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鬼門關

  「壞蛋，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隨著一陣憤怒的叫喊，兩個大漢夾著一個小女孩走了出來，正是林婉兒。

  「少爺？少爺！」

  林婉兒正掙扎間，餘光突然看到了地上血肉模糊的沈離，她先是一怔，而後猛地一聲尖叫，掙脫了兩個大漢，一把撲在了沈離的身上。

  「少爺，少爺！你怎麼了，少爺？」

  看著沈離被鮮血染紅了衣衫和模糊的血肉，林婉兒忍不住驚呼，一個小孩兒哪裡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幾乎要嚇壞了，豆大的淚珠不斷的滾落，讓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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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離的視線已經很模糊了，但卻是聽到了林婉兒的聲音，下意識的想抬起手臂，但是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傳來，使得沈離根本沒有能力去有所動作。

  「你...你這個壞蛋！」見沈離已經快沒有了動靜，林婉兒傷心的哭著，而後突然朝著一旁的齊恆撲去，一對拳頭不斷的砸向他，在宣洩著自己的憤怒。

  「滾開！」齊恆也有些煩了，一巴掌直接抽在了林婉兒的臉頰上，齊恆本身也是武者，這一掌用上了力道，直接將林婉兒抽得飛了出去。

  「齊恆，你...你混蛋！」看見這一幕，沈離目瞠欲裂，但卻根本站不起身，只能在身上再度撕開幾個血淋淋的傷口。

  「呦，你還敢罵我？」齊恆嗤笑道，目光輕蔑：「你一個廢物而已，別說你現在半死不活的，哪怕是在以前，我殺你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你有什麼資格罵我？」

  齊恆一巴掌抽出，將沈離抽的在地上一滾，一大口鮮血再度吐了出來，慘不忍睹。

  「天才？就你也配稱是天才？一個連初武境五段都突破不了的廢物，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叫板？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今日我便要了你這一條小命，你死了，估計你老子也支撐不了多久了，遲早跟你一樣的命。對了，以你在沈家中的處境，殺了你估計沒人願意為你出頭？或許還有不少拍手稱快的，你說是嗎，啊？哈哈哈哈...」齊恆張狂的笑著，目光猙獰。

  「對了...」齊恆大手突然一抓，一把掐住了林婉兒的脖頸，幾乎要讓她窒息，對著沈離道：「殺了你之後，我會把這個小妮子好生的蹂躪一番，然後將其賣到妓院之中，你覺得如何？」

  「狗賊，我...我若不死，必將你...碎屍萬段！」沈離提起最後一口氣，目光如刀，森然道。

  「都這時候了還敢囂張，我這就送你去見閻王爺，看你還有什麼本事將我碎屍萬段！」齊恆一聲冷喝，一把將林婉兒扔了出去，隨手抄起一把長刀，手起刀落，直接對著沈離的脖頸斬去。

  此時沈離已經沒有了哪怕挪動一絲的力氣，而這一刀若是落下，沈離必將身首異處，就此殞命！

  「住手！」

  正在這時，一聲驚雷般的大喝陡然傳來，緊跟著，一柄長刀如同閃電飛來，當場將齊恆的長刀撞得飛了出去。

  「沈天行？」齊恆緩緩起身，看著眼前的這個與沈離有三分想像的冷峻男子，森然道。

  「齊恆，你好大的狗膽，敢傷我二弟？」

  此人一身黑色勁裝，容貌英挺，但眉宇間卻是極為的冷酷，乃是沈離的同胞哥哥，沈天行。

  「沈離持刀闖我齊家禁地，而且自己引動殺陣，能怪我嗎？」齊恆此刻是占理的一方，有恃無恐。

  沈天行眉頭微微蹙起，沈離的悽慘傷勢雖然激起了他極大的憤怒，但事實的確是沈離持刀闖入齊家禁地，哪怕沈離身死，他也說不了什麼。

  「今日的帳暫且記著，我二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必取你狗命！」

  沈天行知道今日再過糾纏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再加上沈離的傷勢，必須要儘快救治才會有一絲生機，於是不再多說，一把抱起瀕臨死亡的沈離，對著齊恆森然一喝後便要離去。

  「給我放下他，這個混蛋闖我家族禁地，今日必死！」齊恆一聲大喝，劍指沈天行。

  「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必取你狗命！」

  沈天行霍然轉頭，目光如刀，凜冽的殺意瀰漫而出，森然道。

  齊恆忍不住一個激靈，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迎著沈天行冰冷的目光，齊恆最終沒有敢上前，他很清楚沈天行是沈家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已經是初武境八段的修為，他根本不是對手。

