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雛菊 第一節 【轉載 湊字 不用看】
2024-11-13 08:37:02
作者: 吾語
流不盡,散不開,菊花的淚,
在春去冬來,徘徊,留連
小雛菊,一直是聖潔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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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就在所謂的資優班長大,不但資優,還是舞蹈班,班上三十位女同學全是經過智力、舞蹈能力檢測,從三百多位徵選人中挑選而出。
國小六年,就那樣和其它二十九位女同學一起長大,在我的生活圈,除了爸爸和老師,我沒有其它機會去接觸到男性,在我的國小生涯,男生是外來者。
國中,我放棄了舞蹈班,了普通的男女混合班。那種情形,很像鄉下女孩第一次到了城市,那麼地新奇,那麼地好奇。
第一次聽到髒話,是在電視上。
第一次親眼目睹有人說髒話,是在國中的班上。
我只是睜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後來班上的同學愛叫我「小雛菊」,因為我什麼都不懂,不懂幫派、不懂規矩、不懂男女我像一朵剛開的花兒,還不懂黑白,只覺得世界很新奇。
小雛菊,代表著無邪、天真。
小雛菊一直跟著我,直到國二下學期那天
下過雨的街,昏暗潮濕。
冬天的傍晚,七點多,天已經暗了下來,特別是下過雨,一切是那麼黑暗、邪惡。在街燈照不到的小巷裡,五六個人圍成一個圈,圈住了一個人。像匹困獸,他沒有掙扎,只是淡淡不語。每個人的手上都握著球棒,為首的帶頭人吐了一口檳榔汁,「干!你他媽的再j啊,活得不耐煩,跑到我大仁的地頭來搶地盤?」檳榔汁紅紅膩膩地滴到困獸的鞋子上,他眉頭一皺。
「你他媽的耍酷?別以為妞多就j,怎麼?檳榔汁嫌髒?」話一說完,又是一口,這一次不偏不倚地吐上了他的臉。
他用一種極慢的速度抹掉紅色的液體,雙眼爆出殺機,猛然一拳揮向吐檳榔的人,只聽見骨頭斷掉的聲音夾雜慘叫聲,一抹紅色由他的嘴裡流出,只是這次吐出的不是檳榔汁,是血。
「老大!」跟隨的小嘍看見大哥倒下,紛紛舉起球棒大吼:「干!打死他!」
球棒紛紛落下,落在他的身上。他的拳頭很硬,卻硬不過木製球棒,他一拳又解決了一個人,還來不及閃躲,其它四支球棒紛紛從他的頭、手、腰、背重重地落下。
這一仗,他是輸了。
補習是我很討厭做的事,只是補習,卻是每個國中生都要做的事。
今天,還是一樣得去補習,從補習班回來,我看到了不是每天都會發生的事情圍毆!
天!這種只聽同學說過的事情,我還沒有親眼目睹過。我躡手躡腳地往巷子裡頭看,除了乒桌球乓的毆打聲,我還可以聽見粗俗的叫罵聲。
很快地,我分辨出被打的其實只有一個,其它根本就是打人。
不滿的情緒很快在我心裡湧現,我拿出童軍課的哨子,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居然大聲地叫了出來:「警察來了!」然後,我使出全力,用力地吹著哨子。
也許是我的策略奏效,打鬥聲變小了,我聽見有人不滿的咒罵聲,和踏著水的跑步聲,過了一會兒,暗巷裡不再傳出聲音,我再一次探頭窺看。
沒人了。
一步一步走進暗巷,除了斑斑點點的血跡,我看不到任何東西。也許人都跑了,就當我想離開時,一聲呻吟引起我的注意,順著聲音走過去,我倒抽一口氣,我看到了人面目幾乎全非的人。
這輩子,我不會忘記那呻吟聲。
如果,我沒有走過去,或許如果他不出聲如果,那麼多的如果,卻還是改變不了事實。
我走向那個人,可以說,我救了他。
而他呢?
他親手摘掉了我身上的小雛菊
教室外面擠了很多人,阿川、小溫和班上一些所謂混混,都一臉哈巴狗像地站在門外。
「他們在幹嘛?」我邊發作業,邊問小宣。
「高年級的成哥出院了,說要來我們班謝人。」小宣也很好奇地往窗口擠。
「誰是成哥?」
「高中部的帶頭啊!大哥耶!」
我沒有什麼興趣,下一節國文考試,我得溫習。看著班上一半同學都擠到走廊去,我翻了翻白眼,低頭看我的參考書。
教室外面的吵雜聲突然靜了下來,我不禁奇怪地抬頭。
只見門口站了一個穿高年級制服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誰,只看得出來他的臉還有點瘀青,手上也還吊著石膏。
這麼別腳的角色也能當大哥?我有點不屑。
直到他筆直地朝我走過來,我才驚叫出聲:「是你!」
他是我三個月前救的人!被打得鼻子眼睛皺在一起的醜八怪!
怎麼怎麼今天看起來有點帥?!
「小雛菊!我欠一條命。」說完,他取下脖子上的項鍊,用殘廢的手,將它霸道地掛上了我的脖子。
我還來不及反應,什麼都還沒能說出口,高年級的教官就火冒三丈地衝進了教室。
「李華成!我警告你,再到國中部,我就再把你的高二當掉。」
「教官,我是在報恩,您不是教我知恩圖報?」他輕蔑地一笑,看了我一眼,就像皇帝一樣,被一群人圍著走出了教室。
等他消失在走廊,班上的人才全部像發了瘋一樣地圍著我。
「小雛菊!救了老大!」
「小雛菊!和大哥是怎麼認識的?」
「小雛菊!看不出來喔,惦惦吃三碗公喔!」
左一句小雛菊,一句小雛菊,我被叫得頭都昏了,除了掛在脖子上的銀煉,我的視線里,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
我並沒有忘記李華成,但他也沒有再找過我。
班上,依然用一種尊敬的眼光看我,甚至有人開始叫我「雛菊姊」。
又過了三個月,國中二年級似乎就要結束了。
暑假來臨那天,就在我走出校門那一x那,一群人圍住我,我不禁一愣,什麼時候我也變成被圍毆的對象?
只見帶頭的人說:「小雛菊,老大要見。」
制服上明明繡著我的名字,奈何這批瞎子只會雛菊雛菊地叫。
「你老大是誰?」
「成哥!學校的帶頭!」他很驕傲地說著。
「沒興趣。」我一時忘了成哥是誰。或許,我早應該把他忘記。
「小雛菊。」淡淡的聲音傳來,圍住我的人很意外地讓開一條路。
看到來者是何人時,我不禁睜大眼,「是你!」
「是我!」他臉上有嘲謔的笑容,「我載回去。」
我應該說不的,真的,我應該的。
可是我並沒有,我上了他的后座,讓他載著我回家。
人是回到家了,心呢?
心,被他載往和家相反的另一個方向去<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