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刀垮

  「快去看啊，翡翠王王一刀要解石了！」

  「在哪？在哪？」

  「就在前面不遠的張記加工坊里！」

  「還等什麼，快去！快去！」

  ……? 翡翠王1

  一個有些破爛的古玩玉石街上不停的有人奔走相告，很快，一群面帶著興奮的瘋狂的人向著張記加工坊跑去。

  賭石一行，解石永遠是最吸引人的。

  張記加工坊里，林躍一臉羨慕的看著人群中的翡翠王王一刀，心想自己什麼時候也能像他一樣，一刀千金。這對他只是一個夢而已，他連一個賭石的人都算不上，最多是張記加工坊中一個小小的解石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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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經連續三十一次次解石沒有解出翡翠了，這件事本來是加工坊里的秘密，可是不知道讓那個該死的捅了出去，結果這條古玩玉石街都知道他這個「一刀垮」林躍。來這裡解石的人指名道姓不讓他碰翡翠毛料說怕沾染了霉運。賭石的人一般都很迷信，所以他就成了一個多餘的人，只能在旁邊看著。兩個月來，他沒碰過一塊毛料。如果他在解不出翡翠洗刷掉自己「一刀垮」的臭名，恐怕明天就會被開除出加工坊。

  本來翡翠王王一刀是看上自己讓自己來解石，正好自己可以藉機洗刷掉罪名，可誰曾想自己竟然被自己的好兄弟吳凱旋給背後捅了一刀，把自己「一刀垮」外號告訴了王一刀，王一刀知道後臉色立刻一變，說什麼也不讓自己碰石頭。

  林躍喪失了最後一個翻身的機會，他看著正得意的站在解石機前的吳凱旋，恨得牙根直痒痒。

  正當林躍出神的時候，人群中觀察毛料的翡翠王王一刀站起身來，拿起旁邊的一支細筆在毛料上畫了一道線，很自信的說：「從這裡一刀解下去！」

  王一刀的魄力贏得了周圍人一片叫好聲。被叫好聲包圍的王一刀六十多歲的老臉多了幾分紅暈，衝著周圍的人抱了抱拳，看起來很享受別人的掌聲。

  吳凱旋慢慢的調整解石機鋸片的位置，等調整好之後，開動解石機的同時若有若無的看了人群外的林躍一眼。

  「最好他娘的解垮！」

  林躍心裡罵了一句，他知道對方那一眼是在示威和嘲笑。

  雖然心裡想著解垮，但是林躍還忍不住向裡面伸了伸脖子。賭石可比賭博精彩多了，這一刀遠比賭博刺激的多，要麼窮要麼富。

  解石機緩緩落下，吳凱旋解得很小心，而且操作很精確，鋸片很好的吻合了剛才王一刀畫的那一條線。

  隨著「嗤嗤」的鋸片摩擦石頭的聲音停止，解石也宣布完成。

  下面就是揭開謎底的時候。

  是窮還是富？

  林躍很緊張，但是吳凱旋比他更緊張，翡翠王選中的毛料都能解垮，那他以後別想在這混了。在翡翠界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王一刀卻表現的很淡然，或許他已經知道如何隱藏自己的感情了。

  揭開謎底需要王一刀親自操手，他穩步走上前去，將固定毛料的鐵夾子打開，然後手緩緩的向著毛料的表皮伸去。

  眼尖的林躍發現王一刀的手再抖，雖然輕微，但的確再抖。? 翡翠王1

  看樣子翡翠王的心理素質也不怎麼樣嘛！

  林躍撇了撇嘴，傳說中翡翠王的形象在他心目中有了一絲動搖。進入這一行之後他聽到的最多的是翡翠王們精彩而刺激的賭石故事，所以對那些翡翠王都很崇拜，夢想有一天能成為一代翡翠王，他也知道這是多麼的不可能。

  每一個翡翠王都是老頭子，最年輕的一個也五十多歲，像要成為翡翠王不僅要有豐富的賭石經驗，還要有毒辣的眼光和綜合性極強的知識結構。這三點缺一不可，林躍一點都不具備。

  解掉的毛料表皮終於被揭開了，裡面的情形也在所有人眼前顯露。

  「斯——」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被眼前的情景震驚了。

  「解漲了！」

  不知誰喊了一聲，人群中像炸開了鍋一樣，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激動的表情。賭石能解漲的概率不足百分之一，沒想到今天讓他們看到了。

  「你看那水頭，絕對的足！」

  「還有那顏色，翠綠，難得極品啊！」

  「種也是好種，絕對是冰種，甚至還有可能是玻璃種！極品翡翠啊！」

  ……

  這個時候每個人都對著眼前出現的翡翠評頭論足，不惜任何讚美的語言，從而也顯擺自己的知道的多。

  看到眼前的情景，王一刀明顯的鬆了口氣。在眾目睽睽之下解石對翡翠王來說是很冒險的一件事情，萬一解垮了對他的聲譽會照成極大的打擊，所以各個翡翠王一般都不當眾解石，而是買回家自己解，不過這回王一刀賭對了！

  林躍湊進人群，透過縫隙看到了翡翠毛料的真實的面目。晶瑩剔透的翡翠在平整的切面上至少顯出了冰山一角，但就是這一角已經讓人嘆為觀止了，尤其是其中一抹翠綠的顏色，讓人眼前一亮，頗有如沐春風的感覺，還有那如同冰塊一樣透亮的翡翠肉，讓人忍不住生出讚美之心。

  極品啊！

  林躍完全被眼前的翡翠吸引了，忍不住讚嘆道。他已經在加工坊工作了兩年，還是第一見到水、種、色俱佳的翡翠。恐怕這個破爛的古玩玉石街也很少出現這種翡翠吧！

  王一刀在眾人的讚美聲中沖周圍人抱了抱拳，表示感謝，然後招呼著帶來的手下將毛料運走。

  解石已經完成了，周圍的人也漸漸散去了，很多人都去賭石了，因為他們覺得今天看到了解漲，自己的運氣一定很好，所以去小試一下手氣。

  王一刀走之前高興的拍了拍吳凱旋的肩膀，然後塞給了他一迭紅色的毛爺爺給他當紅包，大概有兩千塊錢，解漲了自然要給解石的人一點意思。

  吳凱旋諂笑著接下了，不知說了什麼話讓王一刀很是高興。

  林躍一臉鄙夷的看著吳凱旋那張諂媚的臉，為什麼以前他沒有發現吳凱旋這個低賤和卑鄙呢？真是認人不清！? 翡翠王1

  吳凱旋一臉奴才樣的將王一刀送到門口，然後揮手送別。那低賤的樣子讓林躍差點忍不住將上午吃的飯全部吐出來。

  王一刀走遠後，吳凱旋迴到加工坊，得意的衝著林躍揚了揚手裡的錢，然後用口型對林躍說了一句話，然後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林躍臉氣的鐵青，他讀懂了吳凱旋的口形：「你不行！」

  小人得志！

  林躍冷哼一聲，他是加工坊解石技術最好的一個，吳凱旋來加工坊不過三個月，每天跟在他身後，於是他把自己的技術全部教給了吳凱旋，可是沒想到「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剛教會對方，對方竟然翻臉不認人，還想取代他的位置。

  林躍現在只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解漲的機會，然後將吳凱旋狠狠的踩在腳下，讓他知道什麼叫報應不爽，然後讓他滾蛋！

  可是他註定等不到那一天了。

  因為吳凱旋陪著加工坊的老闆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中年人張哥來到了林躍的面前。

  看到兩個人林躍心猛地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湧向他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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