。」

  「宗主，時間還沒到。」

  「無妨。」

  「那賭約怎麼辦？沈長老……」

  「林楓，你真以為本座會同意你的賭約？」年姡黑沉著臉說道：「當初是看你不可能活下來才同意的。」

  「沈清是內門長老，若因你自裁，豈不丟了合歡宗的臉？」

  「所以，賭約作廢。」

  「……」

  白紙黑字約定好的事，輕易作廢？

  林楓磨了磨牙，恨恨地想，之前就該把蟲王放走，先咬死合歡宗這群魔頭，省得再出來禍害人。

  年姡見他臉色難看，大概能猜到，他心裡在想什麼。

  但這又怎樣？

  她只是有些惜才而已。

  如果林楓拎得清自己的身份，敞開格局放過沈清，這最好，大家皆大歡喜。

  如果他拎不清，那純純是自找苦吃。

  「林楓，作為補償，本座免去你爐鼎的身份，傾斜宗門資源培養你，如何？」年姡覺得林楓一定不會拒絕。

  「不好。」

  林楓一口回絕，年姡愣住，她想不通，林楓有什麼理由拒絕她？

  可是，在林楓看來，傾斜資源培養什麼的，說法好聽，但其實，還不是讓他留在合歡宗當牛做馬。

  他有小蟲王幫助，終於改變了自己的靈根，以後只會越來越強，何必把自己拘束到一個宗門中。

  這個宗門，還是合歡宗。

  他留下來，圖什麼呀。

  圖它臭，圖它爛，圖它沒有計劃生育辦？

  再深入刨析，這裡還有魚佑諳……他跟妖女之間的矛盾太大了，兩個人世界觀很衝突，那為什麼還要留下來，天天陪著她？

  想起魚佑諳，林楓臉色就一陣青、一陣白。

  算了，還是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回過神來，他叉腰往地上一站：「我不要資源培養，沈清多次辱我，我就要她遵守賭約。」

  「放肆！」年姡終於反應過來，怒道：「你什麼身份，敢駁斥本座，莫非想死！？」

  「死有何懼！」

  林楓眉宇銳利，朗聲道：「玉可碎，不可改其白，竹可焚，不可毀其節，身雖死，名可垂於竹帛也！」

  年姡一股無名火躥上心頭：「好，既然你志向高遠，本座成全你！」

  她抬起手，心想，一定要給林楓一個難忘教訓。

  看他下次還敢不敢叫囂。

  「玉可碎，不可改其白？」劍無塵低聲重複這句話，隨即滿眼讚許，立馬護住林楓：「姡兒，什麼賭約？」

  姡兒？林楓眼睛一亮，好親密的稱呼。

  「啪！」

  見林楓的眼睛在她和劍無塵身上甩來甩去，年姡怒了，當即把打向林楓的手，拐了個彎扇到劍無塵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