  「哼！」

  沈天行不再多說，帶著沈離翻身上馬，而後讓隨行的人照顧林婉兒，自己馬鞭急揮，先行離開。

  「二弟，要撐住啊！」沈天行策馬狂奔，心急如焚，時不時的對著背上幾乎要沒了氣息的沈離低喝道。

  然而，對於這些，沈離已經無法回應了，因為他現在意識已經陷入了模糊，撕裂般的劇痛使他漸漸麻木，眼前一片模糊，只是無盡的黑暗。

  「我要死了嗎？」

  沈離想著，一幕幕場景開始在他的腦海中不斷閃過，慈愛的父親，從未見過一次的母親，還有看似冷酷但卻對自己很是關心的哥哥，然後就是嬌蠻可愛，古靈精怪的婉兒。

  之後，便是家族之中的一個個冷漠的面容，生前所遭遇的所有譏諷和白眼開始一個個從沈離的腦海里閃過。

  沈離嘆息一聲，心灰意冷：「也許齊恆說的是對的，如果我死了，除了父親幾人外，恐怕沒有人會為我傷心？」

  漸漸的，耳邊的風停了，一陣顛簸，沈離的意識才漸漸清晰了一些，知道這是沈天行已經將自己帶到了家中。

  「快，快！大夫，快去找大夫！我二弟快不行了！」

  沈天行的大喝不斷傳入沈離的耳朵，這才讓沈離有了一絲溫暖的感覺，原來這世界還是有人真正關心自己的。

  「什麼？沈離快死了？哈哈，好，終於快死了！真是報應啊！」一聲大笑突然在沈離的耳邊響起。

  「哎喲喲，看這讓人給打的，不知道又出去惹什麼事了！這小子，活該，不用救，救他幹什麼？讓他繼續丟我們沈家的臉嗎？」這個聲音沈離認識，這是他一個叔母的聲音，為人尖酸刻薄，在幼時對他極為的熱情，仿佛對待自己的親兒子，但在得知自己根本不是什麼天才的時候，人立刻變得冷漠，而且冷嘲熱諷，言語刻薄。

  「大夫，大夫呢？」正在這時，沈天行的怒喝再次響起。

  「大老爺吩咐過了，如今家族中藥物稀缺，不能再lang費了。」一個冷漠的聲音響起，是一位家族的大夫。

  「放你娘的屁，這可是我二弟的命！什麼藥物，來給我治，否則我宰了你！」沈天行一聲怒喝，冰冷的殺意衝出，讓所有人噤若寒蟬。

  這大夫只能戰戰兢兢的前來，但只是為了沈離把了下脈，隨手給他服用了一些藥物後，便道：「大少爺，這...這真的不行了。你也看得出來，他的傷太重了，哪怕是再厲害的神醫也無能為力。」

  這大夫這次說得倒是真話，身處殺陣，全身的經脈盡斷，血管爆裂，五臟六腑全部破裂，這樣的傷勢能支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蹟。

  「大哥，讓...讓他走，我...我的傷太重了，只怕撐不下去了。」這時，沈離突然意識恢復了清醒，抓住了沈天行的胳膊，道。

  「給我滾！」沈天行一腳將大夫踢得飛了出去，而後一把抓住了沈離的手，輕聲道：「二弟別胡說，放心，你不會死的，大哥不會讓你死的。」

  對於沈天行的安慰，沈離只是搖頭慘笑，而沈天行也是神色黯然，他知道，沈離這是迴光返照了，死前的最後一絲清醒。

  「如果大哥有心，去幫我找找父親，臨死前，我還想再見父親一面！」沈離突然道。

  「好，你等著，我這就去！二弟，一定要堅持住，大哥去去就來！」沈天行起身，交代了一番後便是直接沖了出去，這是沈離最後的心愿，他自然要滿足。

  隨著沈天行的離去，房間重新歸於了一片寂靜，或許是因為太安靜了，沈離只覺得身處在孤寂的冬夜之中，寒風陣陣，颳得他冰寒徹骨。

  沈離身體的熱度已經開始消散了，一片冰涼，而沈離的意識也再度變得模糊起來，陣陣刺骨的劇痛再次生起，慢慢的將沈離推向死亡的深淵。

  黑暗，無盡的黑暗，沈離的意識在消散，漸漸的，他的身體不再有一絲光和熱，身體的各項機能也是歸於了冰點，不再有一絲生的氣息。

  死亡，即將降臨。

  「咔...」

  正在這時，一聲仿佛雞蛋破碎的聲音響起，在沈離一片黑暗的識海之中，一道光芒突然亮起，如同劃破黑夜的第一縷晨光，隨著第一道光芒的亮起，大片的光華突然潑灑而出，將沈離的識海映得一片透亮。

  「嗡嗡嗡...」

  隨著識海的奇怪變化，連續七點光芒突然在沈離的身體之上亮起，這是七個圓點，仿佛七顆璀璨的星辰，散發著明亮的光，一陣陣神秘的氣息瀰漫而出，漸漸將沈離的身體包裹。

  「轟...」

  隨著這些神秘的變化，一股強大的力量陡然在沈離的身體中生出，力量不斷的變化著，最終演變成生的氣息，在沈離的經脈、血管、五臟六腑中流動著。

  「嗡...」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沈離的識海之中，大片的意識碎片陡然凝聚，這是沈離的意識！這是沈離剛剛消散的意識，在這一刻，因為這些神秘的力量，沈離的意識竟然再度凝聚！

  沈離，竟然奇蹟般的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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